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跟我睡還是跟安道爾大人睡？”

    三人來到了附近的小鎮，與其說是小鎮, 不如說是一個村子。村裏連旅館都沒有, 但酒館老板一看卡索聖騎士的打扮, 立刻就激動萬分地把自家主臥和兒子的次臥給騰出來了。反正酒館營業到很晚, 他們就直接在店裏休息了，而他們的兒子在外地求學，剛好也不在家。

    現在要分配房間, 卡索就征詢艾倫的意見。因為出門在外，出於安全考慮, 他們是不會讓艾倫一個人睡的。

    “卡索先生。”艾倫朝他招招手。

    卡索過去靠近她：“叫我卡索就行。”

    艾倫在他耳邊小聲道：“那個……卡索先……卡索, 我想問一下, 安道爾到底是男是女？”

    聞言，卡索差點破功。他強忍笑意，臉色變得很奇怪：“這個……怎麽說呢……我也不知道吧。”

    艾倫驚了。連卡索都不知道安道爾的性別？！

    “光明神殿所有人都有你這個疑惑，但是最後大家都沒有得到答案……所以, 安道爾大人的性別就是安道爾！”卡索拍了拍艾倫的肩膀，“不要再糾結這個問題了。”

    一邊是謎之性別的安道爾, 一邊是成年男子卡索……

    算了, 還是安道爾吧。艾倫已經放棄掙紮了。

    吃過晚飯回主臥，安道爾哼著不知名的小調擺弄著幾個透明的小瓶子。艾倫坐在床邊，期期艾艾地開口：“安道爾……先……小……”

    到底是該稱呼先生還是小姐？

    艾倫犯了難, 隻好硬著頭皮問安道爾：“抱歉，我失明了，至今不知該如何稱呼您……”

    話剛說出口, 艾倫就有些後悔了。她這樣問會不會傷害到安道爾了？

    然而並沒有發生艾倫顧慮的事，安道爾輕鬆道：“隨你啦~叫我安道爾就行啦~我也不知道自己算是男是女呢~”

    “嗯？這是……什麽意思？”艾倫下意識問道。

    安道爾的嗓音像是仍舊未發育的孩子，有男孩的清亮，也有女孩的清脆，他炸了眨眼，右邊的金色義眼反應不出任何感**彩，語氣也像是說著一件稀鬆平常的事，但說出來的話卻讓艾倫一時失語：“在團長把我從聖羅蘭帝國的實驗室帶出來以前，我身上就已經被做過各種各樣的實驗，我呐~從很小時候開始就已經徹底失去了生理功能了喲。”

    “……”突然知道安道爾的身世，艾倫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並不擅長安慰別人。

    安道爾嘻嘻笑了一聲，放下手中的小瓶子，走到艾倫身邊，執起艾倫的手。

    “嗯？”艾倫不知道安道爾要做什麽。

    安道爾引導著艾倫的手，放在自己臉上。

    手下，是挺拔的鼻梁和小巧的鼻子；臉蛋很柔軟，皮膚像嬰兒般細膩。安道爾的手覆蓋住艾倫停在其臉上的手，指導著帶領她的手指往上摸索——是右邊的眼瞼——沒有什麽熱度。

    這時，安道爾捏著艾倫的手指，突然往下用力一摳！

    “啊！”艾倫嚇得驚叫出聲，她不用想都猜得到手上黏滑觸感的球體到底是什麽！

    “喂！別鬆手！”安道爾急忙喊道，“別把我眼睛掉地上了！”

    “你你你……”艾倫快被安道爾的行為嚇哭了！

    安道爾見艾倫的表情，反而起了惡作劇的念頭，還強行讓艾倫握拳，全方位感受那顆眼球的柔韌性和爽滑感……

    “你趕緊拿回去！！！”

    看艾倫快被逼瘋了，安道爾才從她手上拿回了自己的眼球，在燭光下看著那顆金色豎瞳的眼球，安道爾咕噥道道：“我就給你介紹一下我身上的零件嘛，瞧把你嚇的。”

    說完，又從空間手鐲裏掏出一瓶清潔劑，清理了眼珠，又重新安回了眼眶裏。

    看艾倫也恢複了一些，才繼續道：“剛才那個呢，是我的右眼~來自一頭十階光獅。”

    聞言，聯想到剛剛的觸感，艾倫不由自主寒毛直豎，她咬緊牙關節道：“你不疼嗎？”

    “大概吧？”安道爾歪頭想了想，有些不確定道。

    “大概？”艾倫無語了，疼不疼也不知道？

    安道爾又再次把艾倫的手放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也是涼的：“小時候在我身上做實驗時候，為了不影響實驗準確性，我身上是不允許打麻藥的。很疼吧，是應該很疼，一刀刀切碎皮膚，割下肌肉，剔出骨頭時候……”

    艾倫聽著安道爾的描述，就覺得心髒被揪住了一般，頭皮也跟著發麻。

    “哢哢”幾下，安道爾按了手臂上幾個隱蔽機關，左手整個就被拆了下來：“不知道是疼麻木了，還是神經壞掉了，還是因為藥打多了……我現在已經分辨不出疼還是不疼了呢……”

    艾倫強行被塞了一根略有些分量的金屬手臂，那機械手臂的表麵居然還有柔軟的皮膚包裹著，從橫截麵露出的肌理來看，也是精密無比。此外，艾倫還能從上麵感受到陣紋的氣息。但她還是對安道爾的行為表示不解：“你說就說，能別把自己都拆下來給我嗎……”

    安道爾無辜道：“你不是看不見嗎？我讓你摸摸，你才能明白啊！”

    “……”

    安道爾又在瞬間裝回了自己的左手，活動了一下，依舊非常靈活，但他卻皺了皺眉，自言自語道：“該上油了呢……”

