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亂世天下相殘殺,妖蛇一夢夜未央

字數:7142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紅塵酒肆 !

    “不是少將軍……您看看……這是個蛇妖……不是以前你玩的那種貓妖兔妖的……您看她們的下身……您這得往哪招呼啊?!”

    “哦?!哈哈哈!!!還真是!!!”少將軍一看也笑了,笑得是那樣的爽朗,仿佛是藍天下統禦千軍萬馬凱旋的大將軍一般豁達,充滿著征服的榮耀。

    “要不您今兒晚上歇歇?”侍衛一身銀甲,彎著腰一探脖子說,“我看東邊還有個妖族的村子呢,雖然遠點,但肯定還有妖!我去給您抓幾個貓啊狗的來玩玩不一樣麽您說是不!”

    “切!天天都是那群下等的,老子玩膩了!咱們義軍這麽強大,玩個公主才對的上我的身份!”少將軍微笑著,臉龐俊俏又正義,“哎!你一提這事兒我還真就想起來了,上回你抓來的那幾個公的老虎妖挺不錯!我那幾個女將軍玩的挺開心!下回你也記得多抓點公的!咱們義軍這麽多女將軍,咱們吃肉喝湯,她們也不能渴著啊!”

    “遵命!”侍衛聽了命令頓時一個立正,脖頸仿佛是被誰往上攥住拉了一下,身上鎧甲伴隨著嘩啦一聲,如同中軍大帳下接到命令準備為了天下正道血戰沙場的將軍一般。

    在這八荒世界裏,男性與女性在智力和體力上並無差別,所以一些女將軍抓男俘虜也是很常見的現象。

    少將軍想了想,看向了蛇妖姑娘那被釘在地上的蛇尾,對手下吩咐說——

    “去!給我把她身上那些釘子拔下來!”

    “使不得啊!使不得!”老獄卒趕緊喊道,緊張的他雙手都微微伸了出來,“聽說這蛇妖能通過尾巴從大地吸收靈氣!這要是去了這些隕靈釘,讓她逃了出去,老夫可是承受不起啊!”

    “你懂什麽!你把她尾巴釘著她能變回人形麽?!”

    “可是…………”

    “可可可可可可是什麽可是!去!拔了釘子!”少將軍說著把手套摘了下來,活動了一下手指,“我先,哈哈哈!我先給這小娘子熱熱身!身子熱乎了一會就得主動地變成人***等著我來了!”

    “還是少將軍有謀略!有謀略!”侍衛趕忙隨聲附和。

    “哈哈哈哈哈!”

    少將軍抓著蛇妖姑娘的頭發仰天長笑,而姑娘則已經被折磨的毫無反抗之力,但她的眼神依舊凶狠,雖然肉體遭到折磨,但她的靈魂卻依舊好似如龍的巨蟒,淩厲無匹!

    “那少將軍,末將就先告退了!”侍衛拔掉釘在蛇妖姑娘尾巴上的八根巨釘後認真的一個抱拳,一臉正氣。

    “走走走!快走快走!哈哈哈!”少將軍頭都沒回一下,而是迅速脫去了自己的衣衫。

    在這戰亂的時代,在這陰暗的地牢,無論穿著如何,無論披著什麽樣的大旗和口號,失去了陽光的照耀,失去了對暴露醜陋的恐懼和廉恥,所有的生命都會展露出自己最本性的一麵,最不敢在陽光下展現的一麵。

    除了,那些在黑暗中如同詩人一樣自律的——魍魎。

    “吱呀………………”

    鐵門,竟然自己緩緩打開了!外邊的黑暗撲麵而來!身在這光亮的審訊室中根本看不清外邊的樣子!仿佛這大門連通著另外一個世界,一個魍魎們所在的——亡者的世界。

    一陣寒風從門外吹來!直吹得脫去了衣衫的少將軍一個寒戰!

    “媽的!出門的時候快著點!別耽誤我幹正事!趕緊把門關上!”少將軍說著已經幾近****,可是,寒風依舊刺骨,根本沒有減弱的意思。

    “混蛋!我叫你們快點把門關……關……”少將軍一回頭,頓時吃了一驚!他的侍衛和獄卒們就在自己身後不遠處背對著自己!哪裏開過鐵門?!可這鐵門在自己進來時確定無誤是鎖死的!怎麽會自己打開!

    “你們誰打開的鐵門!!!”少將軍怒吼一聲站了起來!

