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別太汙》第060章:我有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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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騁終於如願以償,啞妹回去的路上,再次枕著他的腿睡著了。
不過,趙騁臉上沒有絲毫的喜色,一臉的凝重冷冽。
啞妹那副頭痛欲裂,痛苦隱忍的模樣,讓他心神劇震。
看著啞妹蒼白憔悴的小臉,看著那一條條宛若鬼魅般的血色紋路,趙騁眸光幽深,暗影浮動。
掏出帕子,輕輕擦拭啞妹額頭的汗珠,大手把那被汗水打濕,粘在臉頰上的碎發向耳後攏去。
趙騁動作輕柔,仿佛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
最後,趙騁的手指,停在了啞妹的唇角。
那絲殷紅的血跡,已經幹涸。
然而,卻比剛才更加刺目。
骨節分明,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的劃過那絲血跡,反複摩挲。
啞妹,你到底有什麽事兒瞞著我?
你的臉上,為什麽突然出現了這種血紋?
你為什麽會無端的頭疼?
你是因為當年年紀太小,真的忘了之前的一切,還是……
不!趙騁斷然搖頭。
他不會認錯!絕對不會認錯!
山風吹進車廂,帶著盛夏青草的氣息,有破碎的陽光灑入,如同一副副古老而又破碎的畫卷,在趙騁的麵前,漸次展開……
**
葉大嬸見啞妹等人回去的那麽早,烤肉又都賣完了,不由的滿心高興。
葉大嬸眼神不好,沒有發現石頭和秋禾眉宇間的愁容。
至於趙騁,雖然臉色陰沉,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但是葉大嬸麵對趙騁原本就拘謹,不怎麽敢看趙騁,所以也沒有發覺趙騁的不同。
百草村也有去鎮上趕集的,對於啞妹烤肉攤子的興隆,是親眼所見。
當然,啞妹和人打架,最後吐血的事兒,也是知道的了。
於是,在啞妹等人回來不久,東院的周氏就知道了這一切。
沒辦法,現在整個百草村的目光,都在啞妹這一家的身上。
對於啞妹吐血,周氏滿心高興,,但是對於啞妹那麽火爆的生意,周氏又滿心的眼紅。
特別是聽說啞妹竟然雇傭了秋禾,周氏心裏就更不自在了。
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女兒葉小蘭,周氏覺得,這個掙錢的機會,絕對不能便宜了外人。
自己的女兒和張家的丫頭年紀相當,憑什麽那個丫頭可以掙錢,自己的女兒就不行?
不過,周氏也明白,這件事若是她去說,啞妹肯定不答應。
啞妹不答應,她絲毫辦法也沒有。
她沒有任何可以拿捏啞妹的地方,啞妹的簡單粗暴,直接動刀動斧子,讓周氏頭皮發麻,無可奈何。
周氏思索著,這件事還得從葉大嬸身上下手。
想到這兒,周氏抬腳就往西院走。
老大家的,你過來!”周氏站在院門口叫道。
葉大嬸一聽到周氏叫她,心裏就打顫。
不過,周氏這次竟然沒有難為她,沒有罵她,隻是趾高氣昂的跟她說,想讓葉小蘭去啞妹的攤子上幫忙。
這事葉大嬸沒敢做主,隻是懦懦的說,要和啞妹商量一下。
周氏眼一瞪,尖聲道:“你一個當娘的,竟然什麽事兒都要聽她的,她還是你腸子裏爬出來的嗎?”
娘,我……”葉大嬸縮了縮脖子,仍是一股怯懦的樣子。
周氏那個氣呀,指著葉大嬸就開始數落。
就這麽點兒小事兒,你還做不了她的主?這個家裏,是她大,還是你大……”
住嘴!”周氏話沒有說完,就被走過來的啞妹冷聲打斷了。
周氏叫葉大嬸過來,啞妹當然不放心,她怕她娘被周氏欺負,於是就走過來看看。
一看到啞妹,周氏的氣勢不由的就矮了下去。
啞妹冷冷的掃了周氏一眼,說道:“好,我答應讓葉小蘭去幫工。”
周氏一聽大喜,“那工錢?”
