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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之神道，“此事說來話長。我要先告訴你，我叫顧明，得到光明之神的傳承，已經有四百多年了。可能你看起來，我不像是一個四百歲的樣子，同樣，你也會覺得，如果我能活上四百歲，那麽我的修為會讓我的臉變得極為僵硬才對。不過這些，對於得到神的傳承之後的人，都不成什麽問題。”
    萬朋點點頭，他大概能想到，也可以接受這樣的說法。
    顧明接著說道，“但是，極少有人知道我得到了光明之神的傳承。甚至說，可能到目前為止，沒有人知道我得到了光明之神的傳承。包括法斯家族。實際上，法斯家族的秘簡，的確是記載了與光明之神有關的內容，隻不過，很大原因上，是因為他們的先祖得到過光明之神的傳承。”
    萬朋知道顧明要說的內容很多，所以隻聽不問。
    顧明道，“但是，神的傳承要得到，既有機緣巧合的因素，也有其他客觀因素。所以一個家族得到過神的傳承，不代表這個神的傳承就永遠是他們家族的。正是因為這些，在四百多年前，我得到了光明之神的傳承，同時也開始了我自己的煉化戾氣的職責。”
    萬朋這時目光從顧明放在地上那個背簍上掃過，道，“這麽說來，在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你不時把一些武器放入你的北簍之中，實際上就是煉化的工作的一種方式？”
    顧明微笑著點點頭，“沒錯。當然，這隻是低級的煉化，也是最簡單的煉化。戾氣的存在，實際上不是災難，從某種角度來說，世間還是需要存在一些戾氣才能更好地運轉。這其實就像是一種辨證法。少了任何東西都不行，但是某一種東西太多了也不行。”
    “我進行這種初級煉化的目標，不是普通的戾氣，而是戾氣精源。比如，一把武器殺過一個人，上麵可能沾有了殺氣，但是隨著時間的延長，這種殺氣就自行消散了。可是如果一把武器殺過了百人千人，它上麵的殺氣就會侵入武器之內，使武器具有某種戾性。這種武器，不管被誰拿在手中，都會影響他的心智，從而引誘拿著它的主人，殺過多的人。”
    “戾氣最多的地方，就是戰場。而戾氣精源出現最多的地方，也是戰場。”顧明歎了口氣，“所以，我最多的時間，就是在戰後的戰場，發散並且煉化戾氣精源，以減少戾氣的生成與擴散，降低戾氣對人的影響。這就是為什麽你最開始遇到我的時候，是在戰場的原因了。”
    萬朋慢慢點著頭，“這些我明白了。不過……”
    顧明沒等他說完，微微一笑，“不過你還是不明白我為什麽想用你體內的真陽火？”他吃了兩顆花生米，接著道，“原因就在於，在地神段清的身上，有一件武器。這一件武器，應該算是縉霄有史以來，名震天下的神兵。但是，也正是如此，才造成它是縉霄最強大的戾氣精源。千萬年來的殺戮，造成戾氣深入此武器之中，已經幾乎融為一體。”
    “而偏偏，這一件武器，每次都是隨著地神的傳承而出世。換句話說，它是與地神的傳承融為一體的。任何一個得到地神傳承的人，就會拿到這一件武器，而拿到了這一件武器，就會被它的戾氣所影響心智。這件神兵，就是縉霄之中兵器譜排名第一的問天刀。”顧明又歎了一口氣，顯然心中有很多的顧慮。
    “那麽說來，地神段清，要把法斯族殺絕，原因主要有兩個，一個是在尋找秘簡，另一個是受了這件神兵的影響，而采取了極端的手段來實現目的？”
    顧明點點頭，“你說的沒錯。”
    萬朋略一思索，“可是，那這就有問題了。他要尋找秘簡，說明他是想要找光明之神。而找光明之神的目的，定然是他知道問天刀是需要煉化戾氣的。這個時候，即使你沒有真陽天火，也可以站出來才對。”
    顧明笑笑，搖了搖頭。“你小氣了戾氣的作用了。神兵之所以被稱為神兵，實際上與戾氣的作用不無相關。比如，你手上那把劍。那把劍之所以對你來說得心應手，你不想更換其他劍，並不全是因為感情因素，還有你與它的溝通因素。兵器是會有靈性的。而靈性能與人溝通。你那把劍中的劍靈，雖然已經停止進化，卻與劍融為一體。這才是你那把劍的價值。”
