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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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掌一鬆,如碑劍意便化成一道流光衝天而去,它不斷穿梭,將那些鋒銳之氣盡數吞噬。

    不一會,它重新出現在何銘的麵前,左右搖擺,顯得很是喜悅。

    何銘伸手摸了摸劍柄,說道:“跟著我,你隻會越來越強大,我的意,便是你的利!”

    幽居中,何銘緩緩睜開了眼。

    在他開闔的瞬間,宛若飛出了兩條利劍,鋒利盡顯,隻是他的神色有些疲倦,倒像是沒休息好一樣。

    與如碑劍意的鬥法,他消耗很大,特別是精神方麵,幾乎消耗殆盡。

    那道劍意太過強大,正麵交鋒他根本沒有一絲勝算,甚至連那個淩厲場域都難以通過。

    所以他製造了一種假象,一種他發瘋的假象。

    他的心神一次次的崩散在淩厲場域中,並沒有飄散而出,而是絲絲縷縷的繚繞在裏麵。

    其實他每一次衝擊場域都會停留在黑色星元上一會,為的不是歇息,而是將黑炎帶入其中。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當數萬道黑炎在淩厲場域中騰起的時候,如碑劍意也難奈何,他的心神飄在其中,到處都是眼線,所以他才能如入無人之地。

    如有神助,他便是自己的……神。

    如碑劍意終究隻是一道意,怎能及得過他的算計,最後乖乖落入他的手中。

    這道劍意極其鋒銳,就連天地劫罰化成的劍鋒也能吞噬,如若他再進階,對付天地劫罰,便多了一個殺手鐧。

    當然了,能不見到,還是不要見到……

    他思慮片刻,心念一動,將如碑劍意送入了自己的識海中,識海對他來說,太過重要,他現在境界太低,最容易被修為壓製,以及精神壓製。

    有此劍意在,護住識海,他才能全心應敵。

    而且,識海中還有一個青芒的存在,動不動就要撕封印,為他招來殺身之禍,防不勝防,他必須早作打算。

    輕呼一口氣,他將幾枚丹藥塞進嘴中,然後閉著眼睛打坐。

    精神力還是盡快恢複比較好,不然很影響他的戰力,畢竟明天就是擂台試。

    ……

    隻是一天的功夫,登山試便引動了洪都城的風雲。

    誰能想到,那個小小的藥童竟然能夠獲得登山試的首名,而且還得到了試煉峰的獎勵,此等成績,當真是前無古人,有沒有後來人都很難說。

    現在洪都城最火爆的談資就屬小藥童了,他這匹黑馬的淵源瞬間便被扒了出來,聽著他的事跡,眾人都不敢相信。

    小藥童最先出現在洪都城,也隻是三個多月前的事情,那時候被火老魔帶回來,知道的人並不是很多。

    即使知道的也相當不看好,覺得他在天火峰上待不長。

    畢竟試丹之苦,苦於上青天,火老魔的威名可不是說出來的。

    誰也沒有想到,他不禁挺了過去,似乎丹道水平進步神速,幾天前,在半月商閣將丹院的三品丹師陳水淼給比了下去,由此又造就了一個笑柄。

    現在雄偉的洪都城中,誰不知道有兩大笑柄,一個是以融靈境敗在化形境手上的龍家公子,另一個便是以三品丹師敗在小藥童手上的丹院陳水淼。

    提起這兩個人,洪都民眾便有說不完的話題,連帶著龍家和丹院都遭了無妄之災。

    以至於龍渺在家族中都抬不起頭,那種傲氣淩人的姿態再也做不出來了,相比較於他,另一個笑柄陳水淼更慘。

    那天,他被金胖子的護衛打了個半殘,回到丹院,好幾天都下不了床!

    現在隨著何銘的名聲大漲,他的笑柄之名也越加響亮,在丹院也幾乎抬不起頭了。

    丹院中,一身是傷的陳水淼向著一個年輕女子哭訴,真是聞者落淚,聽者悲傷。

    那女子身材高挑,穿著一件紅色的丹院院服,甚是顯眼,正是陳水淼嘴中的大師姐,隻是看著年紀比他還有些小。

    “大師姐,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我當時提出比試還不是想讓天火峰難堪,給丹院立威?!哪能想到那個家夥那麽厲害,竟能煉製出傳說中的噬元丹!”

    他一把鼻子一把淚,將這幾天的委屈全說了出來,要不是今天才能下床,他早就過來了。

    寧采兒皺了皺眉,問道:“噬元丹?你確定嗎?”

