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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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長官”饅頭一路叫喊著跑了回來,令的趙誌不由的皺了眉頭,趙誌平時對這些年輕的小子們要求的不是很嚴格,但是作為軍官最起碼的鎮定還是要有的,像饅頭這個樣子要是被羅傑看見了,少不得又是一頓臭罵。〔 ?
“慌什麽?把氣理順了再說話”看著氣喘籲籲的饅頭,趙誌不由得冷哼了一聲,看的站在旁邊的麻子臉他們不由的也是背脊涼,極力的挺直了背脊站的筆直。趙誌他們站著的地方是一片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坡地,砍伐了周圍的一些樹木之後,才勉強算是可以作為接收物資空投的場地,好在這次空投的隻是夠半個月使用的食物和彈藥,數量還不是特別大。
“報告,我們出去搜索的斥候現了重傷的砍刀,還有幾個受傷弟兄,上次和日軍交火受傷之後,他們躲進了一個山洞裏”饅頭的聲音裏帶著喜悅,砍刀作為計劃的起始部分,饅頭他們這些年輕軍官並不知情,所以一見到外出的斥候把“血跡斑斑”的砍刀抬了回來,饅頭第一時間就跑來告訴趙誌知曉。
“走,去看看”趙誌顯然也是有些激動,走出去了幾步,才突然回身指著麻子臉他們三個,“你們留下指揮他們平整場地,準備接收物資空投”對於趙誌的指派,麻子臉他們自是不敢有什麽話說,隻好把氣撒到了那些平整場地的補充兵身上不過也正是由此,空投場地的平整才會進行的很順利。
砍刀的那些傷自然都是假的,趙誌不能帶著麻子臉他們去看砍刀他們,一旦走漏了風聲,連累的可是所有的弟兄。其實需要注意的隻是砍刀一個人,其他斥候的模樣,麻子臉他們根本就弄不清楚,他們所關心的隻是能順利的接收到空投下來的物資,能順利的在趙誌他們的保護下回到遠征軍的防區,下次打死他們,也不敢來直屬營了。
午飯剛過,雲層中露出了幾個黑點,負責瞭望的哨兵傳回了消息,是飛機來了。半空中飛機的轟鳴已經聽的很清晰了, “別急,先看清楚了是不是咱們的飛機”趙誌和愛德華都端著望遠鏡看向空中,飛機離的還是有些遠,他們的望遠鏡根本就看不清楚飛機的型號,趙誌還是隻好下令讓哨兵隱藏在樹叢中,哨兵的身上帶著為飛機做目標指引的煙霧彈。
“是狗頭,快看,飛機的機翼上畫著狗頭,是凱瑟琳的飛機”趙誌有些興奮的拍著愛德華的肩膀,絲毫不顧及愛德華還是個傷員。愛德華無奈的衝趙誌翻著小白眼,他已經從飛機的轟鳴聲中聽出那是美軍運輸機了,隻是自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趙誌自己現了凱瑟琳的座機。“打信號”趙誌一聲令下,哨兵快的跑到了場地的中央,扔出了一顆紅色的煙霧彈,很快,場地上就騰出了一股紅色的煙霧。
這次隻是派出了凱瑟琳一架運輸機來為直屬營空投,另外的幾架飛機都是護航的戰鬥機,畢竟密支那的機場才拿下來不多久,還是要防備著日軍的飛機。運輸機降低了高度飛臨空地上方,就像是下蛋的母雞一樣,從機艙裏丟下了十幾朵傘花。不過空投完成的運輸機並不是馬上就離開,而是圍著空地又飛了幾圈,在晃動了幾次機翼之後,才戀戀不舍的向密支那的方向飛去。
煙霧彈被很快的掩埋了起來,降落傘和木箱也被補充兵們拖進了樹林裏,來不及看箱子裏都是什麽,趙誌下令馬上轉移。飛機空投的目標實在是太顯眼了,誰也不敢保證不會有日軍追擊過來,還是提早撤離的好些。為了能快的搬運走空投下來的物資,財主和老炮帶著人做了很多的八人抬,這還是在趙誌帶著狗腿子們在山林裏襲擊日軍補給點時,老炮和財主琢磨出來的運輸工具。
