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超級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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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奸劉寶貴被遠處的一槍給打趴下了,村民們沒反應過來,可是鬼子中隊長豆藤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立即就做出了反應。“諾滋給給!”豆藤抽出佩刀指向子彈射來的方向,一隊鬼子兵怪叫了起來,向張明山的藏身處衝去。
啪!又一聲槍響,搖頭晃腦喊得正歡的豆藤中隊長的帽子被打飛了。撲通!豆藤爬在了地上,可是對麵再不見打槍了。
“諾滋給給!諾滋給給!”爬在地上的豆藤叫囂著,拿著刀向前虛砍著,眾鬼子的鬼叫聲又大了起來,向前衝去。
張明山沒聽王烈的命令多打了一槍,在鬼子衝上來的時候,他已經顧不上轉回向北去的方向,急急的向西邊跑去了。鬼子到了地方找不到人,就胡亂的放了一陣槍,又回去在村民們身上施展淫威去了。
張明山繞了大大的一個圈,才趕上了部隊。這時身後的陸橋鎮傳來了機槍的突突聲,和微弱的村民們的慘叫。張明山一下子愣住了。
遊飛問:“怎麽回事?”
“我幹掉了那個漢奸劉寶貴,打了鬼子中隊長一槍,可是隻擦了邊兒。狗日的鬼子拿老百姓撒氣呢!”
遊飛身後的蔣狀一蹦老高:“老子不跑啦!跑到啥時候是頭呢?老子現在就去和鬼子拚命!”
“別說是你,我也不想再跑了!可是前邊,還有重要的事情等著咱們去做呢!咱們一定救出更多的老百姓,會殺更多的鬼子。現在,就是救下他們,我們也跑不遠,我們先要到安全的地方,再回過頭來救了鄉親們離開。拚命不頂用,穿插迂回才是正路。相信我。”遊飛安慰著蔣狀,可是他的眼睛裏也都快冒出火來了。
“狗日的鬼子不是人!老子總有一天要到他們的小島上去,也給他們來這麽一下子!”
“這麽跑下去,不是辦法啊!”遊飛想的是眼前的事。
從清晨到黃昏,遊飛再不敢讓部隊靠近村鎮了,晚上宿營,更是離村子遠遠的。
又走了兩天,再走下去,就要陷入彈盡糧絕的境地了。
又是一個清晨,前邊派出去的尖兵報告說,發現鬼子的巡邏隊,隻有十三個人。包括遊飛在內,所有的人一下子都精神了起來。
“在探!”遊飛命令到。必要的小心他還是記得的。
約莫二十分鍾過去了,探察情況的人陸續都回來了,那隊鬼子,現在正停在三河村,在村裏抓老鄉的雞呢!這時不滅了他們,什麽時候去。“烈風小隊集合!去給老子狠狠打!”
“是!”
“慢著!動靜越小越好!”
“是!”
全都換上平民的裝束,王烈帶著小隊的成員從幾個方向圍了上去,到了鬼子兵很近的地方了,手槍步槍一個齊射,然後隊員們就衝了上去。匕首等短兵器他們也是人手一把,鬼子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戰鬥很快就結束了。
遊飛隻是聽到稀疏的幾聲槍響,隊員們就抱著鬼子的三八大蓋和手雷彈藥回來了。
“嘿!你們這幾個人配合得真沒的說。有空了把手藝也給大夥兒都教教。”遊飛很高興,說起話來和顏悅色的。
張明山卻說了句大煞風景的話:“打這樣的勝仗,恐怕要遭報應哦!”
“什麽?你小子發燒啦!”
張明山白了一眼遊飛:“鬼子來這村子報複怎麽辦?你不會指望那幫家夥突然有人性了吧!”
“啊?這個嘛……奶奶個熊!不打鬼子,還要我們幹啥?”遊飛有些急了。
“哼!你是連長,別問我!”
遊飛被噎了回來,思索良久,他輕輕的說:“找幾個老鄉來談談。咱帶上他們一起走。”
就遊飛這幾個人,根本不敢和鬼子硬碰硬對幹,自然是行動越快越好,要是帶上一群老鄉,被鬼子發現的幾率就大大增加了,想要快速轉移,也就難辦了!王烈聽到遊飛說是要帶上村民們一起走,不禁就碰了碰遊飛,提醒他到:“能行嗎?”
遊飛瞪著眼睛吼了句:“不是讓你叫人來商量嗎!快去!老鄉們也要願意走才行啊!”
