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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躍的車就停在樓下,溫七白在林空琅追出來之前迅速打開車門,鑽了進去,回頭看到林空琅推門衝出來的時候才鬆了口氣。
“很著急?”蘇景躍彎著眸子目光透過窗戶看到被幾個秘書追著的林空琅,唇邊勾起isi笑意。
溫七白聽出蘇景躍在幸災樂禍,摘下太陽鏡之後白了他一眼。
兩個城市相隔的不遠,卻也不近。
剛剛走到半路的時候,溫七白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
對方自稱是葉家的人,名喚葉寧樂,想找他談談。
溫七白:“不好意思,沒興趣。”
“你現在和蘇景躍在一起吧。”葉寧樂是葉家最能言善道的家夥,他能把黑的說成是白的,好的說成是壞的。
葉家要把溫七白收入囊中,拿捏蘇景躍,第一步就是先把溫七白對葉家的成見給消除了。
從葉溫婉的事情開始。
“你是從葉封安哪裏聽說的葉溫婉的事情吧,他可是和蘇景躍是一夥的,你聽到的,可不一定是真的。”
葉寧樂可不管當初事情的真相是什麽,他隻需要把他手裏拿到的資料變成真相就可以了,至於拿捏蘇景躍?葉寧樂嗤笑一聲,那群老頭子如果真的以為通過掌控一個人可以拿捏到蘇景躍的話,那還真是有夠天真的。
蘇景躍是個商人,他若是把感情放在第一位的話,那蘇家早就倒了,還需要他費什麽事兒啊。
“我沒興趣。”溫七白不是傻子,葉家現在對他示好的作用,無非就是因為他有用,當年母親也是這樣。
低頭掛斷電話之後,溫七白才發現蘇景躍已經把車速放慢到一種境界了。
“葉寧樂?”蘇景躍擰著眉毛開口問道,“葉家怕是已經知道了。”
把葉寧樂都拉出來了,足以想象到葉家那群老頭子對溫七白的重視程度。
“我真心希望,你們這群人鬥來鬥去,別每次都扯上我。”溫七白瀏覽著網頁,發了一句牢騷,他不是傻子,葉家到底在打什麽算盤他還是能猜出來的,每次都是這樣,煩不勝煩。
蘇景躍彎眸笑了。
陽光明媚,墓園裏樹影搖曳。
溫七白半跪著,把一束百合放在墓前,蘇景躍也彎腰將百合花放下。
這一呆,又是好幾個小時。
天色漸漸黃昏的時候,溫七白才從墓碑前站起來,後退一步,邁上石子鋪成的小路。
腳步聲漸漸遠去,墓園裏重歸一片寂靜。
蘇景躍靠在墓園門口,看見溫七白出來,隔空扔了一個東西過來,不偏不倚,剛好扔進他懷裏。
是溫七白頭一次過來的時候,蘇景躍買的那瓶水。
“打開看看。”蘇景躍彎著眸子看向他。
溫七白垂眸擰開,對著夕陽看著瓶蓋上的字。
“是什麽?”蘇景躍也湊了過來低頭去看。
溫七白把瓶蓋握在掌中,背到背後,“看什麽看,謝謝惠顧,沒中獎。”
“不可能吧,剛才那個店主說了,這箱的中獎率特別高啊。”
“他騙你的。”溫七白麵無表情。
蘇景躍忽的彎眸笑了,抬手揉了揉溫七白柔軟的發,低頭吻上他。
*
陰暗的出租屋裏彌漫著異樣的氣味,這是多日不見陽光的黴味。
齊冷青緊緊盯著電視的屏幕,直到巨大的《逃生》兩個字顯示出來。
陸潛說讓她盯著溫七白,齊冷青低頭把印有溫七白各種報道的報紙拿出來,一張一張地翻看,不愧是蘇景躍要捧的人,連□□都少的可憐。
電影一點一點地往後播放。
齊冷青把印有溫七白照片的報紙慢慢地從中間撕開,又去看屏幕上的電影。
溫七白所飾演的男一號手中捧著照相機,站在山坡上取景,把照相機的鏡頭轉向正在放羊的女主,按下快門。
“哢嚓”的拍照聲驚動了正在放羊的女主。
溫七白握著照相機,和轉過身來的女主相視一眼,那雙碧瞳慢慢地彎成一彎月牙。
那雙碧瞳之中滿是溫柔的笑意,映著湛藍的天空,碧綠的草地,漂亮不可方物。
齊冷青是《踏入深淵》中唯一一個和那隻黑貓對過戲的演員,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隻黑貓的眼神,和這個溫七白一模一樣的眼神。
仿佛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齊冷青在桌子上翻找著,把一張報紙翻出來,視線緊緊盯著那個日期,溫七白在城外被人發現的那天晚上,正是她讓人把那隻黑貓扔進去的那天晚上。
怪不得蘇景躍自從認識了那個溫七白之後,就莫名其妙地從消沉的狀態中走出來了,怪不得溫七白莫名其妙就得到了蘇景躍的力捧。
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實擺出來,一個瘋狂的念頭突然在齊冷青腦子中出現,隨後越來越大,越來越瘋狂,最後成型,
齊冷青低低地笑了,越笑越瘋狂,報紙被撕成碎片,紛紛揚揚地扔在地上,果然啊,那隻黑貓就是溫七白,果然啊!
