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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楚飛正和秦修傑一起坐在飛往塞班島的航班上,因為他們在末日遊戲裏的出色表現,總部特地給他們放了一個長長的假期,往返機票和酒店報銷。樂 文小說 w-w-w..c-o-m。

    陽光、沙灘、大海,熱帶水果和生猛海鮮,一切都是那麽美好,除了此時站在頭等艙通道裏和他大眼瞪小眼的路釗。

    “所以,你們為什麽會在這裏?”

    路釗摟著害羞的小記者,給楚飛送上了一個荷爾蒙洋溢的陽光微笑:“我也有獎金和假期,正好一起好好放鬆一下唄。”

    楚飛斜了一眼坐在自己左前方,正在一絲不苟地擺弄手提電腦查閱文件的蕭定川:“我不覺得老蕭有興趣參加這些無聊的活動。”

    蕭定川撩了一把劉海:“你也太以貌取人了,我偶爾也想要度假的好吧?”

    “總覺得有不詳的預感……”楚飛還在嘟囔著,被秦修傑一把攬了過來,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別理他們了。”秦修傑用那雙誘人的眼睛賣萌,嘴上撒嬌道,“不是說了度假的時候你的時間都歸我嗎?”說完把手機耳塞分了一隻塞到楚飛耳朵裏。

    節奏輕快的鼓點和舒緩的海島音樂從耳塞裏傳來,當飛機起飛的時候,金色的陽光暖洋洋地照射在兩人身上,楚飛很快就將腦袋歪在秦修傑肩頭,陷入了清淺的睡眠。

    他太累了,一回到京城就被總部領導扯著開了一堆會議,好不容易有了假期,前一天晚上秦修傑這小子又非得磨著他做了好幾次,要不是看到路釗習慣性得想懟上兩句,他可能一上飛機就準備補眠了。

    下了飛機之後,秦修傑預約的當地司機已經開著拉風的敞篷跑車在路邊等他們了。

    跑車沿著湛藍的大海一路來到了一處寧靜的海灣,這裏有耀眼的白沙,陽光下近乎透明藍水晶般的海水,椰林包圍著一座白色的華麗建築。是秦修傑嫌棄總部提供報銷的酒店不夠豪華,自己特地訂的一家。

    作為飛機上遇到的小夥伴,路釗、林昱清和蕭定川三人也應邀一起入住,秦總有錢任性。

    海邊上有很多在海水上懸空搭建起來的小木屋別墅,楚飛一來就看中了其中一間,秦修傑用流利的英語和酒店服務生交涉後,兩人一起入住了進去。

    這種獨棟木屋一般都是蜜月配置,房間裏有能洗泡泡浴的浴缸,大床上好貼心地用玫瑰紅拚成心形,風一吹,水晶的珠簾在窗口發出清脆動聽的撞擊聲。

    秦修傑掃視了房間內的擺設一番,顯然很是滿意:“這下可以有多種玩法了。”

    楚飛瞪了他一眼,一把推開紗窗,眺望近在咫尺的大海,海水上有黃色的香蕉船和透明劃艇。

    “我想玩那個!”楚飛對劃艇產生了非常大的興趣,“我還沒劃過這種全透明的呢。”

    “好啊,我陪你去玩。”秦修傑將手裏把玩的椰子一扔,難得異常配合。

    楚飛不知道事情為什麽變成這樣的,木屋附近的遊人都被清場了,他雙手撐在船頭,透明的船底晃得他異常心驚。

    “不是說玩劃艇嗎?”他有些委屈地說,秦修傑緊貼在他身後,幾乎要把這透明船給掀翻了。

    “我們這不是正在玩嗎?”秦修傑輕笑出聲,遊刃有餘地回答。

    如果不是整個人處於被壓製的姿勢,他真的很想翻身先把秦修傑掄海裏去,他要的是坐在透明劃艇上,和個正常遊客一樣嘻嘻哈哈地劃船,而不是像個變-態一樣被壓在船上露天做些不合時宜的事情。

    罵聲到了嘴邊又被吞下去了,他無奈地高喊:“別發瘋了,我們要翻船了啊啊啊!”

