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再次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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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的很快,點點的繁星已經出現在了夜空中,山林裏的光線越來越暗,幾米之外的物體就已經有些模糊看不太清楚了。?[?〈[ 今夜又是一個無月的天,在這樣的條件下行軍是一件非常有挑戰性的事情,尤其是像趙誌他們這樣還要背著傷員行軍,就更是增加了不小的難度。
腳下一滑,趙誌帶著背上的嚴世軍一塊摔倒在林地裏,還好有厚厚的落葉充當了他們身下的墊子。“不走了,先休息一會,累死我了”趙誌攤開了四肢躺在地上死狗一般喘著粗氣,他背上的嚴世軍這會正趴在離他1米遠的地方呲牙咧嘴的做著怪相,緬甸女孩敢果則是趁著休息的時間挨個的檢查著傷員們的情況。中了毒箭的傷員還好些,他們還能自己走路,幾個被彈片和子彈擊傷的家夥則是要靠人背著才行,山路崎嶇,他們的傷口又綻開了。
“長官,這丫頭咋辦呀?這要是帶回去了,小姑奶奶和琳達醫生她倆還不得剝了你的皮?”嬉皮笑臉的老炮湊到趙誌身邊搜摸著香煙,眼睛裏滿是戲昵。這一路上,敢果對傷員們的細心照顧贏得了大家的信任和喜愛,尤其在敢果洗幹淨了臉之後,那不亞於袁青青的相貌更是讓老炮他們讚歎不已,都在打趣趙誌這是撿到寶了。
“滾一邊去,人家還是個小姑娘呢”老炮的打趣讓趙誌臉上有些兜不住了,裝著惱怒的樣子用腳踢著老炮,敢果的容貌的確讓趙誌感到驚訝,可自己不像老炮說的那樣想要把敢果占為己有,就袁青青和琳達就已經夠趙誌有些吃不消的了,要是再加上這麽個小姑娘,那趙誌豈不是連渣都剩不下了嗎。
背對著趙誌正在給嚴世軍檢查背部傷口的敢果放慢了手上的動作,她感到後背火辣辣的,分明就是有人在窺視自己,而自己的身後就隻有那年輕軍官一個人,難道是他在看自己?敢果是個敢愛敢恨的女孩,心中想到的事情馬上就要做,當下便轉身回頭向趙誌看去。果然是他,敢果的眸子正好對上了趙誌的眼睛,正盯著自己看的眼睛。冷不丁被敢果的眼睛看了個正著,趙誌有些臉皮燙,急忙起身招呼大家繼續上路,爭取早點趕到山洞與財主他們會合。
天空中的星星越來越多,山林裏的能見度比起剛入夜的時候好了不少,唧唧的蟲鳴聲響起,在綴滿了星辰的夜空下,宛如一種輕柔的奏鳴曲。耳中滿是這種天籟之音,不知不覺中大家的腳步都快了幾分。若不是大家那滿身的血跡和硝煙味,這隊穿行在山林中的人倒像是去野遊而不是正在打仗。
再次上路,老炮替換下趙誌背起了嚴世軍,而緩過勁來的趙誌則替代狗子當起了尖兵。順著來時的山路走下去,趙誌端著槍不時的打量著周圍,那些能夠無聲潛伏到了眼皮子底下射箭的緬甸人給趙誌的壓力很大,他生怕山路兩側會突然飛出毒箭來,雖說趙誌的手裏已經有了解藥,可是羽箭本身也是會要人命的,更何況趙誌手下已經沒有幾個完好的人了,他經不起再次被偷襲了。
“停下”走在最前麵的趙誌突然感到了一絲不安,急忙揮手示意身後的隊伍停止前進,隊伍隨著趙誌的動作慢慢的蹲在了山路上,傷員們被放進了路旁的草叢裏,還能端槍的人都舉起了步槍,目視前方提高了警惕。嘩啦,黑暗中突然出的響動打破了所有的寂靜,趙誌心中一驚,手裏的衝鋒槍不由得又捏緊了幾分,眼睛死死的盯著前麵出聲響的黑暗。