工錢和秋禾姐姐一樣,二十文。”啞妹淡淡的道。
對於這個價錢,周氏倒是很滿意。
一個壯勞力給人打短工,一天也就能掙個三二十文,葉小蘭一個姑娘家,還隻是在集上幫工半天,能掙二十文,是相當高的了。
不過,這也從側麵說明了,啞妹的生意確實賺錢不少。
周氏想到這一點,心裏仿佛被人捅了一刀,那二十文錢帶來的喜悅,霎時消失了。
若不是分了家,那麽老些錢,不都是她的了嗎?
一時間,周氏的臉在喜悅、懊悔、嫉妒、憤恨之間來回的變化,精彩紛呈。
她隻想著錢了,根本沒有注意到,啞妹對葉小蘭直呼其名,對秋禾反倒以“姐”稱之。
啞妹當然看出了周氏的心思,眼裏露出了一絲譏諷。
隨即,她又給了周氏一個甜棗。
啞妹冷冷的說道:“不過,我有個條件。”
條件?”周氏一怔,生怕啞妹刁難。
叫葉草來給我幫長工,按月付錢,一月一百五十文錢,三頓飯由我負責,以後你不許隨便指使她幹活。”
周氏聽了啞妹的話,心中大喜。
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事兒。
葉草那麽一個幹瘦的小丫頭片子,竟然一個月掙一百五十文錢,簡直是不可想象。
周氏很快明白,啞妹這是想要幫葉草。
老眼一眯,周氏說道:“一百五十文太少了,這要是去給大戶人家做丫頭,一個月最少也有三二百文的。”
啞妹既然是想要幫葉草,周氏當然就要拿捏一把,獅子大開口了。
啞妹冷冷的一笑,“是嗎?那你把她賣掉,去給大戶人家做丫頭吧。”
說完,轉身就走。
周氏大驚,“等一下。”
這煮熟的鴨子,可不能飛了。
她要是能把葉草賣掉,不早就賣了嗎?
葉草雖然是個丫頭片子,也是老三家唯一的丫頭片子。
周氏還是很明白的,葉草雖然是個丫頭,可是在葉三叔家兩口子心裏,那也是很重要的。
況且,這賣兒賣女的事兒,除非是日子真的揭不開鍋的,否則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她們家有葉四柱這個秀才,絕對不能做讓人戳脊梁骨的事兒。
別說,周氏雖然重男輕女,但是也沒有想過要賣了葉草的。
說起來,啞妹給的這個價錢,可是相當優厚的。
以葉草的這個年紀,除非是賣掉,否則根本就沒有人會雇傭。
而啞妹不僅雇傭了,還管著一日三餐。
周氏既得了錢,又省了飯,她當然不能讓這件事泡湯。
啞妹頓住腳步,冷聲道:“一百二十文!”
什麽?”周氏沒明白什麽意思。
啞妹轉過身,看著周氏,警告似的說道:“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會降到一百文!”
周氏這才明白了啞妹話裏的意思。
好,就一百五十文!葉草以後就歸你管了。”周氏連忙說道。
啞妹冷冷的掃了周氏一眼,“一百文!”
你……”周氏剛一張嘴,就閉上了。
啞妹目光中的堅定,讓周氏明白,她再張嘴,啞妹還會再降。
周氏連話都不敢說了,隻得用點頭來表示。
啞妹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然後對木樁一樣的葉大嬸道:“娘,我們回去。”
哦,好。”葉大嬸看了周氏一眼,木呆呆的跟著啞妹往回走。
她怎麽覺得,自家婆婆的模樣,像是被人腕了一塊肉一樣,那臉都變形了?
周氏看著啞妹的背影,心裏的血,淌了一地。
一百五十文,竟然轉眼就變成了一百文!