    結果還真翻了,秦修傑在水裏也抱著他不放,姿勢好像一頭傳說中的美人魚的原型——海牛一般得抱著,整個天海之間沒有別人,隻有無窮無盡的動物性的欲-望,像火焰在蔚藍的海水中翻滾燃燒。

    楚飛醒來的時候,夕陽已經掛在了椰子樹下方,像一個巨大的紅色椰子,海水也泛著溫柔的紅色波光。暮色正在四處降臨,帶走了明亮的天光,昏暗中,沙灘上星星點點的燭光亮了起來,是酒店的燭光自助晚餐拉開了序幕。

    “起來吃晚飯了。”秦修傑在他額頭溫柔地親了一下,像隻吃飽喝足的大貓。

    楚飛在床上打了個滾:“都怪你,我現在腰酸背痛,比打了十隻章魚都累,完全不想起來。”

    秦修傑從善如流地掀開毯子,將他打橫從床上抱了起來:“要不我抱你過去了。”

    “那還是算了。”楚飛連忙從他手臂裏翻了下來,他穿著一件花褲衩,往上麵套了一件寬鬆的白色t恤衫,穿著拖鞋就跟秦修傑一起走了出去。

    其他三個人已經開吃了,看到兩人並肩走過來,就打起了招呼。

    路釗手上的盤子上疊了小山般的海鮮美食,看到楚飛就曖昧地笑道:“一個下午都不見你們,度假第一天就玩兒這麽猛,您老人家身體吃得消嗎?”

    楚飛臉上一紅,他斜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長椅上小口小口品嚐著冰淇淋的林昱清:“你不是看上這位大記者了嗎?怎麽還沒成功?要不要我幫你勾搭一下他,也許我正好是他喜歡的款,到時候可別哭哦。”

    路釗急著扯他袖子:“你可別亂招蜂引蝶。”

    楚飛哈哈一笑,繞過路釗,自己去那烤魷魚串去了。

    當夕陽完全從海平麵上沉默的時候,沙灘上的燭光更加明亮了。五個人圍坐在海邊的一張長方形的桌子上,正在愉快地喝著啤酒,桌麵上已經堆起了好幾盆貝殼空殼,並且還有繼續增加的趨勢。

    “真難以想象我們竟然在度假,鄭州之前的淒慘景象仿佛隻是我做過的一場噩夢。”林昱清有些感慨地說。

    “是啊。”路釗附和道,“還好那個通過電腦傳播的病毒沒有繼續擴散,才能這麽快恢複生活的正常軌道。”

    “理論上這種病毒還沒有徹底清除幹淨。”一行人中唯一衣冠楚楚,正經地仿佛來參加國際學術交流會議的蕭定川嚴肅地反駁,“它通過網絡來實施影響,說不定還有漏網之魚。”

    “喂喂,我們是來玩的不是來繼續開總結交流會的。”楚飛打斷了他的話,“老蕭,來度假就放鬆一點,不要隨時繃著神經。”

    “好了,讓我們為了新生活幹杯吧。”秦修傑舉起酒杯,恰到好處地帶起了氣氛。

    不遠處的椰林後麵燃放起了煙花,這些巨大的火花在黑暗的夜空中像彩色水母一般瞬間張開,又消失不見,隻留下一些星屑般的光點飄向此時無風無浪的黑色海麵。

    絢麗的焰火下麵五個玻璃酒杯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為了明天。”楚飛發自內心地祝福。

    他和秦修傑都是在末日遊戲裏掙紮過好幾個世界的人,那些被他們殺死的怪物屍體如果堆積起來,也會像一座小山那樣被踩在腳底了。還有許多的人在黎明來臨之前死去,再也沒有了明天,這樣的事情不希望再來一次了。

    像是覺察到了他的不安,秦修傑湊近他耳畔輕聲說:“不用擔心,我和總部進行了詳細的數據分析,至少那兩個鳶尾花星球的外星犯罪者不能再影響這邊的世界了,不過蕭定川說的也對,還有一些遺留下來的小型節點隱匿在世界的各個角落,總部已經派出人手一一去查找處理了,掀不起太大的風浪。”

    “不知道克-隆體的你我在那些鏡像世界裏會如何?”

