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別太汙》第044章:少了銳利,多了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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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啞妹的眼中,露出了一抹了然。

    原來,這就是葉大嬸口裏那個確認女兒的胎記。

    因為葉大嬸眼神不好,所以分辨不出是胎記還是染上的草汁。

    石頭的腳步,停在了門外。

    他的臉,隱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趙騁這時候把桶裏的水倒掉,又提著空桶走了回來。

    “趙大哥,裏麵的水還是明天再倒吧,天晚了,你再進去不方便。”石頭對著趙騁說道。

    趙騁看著擋在門口的石頭,眸光一閃,然後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啞妹就拉著哈欠連天的趙騁進山了。

    她要去驗收成果,而趙騁是免費的勞動力。

    昨日她又是挖陷阱,又是下套的,不能白忙活了。

    今天搬家,捕獲的獵物,可以直接上桌待客。

    無論是烤著吃,還是燉了吃,都是一道美味。

    而且,明天她的烤肉攤子就要開張了,她可不會隻是單純的烤羊肉、豬肉賣的,她主要還是烤野味。

    烤野味除了買調料要花些錢,根本就不用本錢。

    這就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石頭看著啞妹和趙騁的背影,低頭看了看自己包著白布的腳踝,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把腳踩到地上,沒有用棍子拄著,石頭試著走了一步。

    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石頭倒吸了一口涼氣。

    葉大嬸正好看到,連忙走過來,嗔道:“石頭,你幹嘛?你的腳還沒好,怎麽能走路?”

    說完,架著石頭的胳膊,就往屋子裏走。

    石頭對著葉大嬸嘿嘿一笑,“娘,沒事的,我就是試試。”

    葉大嬸癢怒道:“試試也不行,囡囡說了,半月之內,不讓你走路的!”

    當然,這個走路,是兩隻腳真正的走路,而不是拄著棍子跳著走路。

    知道了啞妹會醫術,葉大嬸已經把啞妹的話,當成了聖旨了。

    “哦。”一提到啞妹,石頭乖乖點頭。

    可是,一想起以後家裏的活兒他都幫不上忙,養家糊口要啞妹張羅,石頭就急得火燒火燎的。

    他是做哥哥的,原本信誓旦旦的說要養著娘和妹妹,結果現在卻什麽都做不了,這讓石頭懊惱而又挫敗。

    特別是想到以後的這段時間,啞妹無論幹什麽都要趙騁跟著,石頭心裏就貓抓似的難受。

    他也不明白為什麽難受,可是他本能的不願意啞妹和趙騁多接觸。

    “啞妹,我們幹嘛要這麽早就上山?”趙騁伸了一個懶腰,活動了一下筋骨,漫不經心的問道。

    啞妹掃了趙騁那副懶洋洋的模樣一眼,眉頭微皺。

    怎麽她覺得,短短的時間內,趙騁有了很大的變化。

    她當初一再的出手救趙騁,都是因為趙騁那銳利的眸光,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可是你看看現在,趙騁一副懶散的模樣,渾身的氣勢平和,沒有絲毫淩厲之氣,根本就沒有寒光閃閃的鋒芒。

    這還是她當初救的那個人嗎?

    其實,啞妹不知道,趙騁也就是在她麵前,才有這麽放鬆隨意的一麵。

    不僅收斂起了君臨天下的威嚴,連那隱藏在骨子裏的寒芒都散去了。

    即便是在太後麵前,趙騁都沒有露出過這樣的一麵。

    在啞妹麵前,趙騁隻是一個男人,一個恣意展露自己的男人。

    趙騁接觸到啞妹的目光,立刻深吸了一口氣,抖了抖胳膊,踢了踢腿,瞬間精神了起來。

    笑話,他可不能在啞妹心裏留下懶惰的印象。

    其實,原本他也不是懶惰的人,隻不過是在啞妹的麵前,他自然而然的就卸下了一切的偽裝罷了。

    趙騁看著走在身側的啞妹,嘴角微微勾了起來。

    說起來,這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山居生活,雖然簡單,但也愜意。

    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爾虞我詐,沒有百般思量萬般琢磨,沒有權衡之術,隻有隨意而為,隨心而為,甚至於可以任性而為。

