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羽毛筆(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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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正值午後,豔陽高照,段子焉蜷在她的毛毯上小憩。
沈年珩至今不知道段子焉的毛毯已經找到了,夜夜陪睡,讓段子焉繼續褻玩他可憐的小豆豆,但沈年珩卻不會再陪她睡到日上三竿,所以段子焉每日睡不夠,到了下午沈年珩走了便會拿出她的小毛毯睡會兒午覺,醒得早便去找沈書朗,醒得晚便出去轉轉或是坐在台階上等著沈年珩回來搖尾巴。
她搓著毯邊的手越放越緩,沒過多久便睡的天昏地暗。
不知過了多久,有個不安分的東西撥弄起她的眼睫毛來,段子焉眉心皺了皺,抬起小白手揉揉眼睛,便聽到有人在她耳邊低笑。她睜開眼就見沈書朗的臉近在咫尺,笑的比外麵的太陽還燦爛,連平日裏蒼白的麵色都因為他的笑容多出了幾分光彩。
段子焉伸手摸了摸他近在咫尺的臉孔,迷迷糊糊嘟囔道:“困。”
沈書朗露齒一笑帶點調皮,捉住她的小手順勢一拉將她從床上抱了起來:“帶了樣東西給你看,等下再睡。”沈書朗可不像沈年珩還要紮個馬步才能抱起段子焉,他好歹比段子焉大了九歲,就算身子羸弱些抱個六歲的段子焉還是不在話下的。
段子焉正睡得漸入佳境被沈書朗吵醒了,抱著他脖子暈暈乎乎,晃了晃便傾倒在他身上,懶成了一灘泥。
沈書朗把她抱到書桌上,拿了卷沒用過的紙鋪在桌上,段子焉全程依靠在他身上軟若無骨,一雙大眼睛半睜著看他鋪紙拿墨,迷糊的可愛。
沈書朗準備好一切看著這樣的段子焉直笑,從幹淨的涮筆水中沾了些水點在她的鼻尖上,段子焉被涼的一激靈,半睜的眸子瞬時如受驚的兔子瞪得大大的,這算是徹底醒神了。
她看著沈書朗,眼裏漸漸氤氳起來,很明顯,這表示讓沈年珩一向難以招架的起床氣來了,這次輪到考驗沈書朗能否招架段子焉的起床氣了。
且看沈書朗不緊不慢,掏出帕子替她擦了鼻尖上的水,段子焉的淚珠子在眼眶裏滾啊滾,委屈得讓人心酸,可沈書朗卻笑的更燦爛了,他可不似沈年珩的手足無措,從袖子拿出一件東西在段子焉眼前晃了晃。
還別說,段子焉看了東西眼裏的淚水瞬時無影無蹤,晶瑩的藍眼珠一眨不眨的跟著他手裏的東西轉。
“如何?和你以前的那個差不多嗎?”沈書朗笑意盈盈,將手中的羽毛筆放進了段子焉的小白手中。
沈書朗從未主動求他爹替他帶過東西,這鵝毛是他前些日主動開口求他爹帶的,又是他花了好些時日研究出來的,手上劃破的口子數都數不清。要說他為何如此盡心盡力,一則是因為他知道段子焉見了肯定會開心,二則是他向來對他不知道的東西充滿興趣,這點和段子焉如出一轍。
段子焉端詳著手中的羽毛筆,向來表情不多的臉上此刻充滿了不可思議,她向沈書朗伸出手示意他抱她下去。
沈書朗將她從書桌上抱了下去,段子焉剛站穩便吧嗒吧嗒跑向了另一側的抽屜,從裏麵拿出斷掉的羽毛筆,兩個一起放到桌上,她踮著腳趴在桌子上對比,驚叫道:“一樣的!”湛藍的眸子裏瞬時光彩熠熠。
沈書朗走到她身旁半蹲下身子,臉上是一點也不謙虛的笑容:“這可是我花了許多時日做的,你看。”說罷,將自己滿是切口的手伸到段子焉麵前邀功。
段子焉將視線移到他的手上,白皙而修長的手指頭上都是或長或短的刀口,果然是飽經摧殘、傷痕累累,著實可憐~
段子焉抬眸看看他,沈書朗“一把年紀”了還撇撇嘴頗有些委屈的翻了翻他的手,段子焉的藍眼珠轉了轉,突地握過他的手用自己軟嫩的小嘴在他傷口上親了親。
沈書朗反應不及呆愣住了,隻覺自己向來冰涼的手上漸漸溫熱起來,出奇柔軟的唇瓣敷在他的手指上令他不禁心頭一顫,片刻他將手收回旋即一笑,又似是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道:“這莫不是你娘哄你的時候用的?”