這讓周氏心裏原本該高興的念頭全無,隻剩下了鑽心般的疼。
就象有隻貓爪子一樣,在她的心裏撓呀撓,撓得她的心,血淋淋的。
啞妹眸中跳躍著嘲諷的光芒,嘴角勾了起來。
她就知道,周氏肯定會如此,所以才故意說了一百五十文,然後再降下來,讓周氏心疼肝也疼。
對付周氏這種貪得無厭的人,讓她心疼後悔,是最好的法子。
趙騁一直站在門口看著啞妹,此時看到啞妹眼中跳躍的光芒,不由的搖了搖頭,眼中卻是柔和一片。
很快,葉草就一臉興奮,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後麵還跟著同樣高興的葉三叔和葉三嬸。
姐,這是不是說,我以後就跟著你過了?”葉草激動的道。
啞妹點了點頭。
姐,你放心,我一定不偷懶,你有什麽活兒都告訴我,我會洗衣服、我會打豬草、我會喂雞、喂兔子……”葉草掰著手指頭數她會幹的活兒。
你姐讓你跟著她,可不是讓你幹活的,你姐是心疼你,怕你在東院吃不好,然後還要整天的幹活累壞了。”趙騁看了啞妹一眼,說道。
啞妹摸了摸葉草的頭,“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別幹太多的活兒,免得發育不好。”
啞妹的聲音裏,有難得的溫柔。
對於這個第一個親熱的喊她“姐”的小丫頭,啞妹是當成了妹妹的。
其實,不用趙騁說,所有人都知道啞妹是想幫助葉草。
葉草這麽一個瘦巴巴的小丫頭,即便再是能幹,又能幹多少活兒?
葉三叔和葉三嬸對啞妹是滿心的感激,就差千恩萬謝了。
別的不說,單是葉家大房這邊的吃食,就是葉草在東院根本就吃不上的。
先不說那院的油水比不上這邊,就是比這邊好,也輪不到葉草嚐一口的。
兩口子把葉草交給啞妹,是特別放心。
姐,其實你隻管我吃三頓飯,咱奶也能答應你。”葉草想了想,說道。
這一點,啞妹當然知道,但是那樣的話,周氏氣不順沒準就會拿捏葉三嬸,並且葉草肯定還會受周氏的打罵。
但是現在不同,葉草能掙錢,那麽不僅葉草,即便是葉三嬸,在周氏的眼睛裏,就都有了價值。
就象葉花一樣,葉花的容貌,為她在周氏的心裏畫了一張大餅,一張葉花可以嫁給好人家,接濟葉家的大餅。
於是,葉花在周氏的眼睛裏就有了不一樣的地位,葉花的日子就非常的好過。
同理,葉草能掙錢,葉草在周氏的心裏,就也有了一定的地位,那麽葉草的日子,也會好過。
說白了,周氏是葉草的奶奶,擺脫不了這層血緣關係,葉草總歸會受到周氏的擎製。
不過,若是能用錢解決這一切,啞妹不會吝嗇那點錢財的。
是呀,一月給這麽多錢,確實太多了。”葉三嬸滿心過意不去的說道。
不多,葉草是我妹妹,以後我會每月再另外給你們一些錢的。”啞妹淡淡的道。
這……還有?”葉三叔和葉三嬸都吃了一驚。
啞妹點了點頭。
不行!不行!”葉三叔和葉三嬸連連擺手。
囡囡給你們,你們就要著吧,你們自己也該存些體己,將來給草兒置辦點嫁妝什麽的,你們就草兒一個孩子,將來可不能委屈了草兒。”葉大嬸說道。
不得不說,女人的嫁妝,有時候會在一定的程度上,決定女人在婆家的地位。
最起碼,嫁妝多,會讓婆家人高看一眼的,那麽相應的,女人的日子就會好過許多。
沒辦法,社會就是這麽現實,特別是在這個男尊女卑,孝字當頭的時代。
不說夫妻感情如何,單是做婆婆的,就能把兒媳婦折磨死。
其實,葉大嬸能說出讓葉三叔和葉三嬸存體己的話,也真是難得了。
她自己在周氏手底下過了那麽多年,連一文錢的體己都沒有存下,現在竟然能勸說葉三叔和葉三嬸,也真是這些天受了啞妹的影響。
葉三叔和葉三嬸聽了葉大嬸的話,夫妻兩人麵麵相覷。
他們從來沒有想到過,要背著周氏存錢的。
倒是葉草,並沒有因為聽到葉大嬸說嫁妝什麽的害臊,反而笑眯眯的道:“姐,你要是給我,我就不客氣了,不過,你不能給我爹娘,還是在你這兒放著。”
啞妹聽了葉草的話,一挑眉。
她當然明白小丫頭的意思。
小丫頭是擔心她前腳給了葉三叔和葉三嬸錢,後腳就會被周氏給翻走。
啞妹點了點頭,同意了葉草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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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殺人夜,風高放火時。
幽深的暗巷裏,突然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嚎叫。
隨即,就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巴般,變成了嗚嗚的悶叫。
乒乒乓乓”的聲音,此起彼伏的不斷傳出,在寂靜的暗夜中,顯得格外清晰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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