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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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蒙自己不精通陣法, 凡事都是靠暴力降取, 如今見蠢徒弟輕輕鬆鬆就破解了棋盤陣法,心中驕傲, 哪怕臉上不顯,周身氣氛也帶出一些得意。
剛剛打開的漆黑通道忽然亮起淡淡的青色光芒,一道飄忽好聽的聲音從通道深處傳來:
“竟然是你。沒想到你還會再來見我。”
賀椿也是談過戀愛的人, 這一聽蟠螭語調就察覺出了那麽一點苗頭, 不由側頭斜睨鱷魚獸。
鱷魚獸一臉正經,眼睛半張, 用尾巴請抽蠢徒弟, 示意他進去。
賀椿一腳跨入通道,眼前光芒一閃, 通道消失, 柔和的陽光從頭頂灑下。
賀椿眯眼抬手遮陽,等眼睛適應光線,也看清了周圍環境。
這是一片比較開闊的山地, 背麵有蒼茫的高山, 前方是一片平原, 他如今位於山腳。
山腳下有一座充滿野趣的木屋, 木屋前有小溪流過,小溪上還有一座小木橋。小溪往前就是野草地,草地中開滿了各色鮮花。
婉轉的鳥啼聲從山林裏傳來,草叢中似有小型野獸穿梭而過。
一隻小白兔露出臉,看到賀椿和他身後的龐然巨物, 受到驚嚇,咻地竄入草眾中。
溪水邊一名女子手挎小藤籃,麵帶微笑地看向這邊。
女子看不出實際年齡,她的臉有點圓,稱不上絕美,配上那雙清澈懵懂宛如純真少女的靈氣雙眸,充滿了嬌憨之氣,讓人看到就忍不住想要對她微笑。
“蒙哥哥,好久不見。”
賀椿腳下一軟,嘴角抽搐,表情不善地看向身邊鱷魚獸:蒙哥哥?
鱷魚獸的表情在這一刻也有點小扭曲,他不知道比蟠螭大多少,可蟠螭自從第一次見到他,知道他叫蒙以後,就開始叫他蒙哥哥,哪怕他表示不喜,對方也沒有改口。
女子聽進來的人沒有給他任何回音,忍不住朝她感覺的方向走了幾步:“蒙哥哥,你來了為什麽不說話?你……還帶了一個人?是誰?是他破了守門陣法嗎?蒙哥哥,你想進來,隻要在外麵給我傳個音就可以,為什麽還要多費一番事?蒙哥哥?”
賀椿給女子不斷的“蒙哥哥”叫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大腳丫子非常忤逆不敬地踹了鱷魚獸一下,“聽到沒有?人家喊你呢,蒙哥哥!”
鱷魚獸傳音:“徒弟你好酸。”
酸個屁!無法傳音的賀椿又大不敬地給了他混蛋師父一腳。他終於知道前麵這混蛋那畫蛇添足的解釋和說不出的古怪感是因為什麽了,敢情有□□。
“不要胡扯。如果我心中有鬼會帶你來見她嗎?”鱷魚獸特特特正直地直接在賀椿腦中傳音,尾巴偷偷卷住他的小腿。
你又偷聽我的思想!賀椿甩開他的尾巴,一腳踩住他的尾巴尖,蹍。
女子站住腳步,眼睛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轉移:“你是誰?你是蒙哥哥的什麽人?”
嗯?賀椿看看女子,又低頭看鱷魚獸,踹他,小聲問:“她眼睛?”
鱷魚獸還沒有回答,女子已經在另一頭大大方方地道:“看不見了。蒙哥哥把我救出來後想了很多方法,可是我的眼睛還是瞎了。”
女子突然露出喜色,衝著賀椿的方向問:“蒙哥哥,你是不是有了治療我雙眼的方法?”