    顧明說到這裏，萬朋一愣。老人家果然厲害，連靈兒的與劍合一都已經看出。而這時，萬朋又想到了劍靈靈兒，心中一陣酸楚。
    顧明似乎能體會到萬朋的心理，這時候沒再說什麽。等萬朋情緒平複一些，他接著道，“而問天刀，如果失去了戾器，雖然還是一把好刀，可是卻不會再有現在這樣的威力。同樣，地神的傳承之中，是否有什麽是與問天刀的戾氣聯係在一起的，我並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段清找光明之神傳承玉簡的目的，絕不是煉化問天刀。”
    萬朋這時微皺了一下眉頭，“他是想讓任何人都煉化不了問天刀。”
    顧明點點頭，“沒錯。這應該才是他的真正目的。當然，這也僅是我的猜測。這麽長時間以來，除了當時赤霄和縉霄大戰時，為了縉霄的全局利益，光明之神放棄了對問天刀的煉化，其他任何時間，隻要光明之神和地神同時存在於縉霄，光明之神與地神之間的爭鬥，關於問天刀的爭鬥，就從沒有停止過。”
    萬朋深吸了一口氣，“那結果都如何?”不過他很快又搖了搖頭，“其實我現在不用問這個問題。因為結果就已經擺在麵前了。問天刀從未被煉化過，至少從未被真正煉化過。否則，到你這一任的光明之神，便不需要在這裏所謂地等我，等真陽火了。”
    顧明苦笑了笑，“你說的沒錯。煉化戾氣，有很多種方法。在光明之神的使命之中，至少在我傳承的記憶之中，成功煉化，不，應該說是半成功煉化過問天刀三十二次。而失敗的煉化，多達六十三次。這失敗，包括煉化不成功，或者光明之神被殺。其中六十三次中，有四十六次，光明之神死於地神之手。畢竟，地神的傳承等級就高於光明之神。這是光明之神的先天劣勢。”
    萬朋倒聽了一口涼氣。這絕對是一個殘酷的數字！“那你說的半成功煉化是指？”
    顧明道，“除去普通戾氣，封印戾氣精源。這樣，可以控製問天刀一段時間。可是這樣做之後，往往地神的傳承者，都會在修煉時出現差錯而身亡。”
    “所以這更像是兩個神的傳承之間的鬥爭。這讓我感覺，地神和光明之神的傳承往往出現在一起，是否也是一種客觀的需求。不過，”萬朋突然想到了這樣一個問題，“沒有成功煉化的情況下，地神都怎麽了？受戾氣影響，做出了什麽出格的事情？”
    顧明搖搖頭，“並非隻是什麽出格的事。地神受戾氣影響，會喪失心智，引發戰爭，這是一定的。但是，在問天刀的作用之下，如果戾氣未受控製，地神最終也會因心智瘋魔而死。換句話說，不管戾氣是否封印，地神都會死去。這其實與神的傳承某些情況是相悖的。所以我懷疑，問題就出在問天刀上。如果能將問天刀徹底煉化，說不定還能改變上古以來的這種規律。”
    “所以你們光明之神是在救人，不管救的是世人，還是地神自己。”萬朋的目光慢慢發散開來，他確實沒有想到地神的傳承還有這樣的情況。
    顧明點點頭，“對。所以我說，我在保護你，和你體內的真陽火。縉霄並沒有這種純陽的火種，所以，你體內的真陽火，也許會成為煉化問天刀的關鍵。”
    萬朋深吸了一口氣。“你有幾成把握？我回到這裏，本是來解玄霄之圍的。雖然我與段清必然會是敵人，可是也許不會到一種你死我活的地步。但是，若是我和你走到一起，共同去煉化他的問天刀，慢是一旦失敗，便沒有了活路，而玄霄，也將會被擊潰。”
    顧明看著萬朋，“你想聽實話？”
    萬朋點點頭。
    顧明道，“三成，或者四成。煉化問天刀，即使有你的真陽火，我也沒有完全的把握。因為這件事情的關鍵是拿到問天刀。可是，地神傳承是一個比光明之神的傳承要高的神的傳承等級。在這個情況上，我們有先天不足。”
    “那樣的話，我是不是可以先試著把我的事情辦完？”萬朋向顧明征求意見，“我當然知道，你可能不答應。因為我一出現，段清也會發現我體內的真陽火。對於煉化問天刀的作用，他一定也會想到。所以，實際上我不與你在一起，我就麵臨著危險。但是，我如果與你在一起出現，他發覺你就是光明之神之後，那麽怕是我更根本沒有機會解玄霄之圍。你覺得呢？”
    顧明眼中現出一種疑惑，“你真覺得你能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