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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霄與秦怡楠暫時分開，去了上風處，距離廢品站院子還是差不多五十米。
    然後，楊霄掏出折刀，在小臂上劃出了一個不深不淺的傷口。
    如此自殘，卻麵不改色，實乃硬漢。不過這沒什麽可炫耀的，大多數傭兵都可以輕鬆做到。
    楊霄不會讓血液滴落地麵，那太浪費，而是抹到了自己的頭發上，利用體溫的蒸發，可以讓血腥氣息更快的散發出去。
    隨後便以緩慢的步伐，朝著那座院子悄無聲息的接近。
    冬季的夜風把人類根本聞不到的血腥味吹進了院子，兩條狼犬立即有所感知，它們原本都趴在地上，卻像是受到了驚嚇，猛地立起來，伸長脖子，聳動鼻端，小心翼翼地捕捉著空氣裏的怪異氣息。
    楊霄早就知道，自己的血液對於大型猛獸有著相當奇特震懾效果，多年前，自己還是個稚嫩的傭兵，在一次任務中被敵方追殺，他們放出了幾條惡犬，率先追上了自己……
    當時，子彈耗光的楊霄，體能也是所剩無幾，憑一把戰術匕首捅死了第一頭撲上前來的惡犬，卻被第二頭咬到了手臂，又被第三頭咬住了肩膀。
    情況極度危急，楊霄雖在奮力抵抗，但也以為特馬的完蛋了，沒救了，被幾頭大型惡犬撲倒在地，再牛逼的人物也得嗝屁。
    沒想到，惡犬的利齒剛剛刺破自己的皮膚，剛見了一點血，它們就像喝了硫酸一樣嗚嗷慘叫，然後便一哄而散，調頭亂竄著跑掉了。
    從那以後，楊霄就知道了，越凶猛的動物，對於自己的血液畏懼感越強，之後去非洲草原執行任務，露天宿營都不需要點燃篝火，弄點血抹到自己衣服上，夜間獵食的獅子鬣狗什麽的，都會敬而遠之，躲得很遠很遠，比獅子王撒的尿都好使。
    為什麽會這樣，楊霄也拿不出合理的解釋，隻能說，某些動物在感知領域遠超人類，不需要監測儀器，它們也能預測到地震、洪水、火山爆發等自然災害的發生，而做出提前遷移之類的舉動。
    此刻也是一樣，院子裏的兩頭狼犬雖是第一次聞到這股氣息，卻做出了本能的反應，它們鑽回到木板搭成的狗窩裏，擠在一起，一聲不吭，甚至還有點瑟瑟發抖。
    由於院牆的阻擋，楊霄看不到它們的反應，隻能做好最壞的打算：這一次如若不靈，那就隻能強攻了。
    但下一秒，楊霄剛剛繞過旁邊一座汽修廠的院牆，便看到了，廢品收購站小二層的屋頂上有一個模糊的人影。
    之所以模糊，並不是視力不夠，而是他，被煙囪擋住了大部分身體，這使得他，同樣看不到自己。
    楊霄稍稍移位，憑夜魔之眼也就看清了，正是王嶽恒（從秦怡楠口中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信息），他捧著那把配裝了瞄準鏡的掠奪者獵弩，正透過瞄準鏡巡視著某個方向。
    而那個方向，恰好是下風處，秦怡楠的所在方位。
    楊霄不相信王嶽恒已經發現了咱們，他不是比爾，他沒有經受過足夠全麵的軍事化培訓，沒可能實施那些個反跟蹤手段，給自己設下圈套。
    如此說來，很可能是處於犯罪者的敏感，讓他有了某種難以解釋的不安，才會去另一個地方取來弩弓，到家後也變得如此謹慎，立即爬上屋頂開始了四處查看。
    這種敏感並不稀奇，有不少罪犯半夜裏突然驚醒，隻因為感覺不對，便毫無緣由地轉換了隱藏地點，前腳剛走，便讓後腳趕到的警察撲了個空。
    楊霄立即躲回到汽修廠的院牆後，給秦怡楠發了語音消息：立即藏起來，王嶽恒在屋頂瞄著你那邊呢。
    兩人都帶著耳機，語音消息不會被別人聽到。
    另一邊的人行道上，秦怡楠蹲在一輛電動三輪的後麵，一直沒有露頭，收到消息後更是向下縮了縮。
    電動三輪旁邊還堆著一米多高的雜物，按說，她的位置不會被王嶽恒看到，但很多時候不可能讓你那麽順心，偏偏有兩個小青年叼著煙，沿著人行道朝這邊走來，他倆的視角倒是一眼看到了蹲在那裏的秦怡楠。
    “臥槽，那有個妹子蹲著尿尿呢！”
    戴耳環的男青年頓時激動了，盡管他那雙夜貓子小眼兒再怎麽瞪也不顯得大。
    另一個反戴棒球帽的男青年同樣的目光一亮，不過他的眼神更好一點，便小聲提醒：“褲子穿得好好的，都沒露腚，不是尿尿。”
    開什麽玩笑，秦怡楠雖然蹲著，卻是那種戰術蹲姿，可以做出射擊或移位很多種靈活調整，怎會是小便的姿勢那麽低端。
    兩個小青年卻不懂這些，隻覺得一個女人蹲在黑暗中，不管在幹什麽都比較有趣，那肯定要過去看看啦。
    “美女，在這兒幹嘛呢？捉迷藏？躲咪咪？”
    躲貓貓被耳環男說成了躲咪咪，再加上一臉的猥瑣笑容，頓時讓秦怡楠明白了：凡事就怕比較，好吧，楊霄還不算最討厭的……
    “滾一邊兒去！”
    秦怡楠知道，跟這種人采用溫和態度，更不會有用，隻能以最為嚴厲的語氣把他們趕走，免得被王嶽恒看到。
    “喲嗬，還挺衝。”
    耳環男跟哥們對視一眼，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說：“不好意思，我們是夜間巡邏的警察，看你形跡可疑，蹲在這裏像個小偷。”
    棒球帽男青年則以講道理的口吻說：“別介，說不定人家隻是肚子疼，迫切需要警方的協助呢。”
    警察？就你們這幅熊樣？
    秦怡楠心中氣惱：你們若是警察，我現在就把你們撂倒，裏外兩層皮都給扒掉！
    “警察辦案，趕緊滾蛋！”
    她右手掏出手槍，左手拿出手機，嗬斥之後，趕緊給楊霄發去語音：“我這邊很可能已經暴露了。”
    兩個添亂的男青年愣了一愣，還在琢磨她的槍是不是假的，另一邊，楊霄根據房頂上王嶽恒的動作和反應來判斷：是的，她已經暴露了。
    沒錯，王嶽恒的瞄準鏡雖沒有夜視功能，但人行道上還是有路燈照亮的，他已經看到了，那兩個男青年站在電動三輪跟前，像是在和躲在下麵的什麽人對話。
    這種條件下，王嶽恒不可能衝著任何目標射擊，他稍一琢磨，便端著弩弓退回屋內，整個過程中還是神色平靜，看不出半點緊張與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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