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中元築 第五節 木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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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闕爭!
    第七章中元築
    第五節木甲
    “停!”滿都拉圖看到遠處令旗變換,喊道。其他的十騎長、百騎長也不斷的喊停。一陣人籲馬嘶之後,整個血馬騎部隊安靜的停在了鳴瑞城三十裏外。
    “原地休息!”又是一聲聲命令在血馬騎中傳達。滿都拉圖對沭成等人說道“你們修整一下,準備衝鋒。”沭成等人稱是。沭成從馬鞍側麵的背包裏掏出食物和水,塞進自己的嘴裏和哈克撒的嘴裏,沭成伏在哈克撒的耳朵上說道“吃吧,每次戰鬥都可能是你我最後一次吃東西。”
    說完,眼中殺氣彌漫!
    太陽慢慢移到了天空的正中,血馬騎這次的帶隊首領莫日根眯起眼睛,看了眼狠辣的太陽,下令道“衝鋒陣型!”身後的旗手揮動著旗語,十騎長們一聲聲下令,血馬騎迅速擺出陣型。莫日根揮舞著馬鞭,一道血痕顯現在馬背上,胯下的戰馬嘶鳴,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接著整個血馬騎奔騰了起來,大地震動,塵土飛揚。
    狠辣的陽光刺得格日勒眯起了眼睛。鳴瑞城的城樓上,格日勒看了眼太陽後,對身旁的李元慕說道“該來了。”
    而鳴瑞城城牆下層層疊疊圍滿著北羅的軍隊,城門口還有幾個北羅的士兵或坐或躺,嘴裏汙言穢語罵著城中的李元幕。北羅中央軍帳中,布基諾看著酒壺中搖晃的酒,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終於來了。”粗糙的大手拎其酒壺,一飲而淨,另一隻手摸了摸伏在自己胯下的酈族女子的頭,舒暢的呼出一口氣,對侍立一旁的貼身護衛琨塔擺了擺手,說到“把令傳下去吧。”昆塔麵無表情,彎腰退下。酈族女子穿著一件單薄紗衣,繼續賣力的埋頭在布基諾的雙腿之間。
    鳴瑞城上,格日勒用手搭起了一個小的遮陽傘,對身邊的李元慕說到“二皇子,打開城門吧,派出全部軍隊。”
    李元慕訝異,說到“這血馬騎還沒······”但想到這是中元國第一將軍、血馬騎的統領的決定,定有其中道理,便轉身對侍衛說到“打開城門,全軍出擊。”侍衛領命退下。
    北羅中央軍帳中,一小將領來報“鳴瑞城城門大開,敵方派出了部隊,列夫將軍請大公下令絞殺。”
    李元慕的軍隊從城門中向兩側的北羅軍衝去,大戰一觸即發。箭矢遮天蔽日,插進雙方的胸膛裏,李元清跨在馬上,揮舞長劍格擋刺來的箭矢,吼叫著帶著部隊向北羅軍隊的右翼衝去,但身後的部下一個個倒下。城牆的火炮吐著火舌,卻沒有打到北羅遠遠駐紮的軍隊裏。
    火炮後的格日勒說道“二皇子是在疑惑我為什麽打開城門,消耗自己的兵力和彈藥嗎?”
    李元慕見格日勒先提也就將自己的疑慮說了出來“正是,這樣下去,不等血馬騎趕到,我們就會自己彈盡人絕,這鳴瑞城也等於拱手讓人,血馬騎也不擅於攻城,就算趕到了也於事無補啊?”
    格日勒哈哈哈的大笑起來“二皇子,你還是對血馬騎了解的少了一點。”他指著太陽說到“此時是陽光最盛的時候,陽光會擾亂敵軍的視線,便於血馬騎的衝鋒,所以我此刻打開城門,全力衝擊,一來是吸引敵軍的注意力,給血馬騎爭取最好的衝鋒條件,二來,當血馬騎一到,便可形成包圍之勢。血馬騎頃刻便至,二皇子稍等片刻,鳴瑞之圍即將迎刃而解。”
    李元慕聽格日勒如此說,心中焦慮頓消,看著城下的戰鬥,中元的部隊已經與北羅軍正麵接觸了,雙方的人不停的死在兩軍的交戰處。
    北羅中央大帳中,布基諾搖了搖頭,說到“不用,告訴列夫將軍,把最差的部隊和俘虜派上去。”前來的報告的小將領領命退下。
    北羅的士兵不停的死在李元慕的軍隊下,強壯的李元清在敵軍中幾進幾出,渾身浴血,殺的暢快淋漓,心裏隻道是格日勒妙計,才讓這次突襲如此輕鬆順利。卻沒有看到北羅大軍主力已經擺好了陣型,矛頭已經指向了另一個方向,仿佛在等待著什麽。
    大地慢慢的震顫了起來,鳴瑞城的東方傳來滾滾雷聲,北羅的士兵握緊手中的長槍,抬起頭,卻發現陽光刺目,不由得眯起眼睛,看到遠處的平原上鋪天蓋地的人馬以極快的速度向前推進,整個部隊除了馬踏大地外寂靜無聲,馬背上的人像一個個冷漠的死神,手握長槍,一言不發的前來收割生命。北羅士兵手心冒汗,心頭一涼,被血馬騎遠遠的肅殺之氣震懾。
