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小包子們的日常(上)-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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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就是想到哪裏寫到哪裏啦,時間線不是按先後順序來的哦^_^大家當成一個個獨立的小故事來看就好)
武城建立第二年,春。
城中顯得有些冷清而空曠,用了上好石材砌成的建築裏,居住的人並不多。就地招募的的工匠,在領完工錢之後大部分都已經散去,隻有少數人留在了城中。
武城的中軸線上,還有一座城中城,紅牆碧瓦,美輪美奐。屋脊上有騎著鳳凰的仙人的鎮脊神獸,高簷下被風吹動的簷鈴發出悅耳動聽的聲音,驚飛了幾隻飛鳥。
城中城裏麵,有一棟用青磚砌成的四層高塔。塔中,從上到下摞得滿滿的,全是書籍。
當初從高芒過來的船隊之中,由徐婉真做主,所有的壓艙物都選擇了書。沒有人比她更知道,書籍傳承的重要性。
到一個陌生的大陸,想要站穩腳跟,最重要的首先是是武力。沒有武力,擁有再多的財富也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罷了。
正好,武力是武正翔最不缺的能力。若非有如此強大的武力做後盾,徐婉真也不敢提出這等大膽的想法。
其次,就是財富。不管到了哪裏,金銀珠寶都是硬通貨,能換到他們想要的一切。
徐家不缺銀子,徐婉真本身也身家豐厚,加上禦賜的等等寶物。更何況,還有武正翔帶著人從秦始皇陵起出來的種種珍貴的寶物。
有了武力與財富,就能站穩腳跟。然而,有了知識,才能讓家族傳承。
在遠航的驚濤駭浪中,總共損失了三艘船,但好在準備了足夠多的書籍,才能裝滿這座塔。
高塔前掛著一塊“藏書閣”的牌匾,是武正翔親筆所提。他的字剛勁有力,沉穩而內斂,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四樓之中,有一間被書堆得滿坑滿穀的房間,正中的書案後麵,一名男子正伏案疾書。他時而皺眉,時而開懷,筆下的書頁中已經寫滿了一半,案幾上還扔著好多團廢紙。
門外的台階上,響起了輕巧的腳步聲。
隨著幾聲輕叩,木門被推了開來,塗曼芬清雅的臉龐出現在門口。過去的時光,在她臉上隻留下少許痕跡,卻更具風韻。
她的肚子微微隆起,整個人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夫君,你都連著熬了這些天,今兒回去好好歇著了,可好?”她的眼中有著關切與擔憂,“這部法律,晚些日子也是可以的。婉真表妹說過,不急。”
汪樂裕聽見她的聲音抬起頭來,笑道:“怎麽會不急?千頭萬緒,百廢待興。沒有一部作為依據的法律,好多事都有失公允。”
武正翔將這件事交給他,一來是對他的信任,二來他在刑部做過幾年,精通刑名,對高芒律法爛熟於心。
而汪樂裕自己,也沉醉其間。
從無到有的過程,辛苦卻充滿著愉悅。以往覺得律法中種種不合理,或不近人情之處,在他的筆下得到了修正。這種成就感,不是其他事情所能比擬。
“你來看。”汪樂裕招呼著塗曼芬來到自己跟前,笑著道:“這裏,原是高芒沿襲了前朝舊例,後來想改就困難了。我們這裏卻不同,可以直接改掉。”
塗曼芬細細一看,點頭笑道:“夫君說的是。”
看著她的笑顏,汪樂裕的手撫上她的肚腹,歉疚道:“頂多還有三日,我這裏就忙完了。這次你有了身子辛苦,我也沒有多陪陪你。”
“這有什麽。”塗曼芬是典型的賢妻良母,從不幹涉男人的事業。她柔聲道:“我又不是紙糊的人,家裏還有那麽多下人在。”
建立了武城之後,也保留了在高芒時的生活習慣。武家、汪家、蘇家、徐家、奉家,各有一座府邸,府中貼身伺候的下人,還是他們用慣了手的老人。
兩人正說著話,台階上傳來“蹭蹭蹭”地腳步聲。
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從門邊探出頭來,“母親。”他麵上盡是討好的笑容,甜甜的叫道。
看他的表情,汪樂裕便知道他又在打著什麽鬼主意,抬眼一瞪:“進來。”
小男孩吐了吐舌頭,正要規規矩矩地走進去,後麵響起了一陣雷鳴般的腳步聲。
一個跟他年紀差不多大,身形比他更壯實的男孩像炮彈一樣撞了進來,抱著他的腰一頭撞入了書堆裏,口中喘著粗氣,呼哧呼哧道:“磊哥兒,我看你今天還想往哪裏逃!”
磊哥兒忙笑著舉起手,道:“我沒想逃啊,這不就來找母親了嗎?”
那孩子恨恨地放開抓住他衣領的手,站了起來,衝著汪樂裕和塗曼芬施禮,道:“是我失憶了。”
塗曼芬忙道:“誰不知道奉家的立哥兒最懂禮,磊磊又做了什麽事?”
汪樂裕緊緊抿住了唇,眼光冷冷地朝著磊哥兒掃了過去。以他當年在京中的凶名,這一眼看過去,最桀驁不馴的罪犯也會連忙求饒。
磊哥兒卻隻是縮了縮脖子,笑嘻嘻的蹭過來,拉著塗曼芬的手撒嬌道:“母親,我哪有做過什麽。不就是拆了菡妹妹的辮子麽,實在是大驚小怪。”
立哥兒“哼”了一聲,道:“隻是拆辮子的話,菡妹妹怎麽會哭的那樣傷心?”
“說。”汪樂裕道。
磊哥兒吐了吐舌頭,道:“還有,就是見她辮子上的玉蝴蝶好看,拿去巴薩德叔叔那裏加工了一下。”
巴薩德是遠近聞名的金匠,不但擅長打造各種精巧的飾品,還能做機關暗器,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武正翔花了重金,才將他留在了城中。
聞言,塗曼芬扶額,自己的兒子,自己還不清楚嗎?絕對不隻是他說的那樣輕巧。她和汪樂裕都不是跳脫的性子,汪磊打小就好奇心旺盛,又愛動手,也不知道隨了哪一個。
“母親,”磊哥兒央求道:“菡妹妹的玉蝴蝶是回不來了,求您找一個別的蝴蝶出來,兒子拿去賠給菡妹妹。”
汪樂裕瞪了他一眼,道:“自己惹出來的事,要母親幫你收拾爛攤子。”隨著磊哥兒越長越大,他的鎮定涵養功夫眼看就要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