鱷魚獸身體人立而起,轉眼就變成了滿身疤痕的人形阿蒙。不變不行,他家蠢徒弟的大腳丫子都要把他尾巴尖給蹍碎了。
在變回人形的同時,阿蒙伸手攬住了青年。
賀椿一屁股撞開他。
阿蒙順手拍了一下,又捏了捏,再把青年伸手撈回來。
賀椿抓住男人的下巴,特別輕佻地勾了勾,張嘴就咬了一口。
阿蒙被這一口咬得一哆嗦,看蠢徒弟的目光立刻變成了爆發前的活火山。
賀椿:來啊,有種你現在就來。
阿蒙:我這般強忍都是為哪般!果然對付這小混蛋光用糖不行,還得上大棒狠狠揍。
“蒙哥哥?”女子再次往前走了一步,打斷了這對師徒的巔峰對決。
阿蒙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眼底的火山已經給他強行壓製下去。
賀椿心髒突地重重跳了下,某個地方詭異的疼痛起來,跟在預示什麽似的。
阿蒙轉頭看向女子,聲音平靜無波地道:“蟠螭,我這次來見你不是因為你的眼睛,而是另一件事情,關於偶身。”
蟠螭的笑容一點點消失,勉強提了提嘴角道:“這樣啊,算了,我也知道我的眼睛基本治療無望,除非換一雙龍睛。蒙哥哥,我還等著你把那青龍敖楚的眼睛挖來給我呢。”
阿蒙:“我從沒有說要把那青龍的眼睛挖來給你。如果你想要那青龍的眼睛,就自己去想法報仇。”
賀椿:好吧,他相信他師父和這條雌龍絕對清白了,就衝著這說話口吻,對方就是再愛戀他,也會被他傷透心。
蟠螭卻像是已經習慣阿蒙這樣的說話語氣,並不以為意,至少表麵上看來是如此,她像是沒有聽到阿蒙剛才的說話一般,提著籃子轉過身,回頭微笑:“走吧,蒙哥哥,有什麽事我們回家再說。”
賀椿抱臂,挑眉看向女子。這條雌龍是不是感覺出來什麽,怎麽感覺說話態度特別針對他?雖然對方一個字都沒有提到他,但就是因為這種忽視,和語氣神態中表現出來的和阿蒙的故意親密,要說對方沒有針對他,那他前麵那一世都白活了。
阿蒙站著沒動,他似乎沒有察覺女子語氣中的故意親密般,宛如對陌生人一般,拉著死人臉道:“不用去你家,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我時間不多。”
蟠螭歎息:“蒙哥哥,你每次都這樣,說起話來真正氣死人,換個人可不就誤會你了。說起來,自從你把我送到這裏、為我蓋起這座木屋後,有千多年沒再回來看看了吧?”
“一千一百二十六年零六個月又二十五天。”蟠螭仰頭看天,眼中似有淚光閃過,“這裏沒有其他人,我一天一天數著日子盼望你來,等了一年又一年,我每次都以為自己等不下去了,可轉天醒來我又繼續著昨日,雖然我明白你不來是不想影響到我,但蒙哥哥……”
阿蒙打斷女子抒情:“蟠螭,你待在這裏是為修煉,是為了恢複過去損失的修為,如果你不想待在這裏,明說出來,我立刻送你出去。”
蟠螭不敢再抒情了,撅起嘴,似嗔似怨地朝阿蒙方向瞪了瞪,腳下還跺了跺,小女孩一樣地埋怨道:“蒙哥哥,你幹嘛對人家這麽凶?我喜歡你是我自己賤,但你也用不著這樣對我吧?而且你為我造屋、為我得罪龍硯池境主,把我養在這裏這麽多年,難道不是對我……,難道這些都是我自己的誤會?”
阿蒙死人臉看他徒弟,直接說出口:“全是她自己亂想,跟我無關。”
賀椿:“嗬嗬。”
蟠螭抿唇,眼淚從眼中滾落,“我知道一切都是因為我,如果不是我先喜歡上你,也不至於無法接受青龍敖楚,如果不是我拒絕了青龍,又請境主助我躲避他,青龍也不會惱羞成怒把好好的龍硯池強製煉製成秘境,更害得秘境中所有生靈都隻能進不能出。一切都怨我!我被侄子侄女們抓住,遭受那些折磨時就想這都是我應得的,是我活該,是我愛上不該愛上的人代價。畢竟堂堂魔界之主又怎麽會看得上一條並非神龍血脈的普通雌龍。”
蟠螭手中藤籃落地,雙手捂住眼睛,哭得止不住聲。
賀椿告訴自己他並不是想要宣布主權,就這麽看戲也挺有意思,但是他有個疑問實在憋不住了,就忍不住問他師父道:“她不怕你的穢氣?”
阿蒙見蠢徒弟一下就抓住重點,眼中浮出了一點笑,“怎麽可能不怕?如果不是我懷疑她遭遇那麽悲慘是不是就因為當年給我幫了一點小忙,稍微和我接近了那麽一點,又偷偷跟了我一段時間,我也不會費心費力地給她找這麽一個修煉寶地。當初把她救出來,給龍血殘種弄來破界船,我們的賬就已經結清。”
“那她知道你不能接近嗎?”
“知道,她偷偷跟蹤我時,我就跟她明言過。而她應該也在那段時間感覺到我的帶黴威力,跟了沒幾天就跑了。後來我去救她時,她還似真似假的埋怨過我,問我她會落到如此境地是不是就因為我。”
蟠螭哭聲止住,雙眼微紅地望向這邊,臉上帶著一點明顯的悲戚。
賀椿拍拍他師父,“人家因為喜歡你才拒絕了青龍,說是因為你也沒錯。”
阿蒙表示這個包袱他不背,“我見過那青龍敖楚,他跟我說,是蟠螭主動勾引他,但等他對她有意思後,又一直吊著他,他不耐煩就問蟠螭願不願做他的侍妾,蟠螭表示除非是妻位,否則不從。”
蟠螭怒道:“他胡說!他怎麽可以這樣,他害了我一生,還這樣編排我的名聲!”