    “報,敵軍出現了!”布基諾猛地抬頭,目露凶光,嘴角冰冷,說道“終於來了。”
    鋒芒畢露,馬蹄踩著敵人屍體,頃刻血馬騎渾身浴血。
    “報,我方死傷慘重!請大公下令應對!”布基諾,手中緊捏著酒壺,激動的聲音有些顫抖“再等等。”
    勢不可擋,血馬騎像一把尖刀,瞬間將北羅大軍切開。
    “報,大公,我軍潰亂了!列夫將軍請求下令。”布基諾嘴角有些殘忍,雙眼發紅,粗大的手狠狠的拍在酈族女子身上,說道“再等等。”
    風卷殘雲,血液淹沒殘肢斷臂,逃跑的敵人腳下打滑。
    “報,已經抵擋不住,列夫將軍身受重傷!”布基諾身體一陣抖動,表情猙獰,仰著頭張著嘴,從嗓子裏發出嘶啞的低吼“撤!”說完,一隻手抓起酈族女子的白發提了起來,低下頭,看著眼前美人,眼睛裏全是瘋狂!另一隻手伸過來緊緊捏住酈族女子纖細的脖子。酈族女子精致的臉慢慢漲紅,發出嗚嗚的聲音。布基諾獰笑起來,瘋狂的吼道“李元慕!血馬騎!我要你們全部葬身鳴瑞城!才對得起今天死傷的將士!”說完,布基諾胳膊上的肌肉顫動,隻聽見酈族女子的脖子哢滋一聲,喉骨碎裂。
    北羅撤軍北歸,血馬騎窮寇未追。沭成舔了舔嘴上的血,看著眼前的戰場和高大的鳴瑞城,死人沭成看的多,但這邊塞第一城還是震撼了。鳴瑞城高達三十丈,是中元和北羅輪流占領增建的結果,刀槍火炮的痕跡讓牆體凹凸不平。相對於皇城天邁的富麗堂皇,鳴瑞城顯得廣闊厚重,像荒原上穿著破碎鎧甲的巨人,荒涼而悲壯。此刻,鳴瑞城下的滿地屍體中,一人一騎向血馬騎走來,停在莫日根的麵前,咧開嘴大笑,滿臉是血看不清相貌,隻看清白色的牙齒。莫日根有些茫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有些不知所措。血人也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模樣,大手抹了一把臉,露出麥色的肌膚,嗬嗬一笑,說“我,李元清!”
    莫日根連忙下馬行禮“臣莫日根參見殿下。”
    李元清壯碩的身體也翻下馬來,過來攙扶莫日根“奧爾將軍真是厲害,這鳴瑞城多虧了你。”
    莫日根低頭稱應該為殿下效力,李元清擺擺手,說“走,咱們回城,晚上好好喝一場。”說完,馬也不牽,搭著莫日根的肩膀向城門走去。沭成看著這個鳴瑞城下強壯的身影,心生好感,沒想到中元國的三皇子竟如此豪邁,更像一個草原上縱馬的大漢。
    當夜色籠罩這個荒原上的城池時,城池內卻燈火通明,人聲鼎沸。血馬騎卸入冷血嗜殺的麵孔,與鳴瑞城的駐軍融在一起喝酒,倒也顯得可愛,李元慕,格日勒和莫日根同坐一桌,說著聊著,但格日勒看起來有點心事重重。李元清則跑到大軍中與民同樂,沭成乘機過去與李元清喝了幾碗。整個慶功宴也沒有什麽山珍海味,被北羅圍城一個月,城中自己彈盡糧絕,所幸的是酒還多,夠這些粗曠豪邁的草原漢子們狂歡了。
    “你說你們在路上受到埋伏?”格日勒問到莫日根,語氣嚴肅。
    “是的,大人,因為成功剿滅了對方,我們也沒有受到多大的損失,所以就沒有上報。”莫日根意識到格日勒語氣的嚴重性,隻好側麵的解釋了幾句。
    格日勒立刻站了起來,對李元慕說“二皇子,我去檢查一下城防。”李元慕十分信任這位中元國的中流砥柱,微笑著點了點頭。
    李元清此刻已經喝的醉醺醺的,東扭西扭的在士兵中間穿行,見一個人喝一個人。他指著天上一團巨大的火焰說道“好大得煙花啊!”眾人抬頭,隻見到一團巨大的火球向人群衝開,緊接著一個接著一個的火球從鳴瑞城外飛了進來。
    “敵襲!”格日勒還沒走出幾步,一個士兵半跪在格日勒麵前,說道。格日勒將其一腳踹開,吼道“還要你說!”火球不停的在人群中炸開,一壇壇烈酒此刻成了助燃的燃料。
    格日勒站在桌子上,大聲指揮者“城防軍上城牆!其他人守住城門,血馬騎去馬廄!”其時當第一個火球出現在天空時,血馬騎仿佛一下從酒精中醒來,換上死神的麵具,排好隊形,原地待命。格日勒命令剛一下完,血馬騎踏著整齊的步伐快速向馬廄衝去。這一幕震撼著那些剛才還慌亂的其他駐軍,榜樣的力量是無限的,其他士兵都冷靜下來,也迅速的集結,向各自的崗位衝去,這是這是駐軍最快的一次集結。
    鳴瑞城下圍滿了北羅的士兵,層層疊疊,隱在黑暗中。大軍的前排是一排排揮舞著投臂的投石車,一個個硫磺火球劃過天空,砸落城中,把鳴瑞城燒的的通明。
    這時,北羅軍中爬出一隻隻巨大怪物,有些笨拙,一步步向鳴瑞城爬來,有半個城牆高,每走一步,大地仿佛都抖了一抖,到了近處,鳴瑞城的火光才照見真容,那是一個個木製的巨大野獸,外形像一隻熊,但身上長滿的鐵刺。木獸內部是幾十號壯漢在催動,木獸眼睛裏還有一團紫色的火焰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