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女孩敢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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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抓上山坡的小女孩很安靜也很能幹,身上流血不止的父親被她照顧的很好,中彈的部位已經被那小女孩用布條包紮過了,除了神色還有些萎靡不振,那個緬甸男子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 <[<〔 < ]看此情景,趙誌不由得讚歎緬甸人的恢複能力真是強大,若是換做自己中了兩槍,絕不會還能如此淡定的保持神誌清醒。

    解毒之後陷入昏迷的士兵們已經被趙誌拖去了一棵樹後麵,那些中箭死去的士兵屍體也被趙誌集中在了一起,趙誌在戰後要火化這些屍體,按照直屬連的規矩,帶不走的屍體都要火化帶走他們的骨灰,不能讓這些戰死的弟兄們客死異鄉不能回家。每個戰死弟兄的臉都被趙誌用沾著水的布擦拭的很幹淨,趙誌在做這些事的時候,那個緬甸小女孩就一直蹲跪在旁邊看著,看的很是仔細,她那靈動的大眼睛不時的在趙誌和屍體之間來回徘徊。

    “長官,敵人準備退了,他們要撤走了”趴伏在掩體裏的嚴世軍回身大喊著趙誌,山下的敵軍開始有撤軍的跡象,接連派出十幾個送死的緬甸人吸引了國舅他們的火力之後,幾個悍勇的日軍成功的拿到了他們的機槍,不顧老炮的擲彈筒轟擊用機槍猛烈的掃射山坡,企圖壓製國舅他們的火力,種種跡象顯示山下的這夥敵軍是在為撤退做著準備。

    “舅爺,你們盯死那夥轉向東南的敵軍,這些家夥不是要撤軍,而是想要迂回到咱們的側麵偷襲咱們”趙誌從望遠鏡裏看的很清楚了,山下的敵軍分成了三夥。其中的一夥人操縱機槍壓製國舅他們,一部分四十多人轉向去了西南方吸引趙誌他們的火力,剩下的近7o多人則是轉向去了東南方。趙誌注意到的就是那轉向要去東南方的那7o多人,如果被這些人轉去了側翼,那麽趙誌他們的就危險了,會陷入敵軍的三方夾擊之中。

    國舅答應一聲招呼狙擊手們調轉了槍口,開始射殺那7o多個轉向要去東南方的敵軍,這就是人手少的弊端,山坡上的每一個人都被趙誌用到了極致。連續不停的射擊已經讓狙擊手們的肩膀有些脹痛了,可是為了大家的安全,狙擊手們還是遵照國舅的命令調轉槍口開始狙殺新目標。

    出乎意料的是那個緬甸女孩,在趙誌為傷員們包紮完箭傷之後,突善心的趙誌把多餘的傷藥給了那緬甸男子。一直關注趙誌的緬甸女孩依照著趙誌的手法,笨拙的為自己的父親上好傷藥,換用紗布包紮好傷口之後,也學著趙誌的樣子,把自己的父親拖去了放置傷員的那棵樹後。

    本以為那個緬甸女孩會去照顧自己的父親,可不曾想那女孩安頓好自己的父親之後,偷偷摸摸的潛回到了山坡上,拖過半箱子彈,往趙誌打空的彈橋裏在壓子彈。趙誌的射擊水平著實是臭到了極點,往往是打出去了一個彈橋才會擊中一個敵人,反正他使用的狙擊步槍是日式的,子彈是能與三八步槍通用的日式子彈,這種子彈趙誌手裏還有很多,足夠趙誌浪費的了。

    接過女孩遞過來的彈橋,趙誌撇撇嘴沒有說話,他的槍法奇臭可是射卻很快,早前壓好子彈的彈橋已經是不夠用了,有人願意幫忙自然是好的。見趙誌接過了自己遞過去的彈橋,那緬甸女孩笑了,露出了淨白的貝齒笑的很好看,手裏壓子彈的動作又快了幾分,看她壓子彈的熟練動作,應該是經常做這些事情的。

    看著那女孩潔白的牙齒和黝黑的臉,趙誌有些恍惚,兩種極端的顏色出現在了同一張臉上,這的確是很怪異的事情,可是趙誌眼下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事情,山下還有大量集結的敵軍,先擊退他們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

    “轟”趙誌的左側騰起一團火,夾雜在泥土煙霧中的彈片四下飛濺,嚴世軍慘叫著倒在了他的掩體裏,噴濺著血漿的背上還冒著許許青煙。大駭的趙誌甩掉了手裏的狙擊步槍,貼著地皮翻爬進了嚴世軍的掩體裏,嚴世軍是被日軍用擲彈筒打過來的榴彈擊中了,榴彈爆開時形成的兩塊彈片就鑲在他的背上。