她費盡心機要除掉的人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就是溫七白。
“妖精!”齊冷青發瘋地大吼,把報紙踩在腳下,是那隻貓把她害到這種地步的,現在居然比她過的更好!憑什麽!
溫七白就是個妖精!
等房間變成一片狼藉的時候,齊冷青坐在房間的正中央,撥通了陸潛的電話號碼。
“刺啦…妖…精…刺啦…”
陸陌被刺地耳朵生疼,把監聽的耳機摘下來,才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他安裝的竊聽器估計被齊冷青剛才的一通亂砸砸壞了。
這下可糟了,齊冷青估計是已經猜出來溫七白的底細了。
要說這個底細,說起來也不算什麽,齊冷青若是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可偏偏齊冷青和陸潛是一夥兒的,陸潛見過小黑,他信不信就是另說了。
陸陌把腿蹺在桌子上,拿起桌子上的手機,按下蘇景躍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有人接。
陸陌看著外麵一片黑暗的天色,又聽蘇景躍一副不耐煩的口氣,就知道自己怕是打擾了他的好事兒了,不過現在,可等不了,事情已經開始脫離掌控了。
陸潛和程天藍又是一丘之貉,程天藍若是知道這件事,還指不定出什麽損招來對付他們呢。
蘇景躍背靠著門,點了一根煙,靜靜地聽陸陌說完。
“景躍,現在怎麽辦?”陸陌問道,他真的猜不出來這個把柄如果握在程天藍手裏,程天藍會怎麽對付他們。
直到煙燃盡了,蘇景躍都沒把那支煙送入口邊,任由它燃盡,煙灰掉落。
“你先盯著陸潛,程天意那邊我會去處理。”
溫七白套著睡衣躺在床上看劇本,一頁一頁地翻過去,直到翻了將近十頁,蘇景躍才重新推門進來。
“怎麽回事兒?”溫七白垂眸又翻了一頁,漫不經心地問道。
“沒事。”蘇景躍單膝跪在床上,抽出溫七白手裏的劇本,低頭吻上他。
唇齒廝磨,溫七白抬手把蘇景躍推開,挑了挑眉道,“我記得某人是不是對我說過以後什麽都對我說。”
蘇景躍一滯,彎眸笑了,“這麽記仇,真是跟原來一樣。”
溫七白“嗤”他,“不如你。”
“剛才是陸陌,他打電話說齊冷青把你給認出來了。”蘇景躍直接趴在溫七白身上,擁住他蹭了蹭他的胸口才開口,“問我接下來該怎麽辦。”
溫七白差不多已經把齊冷青忘了,蘇景躍這麽一提,他才想起來,把埋在自己懷裏的腦袋給刨出來,“那你準備怎麽辦?”