    “和現實世界斷開聯係之後,這些世界好像是一個獨立的星係在自主運轉,相信以我們的能力,那兩個克-隆體肯定死不了。”

    “但願如此吧。”楚飛將目光投向不遠處沙沙作響的成片椰樹,它們將修長的黑影倒映在海麵上。

    楚飛想起自己回到京城之後做了一個小胖子變成光點飛回自己家門口變成了一株小樹的夢,為此他還特地從內部查詢了小胖子的家庭住址,並且在下班時故意路過了。

    那裏真的有一株綠油油的小樹,正對著一棟居民房的窗口,窗子裏一對中年男女正在準備著晚餐。不知道小胖子的靈魂是不是真的變成了那棵樹,至少他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陪伴自己的親人了。

    楚飛還在思索,突如其來的人群騷動讓他驚醒。他猛地睜大眼睛,肉眼可見的地方,海水像是煮沸了一樣劇烈沸騰起來,一些發著藍光的浮遊生物從海裏冒出來,密密麻麻地朝沙灘上湧來。

    “那是什麽?傳說中的藍眼淚嗎?”遊客為眼前的美景震撼,紛紛掏出了手機跑到海水旁邊近距離拍攝。

    藍眼淚是一種藻類,學名叫做月光藻,當它大量聚集的時候,海水變成發光的藍色,頭頂是灑滿碎鑽般的夜空,下方是藍色紗裙一般不斷向沙灘湧上的發光海水,水麵上還點綴著點點銀白色的亮光,仿佛點綴的珍珠一般。

    “情況有些不對。”蕭定川觀察了一陣後說,“藍眼淚到沙灘上就會死亡並且不再發光,但它們沒有。”

    密密麻麻的藍色光點像永不熄滅的星光,從海水延伸到沙灘上,並且不斷地朝遊人腳邊湧去。

    “大家退回,離那些東西遠點。”楚飛連忙跳上桌子,高聲警告那些毫無知覺危險接近的遊客。

    有些遊客將信將疑地後退,但大多數遊客並沒有將這名黑發東方青年的話當真,認為他隻是一個喝到半醉的酒鬼。

    突然,一隻水缸大小的藍色水母從那堆發光的浮遊生物裏躍起,一下子包裹住站在最前麵的一位金發男子的腦袋,那名男子發出淒厲的哀嚎,頭頂著巨大的水母沿著海岸線狂奔起來。

    他沒跑幾十米就失去了全身的力氣栽倒在沙灘上,那些發光的看起來極其夢幻的小東西迅速爬滿他的全身,那個人抽搐了幾下,又緩緩地爬了起來。

    他現在的造型非常可笑,那隻大水母就趴在他的腦袋上,但海灘上並沒有任何人笑出聲來,因為那個人的身體已經不能算是人了,而是整個變成了透明的軟體軀殼,無數藍色的發光浮遊生物在他體內組成了血脈經絡的分布,操縱著他往前不甚熟練地甩開手臂邁動雙腳。

    他現在看起來完全和那些浮遊生物甚至巨大的水母融合在一起了。

    海岸警察朝這個人形怪物開槍,但子彈碰到那柔軟的身體都反彈了回來,那個未知生物漸漸加快速度,朝警察奔跑起來,它拖拽著一名警察往地上的藍色夢幻發光體走去,那名警察掙紮著放空了好幾槍,然後再度被一擁而上,成為了同樣造型的怪物。唯一的區別的他腦袋上沒有可笑的水母當做禮帽了。

    “這些到底是什麽怪物?”林昱清一邊出於記者的職業本能迅速掏出單反相機,“哢嚓”、“哢嚓”地拍攝第一手資料照片,一邊聲音略帶顫抖地問道。

    路釗一把將他拉到了身後:“你往後退遠點,度假時間要暫時告一段落了。”

    楚飛和秦修傑對視一眼,從彼此眼裏讀懂了同樣的想法。這種怪物的出場方式,怎麽看起來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