    紮的淺一些的彈片被趙誌拔了下來,可是另一塊比較深的彈片就難辦了,和袁青青與琳達確定了關係之後,趙誌被她倆逼著學了不少的戰場救護。擊中嚴世軍背部的這塊彈片紮的太深了,而且看那飆血的狀況,趙誌不敢輕易的將那彈片拔出來,害怕會引起嚴世軍流血不止。

    一張滿是汙垢的黑臉擠在了趙誌的旁邊,是那個對什麽都很好奇的緬甸女孩,還沒等趙誌反應過來,那女孩伸手就把嚴世軍背上的彈片扒了出來。“啊”被榴彈震暈過去的嚴世軍突然出一聲痛呼,傷口上傳來的劇痛讓他整個人如蝦子一般彎曲了身體。“你要幹什麽?”醒悟過來的趙誌怒目瞪著這個貌似無辜的緬甸女孩,伸手就要將這女孩推開。

    蹲跪在地上的女孩輕巧的將身子一扭,趙誌的手推了個空,而那女孩已從口袋裏掏出了剛才趙誌給她的傷藥灑在了嚴世軍的背上。傷藥其實就是美軍下的止血粉,嚴世軍的傷口上被那女孩厚厚的撒了一層止血粉,看來是趙誌錯誤的估計了嚴世軍的傷勢,血很快就被止住了。女孩得意洋洋的斜眼看著驚訝中的趙誌,在給嚴世軍包紮傷口的同時還不忘俏皮的賞了趙誌一個白眼。

    被個緬甸土著女孩給鄙視了,趙誌感到很鬱悶,不管是歪打誤撞還是什麽別的原因,可人家的確是救了嚴世軍的命,趙誌麵對女孩的白眼珠子明智的選擇了沉默。戰場上的氣氛隨著叢林的溫度而變的越來越沉悶,不停射擊的狙擊手們體力和狀態都已經到了極限,肩部的酸痛使得他們射擊的精準度下降了不少,就連國舅也開始出現了脫靶的現象。

    “老炮,老炮,把所有的迫擊炮彈都打出去,一定要壓製住要他們”頂著硝煙趙誌衝到了老炮身邊,扯過正用擲彈筒轟擊日軍的老炮就是一頓嘶吼。作為直屬連裏資深的狗腿子,老炮他們早就受到了財主的影響,無數不多的迫擊炮彈可是老炮最後的依仗,先前為了幫助狙擊手壓製機槍,老炮幾乎是忍著心痛才打出了幾枚迫擊炮彈。這會倒好,趙誌嘴皮子一動,就想著要老炮傾家蕩產。

    “長官,我還有半包手雷呢,這玩意也可以打到小鬼子的機槍”老炮自然是不願意一次性就打光那些來之不易的迫擊炮彈,拖著半包日式手雷獻媚般的巴望著趙誌,希望眼前這個小白臉會改變主意。可是他忘了,趙誌早就不是從前那個毛頭小子了,自從列多河一戰之後,趙誌已經有了一個真正軍官該有的威勢,並且通過自己的卓越指揮真正贏得了大家的尊重,這其中也包括老炮,隻是他從來不肯承認自己對趙誌的折服。

    “書生受傷了,狙擊手們也快支撐不住了,咱們的人手太少了,要在天黑前撤回去。要是等到下麵的敵軍趁著夜色起衝鋒,咱們誰也走不了。這些個鐵家夥,你趁早趕緊弄幹淨了,撤退的時候可沒有功夫背著它們,傷員太多了”趙誌拍了拍老炮轉身離開了,他知道老炮的心思,可是傷員太多了,需要人背肩扛,實在是沒有多餘的人手來背這些炮彈。

    老炮的火來的快散的也快,趙誌剛竄到傷員藏身的大樹那邊,就聽見山下傳來的爆炸聲,是老炮用迫擊炮在轟擊山下的敵軍。趙誌現在不擔心敵軍會衝垮他的防線,他最擔心就是在撤退的時候,那些解了毒的傷員還沒有醒過來。這些家夥大多是上半身中箭,雖然戰鬥力大打折扣,可是他們的行動力還是在的,隻要能醒過來,自己走路是沒有問題的。如果他們不能及時的醒來,趙誌隻好和其他人每人背一個傷員強行撤退。

