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無家可歸的蕭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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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努完全就是一個野人的憨直性格,除了自己,看待其他東西,隻有兩點來區分,能吃,或者不能吃。

    蔡根屬於努努劃分裏不能吃的,謝不安應該算能吃的。

    拿著胳膊,放在嘴裏咬了一口,突然停下,把斷臂朝蔡根一遞,裂開沾滿鮮血的犬齒笑著說,

    “努努,努努。”

    蔡根明白,這是在和自己分享食物,看著那血淋淋的手臂,還有一股血腥味衝著自己飄來,有點惡心,趕緊搖搖頭,然後用顫抖的手推了推,示意努努自己吃。

    看蔡根不要,努努幾口就把斷臂吃進肚子裏,然後朝著蔡根一呲牙,善意的拍了拍蔡根的肩膀,說了聲。

    “努努”

    化成一股黑煙,鑽進了蔡根的胸口,不見了,就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消失不見了。

    蔡根想在努努吃完以後,問問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努努為什麽會在自己的胸口,自己為什麽會有原始人的記憶,難道自己上輩子不是一頭拉磨的驢,是一個瘋狂原始人嗎?

    一切的一切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努努匆匆的走了,就像他匆匆的來,隻留下一句,努努。

    反過來一想,自己也是嚇迷糊了,他就會說努努兩個字,能解釋得了什麽?

    摸著自己的胸口,就像是一個公交車一樣,白衣女子插進去,拔出來,努努走出來,走回去,這來來回回的,誰也沒問過自己意見。

    不過,自己的意見真的重要嗎?

    從昨天,到今天,是不是遇到的事情多了,就習慣了呢?

    別人是不是會習慣無法考證,蔡根是沒有習慣,開始害怕了。

    蔡根越看這空蕩蕩的屋子越害怕,腦海中出現了坐滿男女老幼的畫麵。

    都是小臉煞白,紅嘴唇,瞪著死魚眼,盯著自己。

    看著自己做飯,看著自己抽煙,看著自己睡覺。

    自己成了什麽?真人秀嗎?

    不怪自己店裏總是沒有生意,人都坐滿了誰會進?

    明天跟老婆去看大師,一定要把這個問題解決掉。

    剛把上一個畫麵甩出腦子,白衣女靈,西裝謝大人,還有那個小孩的畫麵再次出現。

    或者說交替出現,不斷折磨蔡根已經很脆弱的神經。

    蔡根慢慢的把外賣軟件關閉,今天晚上還是不要出門的好,萬一後座上再有黑衣姑娘,紅衣姑娘怎麽辦?

    走出吧台,剛才地板上的血痕,沒有任何意外的,也都消失不見了。

    就好像有一個人拿著黑板擦,把這些不科學的事情,隨時擦掉一樣,不留下一點痕跡。

    沒有關大燈,隻是把玻璃門鎖上了,應該也不會有人來吃飯吧。

    透過玻璃門,看著燈光以外的黑暗,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再次來襲,渾身汗毛都是站立的。

    不敢多看,快步回到吧台後,沒去躺行軍床,真怕自己睡著了被圍觀。

    蹲下來,鑽進了吧台下麵的空格,裏麵空間很大,坐著可以伸直腿。

    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能夠給蔡根更多安全感,畢竟這狹小的空間就是自己視線的全部。

    實在是太害怕了,要不要打電話問問老婆,有什麽注意事項?

    一看手機的時間,快10點了,估計老婆兒子都睡覺了。

    算了,明天見麵再說吧,在這裏忍一宿。

    不過蔡根找出了紙筆,記錄上今天的詭異事情。

    磨盤?驢?紅浪漫吊死靈?肉替?代表地府謝不安?

    看了看這幾個關鍵詞,蔡根小心的把驢劃去,畢竟自己也有可能上輩子是瘋狂原始人,跟驢沒有關係。

    蔡根瞪著自己的關鍵詞,想了一會,信息不對等,沒有頭緒。

    開始用手機在網上查。

    磨盤?就是磨盤。

    帶線磨盤?恩,電動石磨。

    吊死靈?蕭蕭沒有長舌頭,紅眼睛。

    地府謝大人?白無常,謝必安,名字對不上,剛才的謝不安是一身西裝的。

    肉替?裸替,電影小明星,澳門賭場歡迎你,美女合官

    默默的關閉了瀏覽器,沒有鑽出吧台,把手輕輕的,小心的伸向台麵,開始找煙。

    摸到了吧台上,被自己煙頭燙上的黑點,兩個凹痕,很容易分辨。

    摸到了打火機,摸到了煙灰缸,就是沒有摸到煙。

    難道自己記錯了?煙不在吧台上?

    蔡根腦子很亂,急需一顆煙讓自己冷靜,越是想抽煙,越是摸不到,然後越是想抽煙。

    這個循環在折磨蔡根過程中,想抽煙的欲望不斷滋長。

    最後,蔡根鼓起勇氣,鑽出吧台,沒敢看屋裏一眼,直接把視線對準吧台上麵。

    目標隻有一個,就是找煙。

    那盒煙,安穩的,老實的,躺在吧台上,就在明麵,按道理剛才自己不能摸不到。

    拿起香煙,蔡根愣住了,看到了剛才放煙的位置下麵,有兩個黑點。

    很熟悉的兩個黑點,今天盯著看過半天,剛才又用手摸了半天。

    可是剛才煙明明在黑點上啊,自己怎麽能夠摸到黑點而摸不到煙呢?

    臥槽,蔡根迅速拿著煙又鑽回了吧台下麵。

    算了,這算小事,這有什麽想不明白的。

    賣豆包的死人老頭詭異不?

    樓道裏的燒死靈可怕不?

    吊死靈捅胸嚇人不?

    白無常索命絕望不?

    原始人抽人理解不?

    一盒煙跟你玩了一下做迷藏,與以上事件相比,太正常了吧。

    點上一顆煙,耐心的抽了一口。

    正常不正常先不管,反正6點以前,誰也不能讓我離開吧台下麵,蔡根暗下決心。

    蕭蕭就沒那麽多想法了,跑出蔡根的店,就想回紅浪漫賓館,雖然那裏有很多燒死靈,至少那裏算自己的家,自己算是那裏的地縛靈。

    回到紅浪漫賓館,進了幾次都被彈了出來,連門口都進不去,仔細一看,原來是警察設了警戒線,人還可以破規矩邁過去,靈就不行了,這就是規矩的強大。

    謝不安算是陰間的公務員,警察是陽間的公務員,紅浪漫賓館卻是在陽間,所以,按照道理,需要按照警察的規矩辦事。

    警察說不行,靈就進不去,這個警戒線就是蕭蕭不可逾越的鴻溝。

    說起來有點諷刺,陰間的人在破壞陰間的規矩,陽間的人在破壞陽間的規矩,但是卻必須互相遵守,這算什麽?

    燈下黑?

    不管燈下黑不黑,蕭蕭是回不去家了,在大街上遊蕩也是不可能的,畢竟能夠留在陽間的地縛靈都是很強大的,都是有自己地盤的,蕭蕭一個新近吊死靈怎麽和那些老鬼搶地盤?

    思來想去,蕭蕭回到了蔡根的店附近,躲進了蔡根的小汽車,沒敢坐後座,怕被蔡根發現,隻敢藏在後備箱,躲一天是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