這個所謂的八人抬其實非常的簡單,就是用木棍和傘繩捆紮製成的轎子一樣的東西,隻是把轎體換成了木箱,為了能加快度,老炮把四個人抬的轎子改成了八個人,前麵四個後麵四個。這次的物資本來就不是很多,現在又被分成了十幾個箱子,每個箱子的重量就輕了不少,別說是八人抬了,就是四個人也足以抬著它們飛跑。隻是為了財主私藏下來的那部分物資,老炮和財主才不得不使用八人抬,總不能讓這麽多的東西腐爛在山林裏麵吧。
人多力量大,抬著物資箱的補充兵們跑的飛快,隻是不過兩個小時,趙誌他們在山林裏朝著密支那的方向就行進了大約有1o裏路,直到前出的斥候報告說前方山穀中出現了一個緬甸人的村寨,趙誌才下令部隊停下休息。這個緬甸人村寨很是隱蔽,若不是前出的斥候在山林裏追一隻小野豬,可能就錯過這個村寨了。
“村寨不大,看著也就是有2oo多人的樣子,村寨裏的青壯年不是很多,我們現的幾乎大多都是老弱婦孺”趴伏在一棵枯樹後麵的山羊把望遠鏡遞給了趙誌。這些緬甸人把村寨建立在這麽隱蔽的山穀裏,這裏又沒有田地,難不成他們隻是靠著打獵過活?趙誌帶著一絲疑問,仔細的用望遠鏡觀察著山穀裏的村寨,期盼著自己能用望遠鏡找到想要的答案。
山穀裏的村寨看上去安靜極了,隻有幾個老人帶著些孩童在村口的溪水邊玩耍,不時的還有幾隻土狗來回的圍著他們跑動著,這一切就像是趙誌記憶中,自己小時候和夥伴們在家鄉小河裏嬉戲的場景。嫋嫋的炊煙升起,將至中午,看來村子裏已經開始在做午飯了,趙誌的望遠鏡從村子裏又挪回到了村口溪水邊的那幾個孩童身上。
望遠鏡中突然出現的一點亮光進入了趙誌的視線裏,那是金屬在陽光下的反光後形成的亮閃。“媽的”趙誌突然咬著牙罵了一句,那道反光是村口一個小孩子拎在手裏的刺刀造成的,看那刺刀的樣式很明顯就是美製的m1刺刀,而這種刺刀自然就不會是日軍的配備品。趙誌他們身邊的碎草簌簌響動了起來,披著茅草衣的大牛爬了過來,連日的山地行軍把國舅折騰的夠嗆,現在直屬營的狙擊手幾乎就是由老實持重的大牛在管著。
“我們在林子裏抓住了一個緬甸人,他腰上有美式水壺,可咱們沒有能說緬甸語的人,沒有辦法問他話”大牛頗為無奈的撓了撓頭,這個老實孩子顯然是遇上了大問題。“走,去看看”趙誌一擺頭留下了兩個斥候繼續監視村子,自己則帶著山羊跟在大牛的後麵準備去看看那個俘虜是個什麽摸樣的家夥。
和趙誌想象的一樣,是個穿著黑色土布上衣下身緬裙,而且是赤著腳的緬甸人,大牛說的那個水壺此時正拎在嚴世軍的手裏。“長官,這是小林子的水壺,這上麵的字還是我給他刻上去的”嚴世軍把手裏的水壺遞給趙誌,指著水壺上的林字給趙誌看。小林子就是廚子王大寶一戰成名那個晚上兩名暗哨中的一個,噴火兵第二天的火燒的太厲害了,以至於魚寶他們根本就分不清楚自己人的屍體,他們以為那兩名暗哨的屍體早已經被火給燒成了焦炭了。
這個村寨距離王大寶他們遭到緬甸人襲擊的地方足有幾十裏山路,趙誌和嚴世軍對視了一眼,在這裏能看見小林子的水壺,這裏麵顯然是很有問題的。“去麻子他們那邊去問問,看看有沒有人會緬甸語的”趙誌把饅頭派去了補充兵那邊,沒有懂緬甸語的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嘴裏不停嘰裏咕嚕的緬甸人在說些什麽。趙誌不由得皺了眉頭問道,“去問問廚子,他們遭到襲擊之後,打掃戰場的時候,有沒有現小林子他們的槍。那屍體能被大火給燒了,槍總還在吧?”
