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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這裏，刀疤男的態度也不一樣了，他揮揮手，讓所有兄弟把刀子、鋼管、棒球棍什麽的全都拿出來，隨時準備著對楊霄發起圍攻。
    不過在此之前，他先掏出了手機，撥通一個號碼，恭恭敬敬地跟對方請示了一句，這才把手機遞給楊霄：“我們大哥要跟你聊幾句。”
    楊霄接過電話，腳底下非常自然地挪動幾步，但不是為了躲避白毛的獵槍，而是為了靠近一台廢舊的設備，隨時都可以躲避從車間外麵射進來的子彈。
    對自己具備威脅的，唯有比爾的子彈。
    “楊兄弟！”
    電話裏傳出一道渾厚的男性嗓音，但明顯經過了變聲軟件的處理，不是他真正的嗓音了：“很抱歉，這麽冒昧地把你請過來，我認為，咱們有必要溝通幾句，盡可能解除一些誤會。”
    這才是老大，講起話來彬彬有禮，卻又深沉有力。
    “當然可以。”
    楊霄回道：“不過，我這人比較直接，咱們沒必要拐彎抹角，想讓我怎麽做，直說吧。”
    “好，痛快！”
    對方回道：“那我就隻有一句話了，請你遠離慕家三姐妹，有多遠走多遠，從今往後，都不能出現在她們身邊，一次都不行！能做到嗎？”
    “是慕家的人，還是展家的人，請你這麽做的？”楊霄問了一句。
    對方哼笑：“你認為我會說嗎？”
    “你會的。”
    楊霄淡淡回道：“等我把槍口頂住你腦袋的時候。”
    這位大佬在電話那端頓時愣住了，還沒等他轉為暴怒，楊霄卻把手機朝刀疤男一扔：“你老大有話跟你說！”
    刀疤男急忙接住，小心翼翼地對著話筒說：“喂，大哥……”
    白毛和一幫小弟都像是繃緊的琴弓弦，隻等刀疤男喊出‘幹掉他’這句話了，因為這也就代表了海哥的命令。
    “做了他！”
    果然，電話裏海哥已然憤怒，但他的這句命令，暫時隻有刀疤男才能聽到。
    唰！
    還沒等麵露煞氣的刀疤男把同樣三個字喊出來，楊霄就動了，身影一晃離開原地，並隨手扯了一把距離最近的某個家夥，把他朝白毛那邊推了過去。
    白毛的食指一直放在扳機上，下意識地一勾，轟！十幾枚彈丸全都轟在迎麵撲來的小弟身上。
    這個膽量夠大，有勇氣貼靠著楊霄，隨時都可以揮刀砍他的勇猛小弟，厚實的胸膛被轟開了一個大洞，這麽近的距離，肯定是當場完蛋。
    “啊！”
    白毛吼叫著，嘩啦一聲拉動彈倉，轟的一下又開了第二槍，卻沒能跟上楊霄的移動速度，這一槍射空了，隻把那個方向的幾個小弟嚇得抱頭躲閃。
    這種槍，打一下拉一下，射擊頻率要多慢有多慢，白毛又不是什麽神槍手，想打中楊霄那需要逆天級的預判和運氣。
    嗖！
    白毛一個哆嗦，停止射擊，愣愣地低下頭，瞅著自己大腿上平白無故多出來的一個血洞，在這個瞬間，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一枚步槍子彈，穿過車間窗戶上原本就已經破碎的玻璃，試圖鑽進楊霄的腦袋，卻隻能穿過他快速移動的殘影，然後以傾斜向下的角度繼續前進，直接穿透白毛的大腿，又紮進了水泥地麵。
    楊霄當然是故意的，他在移動中故意停頓了一下，給比爾機會，對自己開槍。
    比爾非常配合，隻不過，他才不管會不會誤傷白毛。
    車間裏亂哄哄的，小弟們大聲吆喝著追殺楊霄，鋼管棍棒揮空後敲擊在鋼鐵設備上發出的一聲聲震響，把比爾那加裝了消音器的開槍聲完全掩蓋，他們根本不曉得有人正在車間外麵打黑槍。
    “啊！幹、死你個biang的！”
    白毛確實挺硬，大腿肌肉在子彈貫穿時嚴重撕裂，他隻是踉蹌了一下，還能站住，又朝著楊霄那模糊的身影開了一槍。
    隻可惜，那是夜魔，這又是晚上，車間裏光線較暗，幾盞破燈，亮度還不如爐膛裏跳動的火光。
    白毛甚至看不清楚楊霄在哪兒，隻覺得人影一晃，便朝他開槍。
    “啊……”
    又一個小弟被他誤傷，但由於距離較遠，散開的彈丸威力減弱，隻把他放倒在地，還能哇哇的慘叫。
    亂套了！
    刀疤男打鬥經驗最為豐富，早就從熱血少年轉變成老油條了，他相當忌憚楊霄可怕而詭異的武力，更不想被瘋子一樣的白琛誤傷，便一縮腦袋，躲到了一台重型設備的後麵。
    這些鏽跡斑斑的重型設備早就變成了一堆堆廢鐵，但不可能被任何子彈穿透。
    嗖！
    又一枚步槍子彈從外麵射進來，還是沒有擦碰到楊霄的身體，反倒把另一個揮舞著砍刀的家夥撂倒在地。
    比爾半蹲在一架吊車的支架上，在有限的光照下，僅通過瞄準鏡想要及時捕捉到楊霄的身影，卻也是有些費勁。
