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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婷臉上的紅色似乎更重，這讓萬朋心中一陣自責。剛剛這樣嚐試，現在想來，也算是相當莽撞的行為，在沒有任何把握的情況下，隻憑個人的經驗來做出決定，往往都會帶來更嚴重的後果。

    但是很快，萬朋轉憂為喜。

    謝婷此時慢慢掙開了眼睛，雖然眼神略顯迷茫，但是卻能看出並非空無一物。她像是很努力才看清萬朋的樣子一般，慢慢摸到萬朋的手，緊緊抓住不放，“萬朋，你，你沒死？”

    萬朋使勁兒點了點頭，“沒有，我沒死，你放心。”

    謝婷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流下，“沒死就好。剛剛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

    謝婷具體在幻陣中看見了什麽，萬朋不想多問。這個幻陣，所呈現的一定是人們心中最脆弱，或者最期待，或者最疑惑，或者最無助的東西，而且極可能隻存在於潛意識之中。這是人們的**，他們不說，誰都無權過問。

    看謝婷臉色好轉，萬朋慢慢將他放下。這時其他人也有不少陸續發出了聲，侯若婷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起來，睜著眼睛，冷冷地看著萬朋和謝婷。

    萬朋轉走去，將靈雲定音叉交給侯若婷，“師姐，剛剛為解這幻陣之圍，沒有經得你同意，使用了靈雲定音叉，所以還望師姐不要責怪。”

    侯若婷收過靈雲定音叉，裝入納戒，一言不發，突然一揚手甩在萬朋臉上，打得“啪”一聲響。有幾個恢複了意識的人被侯若婷這一舉嚇了一跳，謝婷更是直接脫口而出，“你幹什麽！”

    侯若婷轉頭看看謝婷，目光還是冷的。她依然沒有說話，盯了萬朋一會兒，開始自顧自地去檢查傷員。這些人已經均脫離幻境，可是有大概十分之一的人，已經出現內傷，不知道是幻陣之中的情景所致，還是被那一聲炸雷動了經脈。

    侯若婷為什麽要打萬朋，萬朋不問，隻是苦笑。他知道，這絕不是因為他私拿了靈雲定音叉。侯若婷本人大局觀念很重，這種特殊情況下，別說是靈雲定音叉，就算是她私人的所有法寶，隻要有需要，可能都會獻出來。剛剛那一巴掌，百分之百是因為幻陣之中的某些場景。

    萬朋知道，侯若婷對自己，絕對向來都不是簡單的師姐師弟那般的同門情感。

    謝婷這時站起來，跑到萬朋身邊，一手摸著萬朋被打之後微微泛紅的臉，“你沒事吧？”

    萬朋搖搖頭。“沒事。可能侯師姐是在怪我私拿門派法寶吧。我們一起檢查和治療傷員。”萬朋不想說穿，所以想辦法給侯若婷找台階。謝婷也聰明得很，見萬朋這麽說，也不再問，開始給其他人檢傷治療。

    一連三層，除了第二層相對輕鬆，另兩層都是生死的考驗。想到七層才過了三層，萬朋心中不由得也是有些隱約的恐懼。在這種生死考驗麵前，說沒有緊張，沒有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不過，在萬朋心中，向前拚搏的意誌和必生出閣的信念，一直在與緊張和恐懼的鬥爭中牢牢占據上風。

    離劍閣之外，第三層也變成烏青的顏色。此時的人們已經很少議論，靜靜地等待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其中有一部分人，從早先的看熱鬧心態，現在已經逐漸轉變出一種期待。

    對闖閣成功的期待！

    如果說，靈雲派這些低修為弟子，真的能夠闖閣成功，那在場這些人，至少有百分之九十會承認，他們有能力光複靈雲。不，確切地說，應該是建立一個新的靈雲。

    離劍閣內部。

    在謝婷的治療之下，傷者的傷勢很快得到控製。每個人都沒有說到底在幻陣中遇到了什麽，休整時間，大家一直保持著沉默。萬朋將這一層的陣法全部記錄下來之後，隻是草草瞄了一眼，便確定不是目前的自己可以參閱的水平。而第四層的傳送門也已經出現，邊上的提示顯示，第四層，將是攻擊力的考驗。

    這讓萬朋和謝婷都有些頭疼。論攻擊力，他們所有人的修為都太低。據他們掌握的信息，此前闖離劍閣的人之中，不乏有金丹級別的修者，可是並非每個人都能夠成功。想來，離劍閣在建造之時，既然設計攻擊力的考驗，就必然不會讓第四層的攻擊力考驗那麽容易通過。

    “走吧，我們沒有退路。”萬朋站起身，向侯若婷建議。侯若婷深吸一口氣，慢慢站起，其他靈雲弟子也隨著她慢慢站起。沒有人說話，等侯若婷進入第四層之後，其他人按次序從傳送門依次進入。