    “沒有……沒有人打開過啊……”老獄卒雖然經常在見不得光的地方活動,此刻依然是有些膽顫,“莫非……莫非是……是鬧了鬼不成?!”

    “胡說!!!”侍衛轉身怒喝一聲,“我青狼山義軍拱衛天下仙尊之首弈劍派!是正義之師!營地裏怎麽可能鬧鬼!”

    “那……那這堅固的鐵門怎麽可能自己打開!”老獄卒和少將軍侍衛對立而站。

    侍衛還未反駁,也不知是恐懼還是寒冷,少將軍發著抖大喊道——

    “他說得對!我爹的營地是正義之師!這裏不可能鬧鬼,正義之師的營地裏不可能鬧鬼!不可能!”

    “對!這裏不可能有什麽魑魅……………”侍衛附和著將軍怒喝。

    “嗤!!!!!”

    可侍衛口中那魍魎二字還未說出,隻見他的頭顱噗嗤一聲被斬斷!脖頸的鮮血直噴房頂!

    “啊?!?!”老獄卒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砰!!!”侍衛的屍體失去了大腦,頓時向著少將軍的方向倒去,噴出的鮮血染了少將軍一身!

    “啊!!!”少將軍此刻脫去了華麗的鎧甲,幾乎赤身躶體,披頭散發嚇得在地上往後蹭去。

    沒有了那一身皮囊,沒有了照亮醜惡的陽光,黑暗裏誰和誰有什麽不一樣。

    除了,魍魎。

    “啪!!!”少將軍隻感覺頭部一痛,竟然被一個人一腳踩著眼睛摁在了地上!隨後他感覺自己的股動脈,腎髒,肝髒處發生劇痛!眼睛被人踩住他看不清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什麽,隻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噴泉,鮮血在不停地往外湧出!

    可他喊不出聲音,因為他的嗓子處有一道細微的刀口,切除了他的聲帶!

    另一個磁性的嗓音突然出現,回蕩在這陰暗的地牢,仿佛渾然一體——

    “這人間有沒有魍魎?”白衣殺聖擦了一下匕首上的鮮血,看著地麵上的那具沒有頭顱的屍體冷冷的說:“有些話,你們若是不知道情況,就不能,亂講。”

    白衣殺聖夙夜說話時略帶微笑,微微歪著頭,絲毫沒有其他人那種狂躁。

    在這陰暗的地牢,在這醜惡滋生的地方,隻有真正的魍魎,才能保持冷靜的本心。

    “白……白……白衣……殺聖!!!”老獄卒嚇得瑟瑟發抖!

    白衣殺聖夙夜並未答話,而是平伸著胳膊,捏著匕首刀鋒,的自顧的說了起來——

    “幹久了殺手這行,總會將別人的性命當做金銀,而把自己當做商賈,若是殺了沒有報酬的生命,總感覺自己做了單虧本的買賣——”說著,夙夜麵不改色,但他眼眸深處卻忽然波瀾壯闊!“不過今天,我可以多贈你們幾件——彩頭!”

    夙夜手中一鬆,匕首如露珠一般墜落,可觸碰地麵的瞬間卻忽然小時不見!

    “嗤嗤嗤嗤……!!!”

    幾抹刀光,那些曾經直勾勾帶著貪婪的**看著蛇妖姑娘的小獄卒們瞬間身首異處!鮮血染紅了牆麵!

    “別……別殺我!大人!大人求您放過老朽!我一把老骨頭殺了無用啊大人!”老獄卒急忙跪下連連磕頭求饒。

    “你的命不該我來取,你走吧。”夙夜麵無表情冷若冰霜,但一雙眼眸仿佛可以看透這命運的波瀾。

    “謝大人!謝大人!!”老獄卒磕了幾個響頭急忙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伸手不見五指的走廊裏傳來老獄卒混亂的腳步聲。聲音如同磁鐵,吸引著一雙雙青色的目光隨著他轉動。

    “嗚吼……!!!”一聲狼妖低沉的吼聲讓人汗毛炸立!

    “啊!!!”老獄卒被身邊這聲低吼嚇得趕忙往另一側一個閃躲,腳下一個趔趄,摔倒在一旁。

    “鐺!!!”他的頭磕在了旁邊監獄的鐵柵欄上。

    可還沒等他回過味來,一雙長滿毛發的巨手一把攥住了他的脖子!

    “咯嘣咯嘣!!!”隨著骨頭被擠斷的聲響,他竟然被裏邊的妖族一把順著鐵柵欄硬生生的給拽了進去!頓時就被擠得成了一團血肉沒了人形!

