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讓人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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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萬一嘛。”蘇清月隻覺頭頂的那隻手是惡魔的鬼手,他輕輕拍下時,她整個靈魂都差點被震出來,“看你緊張的,你就這麽喜歡這個孩子啊?”
    她說這話時,語氣裏故意帶了絲親昵,像是剛出生的小奶貓,乖巧地輕蹭著主人以求寵溺。
    白承允黑眸裏的光暈開,瞳孔裏落入了難得一見的體貼:“隻要是你的。”
    蘇清月呼吸驟然收緊,胃腔裏湧起的惡心讓她眼睛都冒了淚花。
    白承允察覺到她臉色不對,立時直起身子:“怎麽了?想吐?”
    他說著,就要抱蘇清月去洗手間。
    那雙手覆在自己的皮膚上時,蘇清月再也忍不住,“啊”地一聲狠狠將人推開:“別碰我!”
    白承允沒防備,被蘇清月這一推,差點跌倒在身後的沙發上。
    他慢慢眯起了雙眸,黑色瞳仁裏落入探測:“蘇清月?”
    蘇清月哪裏還偽裝的下去,她嗬地一聲笑了出來,眼底有淚花,帶出來幾滴,打濕了長睫。
    “白承允,你可真行,為了給我編造這樣一個夢境穩住我,這幾天你是不是都下了血本了?天天扮演溫柔的角色不累嗎?這樣的麵具蓋在臉上,你不難受嗎?”
    蘇清月字字珠璣,全部都往最狠的地方戳,她就沒打算留情麵。
    白承允眼底的柔色一寸寸褪下,轉而換上了凝重:“蘇清月?”
    “怎麽,你是要問我為什麽突然變成這個樣子?”蘇清月嗬嗬笑著,水意底下盡是嘲諷,“你做過什麽你心裏沒數嗎?都這個時候你還在裝蒜,有意思嗎?你把李建強藏起來的時候,就該想到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啊。”
    “李建強”三個字一出,白承允眸光倏然淩厲。
    蘇清月看在眼中,笑容裏譏諷更甚:“你看,這就藏不住自己了吧?所以這段時間都算什麽?你讓我把孩子生下來,天天對我這麽好恨不得把全世界送到我麵前,就是為了蒙蔽我,讓我迷失在你的溫柔鄉裏,讓我不再去想李建強?這樣的目的又是什麽?”
    她沒等白承允回答,自己先猜測著:“是心柑不重要,她死不死無所謂,你隻要保住你自己的孩子就可以?不,不對,李建強之前就被你藏起來了。
    “那就是即便你知道了心柑的病情,也依然不讓我跟李建強生孩子。隻因為我和李建強當年的事情,一直是你心頭的一根刺,而你絕不允許這根刺再次發芽?”
    想明白了緣由的蘇清月一會兒笑一會兒又抑製不住眼眶濕潤,她得死死壓住那股鼻酸,才不會讓自己在白承允麵前顯得太過狼狽。
    “白承允,你太卑鄙了!而我竟然無形中為了滿足你的一己私利,不惜將自己變得不像我自己?”
    她一想到這段時間她沉溺於白承允所謂的“愛”裏,就惡心的快要吐出來。
    白承允的眼神在蘇清月結束了所有質問後,一寸寸冰冷下去,最後覆了霜,結了凍:“誰告訴你的?”
    話音剛落,蘇清月閉上了眼睛。
    她剛才那麽恨,但心裏還是存了期盼。
    她奢望白承允能告訴她,她收到的是假消息,是有心之人的故意為之,這是一場離間他們的陰謀。
    可白承允竟然承認了?
    她的心徹底涼了:“難怪我雇了那麽多私家偵探都沒有消息,難怪喬中天都出手了也尋不到半點蹤跡。你一邊藏著李建強一邊看著我為你犯蠢時,你心裏是不是特有成就感?白承允,你什麽時候玩宮鬥玩得這麽溜了?我是不是該崇拜你啊?”
    白承允周身旋起凜冽深沉的溫度,俊顏也冷峻如刀,“蘇清月,你……”
    “別叫我的名字!我惡心!”
    蘇清月急聲打斷,意識到聲音太高,會吵醒裏間的心柑,又不甘地降回音調:“白承允啊白承允,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心柑最近就差沒有叫你‘承允爸爸’,她那麽親近你,那麽喜歡你,你卻為了一己私利,寧願眼睜睜看著她去死?”
    蘇清月胸腔裏翻湧的情緒已經憤怒蓋過一切,她閉了閉眼,長長的睫毛深深壓進下眼瞼。
    她不想再和白承允共處一室甚至再呼吸同一方的空氣,繞過白承允,她準備離開。
    與白承允擦肩而過時,手臂上傳來的力道阻住了蘇清月。她低頭,看到了禁錮住自己的大手。
    “放開!”她聲音透著冰冷。
    白承允不僅不放,還收緊了力道:“去哪?”
    “和你有關?”
    “知道李建強的消息了,就迫不及待去找他?蘇清月,你別忘了,你肚子裏還有我的孩子。”
    “你閉嘴!”
    蘇清月差點沒忍住,揚手給白承允一耳光。誰都可以質疑她,但是白承允不可以。
    她要使勁控住情緒才能不讓自己爆發:“白承允,當年的事情我從來不解釋,不代表我就做過!我他媽從頭到尾也是一個受害者,我找誰訴苦去?我在監獄裏知道我懷孕卻又不能墮胎的時候我找誰理論過?
    “你以為我很想再和李建強有牽扯,你以為我很想和他再生一個孩子?我他媽不也是為了心柑?這世界上什麽都不重要,事業無所謂錢也沒關係,但是心柑不行!她是曾經支撐著我能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她是我的心肝我的命,我不救她我救誰?隻是再生一個孩子就可以挽救一條性命,我為什麽不這麽做?我有什麽理由不這麽做?”
    蘇清月既要喊得歇斯底裏又要壓製自己的音量,一通語無倫次下來,她後背出了一片薄汗,人也近似於虛脫。
    白承允刀削斧鑿般的一張臉已經接近鐵青,他周身氣壓更低,薄唇抿成森寒的一條直線。即便不說話,也能讓人膽寒。
    許久之後,他才緩緩開口:“你認定了,非要生李建強的孩子?哪怕你肚子裏已經有一個,你也要舍棄他?”
    “對!”蘇清月回答的毫不猶豫,“隻要能找到李建強,這個孩子我生定了!為了心柑,再惡心的事情我都能忍下來。”
    “為了心柑?”她心裏隻有心柑,他和她的那個孩子又算什麽?
    “白承允,我明確告訴你,我的世界隻能圍著心柑轉,我可以為她付出一切。”
    “包括我?包括我們的孩子?”白承允能問出這一句,已經是做了極大的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