    安排完了老炮,轉到大樹後的趙誌總算是有了點笑臉,那些被趙誌拖到樹後麵的傷員基本都醒了過來。緬甸人自製的這種解藥都是用從山林裏草藥配製的,其中有一味山果含有輕微的毒性,服用的量大了能使人昏迷不醒,但隻要給昏迷的人大量的喝水,就能稀釋那山果的毒性,讓人提前轉醒。

    趙誌來到樹後麵的時候,那個緬甸女孩正用水壺挨個給傷員們灌水,掰開嘴捏著鼻子直接往嘴裏灌水,任憑你牙關咬緊也得往下咽,有好幾個傷員都是被水給嗆醒的。別看這個緬甸女孩黑乎乎髒兮兮的,那手上倒是有把子氣力,兩隻手把傷員們按的死死的,隨便他們翻騰就是掙脫不了,隻能是乖乖的喝水完事。

    “你的,人,好了”那緬甸女孩見趙誌過來了,急忙站起身拘謹的低著頭,結結巴巴的用國語給趙誌說了傷員們的狀況。緬甸女孩敢果本來非常惱火趙誌的人擊傷了自己的父親,可是隨後的戰鬥讓她重新認識了眼前這個年輕的軍官,尤其是他剛才吼叫著教訓那個黑大漢的時候,趙誌的悍勇,趙誌的勇猛已經深深的映在了她的腦子裏,所以再見到趙誌的時候,敢果沒有了剛才的那種挑釁,取而代之的是羞澀和拘謹。

    敢果的表現倒是人趙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是檢查了一下傷員們的狀況,便拎著自己的步槍去了國舅他們那邊。為了避免被日軍的機槍一網打盡,國舅他們幾個狙擊手都散的很開,既然趙誌決定了要在天黑前撤離,那就得提前收攏戰力,隻有集中戰力才有安全撤離的可能,趙誌不會丟下自己的弟兄。

    老炮瘋狂的炮擊讓山下的敵軍有些吃不消了,準備分散轉移兵力的打算是泡湯了,隻要有人敢於跑出那些屍牆,等待他們的不是老炮的迫擊炮彈就是國舅他們的子彈,被徹底壓製的他們最終選擇了當縮頭烏龜,死死的縮在屍牆後麵不再露頭。由此,雙方的對射暫時告一段落,樂得休息的狙擊手們揉著酸痛的肩膀撤了回來,圍坐在傷員們身邊說笑抽煙。

    山坡上的硝煙還未散盡,這難的的寂靜顯得有些來之不易,每個人都在盡量的享受著這份恬靜。女孩敢果更加的疑惑了,這些身上帶著血跡和硝煙味的士兵們,剛才還是滿臉凶相廝殺的兵漢,現在卻無視山下的敵軍圍坐在一起說笑無忌。自己原先那個村子裏的叔叔伯伯們在閑暇之餘也是這樣聚在村頭大樹下喝酒抽煙聊天的,敢果突然覺得就這樣跟這些人呆在一起也是很不錯的。

    累的賊死的狗子和饅頭還不能休息,他倆得跟著長毛準備去轉移大車陣那裏的地雷,趙誌已經決定了要撤離這裏,那麽山路上的大車陣就失去了阻敵的意義,尤其是長毛自製的那些地雷不能浪費了。有著湖南式狡猾的長毛那能讓這些自己的傑作浪費,所以在知會了趙誌之後,帶著狗子和饅頭下坡去拿回這些自製地雷,他要給山下的敵軍送上一份大禮。

    趙誌也沒有閑著,他正舉著一把工兵鍬就著幾個彈坑在挖墳坑來不及給戰死的弟兄們火化屍體了,不甘心讓弟兄們暴屍荒野的趙誌決心要為弟兄們下葬。處於自責,趙誌有些耍小性子,近乎於蠻橫的趕走了要來幫忙的國舅他們,獨自的挖著墳坑。汗水已經和身上的塵土混和在了一起,把趙誌變的極為邋遢。

    不理會趙誌的別扭,女孩敢果乖巧的蹲在墳坑外邊,無聊的她一看看著勞作的趙誌,一邊用手指無意識的在地上畫著圈。她想跟著趙誌他們,可是自己的國語就隻會簡單的一些詞句,還不會很連貫的話句,她不知道高怎麽跟這個年輕的頭領說出自己的想法。惱怒的抓起一把泥土扔進了趙誌挖好的一個墳坑裏,敢果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對呀,自己的父親是會說國語的,讓父親幫著自己去說一定是行的,父親可是醫好了他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