    沒關係，他比誰都要清楚，這種情況下想要命中夜魔，那幾率簡直比超級大獎還要小，所以他隻是想驗證一下，金盤洗手的夜魔，速度與身法到底有沒有退步。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不過是消耗幾枚子彈罷了。
    砰！砰！
    又是兩聲槍響，白毛這麽快就把五發子彈打光了，他轉著身子大聲吼叫：“狗子，給我子彈！給我子彈！”
    狗子是他的直係小弟，並沒去追砍楊霄，就躲在不遠處，縮頭縮腦的也怕被白琛老大誤轟了自己。
    聽到老大的喊叫，他趕緊答應一聲，從兜裏掏出一把子彈，三兩步就要趕過去，卻被一個高速移動的幽靈竄過來一腳踹飛。
    白毛察覺到了這個幽靈，腿腳不便來不及躲避，隻能揮起獵槍，當成棍子朝他當頭掄去。
    如此低級的棍法當然掄不到楊霄，同樣也是狠狠一腳，把白毛也給踹飛了起來。
    對待白毛，就不是那麽仁慈了，他像個皮球，衝著通紅的爐膛飛落過去。
    但那爐口還是小了一些，白毛屁股朝後，隻是半截身子被塞進爐膛，整個人像被折疊了起來，雙腿和背部卡在了爐口上。
    即便這樣，那也要命，爐膛裏恐怖的高溫至少要一千多度，頓時就讓他發出撕心裂肺的非人慘叫。
    等到他掙紮出來，屁股也已經燒焦了，大半個身子還在著火，冒著焦臭難聞的黑煙。
    不存在烤肉的香味，估計是大便失禁，屎都給燒出來了。
    稍微有點頭腦的小弟們，已經開始退縮著到處躲避了，盡管嘴裏麵還在咒罵叫喊著化妝那個勇猛的；但也有一部分愣頭青，還以為仗著人多，早晚都能把到處躲閃的楊霄最終拿下。
    對他們，楊霄不再留手，都是一人一下，直接放倒，這其中還是有一個家夥的胸膛被外麵飛來的步槍子彈擊中。
    比爾更不會仁慈，在他眼裏，這些人隻是沙袋石塊一般的障礙物，就算射不中夜魔，那也不需要在意他們的死活。
    漸漸的，車間裏無比詭異地安靜了下來，除了十幾個被打暈的小弟，其他人都已經各自躲藏起來，不肯再發出任何聲音。
    白毛早就趴在地上沒有了聲息，即便沒死，下半輩子也是徹底的廢掉了。
    刀疤男半蹲在重型設備的後麵，想要冒出頭去查看一下，卻怕被流彈擊中，作為自始至終的一個盤觀者，他算是看明白了，楊霄竟不是一個人，他另有一個幫手，在外麵打黑槍。
    我靠了，人家這可不是普通的子彈，而應是殺傷力恐怖的軍用槍支。
    突然，他被人在背上輕拍了一下，還以為是某個小弟，回頭一瞅，頓時打了個哆嗦。
    楊霄不知道啥時候過來的，以大便的姿勢蹲在他的身後，掏出煙盒，還比劃了一下，要分他一根。
    刀疤男咽了口唾沫，神情怪異地搖了搖頭，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
    楊霄點著煙，深吸一口，然後感歎：“死傷慘重啊，你覺得呢？”
    刀疤男都沒有勇氣站起來逃跑，隻能以同樣的姿勢蹲著，然後又點了點頭。
    “接下來該怎麽收場？”楊霄吸了口煙，又問道。
    “那個……您別管了，海哥會處理得幹幹淨淨。”
    刀疤男指的是不幸嗝屁的那幾個小弟，當然還有生死不明的白琛。他已經被楊霄嚇破了膽，除了這個，還能怎麽說？
    自己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同時，他也有那麽一點點感覺，楊霄此人，說可怕真的是非常可怕，但也不是可怕到見人就殺的那種，估摸著，隻要自己表現得老實一點，興許他就會對自己手下留情。
    “別說你那個海哥了，這會兒他自身難保。”
    楊霄叼著煙，眯著眼瞅著他：“我這人，有仇不願隔夜，現在就打算去找他，但隻是不知道他身在何處。怎麽樣，你願不願意幫我這個忙？”
    刀疤男目光躲閃，頓時就顯得猶豫了，下意識地想要抗拒，卻沒有足夠的膽量。
    出賣海哥？這種想法，他真的不曾有過。
    楊霄又道：“你可以不說，但我會把你踹出去，吃一枚子彈。你也看到了，外麵有個家夥比我還狠，到現在，我一個人都沒殺，白毛那癟三都還活著，他卻幹掉了……嗯，至少三個吧。”
    當然隻是嚇唬他，這一會兒，外麵的比爾早就離開了那個吊車架子，他對夜魔更不會掉以輕心，不可能長時間滯留在一個位置上。
    目前來說，比爾雖然占據著主動攻擊的優勢，卻也不敢有任何疏漏，決不能被夜魔抓住一丁點機會進行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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