賀椿卻想到,蟠螭這樣的做法和想法很正常,如果他自己看上某個人,勾引對方,對方卻跟他說隻讓他做地下情人,他肯定也會拒絕。所以哪怕青龍說的是真的,這件事也怪不到蟠螭頭上。不過蟠螭用自己先喜歡上阿蒙做借口,說是為了阿蒙才拒絕青龍,那就變成了責任轉讓,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也怪不得他家阿蒙不肯憐香惜玉。
阿蒙對蟠螭道:“在我去救你時,你的侄子侄女告訴我,他們並沒有控製你,是你自己去哀求青龍,轉過頭說是境主對你有意思,不想你跟青龍在一起,才會把青龍弄到空間亂流中,這也是龍硯池境主如此厭惡你的原因。”
蟠螭怒到渾身發抖,聲音都變得尖厲:“他們胡說!這些、這些!”
阿蒙冷漠道:“他們還說他們之所以那樣對你,是因為他們知道了當初你向境主獻祭,用的不是你自己的真龍血,而是抓捕了你兄長和你父母的其他龍子龍女來獻祭。”
“他們胡說!”蟠螭尖叫起來。
阿蒙:“他們也許在胡說,但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這種事的真相隻有當事人自己才清楚,別人隻會人雲亦雲,完全憑自我印象來選擇相信誰。你覺得不忿,覺得痛苦,想要報仇,那就好好修煉,不要亂想其他糊塗心思。
蟠螭,你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女孩,沒人會一直是你的靠山,你的兄長飛升後因為不敢得罪青龍,躲在妖界不出,你的父母被青龍送去給仙帝當拉車的龍奴,表麵上他們是自願。你要想救你的父母,想要讓他們脫離龍奴困境,你就得比青龍更強。”
蟠螭落淚不止,失神落魄地道:“你是魔界之主,不,我知道你的身份不止是魔界之主,我曾偷偷聽到有人尊稱你為魔帝,因為魔界征戰不休,加上天外邪魔的出現,影響了整個修真界,你才會從上界下來統管下界魔界。仙界有仙帝,妖界有妖皇,你是魔帝,是和他們平起平坐的上界大能,隻要你發話,那青龍又算得了什麽,我父母也能得到救贖。蒙哥哥,魔帝陛下,您……不能幫我嗎?隻要您……”
阿蒙搖頭,麵無表情地道:“我幫你,你用什麽交換?我對你的身體、對你們龍族和殘種沒有任何需要,相反,你現在住在這裏修煉,每多住一天就多欠我一分,如今我來收賬,你的付賬作為讓我滿意,我可允許你再住千年。否則,你自回你的龍硯池秘境。”
蟠螭似沒想到她的蒙哥哥竟能如此絕情,以往她說些什麽,她蒙哥哥也沒這樣啊。
蟠螭意識到什麽,猛地看向賀椿方向。
阿蒙原本也不打算這麽苛刻,但蟠螭曖昧的語氣也確實讓他有點厭煩,以前他沒有喜歡的人,蟠螭說什麽他隻當沒聽見,但現在聽她說話的已經不止他一人,他可以不在乎,但他家蠢徒弟能不在乎嗎?