    吸一口清新的空氣,趙騁感覺神清氣爽,說不出的舒心、舒服。

    山中有微薄的霧氣,青草上有圓潤的露珠,四周有鳥鳴蟲啼,人走在其間,不由的就心情舒暢,心胸開闊。

    越往裏走,霧氣越重,白霧繚繞,樹影綽綽,讓人有一種走進瑤池仙山的感覺。

    趙騁快走幾步,到了啞妹的前麵。

    並且從地上撿起一根長木棍,揮打著路邊的草叢。

    草叢裏容易有蛇蟲,這樣可以趕走草叢裏隱藏的蛇蟲。

    況且這個時候露氣很重,容易打濕衣裙,用木棍把露珠打落,就不會弄濕衣服了。

    不過,這活兒是有一定危險的。

    隱藏在草叢裏的蛇蟲毒物什麽的,有可能會猛然竄出來傷人。

    對於照顧啞妹,趙騁甚至不用考慮,自然而然的就會去做。

    甚至於,他做了,都不知道自己做了。

    這不是習慣,而是發自本能。

    啞妹看到趙騁在前麵開路的行為,紅唇抿了起來。

    想不到,趙騁竟然心細至此。

    清冷的目光,望著趙騁高大挺拔的背影,劃過了一絲異樣。

    這樣被人關心著,護著,啞妹的心裏有些複雜。

    這個男人,到底有什麽目的?!

    雖然趙騁有時候表現的很曖昧,但是啞妹還是不相信,這樣一個眸光鋒利時,如同寒光利箭的男人,會對滿臉都是血色紋路的自己,有特別的意思。

    看著她的麵容,能不怕的她的人都不多,何況喜歡她?

    “啞妹,我們是去陷阱處取獵物嗎?”趙騁在前麵問道。

    趙騁雖然這樣問,卻是毫不遲疑的往陷阱處走。

    她甚至不用看啞妹的目光,就知道啞妹的意思。

    問,也不過是沒話找話罷了。

    唉!曾幾何時,他這個一言九鼎的人,也變得廢話連篇了?

    趙騁的心裏,滿腹的感歎。

    沒辦法,啞妹不說話,他若是也不說話,那麽他們兩個人,就隻能每天都無聲勝有聲了。

    每天都默默的用眼神交流,雖然也很浪漫,但是趙騁還是覺得嘴裏說些話,才更能表達他的感情。

    其實,他本不是一個多言的人,身為一個帝王,隻是“一言九鼎”幾個字,就讓他不能多說話了。

    可是碰到啞妹,他不由的就想要說些什麽。

    當然,若是能引得啞妹也說話,那麽他的目的就真正的達到了。

    趙騁確信,啞妹肯定能說話。

    就象當初對待那個小人兒一樣,他一直知道,她是會說話的!

    陷阱裏果真有獵物,而且還是一頭大家夥

    野豬!

    因為陷阱裏有尖利的竹刺,所以野豬掉落陷阱後,腹部被幾根兒竹刺穿透,把野豬釘在了地上。

    不過,野豬躺在陷阱裏,奄奄一息,還有一口氣,偶爾還能哼哼一聲。

    趙騁又是驚喜,又是憂慮的看著陷阱裏的野豬。

    驚喜是挖得陷阱沒有白費,憂慮是這野豬要怎麽運回去。

    直覺的,趙騁覺得這運野豬的活兒,肯定是他!

    其實,想也是他,總不能讓啞妹弄下去吧?

    可是,他一個九五至尊,難道要抗著這麽黑不溜秋的野豬下山嗎?

    一想到那個情景,趙騁的嘴角一陣抽搐。

    啞妹看到野豬,隻有驚喜,沒有憂慮,嘴角微微勾了勾,腳步輕快的向昨天下套的地方走去。

    趙騁則是看著陷阱裏的奄奄一息的野豬,垂頭喪氣,但還是認命的拿著棍子替啞妹開路。

    昨天下的套子,可以說是套無虛發,共收獲了三隻野兔,四隻野雞。

    啞妹麻利的用藤蔓把野兔和野雞捆好,看向趙騁。

    眸中光華閃爍,瑩瑩光芒,仿佛草尖上最晶瑩的露珠。

    趙騁被那晶瑩的眸子看著,竟然有一瞬間的恍然。

    隨即,很是自然的接過了啞妹手裏的獵物。

    啞妹又在各處重新下好了套,放上了吸引獵物的野果。

    等回到陷阱旁邊的時候,趙騁苦著臉道:“啞妹,要不咱下山雇人來把野豬弄下去吧?”

    啞妹看了趙騁一眼。

    趙騁立刻明白了啞妹的意思。

    他們在這裏挖了陷阱,附近還下了套子,當然不能讓別人知道。

    若是雇人來弄獵物,這地方不就暴露了嗎?