蘇景躍的臉頰被溫七白托著,整個人顯得懶懶散散的,沒有幹勁兒,歪頭思索了一會兒才懶洋洋道,“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溫七白麵無表情地把劇本重新拿起來,才翻了一頁就被蘇景躍捧住臉頰親了上來。
陽光又一次灑在窗台上的時候,溫七白睜開眼睛,看到窗簾上倒映著一隻貓影,尖尖的耳朵抖了抖,抬起爪子摸了摸窗戶,又放下,大概是想叫溫七白起來,又不敢。
蘇景躍從背後擁住他,迷迷糊糊地看表,才六點多,“好早。”
溫七白披著睡袍,翻身下床,躡手躡腳地走過去,一把拉開窗簾。
蘭花被嚇得往後跳了一步,踉蹌著從窗台上掉下去,一隻爪子扒著窗台的邊緣,艱難地爬上來。
“這麽早不睡覺過來幹什麽呢?”溫七白拉開窗戶,伸手揪了揪他的耳朵,“啊?”
蘭花歪著腦袋用爪子拍了拍溫七白的手背。
“戰國最近跑哪兒去了?”溫七白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有看到戰國,上次在路上碰見過一次,戰國也是衝他叫了一聲就急匆匆地爬上牆頭走了,連嬴老頭都不知道戰國天天在忙什麽。
蘭花被溫七白撓著,歪著腦袋慢悠悠地打呼嚕,隨後目光看向不遠處的一套空著的別墅。
“在那邊?”溫七白順著蘭花的目光看過去之後,發現蘭花欲蓋彌彰地又扭了回來,一副我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
溫七白伸手彈他的腦袋,笑眯眯道,“說你是豬隊友你還不承認。”
蘭花能把戰國的智商拉低一大截。
蘇景躍看著溫七白換上運動服,撐著腦袋躺在床上懶洋洋地看他,“要出去?”
“恩,出去跑步,一起嗎?”溫七白彎腰捏了捏不知道什麽時候鑽進房間裏蹲到他腳下的蘭花,側眸問蘇景躍。
蘇景躍撐著手臂坐了起來,“不了,我去做早飯。”
溫七白本來就沒準備去跑步,伸手把蘭花給提起來就往那棟別墅走過去。
沒走兩步就碰到叼著一袋狗糧的二哈,也是急匆匆地往別墅跑。
“站住!”溫七白在後麵吆喝了二哈一聲。
二哈剛才從溫七白旁邊飛奔過去的時候直接把溫七白無視了,聽見有人叫他,才意識到有人,僵硬地扭過腦袋,往聲源地看過去。
看到溫七白和被提著的蘭花之後,二哈叼著狗糧就往自己家跑。
“再不停下當心我揍你了。”溫七白對二哈的威懾力還是很大的,畢竟二哈這貨,天不怕地不怕的,連他主人都管不住他。
二哈猛地踩刹車,小碎步又移了回來,討好地把狗糧放在溫七白腳下,當做賠禮道歉。
“你也是往那邊去的,帶狗糧幹什麽?”溫七白戳了戳二哈的腦袋,挑眉問道。
二哈躺在地上裝狗帶。
“不說是吧,還有你們兩個。”溫七白歪頭看向蹲在樹杈上的杜甫和李白,這兩隻罕見地一句話都沒說,蹲在原地充當背景板,“有什麽秘密連我都不說的,居然還一起當了隊友。”
溫七白跟著耷拉著耳朵的二哈走進別墅的時候一眼就看到隱蔽的小草坪上跑著幾隻小奶貓,戰國耷拉著死魚眼蹲在旁邊帶孩子。
看到這幅場景,溫七白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臥槽戰國這個渣公貓居然把人家小母貓的肚子搞大了,還喜當了爹,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貓不可體重相。
幾隻小奶貓有些怕人,看到蘭花和二哈的時候興奮地跑過來,還奶聲奶氣地“喵”了兩聲,可在半路突然就停下,看著溫七白開始猶豫。
“是不是傻,這麽小的貓,給人家吃狗糧幹什麽!”溫七白一巴掌拍上二哈的腦袋。
二哈哼哼了兩聲,繼續趴在地上裝狗帶。
蘭花樂顛顛地跑了過去,叼著一隻小貓的後頸就把小貓拖了過來,放在溫七白旁邊,將功贖罪。
被拋棄的戰國仍舊是一副死魚眼。
溫七白揉了揉小貓的腦袋,低頭看戰國,“不領回家讓你主人處理了?”總不能一直在這裏養著吧,養大了都成野貓了,還是要帶回去給這些小貓找個主人。
戰國扭頭看向不遠處的一個紙箱,又看了一眼溫七白,猶豫了片刻之後,邁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