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通貨膨脹的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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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坯的院牆上用紅漆刷著“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實現社會主義四個現代化”等字樣,鏽跡斑駁的鐵柵欄門邊上掛著一塊刷了白漆的木牌,上邊寫著“上馬公社建華大隊”。

    這個時候沒有鄉鎮這一說,鄉鎮府都叫公社,村子叫大隊。這種叫法甚至延續到21世紀的某些農村,還是這種稱呼。

    幾間毛坯土房就是隊部了,薑小白推開門走了進去,一群人也不用人招呼,王小軍就把隊部的白瓷缸給拿了出來,給大家夥倒上水。

    緊接著村書記黃忠富也帶人走了進來,兩方人馬頓時又開始劍拔弩張了。

    “書記,您最深明大義了,您可要給我們這些知青做主啊,我們是積極響應國家的號召,來到農村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來了,可不是來接受教訓來了。”

    知青中一個高高瘦瘦的青年站了出來,消瘦的麵龐上還戴了一副眼睛,可是配合上整體的模樣,卻沒有一點斯文的樣子,反而更加顯得有些尖嘴猴腮。

    “劉愛國,你放屁……”村會計狗蛋頓時張嘴罵道。

    “書記,您看,這會計現在當著您的麵還罵我們呢,我說錯了嗎?你看他們給我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劉愛國打斷了村會計的話。

    “對,書記您看,我這鼻血嘩嘩的流,你要是對我們知青有意見,或者對政府的政策有意見你可以提啊。”劉峰也接著說道。

    “你……”村會計氣的臉通紅,這對政府有意見的帽子扣下來,他可扛不住啊。

    “就是,書記,他還歧視我們婦女同誌,主席早就說了,我們婦女同誌能夠頂半邊天,你這是不聽主席的話啊。”幾個女知青中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女孩也站了出來,不甘示弱的說道。

    要是說幹農活,這幫城市裏來的知青肯定不如村會計,但是要是說耍嘴皮子,村會計就完全不是對手了,帽子扣的一頂比一頂大,村會計大頭嗡嗡的。

    “對,今天要是不給個說法,我們就去公社找領導。”

    “對,公社找領導。”

    “對,找公社領導。”

    “……”

    十幾個知青喊著,氣勢足的很,薑小白就不知道了,明明大家這幾天都沒怎麽吃飽飯,你們怎麽就有那麽大的力氣呢?難道你們在我半夜睡著的時候偷吃了?

    黃忠富恨恨的瞪了村會計狗蛋一眼,眉頭緊緊的皺著,求助似的看向了薑小白,剛才在來的路上黃忠富已經大概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是這群知青真的鬧到公社,他臉上也不好看,村會計更是得吃苦頭。

    薑小白看見黃忠富的目光,抬了抬手,身後的喊聲頓時就停了下來,村會計狗蛋也一臉期盼的看向薑小白,希望薑小白能夠說句公道話。

    “書記啊,會計這是在剝削我們知青啊,這還是共產主義社會嗎?這不是資本家嗎?資本家才剝削呢。”

    薑小白笑眯眯的說著,但是嘴裏的話語卻讓黃忠富和狗蛋打了個冷顫,其他人雖然給扣得,帽子大,但是實際上也就是個打架,其他的也站不住腳。

    而這個時候,在農村打一架,說不好聽的,打了也就打了,但是這個時候的階級鬥爭才過去多長時間,資本主義那可是要不得的啊。

    “小白啊,這話嚴重了,狗蛋他就是一時的糊塗,我讓他給你們道個歉,然後把給你們少記的工分補上,”黃忠富說著話音一轉又說道,“不過,小白啊,你們也要理解狗蛋,你們都是知識分子,建華大隊的情況你們也理解,本來就窮的揭不開鍋,現在你們知青一來,一下子多了十幾張嘴吃飯,村子裏就更加的困難了……”

    黃忠富說著,知青們也都沉默了下來,這也是實情,建華大隊本來地就不多,很大一部分還是山地,收成少。

    一下子多出幾十個人確實是很大的負擔。

    薑小白也沉默了,重生以後,在龍城家裏的時候雖然吃的不好,也沒有什麽油水,可好歹還是能夠把飯給吃飽的。

    但是插隊到建華大隊以後就真的是饑一頓饑一頓了,根本就沒有吃飽過,這也不是光知青是這樣,村子裏的人都是這樣,現在是六、七月份還好,山裏各種野菜什麽的還能夠墊一墊肚子。

    聽村子裏的人說要是等到每年的3、4月份青黃不接的時候,那才是真正的苦日子呢。

    “村子裏好多家都是一兩個人掙工分要養活一家5、6口人,咱們村的工分本來就不值錢,去年算下來一個工分才1毛錢,現在你們一下子來十幾口人,每天每個人一個工分,一年差不多能夠掙200多個工分,你們15個人就是3000多個工分啊,咱們村的工分就更加的不值錢了。”

    黃忠富把掛在胸口的旱煙袋拿了下來,點著火抽了一口,屋子裏頓時就充滿了嗆人的氣味。

    村子的產值不變,但是工分卻要變得多了,當然工分也就更加的不值錢了,說白了就是通貨膨脹,當然現在還沒有這個說法。

    但是一群知青都是上過學的人,當然也能夠理解黃忠富的說法。

    一群知青臉上的憤怒和委屈都消失不見了,也沒有人再提去公社鬧事的話語,這個時候的人們還是很淳樸的,沒有那種你死不死關我屁事,我隻要自己過的好的行的心態,但是薑小白卻深深的看了黃忠富一眼,特麽個老狐狸。

    剛才還納悶呢,就村會計那點狗膽,怎麽敢私自克扣知青的工分,原來是背後有指使的人啊。

    估計今天的事情就是黃忠富對知青的試探,要是知青沒有鬧,認了的話,估計以後就形成慣例了。

    但是很明顯現在知青鬧得很厲害,來硬的行不通了,隻能夠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了。

    薑小白弄明白是弄明白今天的事情是怎麽回事了,但是卻沒有什麽好的辦法,現實的情況擺在這裏。

    知青錯了嗎?沒有。黃忠富錯了嗎?也說不上。可能錯的是這個時代,錯的是大家都太窮了。

    知青下鄉有一方麵原因是要給城市減負,可是農村本來也窮啊,這下子負擔更重了。

    薑小白沉思著……

    “貧窮是一種病,得治。而這個時代正是病入膏肓的時候,改革開放啊,”薑小白嘴裏念念叨叨的,說著一些別人聽不懂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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