    “你分辨不出疼痛，那你有別的觸感有知覺麽？還有味覺之類的。”艾倫好奇道。

    話音剛落，艾倫就感受到自己的手被引導著按在……

    “喂你幹什麽！”艾倫想抽回來，但她根本無法撼動半分安道爾的桎梏！

    “呐，你試試，完全沒有半分反應呢~”安道爾的聲音裏沒有半分苦惱，仿佛隻是非常普通地說著一件非常普通的事。

    而艾倫手下按著的地方，正是人類繁衍後代所需的工具之處……

    她立即漲紅了臉，講話都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你、你鬆手！”

    可那隻如鋼鐵般有力的手完全沒有撤離的意思，艾倫反而感到肩上一沉，一顆腦袋抵在了自己的肩頸處。

    “我呐~做事喜歡有始有終，既然要給你介紹，就好負責任地一一介紹完全。”耳邊傳來那介於少女和少年之間的聲音，似是自言自語。

    下一刻，安道爾另一隻自由的手在艾倫肩上輕輕一推……兩人便就著這個姿勢栽倒在床上！

    艾倫臉上略有慍色：“你起來！”

    她怎麽會覺得安道爾比較安全？！還不如選擇和卡索一間房呢！卡索看起來比安道爾安全多了！

    可安道爾絲毫沒有動，沒有起身，也沒有繼續動作。他上半身壓在艾倫身上，腦袋靠在她鎖骨附近，膝蓋支撐著下半身的分量，依舊握著艾倫的手放在他兩腿之間：“呐，你來試試嘛~隨便你怎麽玩|弄~這些年我做過很多實驗了，一直都沒有感覺，也沒有任何反應呢~”

    直到這時，安道爾才透出了略微苦惱的語氣：“這種派不上用場的器官，放在身上也是負擔吧？”

    聞言，艾倫渾身一寒。聽安道爾的意思，他該不會是想……

    果然，安道爾繼續道：“我啊，一直不男不女的，大家在問我性別的時候，還真的挺苦惱的呢，解剖了這麽多種族，做了這麽多雌雄對比實驗，但卻依舊不能把我自己正確地分門別類——你說，如果我沒有了它，那是不是就能被歸為女孩子了？”

    這話，被安道爾用一種極其天真單純的語氣說出來，反而讓人感受到了隱藏在深處的悲哀。

    聽到這裏，艾倫也不顧目前的窘境了，反而很想懟一懟安道爾那智障一般的想法！

    “為什麽一定要把自己歸類呢？”艾倫反問他，“您知道我是專修精神力的，而我知道您的精神力也非常強，森羅萬象，百法紛湊，這大千世界無所不有，我本以為像安道爾您這樣熱愛研究的人，必然會經常發現各種新事物、新成果、新法則，是不會被那些已有的教條準則所束縛的！”

    嘴上說著這話，又聯想到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的不科學現象，以及這些年接觸的萬物準則，艾倫說著說著倒是把自己也說明白了，她繼續道：“這個世界有趣就有趣在充滿奇跡和無限可能，不是嗎？它就像是一本書，一個人窮盡一生也無法讀完其千萬分之一，所以我們永遠都是無知的。至於是誰對這些已被閱讀的事物進行分類的？是誰定義的？是誰貼的標簽，起的名字？”

    安道爾一動不動，也沒有說話，於是艾倫自己回答了這個問題——

    “是我們自己。”

    艾倫繼續道：“我們每一個個體都是閱讀這本世界之書的讀者，當你讀得越多，理解得越多，你就會更加寬容地看待個體與個體之間的多樣性，更加辯證地理解和尊重差異化，而不是被束縛在周圍人的認知裏，被周遭人的認知和三觀綁架。而且，就連卡索、還有修女們，都認為，‘安道爾大人的性別就是安道爾’，而您自己為什麽還要自己把自己綁起來，把自己歸類到一個特定的標簽裏？看來是我高看了博學多才的安道爾大人！”

    這話就像光明神殿的鍾聲一般，僅一記，就敲開了安道爾背負多年的枷鎖！

    “……”空氣突然安靜。

    艾倫眼前一片漆黑，她憤憤道：“要麽說話，要麽起來！你想保持這個姿勢石化到明天麽？！”

    經過良久的沉默，安道爾拽艾倫的那隻手突然動了，換作蓋在艾倫手上，引導著她的手，一下輕一下重地磨蹭著自己的兩腿之間：“聽你這麽一說……突然激發了我重新開啟對它的研究熱情呢~突然發現，

    作者有話要說：　　作為我的x係列899號實驗體，你身上能被開發的還不少呐~”

    “你你你你鬆手！”艾倫驚嚇得聲音都變調了，怒道，“你是變|態麽？！！”

    “變|態？我是啊~”安道爾大大方方地承認道，用的還是天真如孩童的聲音和語氣，反而倒像是艾倫才是那個思想不純潔的怪阿姨！

    安道爾期待道：“從現在開始，你就作為喚醒這個器官的催化劑了！”

    “我跟你講，你這行為可是性|騷|擾！”艾倫好想揪一揪這個熊孩子的耳朵，罰他抄十遍地球的《思想品德》教科書，“我有同意嗎？”

    安道爾歪頭，無辜道：“‘他們’在我身上做實驗時候，也沒經過我的同意；我做實驗，也從來不需要別人同意。”

    啊啊啊啊啊啊——

    艾倫感覺自己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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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課業繁重，睡眠不足，x盡人亡，血槽已空！到四月底我就學期結束了，所以現在正是忙成汪的時候，三月底有兩場考試，考一次就是幾千大洋，請各位大佬準奏，容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暫時定為每周末更新，等過了四月就可以很勤奮地碼字了呢！

    跪謝 控油條 大佬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