寂靜的黑暗就像是正張著大嘴要吞噬一切的凶獸,趙誌他們本能的保持了對黑夜叢林的厭惡,因為有太多的士兵就是這樣被黑夜吞噬在了叢林裏的。蹲在地上的趙誌運足了目力看向前方的黑暗,好像是有人在前麵的草叢裏摸索前進,有了這樣的想法和念頭,趙誌的心高高的懸了起來,手裏的槍口也隨著自己估計的方向移動著。
不能老呆在這裏不動,這樣隻會成為敵人的槍靶子,得要及時的離開這裏才好。還沒有現敵人的所在,趙誌不敢直接向前衝,那就隻有往後退了,脫離這段山路之後再尋找時機轉換路線。隻有這樣才能安全的帶著弟兄們達到山洞,帶著大家活著離開這片叢林。可是令趙誌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生了,就在大家後退的時候,一個狙擊手不小心踩在了一根枯樹枝上,樹枝斷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不亞於一顆手雷爆炸的帶來的震撼。
所有人都驚呆了,那個踩斷了樹枝的狙擊手滿臉漲紅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仿佛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一般不敢抬頭去看其他的人。空氣厚重了不少,彌漫著肅殺之氣,大家都屏氣凝神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子彈都是早就上了膛的,隻要扣下扳機就會有水潑的子彈覆蓋前麵的草叢,可是沒有人開槍。不是大家害怕了,而是因為在這樣的夜色裏開槍,暴露目標不說,還有可能會因為混亂而造成自己人的誤傷。
退,還是後退,見前麵沒有動靜,趙誌還是選擇了繼續後退,在來的路上有一塊比較大的石頭,那裏能給大家提供很好的掩護。響聲四起,四周的草叢裏突然響起了嘩啦呼啦的聲音,那是有東西在草叢裏快竄行出的聲響。完了,這是被人給包圍了,趙誌心中一驚,低聲喊著老炮,“老炮,照明彈,快打照明彈”雖說趙誌的手裏還有幾支衝鋒槍,可是這樣的夜色完全局限了射擊的精準,若不能找到敵人的準確位置,那就隻能是在浪費子彈。
根本就不用調整迫擊炮的標尺,老炮應聲放下嚴世軍,摘下綁在胸前的迫擊炮直接抱在了手裏,老炮的背包裏有能用迫擊炮打出去的照明燈,這是臨出的時候財主從美軍工兵團那裏弄來的好東西,一直舍不得丟棄的老炮便一直背著它在作戰,現在倒是派上了用場。
通,照明彈升上了半空,把這片山林照的明亮異常,就在照明彈綻放的那一刹那,趙誌被嚇了個半死,在山路周圍的草叢裏正幽靈般的貓腰站著十幾條身影,看著他們手裏明晃晃的緬刀,就知道他們一定是緬甸人了。來不及去想這些緬甸人是如何追蹤到自己的,又是如何抵近潛到了離山路這麽近的距離,趙誌扯著還在仰頭看著照明彈的敢果側身竄進了草叢裏。
“開火,開火”把敢果一把推倒在草叢裏,趙誌半跪起身體嘶喊著率先開了槍,3o的彈夾頃刻間便打出了一個密集的扇麵,火紅的彈雨如流星般撲向那些幽靈們,隨著趙誌他們那密集的槍聲,幽靈們紛紛倒地,或是被子彈擊中,或是矮身躲進了草叢裏潛伏了起來。“手雷,手雷”老炮驚叫著扛著嚴世軍開始了繼續後退,甚至可以說是在潰逃,從草叢裏已經撲啦啦的扔過來了十幾顆手雷,老炮就是因為看見了這些手雷才會出驚叫的。
正在換彈夾的趙誌手疾眼快撿起掉落在自己身邊的那顆手雷反扔了回去,可是有更多的手雷又被扔了過來,無計可施的趙誌隻好像其他人一樣,拖著敢果在草叢裏抱頭鼠竄。在手雷爆炸的映襯下,每個人都在拚命的奔逃,度稍慢的人就會被飛濺的彈片擊中或是被迸的火團吞沒。那些舉著緬刀的幽靈們又出現在了草叢裏,緬甸山民大多是從小就不穿鞋的,長期光腳行走在山林裏,他們的腳上已經有了厚厚的連刀都紮不穿的老繭,這種後天養成的隨身裝備讓他們借著夜色行走在山林裏毫無聲息,十足十的像極了幽靈。