    這個團隊，在經曆了生死考驗之後，組織紀律突然比此前又強化不少。這個過程，萬朋帶領其他團隊時，正是如此的感覺。如果這支隊伍能夠從離劍閣順利闖出去，再經過有序的訓練，必然成為真正的精銳，也必然成為一個門派最核心的力量。

    進入第四層，看不見任何的陣法紋路，隻像是一個普通的大廳。他們的正麵，是一堵紅色的牆，牆下向外延伸一段，是一片綠色的地板。在地板邊緣，立著一片光幕，上麵解釋了攻擊能力測試的方法。

    任何人站在這片綠色地板之上，都會顯示出基本的攻擊力。這個攻擊力，包括了物理、所學法訣、法寶、體內異種等情況的總和和加成。隻有當一個人的攻擊力超過這些理論值之時，才能從這一層中離開。否則，他將永遠困在這裏。

    這些看起來簡單，但是，真正發揮自己所學的最強攻擊力，都已經相當困難，而要超越，更是難上加難。

    並且，一個人站到這一片綠色地板上之時，修煉的所有秘密便一覽無餘。換句話說，你被看穿了。假如在實戰之中，有人能夠掌握這樣的能力，將是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

    萬朋站上去時，包括他使用雷煞加成劍氣的攻擊力，也被顯示得一清二楚。同時，還有三個部分，顯示的是未知力量，其攻擊力數值，遠超萬朋個人所學，甚至以幾百倍計。

    難道這是離陽？萬朋不敢在上麵多停留，趁其他人沒有注意，立即下台。

    包括侯若婷在內的幾個人嚐試攻擊了一下，有些基礎攻擊，可能與理論值相差不大，而越是高級的法訣，實際能發揮的攻擊力，與理論值相差越遠。這也充分說明，人們要真正掌握高級法訣的奧義，並不僅僅是學會了就可以。

    嚐試之後，人們又陷入沉默。在這種情況下，萬朋也有些沮喪。自己被列出的攻擊方式一大堆，其中還有幾個是沒有掌握，從列出的方式中得到啟示的，但是他現在沒有心思去嚐試。難道說，要讓這些人在這裏安營紮寨，慢慢領悟？

    “用戰陣。”離陽這時候突然來了一句。萬朋一愣，反射性地問，“什麽？”

    離陽又重複了一遍，“用戰陣。”

    三個字，如同一盞燈，直接將讓萬朋陷入迷茫的黑暗照亮。沒錯，戰陣！從一定意義上來說，戰陣不是簡單的攻擊加成，而是重新將個體組合成了一個整體，新的整體！這個整體所能爆發出來的力量，遠遠超過任何一個個人的攻擊力。

    “所有人，一起到綠色地板上集合！”

    萬朋也不向侯若婷解釋，帶著興奮，直接下令。可是，他畢竟忘記了，侯若婷才是指揮官。他將指揮權交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指揮過這支隊伍。

    對於萬朋的命令，隻有極少數人猶豫了一下，站起來，可是連第一步都沒有邁出去。更多的人隻是轉過頭看了看他，又看看侯若婷。

    侯若婷這時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興奮，立即起身，麵向隊伍，“還愣著幹嘛？都起來，上去！萬朋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誰敢不從，罰！”

    聽侯若婷這樣一說，這些人齊齊一個激靈，從地上幾乎是一躍而起，口中一聲“是”之後，人已經動起，按照此前預排的順序，一個個站上綠色地板。萬朋拉起謝婷，也站到最後。

    基礎測試顯示出這些人的攻擊力總和，果然不出所料，是每個人能力相加的總和，包括有些不同人之間法訣相互作用加成的總和。萬朋心中舒了一口氣，用一種異常老練的口吻，帶著十足的信心說道，“結戰陣，攻擊！”

    經曆過此前的那幾層，現在的戰陣已經不能十分完整地夠數。不過，這並不影響這些人員的發揮。戰陣結成，隨著萬朋一聲“攻！”五色的攻擊痕跡直撲紅色牆壁，在牆壁上又匯聚到一起，形成一個無法直視的亮點。

    須臾，轟一聲響，亮點爆炸，形成一圈圈如水波紋一般的振動，從原來的亮點為中心向外層擴散。此時紅色牆壁上，顯示出了一個數值，遠遠高出此前每個人的攻擊能力之和。

    在這巨大的爆鳴聲之前，人們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便爆出了一陣發自內心的歡呼。第四層突破！

    牆壁的紅色和地板的綠色同時褪去，在原來紅色牆壁的正中心，出現了一個傳送門。與此同時，門的邊一個光幕閃現。

    第五層，耐力和信念。

    耐力和信念？萬朋微微眯起眼睛。這二者的考驗，必然會是極為艱難的考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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