    陳水淼擦了一把臉,疑惑道:“羅迪寧選擇他的也不選擇我的,不是噬元丹還能是什麽?”

    寧采兒說道:“也可能是化元丹,完整版的。”

    化元丹的丹方早就遺失在了上古,即使是名動天下的丹院也是沒有的,陳水淼有殘方才能煉製出來個不完全品,小藥童難不成也有?

    不管怎麽說,那個小藥童都不簡單,化元丹亦或者是噬元丹都能令她心動。

    她看著他,淡淡說道:“替你做主,也要等他過了入院試。”

    ……

    何銘全身心的恢複自己的精神力,直到夕陽西下,才睜開眼睛。

    他的精神已經恢複到之前的狀態,或許是因為消耗太多的緣故,竟然還有不小的增加,這讓他開心不已。

    但片刻後,他的興致便落了下來。

    感受著絲絲涼意,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看著空蕩蕩的房門,心中驀然歎息,今天可如何是好……

    走出房門,吸了一口涼氣,頓時雞皮疙瘩亂起,他撫了撫自己胳膊,看著隔壁亮著的燈光,走了過去。

    “雨兒姑娘?”他輕輕敲了敲門。

    燈光有一絲搖曳,一瞬間的功夫,一道黑影便出現在門邊,片刻後傳出雨兒的聲音:“嗯?”

    他咬了咬牙,哆嗦著說道:“你開開門,我有事情。”

    咯吱一聲,雨兒將房門打開了一條縫隙,看著他說道:“什麽事情……”

    然而還沒等她說完,他一個飛步上前,閃身鑽了進去,順便把房門給關上了。

    “你!”雨兒姑娘哪裏能想到他這般無恥,直接闖她的閨房,當即一拳打了過去。

    但這一拳並沒有真的落到他的身上,在離他還有半個手指遠的時候,他說道:“我冷。”

    雨兒姑娘一愣,片刻後收回了自己的粉拳,說道:“那你上我這裏來是什麽意思?”

    何銘豪不客氣的找了個凳子坐下,然後替自己倒了一杯水,捂在手裏,說道:“我那間屋是不能睡了,我要在你這裏過夜。”

    雨兒姑娘咬著牙,惡狠狠地說道:“你不怕我吃了你?”

    何銘將杯子送到自己嘴邊,吹了吹,看著她說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雨兒沒想到他臉皮這麽厚,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好半天,說道:“姑奶奶看你可憐,就收留你,不過我話說在前頭,你要是動什麽壞念頭,我一定吃了你!”

    她也知道之前是自己莽撞了,脾氣大了點,此時也想稍作補救,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與何銘說話,她總有一種暴走的衝動。

    何銘將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說道:“成交。”

    雨兒冷哼一聲,坐回到床上修煉去了。

    何銘正想著明天修門的事情,忽然一道白影飄了出來,一下子跳到了床上,把在座的兩人都嚇了一跳。

    正是小尾。

    “你個忘恩負義的家夥,不早點出來,讓我暖和暖和,白長一身長毛。”何銘翻著白眼,心中要多受傷就有多受傷。

    這兩天,小家夥一直窩在赤炎戒中,不知道在搗鼓什麽玩意,不過這也正合了他的意,自己參加入院試,明目張膽的帶著它不太好。

    隻是先前自己在寒風中打哆嗦的時候,它為什麽不出現?

    現在看著柔軟舒服的大床,就上杆子的跑了出來,令人寒心,真是禽獸!

    雨兒姑娘白了他一眼,說道:“還好意思說它呢,你不也往暖和的地方跑?”

    何銘無言以對。

    雨兒撫摸著小家夥柔軟的白毛,低著頭問道:“入院試的首名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何銘有些意外,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問,但還是說道:“很重要。”

    然後他再次倒了一杯水,捂在手中,說道:“你呢,又是為什麽要來參加入院試,你的實力很強大,完全不用走這條路的吧。”

    他知道洪都學院招收弟子並非隻有一個途徑,入院試隻是一個手段,像那種天賦異稟的,好多私底下都被收走了,雨兒完全有這個資格。

    而且,她還是十萬大山四大族雨族的子弟,光這一項,就能將他甩出十八條街。

    雨兒淡淡說道:“我說我隻是來見識一下,你信嗎?”

    何銘點了點頭,說道:“為什麽不信?你又沒有欺騙我的理由。”

    咯咯咯咯!

    雨兒開心地笑了起來,在這房間中,顯得格外清晰。

    然後這聲音飄蕩出去,拂動樹葉,傳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