“走,走呀,跟著他們走,快”趙誌咬著牙粗暴的把敢果推向撤退中的傷員們,這種時候這個女孩成為了趙誌的負擔,想要反擊攔截敵人的趙誌隻有讓她先跟著傷員們向後撤。趙誌不得不反擊,敵人仗著夜色和不停投擲的手雷一直在追著趙誌他們打,再這樣下去即使不被敵人的手雷炸死,也會被他們追著跑死在山林裏,與其是這樣還不如反身還擊,也許和他們硬拚還能找出一條生路。
敢果緊緊的揪住了趙誌軍裝的下擺,死活就是不願意和趙誌分開,那一雙黑晶晶的眼睛裏含著淚水死死的盯著趙誌,緊緊抿起的嘴巴顯得很是剛毅。“轟”趙誌剛掰開敢果抓著自己下擺的手,一顆手雷就在趙誌的身側爆開了,隻來得及斜斜撲倒敢果的趙誌直接被氣浪頂起來推了出去,就連敢果也被氣浪稍帶著在草叢裏翻滾了好幾圈。
“呀”剛想著要翻身爬起的趙誌隻覺得背部一陣劇痛,溫溫熱熱的好像有一股熱流順著背部流進了自己的軍褲裏。趙誌的痛呼聲讓抱著頭趴在地上的敢果抬起了頭,待她看見了趙誌背上的殘紅一片,立刻就合身撲了過去,在敢果為數不多的國語詞語裏沒有血這個詞,急的團團轉的敢果隻好在趙誌背上的傷口抹了一把,然後把自己猩紅的手遞給趙誌看。
“媽的,這咋又受傷了?”趙誌懊惱的在地上捶了一拳,把敢果驚的死死抱住了趙誌的胳膊,這個女孩生怕趙誌由於劇烈的動作會加重了他背上的傷口。“閃開”趙誌奮力的推開了敢果,咬著牙半跪起身體,舉著衝鋒槍拚命的射擊以求壓製敵軍為其他人贏得時間。子彈一顆顆的衝出槍膛,趙誌的身體也隨著不停歇的射擊在抖動,背上的血越流越多,而專心射擊的趙誌卻置若罔聞般毫不在乎。
敢果幾次撲上去要阻止趙誌的繼續射擊,卻都被趙誌用肩膀撞了回去,用緬甸語罵了趙誌幾句之後,敢果一咬牙不再阻攔趙誌,而是開始從趙誌的背包裏掏出子彈和彈夾,開始為趙誌遞送彈夾和壓子彈。由於趙誌及時的反撲攔截日軍,老炮他們終於有了足夠的時間撤退,被老炮一直抱著的迫擊炮也架了起來。
“老炮,你狗日的快開炮呀,小白臉一個人在前麵就快撐不住了,快呀”在山坡上被日軍子彈擊穿了左肩和半拉屁股的國舅躺在草叢裏對著老炮叫罵著。本來就因為迫擊炮角度問題愁的老炮更加的煩躁了,他也想早些把炮彈打出去,可是距離敵軍太近了,迫擊炮的角度不好調整。照明彈就快要消失了,老炮急的滿頭是汗,他要在照明彈熄滅前把最後的4顆炮彈打出去,否則照明彈一經熄滅,老炮就會失去敵軍的蹤跡。
老炮急眼了,索性還是老辦法,直接把迫擊炮的炮筒抱在了懷裏,把最後的4顆炮彈呈扇麵打了出去,不管轟擊的效果如何,提著支衝鋒槍便蒙頭衝了出去,他要把趙誌帶回來。這次出來的人已經傷亡過半了,不能再失去了指揮官,要不他們就是回到了新平洋也是無顏去見其他弟兄們的。
趙誌已經是在苦苦支撐了,他背包裏的彈藥已經被打空了,衝鋒槍子彈隻剩下了最後一個彈夾,手雷都被敢果趁著趙誌不注意扔了出去,雖說準頭差了些,可也給敵軍造成了不小的傷亡,至少他們不敢那麽明目張膽的直起身體攻擊了。其實趙誌的射擊準頭也不咋地,他純是靠著衝鋒槍掃射在壓製敵軍的攻擊,如果不是趙誌背包裏帶的子彈充足,恐怕他和敢果再就成了死屍了。
老炮終於及時的出現了,在趙誌最後一個彈夾打空之前出現在趙誌身邊,還沒有等他舉槍瞄向敵軍,就被腳下散布了一地的子彈殼滑了一跤。“狗日的小白臉這是打了多少子彈呀?“老炮暗自在心裏嘀咕著,順手扔給敢果兩個彈夾。隨著老炮那支衝鋒槍的加入,趙誌頓感輕鬆了不少,壓力一小,趙誌才感覺到了自己肩膀的劇痛,估計自己的肩膀已經被衝鋒槍的後坐力給震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