第二百七十九章 一團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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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司折騰梧桐公社的消息,很快傳到臨安那些大佬的耳目中。

    恭王府上。

    趙惇和皇甫坦在書房議事。

    皇甫坦終究隻是個道士,知曉的不可能太多,問趙惇,“殿下,這事你所為?”

    趙惇搖頭,“我覺得有點像趙愭的手筆。”

    皇甫坦沉默了一陣,“大殿下現在還有精力去對付李鳳梧?”

    趙惇也愣了。

    是啊,上一次重啟上元大火案中,趙愭被柳子承坑的夠嗆,掉了個少保頭銜……他現在應該全身心都放在自己這邊,怎麽會分心去對付李鳳梧。

    如果說趙愷降為郡王,暫時失去了爭儲的資格,那麽趙愭也好不到哪裏去。

    從最初的開府儀同三司,被去,到少保被去,他已從最領先的立儲人選,降為了和自己一等,甚至說還在自己身後。

    接連被去了兩個一品頭銜,很難不給人遐想,這位大殿下在官家心中已失去了分量。

    那麽這件事究竟是誰做的?

    兩人正思忖間,聽得心腹敲門,“殿下,通直郎、中書舍人柳子承來見。”

    趙惇道:“請過來!”

    一身便服,在重啟的上元大火案中驚豔了一場的柳子承,如今走路都意氣風華,走進書房,行禮之後卻按捺不住內心的恚然,“殿下,您怎的又對李鳳梧出手了,這實在是不明智,我們當下應該全力提防大殿下和張杓的反擊才是!”

    趙惇無奈的搖頭苦笑,“不是我的手筆。”

    柳子承愣住了,“真不是您?”

    趙惇看了一眼皇甫坦,“我也正和仙長在討論此事。”

    柳子承思忖了一陣,“難道是大殿下,按說也不可能,張杓不可能會出此庸手。”

    趙惇依然苦笑,“鬼知道呢,我們也迷茫的很。”

    皇甫坦陰陽怪氣的道:“柳通直,你這是在責怪殿下不經你的允許就擅自動手嗎?”

    殿下是何等人,豈可由你指責。

    如今柳子承在上元大火案中大放異彩,皇甫坦心中著實有點忌憚他,絕對不會放棄機會打擊他——再強大的謀臣圈子,也總會出現爾虞我詐的爭寵局麵。

    柳子承看都沒看皇甫坦,起身對趙惇行禮,“殿下,臣絕無此意。”

    趙惇心裏苦笑,“我知曉,快坐下,坐下。”

    如今柳子承就是自己最強大的謀臣,其官職雖然不如張杓,但其能力恐怕已不遜色那位天驕之子,上元大火案的重啟,他的每一步棋子都堪稱精妙無雙。

    讓趙愷降為郡王,讓趙愭去了少保頭銜。

    看了一眼皇甫坦,暗道,我的仙長嘞,都什麽時候了,你們就別內鬥了,隻要我能入主東宮,你們都是功臣啊。

    皇甫坦雲淡風輕的笑了笑,很有點道骨仙風的意思。

    趙惇不敢拿自己怎麽樣,畢竟他還要靠自己在上皇那邊為他說話。

    柳子承坐下後,“此事既然不是殿下所為,那我們就好辦了,坐山觀虎鬥,提防大殿下和張杓的同時,如果有把握,能徹底打倒李鳳梧,不妨出手,但若是沒有絕對把握,千萬不要動。”

    現在好不容易把趙愷擼了下去,若是因為此事,趙愷和趙愭聯手,那就得不償失。

    趙愷點頭,“你說皇城司在梧桐公社究竟找到了什麽?我在秘書監的眼線,說沒過多久時間,謝盛堂就親自去了秘書監,將太史令黃衝和官正郭銘宣召入宮了。”

    柳子承愣了下,“太史局?!”

    這就值得玩味了。

    為何會涉及到太史局……

    而且還是謝盛堂親自去的太史局,顯然這件事官家想要隱秘查辦。

    什麽事情,連官家都要顧忌眾口?

    柳子承一時間難以想透。

    皇甫坦哂笑一聲,“太史局那些廢物,能有什麽本事,若是解星象、預言、解卦、布課什麽的,在貧道眼裏,簡直不值一提。”

    趙惇笑道:“太史局之人,自然比不上仙長之謫仙天才。”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

    柳子承心裏一動,“會不會真是預言什麽的?”

    皇甫坦愣了下,“《馬前課》、《推背圖》?”

    《馬前課》又叫《馬前神課》,相傳中國三國時代著名軍事家、政治家、散文家、發明家諸葛亮的著作,從字麵上講,就是在出兵之前,在馬前麵占卜一課,即起卦的意思。講述了自三國時期至“大同”社會的各個曆史時期的卦象,共十四課。

    也是禁書。

    柳子承和趙惇對視一眼,同時脫口而出:“推背圖!”

    如今大宋施行禁書,這兩種禁書都已絕跡——至少明麵上如此,但若要比較起來,推背圖比馬前課也更容易得到。

    而且也最為皇室所忌憚。

    皇甫坦也驚住了,“真的有可能是推背圖?”

    柳子承沉吟道:“如果是推背圖,這一切就說的通了,為何皇城司龍大淵兩人膽敢去梧桐公社折騰,若非這種事情,龍大淵兩人絕對不會冒這個險,因為若不是,不啻於得罪了李鳳梧,以李鳳梧如今在官家心中的分量,得罪了李鳳梧,若是遭受到李鳳梧的反擊,就算是龍大淵兩人,也會感覺到難受。”

    趙惇接道:“確實如此,否則父皇怎麽會讓謝盛堂親自的太史局傳召黃衝和郭銘,就是不想讓更多的人知曉內幕。”

    旋即心中一驚,“此事我們也要守口如瓶。”

    畢竟還是趙室子孫。

    柳子承沉默了一陣,“恐怕由不得我們,既然不是您出手,那很可能也不是大殿下和張杓,而是其他人,若是其他人出手,當然不會看見被官家秘密處置了此事,這件事恐怕還是要鬧到朝堂上去。”

    趙惇眼中的冷厲一閃而過。

    柳子承遲緩的道:“殿下,莫要忘了,二殿下雖然是郡王,但還可以卷土重來。”

    趙惇遲疑了下,還是道:“我理會得,但此事之後,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過那些膽敢拿我趙室社稷來作亂的亂臣賊子!”

    柳子承心裏歎了口氣,“這是當然,況且事情沒到您想象的那麽嚴重,我想出手的人,也不想因此招惹報複,他們的目的,不過是整****鳳梧而已。”

    趙惇點點頭,“但願如此?接下來我們如何做?”

    柳子承笑了,“這件事,咱們要假裝不知道,但也不能假裝完全不知道,從今天起,殿下您的耳目和勢力要張開,大可打著禁書的名義行事,但凡臨安城敢有議論禁書之事的人,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趙惇遲疑了,“這是……”

    “這是做給官家看的,證明您是為他解憂的皇子。”

    趙惇笑了,“如此,就依柳通直之言。”

    皇甫坦沒有說話,眼裏卻閃爍起了光華,暗暗想道……這件事,似乎可以去上皇那邀功啊,看來得找個機會進一趟大內德壽宮,見見上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