廚子王大寶來的很快,是被狗子拽著跑來的,“長官,我們上次被襲擊之後,打掃和掩埋戰場是那些補充兵來弄的,我們自己的人都撤回營地休整了”王大寶眨巴著他的小眼睛看著趙誌,生怕自己回答的不夠詳細惹惱了趙誌。趙誌並沒有注意王大寶的表情,他隻是在想剛才斥候現的那個村寨是不是就是那晚襲擊營地的緬甸人,大牛他們抓住的這個緬甸人身上帶著小林子的水壺,而村口溪水邊那個孩童手裏還有遠征軍配的美式m1刺刀。
“長官,補充兵裏麵沒有能說緬甸語的家夥,咱們的人裏也是沒有找見會說的”饅頭頂著一頭的汗跑了回來。這下還有點麻煩了,趙誌皺著眉頭來回了走了幾步,若是就這麽衝進村子裏去,萬一這些東西是村民自己撿來的,那可就鬧了笑話了。正在趙誌苦惱之際,山羊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緬甸打扮的女人。正當趙誌和其他人不解之時,山羊湊到趙誌耳邊低語了幾句之後,趙誌這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你說你是五軍軍部醫院的,那袁青青你認識嗎?”趙誌望著眼前這個憔悴的女人,女人看上去憔悴不堪,一臉的菜色,若不是山羊告訴自己這是42年大撤退時跑散了的遠征軍女兵,趙誌會以為她就是個緬甸女山民。
“認識,我叫趙秀娥,撤退的時候我們被日軍打散了,我們幾個是跟著醫院的夥夫老田叔一路走的,後來被緬甸人抓住之後,就被帶來了這個村子”趙秀娥看著趙誌的身後,枯黃的臉上突然有了一絲神采,趙誌不用回身都知道,是袁青青來了。
“你是秀娥?”得到消息的袁青青不光是自己來了,還帶來了兩個一直跟著她的醫院女兵,她們對趙秀娥都是極其熟悉的,但是她們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眼前這個麵容蒼老臉色枯黃的女人就是她們熟知的那個趙秀娥,更何況趙秀娥失蹤的時候才隻有19歲,隻兩年沒有見,怎麽就看上去像個快4o歲的女人了。
趙秀娥突然轉過了身,躲在了山羊的背後,“青青姐,你別過來,秀娥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喜歡聽你講故事的小丫頭了,我們幾個被抓進這個村子之後,就逼著嫁給村裏的男人,才2年的時間,6個姐妹們就隻剩下我一個了,早知道這樣,當時在林子裏我和老田叔一塊上路就好了,倒是也不用受這麽多罪了”山羊的背後傳來了趙秀娥的哭聲,聽的趙誌鼻子一酸,眼中已經有了些水汽。
“秀娥,你過來,我帶你回家,你看,你還有我們這些姐妹”袁青青強忍了淚水,極力的放緩了語,期盼著能哄著趙秀娥出來。戰爭是殘酷的,尤其是對女人,遠征軍在42年大撤退時,有無數士兵掉隊、被殺、自殺、被俘,光是第五軍軍屬醫院裏百多號女兵就隻剩下袁青青她們這幾個,其他的女兵不是死於日軍的追擊之下,就是死在了叢林裏。隻是袁青青她們不知道,居然還有像趙秀娥這樣被緬甸人抓去做了老婆活下來的女兵。
“青青姐,秀娥隻求你一件事,這個村子裏的緬甸人不是什麽好東西,42年的時候,他們整個村子進山抓捕咱們的人,砍下咱們人的腦袋去日本人那裏領賞,你一定要替我們報仇呀”趙秀娥的聲音淒厲而又嘶啞,就連山羊這樣不喜形於色的人都有些動容,若非是男女有別,山羊怕是早就把趙秀娥從身後拽出來了。“報仇,報仇呀”趙秀娥的聲音越來越低沉而且還有些顫抖,趙誌暗叫不好,等山羊回身的時候,趙秀娥已經是用一支m1刺刀紮穿了自己的胸口,眼見著是不能活了。
“嚴世軍,給我活剝了這個王八蛋,你要是不敢,老子就自己動手”趙誌一腳就把那個緬甸男子踹到在地,操起自己的鋼盔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亂砸,直到把那緬甸人砸的渾身是血失去了知覺,才慢慢的站起了身。把那緬甸人丟給嚴世軍之後,趙誌抱著哭的一塌糊塗的袁青青走了,這是個傷心之地,而趙誌準備要把這裏變成死寂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