    “哢哧……哢哧……”

    黑暗中,血肉被撕裂和咀嚼的聲音傳來,沒有老獄卒哀嚎的聲響。

    這亂世裏,人和妖都同樣的殘忍,拋開了輸贏,這殘殺的本質,哪還有什麽不一樣。

    在那光明的審訊室裏,火光照耀著滿地的鮮血和十多顆滾落的人頭,無頭的屍體橫七豎八,脖頸的斷頭處鮮血如同小河,牆體甚至天花板都已經被染紅,配上那些殘忍的刑具,這畫麵如同人間煉獄。

    “呼啦!!!”一聲衣袂翻飛的聲響,白衣殺聖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呼啦一聲甩起又落下,包裹住了那傷痕累累的蛇妖姑娘。

    他的動作那樣輕柔,仿佛是輕輕包裹起一件最完美的玉器。

    地獄,細膩了這如水的溫柔。

    他半跪在蛇妖姑娘麵前,看著她那疲憊又迷茫的眼睛。

    不知為何,蛇妖姑娘的目光裏沒有任何戒備,她相信他,因為她所看到的這個白衣男子與世間任何人都有所不同,他沒有那一身充滿著汙穢欲望。

    也許是這樣吧,畢竟魍魎,沒有血肉的皮囊。

    白衣殺聖一把將蛇妖打橫抱起,她那樣脆弱如同風中殘柳,頭靠著夙夜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蛇尾則纏在了他的腰間。

    一股暖流從她所有的傷口流入,減弱了她的傷痛,蛇妖姑娘一驚趕忙睜開雙眼,隻見白衣殺聖的雙手散發著翠綠色的光芒,這光芒如同潺潺流水,在順著她每一個傷口流入,治愈著自己。

    正是百花穀秘術——萬物歸元。

    至於白衣殺聖究竟會多少種功法,而這些功法和他那冷漠無情的目光又有著何種命運牽連,那些波瀾壯闊的愛恨糾纏我留在後文會一一分說,現如今,還是要繼續這陰暗地牢中魍魎的故事。

    蛇妖姑娘感覺昏昏欲睡,畢竟治愈傷痛最好的手段正是休眠,她感覺自己在被這個男子抱著離開這充滿著血腥的修羅煉獄,一生強大的她第一次體會到這種被照顧的感受,原來有一個人照顧自己,也是那般美妙。

    “踏……踏……”白衣殺聖的腳步走在地牢的走廊中,伴隨著不知哪裏的滴水聲,一份若有若無的殺氣讓人不敢輕舉妄動。

    “嗚吼…………!”妖族紛紛盯著他們的公主,有的還衝夙夜發出了低吼。

    “錚!!!”一念匕首出鞘!殺氣如同潮水瞬間充滿地牢!

    “嗚嗚……嗚嗚!!!”妖族紛紛發出狗兒們受了委屈時的呻吟,慢慢的退回了牆角的黑暗,甚至都不敢再看這個白衣的人類一眼。

    “踏踏……踏踏……”殺聖的腳步均勻到讓人安靜,仿佛在這韻律裏地牢也如同家中滅燈後的溫馨小床。

    他殺聖懷裏的妖族的公主已經安靜入睡,這就是白衣殺聖對於意念的控製,即便震懾天下,他想嗬護的人也可以安然入睡,這精確苛刻到完美。

    夙夜雖然沒有低頭,但他卻可以感覺到,這沾滿血汙的公主正在透露著一種這世間最為純淨的美麗,一種皮囊也無法遮掩的靈魂的力量。

    “………………”腳步聲遠去,地牢重新陷入安靜。

    突然——

    “吱呀………”鐵門沉重又有點刺耳的門軸聲再次突兀的響起。

    “砰…………”鐵門自己關閉,如同它曾經自己打開。

    如果上一次是魍魎在深夜打開了門,那這次是誰又來關上的呢?

    也許是風吧。

    也許,真的是魍魎。

    鐵門把光明隔絕,地牢再次陷入了起初的黑暗,黑夜的顏色從未稀釋或者加深,深夜的靜謐似乎停止了時間的流動。

    在這又恢複了一成不變的地牢裏,人們甚至都懷疑剛才的一切是否發生過。

    剛才的一切是真的麽?

    在沒有光明來證明變化的地方。

    這答案,恐怕隻有魍魎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