王烈急忙向村裏跑去,不一會叫了兩個中年人過來。遊飛和他們談了起來。了解到前邊就有鬼子的一道封鎖線,過了鬼子的崗哨,據說那邊還沒有淪陷。所謂的封鎖線,就是敵人擺成一線的一些崗哨,饒不過去。
商量了一會兒,遊飛做出了決定:“就由我們連的戰士裝扮成鬼子兵闖一闖鬼子的崗哨。控製了鬼子的崗哨,老鄉們就趕快過關口。老鄉們,你們看這個辦法行嗎?”
“嗯!你們在前邊闖,我們還有什麽好怕的。”
“一排、三排,馬上通知村裏的鄉親,鬼子要來報複了。能走的趕快走,不要帶太多東西。走不動的話,命就搭進去了。”
“是!”
“十分鍾後出發。”
“哎!”兩個叫來了解情況的老鄉聽說十分鍾後就走,急忙答應一聲,先向自己家跑去了。
躲在屋裏的人們聽到了消息,方才還是寂靜的村子,瞬間變得雞飛狗跳熱鬧了起來。
遊飛搖搖頭,對身邊的傳令兵說:“悄悄通知下兄弟們,二十分鍾後再走,多給老鄉們一點時間。”
二十分鍾後,村民們仍然沒有集合完畢,遊飛想起自己剛被抓來當兵的那一晚,僅僅列隊就弄了老半天,如今,還能對鄉親們說什麽呢!
二十五分鍾後,雜亂的隊伍總算是出發了。
偵察的尖兵這次派出去的特別遠,以便給這群人足夠的反應時間。即便如此,遊飛心裏還是沒底。
還好鬼子的崗哨不太遠,過了崗哨就是被鬼子從三個方向包圍著的一塊“後方”的土地了。偵察兵們早已經到達了崗哨前,不斷有崗哨的情況被傳送回來。
遊飛經過其他幾個村子的時候,囑咐大家小聲,別驚動了那裏的人,要是再有人跟來,他真的就有點怕了。但還是有些人遠遠的觀望著,讓遊飛心裏一陣陣發寒。要是跟來的人太多,無法控製場麵的話,會怎麽樣,還真是沒譜啊!
“烈風小隊!”
“有!”
“敵1號崗哨有二十五名鬼子。由你們打頭陣,三排配合,拚了命也要拿下來!我代表這些鄉親們謝謝你們了!”
王烈淡淡的答應了聲:“我們一定完成任務!兄弟們早等著拚命了!請連長放心!也請鄉親們放心。”
遊飛嗬嗬地笑了兩聲:“我說王二蛋啊!你說的總是那兩句鬼子話,能不能有點新鮮的啊?”
“嗯!我還學了兩句,這就去說給他們聽。”
“好!你們去吧!”遊飛說。
烈風出戰前,首先要選合適的偽裝,這幾乎成了規矩,十名隊員換起衣服來也有了專業水平了,動作飛快。何天豪的傷沒好離索,但是不影響動作,所以也就歸隊了。
戰士們飛快的往前邊去了。走得快的鄉親們也被要求停下來隱蔽。沒有任何戰鬥力的老鄉,可不能出現在鬼子的視野裏,遠遠的就要停下。
遊飛招呼著後邊拖家帶口的走得慢的人們,再快點,再快點。前邊已經有動靜了,槍聲激烈地響了一小會兒,可是過了好一會兒,還不見前邊傳來消息。
“媽的!這幫小子不會是都掛了吧!”遊飛帶著蔣狀向前邊趕去。
到了鬼子的崗哨前,遊飛就後悔了。這個崗哨,是用麻袋裝土壘成了一個地堡,外麵用鐵絲網圍著。易守難攻。稍有不慎,烈風和三排就要交待到這裏。而且,地堡的豁口上還左右各架著挺機槍,這玩意要是發言了,沒有誰的肉身能強過他的。
一挺機槍往邊上挪了挪,一個人鑽了出來。遊飛掏出了槍瞄了瞄,眉頭皺成了個疙瘩。崗哨外麵一個人都沒有,這鑽出來的人要是鬼子,就基本上是宣布王烈、何天豪他們的死刑了。
“大哥!快來,這裏麵有奇怪的東西。”鑽出來的人正是何天豪。
“哦!大夥兒沒事吧?”遊飛即為何天豪高興,又為其他人擔心。
“沒有傷亡!鬼子哨兵被咱們王大中尉打了幾個大嘴巴,還一個勁兒‘嘿!’‘嘿!’個不停。我們把外麵的幾個鬼子托進地堡,吸引鬼子注意力的時候,何誌豪他們就衝了上來。放的那幾槍,都是我們打的。小鬼子在這裏麵有個地窖,裏麵有些奇怪的鐵盒。一個小鬼子拚了命想拉開,被張明山收拾掉了。”
“哦!”遊飛走進了鬼子窩。裏麵散落了一地的黃橙橙的子彈,王烈靠在牆壁上,大腿上一道長長的口子還流血不止。地堡裏的爭鬥看來很激烈,也並非象何天豪說的那樣毫無傷亡。也許,在這幫老兵看來,這樣的傷還不算是受傷了吧!隻要不缺胳膊少腿,他們總是用最少的時間重返戰場。
一摞鐵盒堆在一個很隱蔽的地窖裏。遊飛那起來一看,是完全密封的,上麵畫著黑黝黝的骷髏圖案。這個是什麽?遊飛也不知道。他看了看說:“別打開這玩意,鬼子一心要打開,不是啥好東西!蔣狀,傳令一排快去前邊偵察,讓百姓準備快速通過這裏。”
蔣狀應了聲,看了眼許誌緯和何天豪就快步走開了。他們四兄弟這些天來還是第一次聚在一起。可是連句問候的話也沒時間說。
許誌緯又從地窖裏麵拉出來幾套麵具一樣的東西,有著長長的豬一樣的鼻子。“大哥!這個是什麽東西啊?”