段子焉睜大了眼睛,帶著那麽點崇拜的小眼神看著他,顯然是被沈書朗猜對了。
沈書朗勾唇輕笑,摸摸她的卷發,打趣道:“真管用,一點也不痛了。”
殊不知段子焉小朋友原來是個非主流,沒順著他的話興高采烈,反倒收回了方才崇拜的小眼神,瞥了他一眼,揶揄道:“騙小孩子的。”
沈書朗笑意一僵,最後撲哧一笑,笑得更開朗了:“果然不該把你當做一般的小孩子,你明知是騙小孩的還要騙我?”
段子焉頗為理所當然道:“我沒騙你,我娘這樣的時候,我雖然還是痛但是會熱熱的,你太涼了。”說完不再和他考論這個問題,爬到椅子上拿著羽毛筆打算試一試。
段子焉蘸上磨剛落下一筆,沈書朗拿著另一隻也在同一張紙上落筆,與此同時對她一笑:“那好啊,我們一起試。”
兩人在紙上各寫各的,最後一比明顯段子焉這個小師父還不如徒弟寫得好,她收了筆將羽毛筆放在手心摸了摸,雖不及她從前那隻順手,可沈書朗能做出一隻差不多的便十分不易了,沈年珩答應了她的事,卻是沈書朗辦到了。
“謝謝你。”
沈書朗起身靠在書桌旁:“謝什麽,如此一來你以後能繼續教我了,我也能繼續教你了。”
段子焉放下筆,坐到書桌上他的旁邊,她搖了搖頭:“你不用我教,你寫的比我好。”
這個小家夥還蠻有原則,沈書朗轉而道:“就當我給你做了筆的報酬,讓我教你毛筆字如何?也讓我過過當師父的癮,你也不用拜我為師,因為我也不想收徒弟,我日子過得實在無趣,教你還能讓你多陪陪我。”
段子焉抬起頭,望著這個蒼白的少年,最終點了點頭:“好。”
沈書朗輕笑著摸了摸她的手,毛茸茸的實在是有手感:“我問你個問題如何?”
段子焉點點頭。
“你為何選中的小四叔?”
是的,選中了小四叔,她不選德高望重的大莊主沈年容,也不選舒貴妃的親兄弟崔守元,反倒是選了最小的沈年珩。
段子焉也不回避這個問題,直言道:“他不討厭我,他能保護我,他和我年紀差不多。”三個理由羅列的清清楚楚。
沈書朗邊聽邊點頭,在理。
小四叔年紀雖小但在莊中的威嚴不容小窺,保護一個段子焉足夠了,若是段子焉選了別人,平日裏忙碌的沈年容和崔守元未必顧得上她,且小孩子最多的還是和小孩子相處,幾位年長的叔叔自然不會管小孩子的事,那小孩子的事可不就是小四叔管著?要不然他那個小霸王弟弟沈書沛在小四叔麵前也不敢造次呢?
段子焉小小年紀這般心眼,想必曾經過的並不舒坦,但沈書朗是不會揭人傷疤的,他道:“原來如此,我們繼續學字如何?”
段子焉點點頭:“嗯。”
起先沈書朗先寫,段子焉臨摹,可怎麽也寫不好,最後沈書朗便握著她的手,手把手教她,一個字一個字的寫,一口氣寫了大半篇。
段子焉縮在沈書朗懷裏,暖烘烘的,還帶些她既熟悉又陌生的藥草味,她本來就沒跑幹淨的睡意便又回來了,打了個哈欠,眼睛泛起了酸澀,她揉了揉眼睛,察覺到的沈書朗剛要問她是不是困了,段子焉頭一歪,躺在他的臂彎裏睡過去了……
沈書朗看著她憨憨的睡顏啞然失笑,小孩子還是小孩子,說困就困,說睡著就睡著了。
他放下筆小心翼翼將段子焉抱了起來,段子焉哼哼幾聲抱住他的脖子,小腦袋垂在他的肩膀上繼續呼呼大睡,直到沈書朗把她抱到床上她也不撒手,反而感覺到要離開他暖烘烘的懷抱她便抱得更緊了,沈書朗又不想吵醒她,甚至有些貪戀和懷念這樣被人抱著的感覺。
他抱著她坐到床邊,段子焉便抱著他的脖子睡得舒舒服服,白淨漂亮的小臉實在惹人憐惜,他摸著她毛茸茸的小卷發,心中軟成了棉花,這個小家夥著實讓人愛不釋手。
不知不覺時光流走,她沒醒沈書朗便也沒走,直到聽到開門的聲音,沈書朗這才暗道不好,小四叔該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