    當然,對於趙騁來說,暴露了就暴露了,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最多也就是以後捕了獵物被人偷去罷了。

    可是對於啞妹來說,當然就不行了。

    趙騁看著陷阱裏臭烘烘的野豬,愈發不想抗著它下山了。

    誰能想象,當今最尊貴的帝王,扛著一隻野豬的樣子?

    心中一動,趙騁不由說道:“啞妹,要不這樣吧,咱們先下山,把野雞和野兔帶回去,然後我再回來抗野豬。”

    趙騁說著,征詢的目光看向了啞妹。

    隻要是他自己一個人回來,那麽這野豬就不用它抗下去了。

    趙騁心裏已經打好了如意算盤。

    啞妹看著身材英挺高大的趙騁,眸光閃了閃。

    這樣一個人,扛著野豬下山,應該是小菜一碟吧?

    雖然,這野豬看起來應該有百十斤。

    啞妹不由的就想起了昨天挖坑和砍柴的情景。

    清冷的眸子中,散發出了洞悉一切的光芒。

    趙騁忽然有些心虛。

    不過,越是心虛,趙騁的目光,就越是坦然。

    嘴角甚至微微翹著,眸中光芒閃爍,少了銳利,多了溫柔,黝黑中滿溢著一種說不出的東西。

    濃濃的,卻又淡淡的。

    毫不掩飾,卻又好像是藏得極深。

    啞妹驀然移開了目光,轉過了頭去。

    趙騁嘴角的弧度,愈發的深了。

    “啞妹,這幾隻野兔和野雞,加起來也有幾十斤重,我要是抗著野豬下山,就沒有辦法拿野雞和野兔了,所以還是分兩次吧。”

    趙騁說完,不待啞妹的反應,就提著手裏的獵物往回走。

    啞妹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趙騁提著手裏的獵物,覺得此處青山綠水,生機盎然,真是個好地方。

    特別是聽著身後清淺的腳步聲,更覺得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

    即便是手裏的野雞,不斷的撲騰亂叫,趙騁都覺得很是動聽。

    噴薄的紅日,從天邊的雲層衝出,紅光染上層林,破碎成細密的光點。

    這光點落在啞妹淺粉色的衣裙上,為她渡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輝。

    趙騁偶爾回頭看一眼啞妹,覺得這一切是那麽的輕鬆美好,神秘而又舒暢。

    不過,遠處的黑豹和白鷹卻苦了臉。

    兩人明白,這抗野豬下山的活兒,非他們莫屬了。

    啞妹和趙騁回到家,周氏一見趙騁手裏提著的那些獵物,立刻紅了眼珠子。

    她就不明白了,怎麽啞妹和趙騁隻是出去了一趟,就拿回了這麽多的獵物?

    周氏還不知道,一會兒還有讓她更刺激的。

    因為山上還有一頭野豬呢。

    野豬可不好打,太過於凶猛了,一頭百十斤重的野豬,連皮帶肉的賣掉,能賣十來兩銀子的。

    以至於,當周氏看到那頭野豬的時候,差點沒有眼饞的暈過去。

    周氏甚至瞬間懷疑,把大房分出去,是不是錯了?

    簡單的吃過早飯,趙騁上山去抗野豬,啞妹和葉大嬸則準備中午的飯菜。

    啞妹計劃中午吃麵條。

    夏天吃涼麵本就舒服,又是搬家,吃麵條寓意長長久久、順順利利,圖個吉利。

    啞妹即便不信這些,但是葉大嬸信呀,所以啞妹毫不猶豫的遵從了。

    中午除了烤肉外,啞妹還計劃再做個紅燒兔肉,山雞燉蘑菇,然後再炒幾個青菜,拌幾個涼菜,以簡單實惠為主。

    啞妹不知道,她的簡單實惠,在別人的眼睛裏,那就是豐盛的宴席,是過年都吃不上的菜色。

    很快,張大山父女和葉壯實一家人就來了。

    葉壯實的媳婦姓劉,三十多歲,是個麻利痛快的婦人。

    夫妻二人有一兒一女,兒子十四五歲,叫大虎,女兒十一二歲,叫二丫。

    大虎一見到啞妹就喊姐,二丫也靦腆的叫了一聲姐,但是神情有些怯怯的。

    啞妹也不介意,二丫一個小姑娘家,看到她害怕,也是情有可原的。

    眾人七手八腳的開始幫著搬家,葉三叔和葉草,也頂著周氏殺人的目光過來幫忙了。

    “姐,你一定好奇咱奶怎麽會同意我和爹來幫忙吧?”葉草神秘兮兮的低聲道。

    啞妹手裏拿著一個破簸箕,看了葉草一眼,等著葉草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