“靠!鬼子淨整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幹啥?全都給老子收起來,不許再擺弄了。還沒完事呢!都給我去四麵警戒去。大家動作快些,別忘了還有一大群不能打仗的呢!”
“是!”王烈回答得最大聲。
“你就別去了吧!擔架!衛生員!”遊飛喊著。
“嘿嘿!我還能行!”
“球!你個二蛋!給老子養傷去,要是亂跑,老子崩了你。”
“嘿嘿!連長你火氣真大。”
遊飛看著這個剛立下戰功的王二蛋,也不能發火,隻是無奈的吩咐:“抬走,抬走!”
一排前去敵占區外偵察的兄弟回來報告說,碰上友軍了,還帶了位友軍的戰士回來讓遊飛問話。遊飛高興得不得了,連忙敬過軍禮,拉著手問那個胡子拉查的人:“你們是那一部分的。我們是中央軍259旅和粵軍137團的。”
“我們是胡子。”
“胡子?”
“胡子就是土匪!”
遊飛的臉色一時忽紅忽白,很是尷尬。來報信的那位戰士解釋說:“都是中國人,都是拿著槍的,我就當是友軍了。”遊飛想想也對啊,這土匪也是中國人啊!他這才恢複了正常的神色,問道:“你們有多少人?在這裏幹什麽啊?”
“我們有四十多人,想拔了狗日的這個地堡去救家裏人,轉悠了一天了沒辦法下手,沒想到讓你們二三十個人就給弄成了。”
“嗬嗬!我們是正規軍嘛!”遊飛謙虛地說,心裏也是暗自得意,“可以讓鄉親們過去了嗎?那邊安全不?”
“可以過去,暫時是安全的。我們也可以接應你們。”土匪回答。
“好!通知鄉親們動作快些。”遊飛開始大聲喊了起來。
幾個士兵向外跑去。
那個所謂的土匪並不離去,跟在遊飛後麵跑了一會兒,遊飛問:“怎麽?有事你就說。”
“長官。你們帶出來的人有沒有王東莊的?我家在王東莊。”
“沒有。”
“那我去叫他們,離這裏不遠。”
遊飛愣了一下,說:“不用你去!傳我的命令,二排派人去附近幾個村子通知村民,願意走的請在三十分鍾內通過這裏。烈風小隊和一排,嚴密監視周圍鬼子的動向。采用沿途騷擾來增援的鬼子的方法,一定要把鬼子拖住半個小時。三排,搬開路上的鐵絲網,組織鄉親們快速通過。”
臉上寫滿了忠厚老實表情的土匪感激的說:“謝謝長官了!那邊的國軍沒見著鬼子就跑沒影了。要是都象長官您,鬼子肯定打不到這裏來。我這就去通知弟兄們準備接應你們。要是鬼子追過來,我們也能擋一陣。”
遊飛問這位仗義的土匪兄弟:“鄉親們會走嗎?鬼子不去惹他們的話,他們呆在村裏好象還安全些。”
“嗨!那是鬼子來得太快,想跑也沒來得及,能出去,誰願意留在敵占區當順民啊!”
很快,湧來的老鄉就驗證了土匪兄弟的話。人群黑壓壓的跑了過來,大概上萬了吧!遊飛倒吸一口涼氣,自己這個隻有九十個兵的小連長,竟弄出來一個上萬人的超級大撤退。這出戲要是平平安安的收場了還好說,鬼子要是趕上來對這群百姓開始屠殺,那就完全是自己的罪過了。
老天爺好象就是要和遊飛作對,正在他焦急地催促著人群通過的時候,開始有槍聲傳了過來。來自三個不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