阿蒙隻要換個立場,將心比心,把蟠螭設想成傅淵或者鳳王,想到傅淵或者鳳王對他的蠢蠢說出這樣曖昧的話,他就能惡心死。
而且千多年過去,他再來這裏,發現蟠螭修為竟然沒有多少進步,且聽她話中意思,就好像他特意把她養在這裏一樣,簡直狗屁不通。
他不喜歡讓人誤解,所以他一開始把蟠螭送到這裏時就曾跟她明確說過,這是他最後一次幫她,等她修煉到能飛升的程度,自然就可以脫離那處修煉寶地。
賀椿聽到這裏多少也明白了蟠螭的念想,甚至幫她把心路裏程給整理了出來。
蟠螭在還是真少女的時候,遇到了阿蒙,又無意間知道了他家阿蒙師父的真實身份,被魔帝的這個稱呼給迷惑,大約還想成為魔後,但在知道阿蒙自帶穢氣,她會大受影響後,就不敢再靠近阿蒙。
之後遇到青龍,蟠螭便想利用自己的魅力,成為上界青龍的正妻,但青龍隻是想找一條下界雌龍隨便玩玩,蟠螭不願受辱,拒絕其。青龍為此麵子過不去,紈絝性子上來,就非要得到她。
也許她那時還找過阿蒙想要求救,但阿蒙就是個大路癡,出門隨便轉轉就能轉到其他世界去,想找他除非找到魔界高層。但以蟠螭當時的修為和身份,又沒有阿蒙留下的證明,就算找到魔界高層,那些魔界高層也不會理她。
於是就有了後來的一切。
偏偏阿蒙那個大路癡竟轉到了龍硯池秘境,他又不是喜歡欠人情的,就把蟠螭救了出來,還救人救到底地給她和與她有關的龍血殘種都安排了後路——雖然他覺得阿蒙很可能是想往魔界多輸送一點龍血蛋草,但人蟠螭不這麽想啊,無法成為青龍正妻,如果能成為魔妃甚至魔後不是更好?哪怕隻是名義上。
賀椿感覺到蟠螭懷疑和妒忌的目光,隻略微掃了掃對方,他無意在蟠螭麵前炫耀他和阿蒙的關係,更懶得在這條雌龍身上多費心思。
他很清楚,如果不是他和寒豆豆他們遇到偶身事件,阿蒙百分百再也不會來見蟠螭,甚至想不起這條雌龍。靈氣濃厚的洞天福地對於別人來說也許寶貴無比,但對於根本用不上靈氣的阿蒙,那就是一個連雞肋都不如的東西。
“你是誰?你是蒙哥哥什麽人?喂!我在跟你說話!”蟠螭如小姑娘一般,凶巴巴地質問他。
賀椿想這雌龍不會是受到太多刺激,心理出問題了吧?
“我是我師父的徒弟。”賀椿回答。
蟠螭一聽來人是蒙魔帝的弟子,態度立刻不一樣了,凶巴巴的表情也立刻轉換成嬌羞,她背過身,慌忙擦擦自己的眼睛,再轉過身來,又嬌憨又不好意思地說:“抱歉,讓你見笑了,我好久沒有見到蒙哥哥,一時情緒激動,我、我平常不這樣的。”
賀椿笑笑,麵對這麽一個悲劇人物,他也生不起厭惡之心,蟠螭的所有作為都沒有錯,而她侄子侄女那些話也不能確定就是真,阿蒙也不喜歡她,他隻要平淡以待也就行了。
蟠螭對賀椿解釋後,又小小埋怨阿蒙:“蒙哥哥,你說你,帶了弟子過來也不跟我說一聲,你們快來,我給你們做接風宴。哎呀,正好山裏的靈果這幾天就是成熟期,我為了吃新鮮的都沒有采摘,今天正好全部摘下來。對了,除了靈果,溪水裏還有靈魚,那位……師侄,你喜歡吃魚嗎?”
蟠螭大約是覺得自己叫那青年嗓音的男子為師侄有點羞澀,掩著嘴兒偷偷笑起來。
賀椿:這是真有病吧?
阿蒙握住青年的手,站在原地沒動,冷冷揚聲:“蟠螭,我說的話不是玩笑。”
蟠螭正要往木橋上踏的腳步凝固住,半晌,回頭,怯怯地道:“蒙哥哥……”
阿蒙好殘忍地道:“我問你,外麵那些隻用了部分龍血生物血肉的偶身是否出自你手?如果你不回答,或者回答不讓我滿意,這裏你也不用再住下去,破界船我也將收回。當初我隻答應庇護這艘船千年,如今我承諾的時間早已超過。”
蟠螭轉身,臉上表情變了又變,驀然間,嬌憨的女孩氣質消失,符合蟠螭真實年齡的成年女子氣質浮現,就像換了一個人般。
“果然不愧是被稱為冷心冷肺鐵血無情的魔帝大人,對曾經與您有交情的無邪小龍女都能狠得下心腸,枉費她對你一片真心實意。可惜落花有意!”
賀椿對阿蒙用唇語:雙重人格?
阿蒙傳音回:“不知道,大概是這些年變出來的吧。還好這個看起來比較正常,應該能正常對話。”
賀椿並不相信多重人格存在,他一直認為那是犯罪分子從小說電影中得到的靈感,而裝神經病並不是件太困難的事情。
那麽麵前的雌龍弄出雙重人格是為什麽?是不是她知道她所做的一些事情,阿蒙或某些人知道了會無法原諒她,所以弄出一個人格來頂罪?
作者有話要說: 賀椿:嗬嗬,不容易啊,一百二十萬字了,我阿蒙師父才出來一個戀慕者~
阿蒙:跟我無關,純屬言情小說套路!
賀椿:沒什麽的,你活了那麽多年,如果沒人喜歡你那才是怪事。
阿蒙:你理解就好。
賀椿:所以以後還會碰到?大約有多少個?說來讓我心裏有個底。我保證不打你。
阿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