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老朗姆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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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查德越急迫,陸離的優勢越大。

    敏感、聰敏,易怒及神經質。這是陸離曾經對理查德短暫了解貼上的標簽。前者是優點,後者是缺點。

    亦是陸離可以利用的一點。

    如安娜所說,他不會坐視血色觸須被一一鏟除而不管,這是陸離將他逼出的最好時機。

    還要在偵探社停留一陣,陸離和隱身的安娜前往市場,隻比上一次多買了一條海魚,卻貴出近兩倍的價格。

    回到偵探社,安娜鑽入廚房準備陸離和黑貓的食物。陸離繞到書桌後,拿起電話聯係調查員基地,得到特斯拉已經進入避難所的消息。

    不過陸離並不是為此而來,他向基地討要目前抓捕理查德的全部線索,十幾分鍾後,警署送來整理好的卷宗。

    裏麵記載了理查德的過往以及最後一次出現地點。

    理查德沒姓,和奧利弗兄妹一樣出身街頭,曾經加入過幫派黑蝮蛇和老朗姆、藍葛夫。前後兩個幫派已經毀於幫派鬥爭,隻有老朗姆幫派幸存,同時也是理查德待得最久,最接近現在的幫派。

    警署認為理查德與老朗姆幫還有聯絡,不過被頭目否認。他們說理查德在三年前就主動離開貧民窟和貝爾法斯特,一個人去了山背麵的守望鎮。

    這與警方調查的信息一致,他似乎在那裏惹了不該惹的人,被打成重傷。還傷到了腦子精神出現問題,送到郊外的瘋人院。

    理查德顯然並沒有瘋——起碼瘋的不徹底。

    瘋人院期間的信息一片空白,瘋人院倒閉了太久,曾經那裏的工作人員難以找到,尤其是在嚴重缺乏人手的此時此刻。再之後,他躲在荒廢的瘋人院地下,設計陷害陸離接觸門,又因為陸離誤打誤撞闖入瘋人院,襲擊了陸離,又被陸離反擊,逃離。

    理查德最後一次被發現是在一個禮拜前。

    之前逃亡主眷大陸的理查德重返艾倫半島,在毀滅前夕的影子鎮短暫躲避,影子鎮的警員差點就抓住了他,不過還是被他逃掉了。

    陸離想到了什麽,若有所思。

    無論如何,幕後存在的身影正在越來越接近不久前逃回艾倫半島的理查德。

    已經看完一遍的安娜翻著菜譜,抬頭看向放下資料的陸離“你覺得他會躲在哪裏?”

    “應該就在貝爾法斯特。”陸離說道,攤開羊皮地圖,手指挪上標注貧民窟的幾條街區“我打算去老朗姆幫看看,他們應該知道什麽。”

    “血色觸須暫時不理會了?”

    “給理查德錯覺,讓他以為我們改變了目標。”

    出其不意很關鍵,起碼不能被理查德知道陸離的目的,而提前在路途上布好陷阱。

    畢竟這個時候,陸離才是放在明處的存在。

    “還要半個小時才會烹飪好。”廚房傳出水煮沸的咕嚕。

    “先熄掉火,回來再吃。”

    “嗯。”

    黑貓留在偵探社,和雕塑一起。

    安娜讓雕塑保護好黑貓,順便擦拭幹淨身體,和陸離離開偵探社前往貧民窟。

    繞過幾條通往港口,可能擁堵起長龍的喧囂街區,馬車在幾十分鍾後到達貧民窟。

    向衣衫襤褸的過路人詢問老朗姆幫的據點,過路人避之如蛇蠍般快速逃離。還是一名住在附近的年老居民告訴陸離老朗姆幫的據點——三條街區外的老朗姆酒館。

    ……

    黑水街區,老朗姆幫的大本營。

    這裏的居民基本都與老朗姆幫有千絲萬縷的關聯年輕男人們會加入幫派,老人和女人們作為後勤。

    貧民窟幫派大都是以此種方式寄生大幫派占據整條或多條街區,小幫派擁擠在大幫派看不上的街區裏,整日爭奪地盤。

    馬車沿著汙水橫流,空氣彌漫著細雨無法衝散的臭味的街區向前,停在一間有守衛看守的酒館門前。

    陸離邁下馬車,讓守衛幫忙看好馬車,兩道詫異目光中低頭走入喧囂酒館。

    街道上的冷清和寒意被阻隔在外,亂哄哄的燥熱酒館裏,酒氣煙味撲麵而來。

    繞過那些喝醉邁著混亂步伐的混混和歪倒到木椅,陸離走向櫃台。

    伴隨著他深入酒館,越來越多的混混注意到這名外來者,安靜下來投來注視。

    像陸離這樣的“上層”可不會來到這裏。

    即使是那些來貧民窟獵奇冒險的有錢人,也通常淺嚐輒止,止步於外圍。

    酒館裏的吵鬧一點點減弱,越來越多地目光投向站在櫃台前的陸離。

    櫃台後斜倚著酒櫃的酒保抬眼打量陸離,一言不發。

    “我想見你們老朗姆幫的頭領。”陸離對他說道。

    酒館裏的氣氛短暫凝結,酒保指著陸離,咧起缺了一顆門牙的笑容,對周圍大喊“這家夥想見我們的頭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哪來的有錢人,滾回去!”

    “嗚嗚嗚——”

    哄笑聲下一刻爆發,肆無忌憚嘲諷著陸離,一些混混做出下流的動作侮辱。

    “你是貴族嗎?”說話漏風的酒保帶著笑容問道。

    “不是。”

    “那你是警長?”

    詢問聲身後傳來,一道赤著壯碩上身,摟著濃豔妝容舞女的小頭目從人群中走出。

    “也不是。”

    “哦。”小頭目點了點頭,偏頭對手下說“搜出他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扒光衣服丟出去。”

    幾名等待已久的壯漢掰著關節,獰笑走向陸離。

    “我們可以上了他嗎!”人群裏忽然有人大喊。

    起哄聲中,青年語氣玩味地說道“我們可不是新葛夫幫的那群臭蟲。”

    話音落下,他注意到懷中舞女眼眸放光地盯著陸離,短暫停頓,補充說“辦事之前記得征得這位上層人的同意。”

    吵鬧地怪笑聲中,混混們接近向陸離,然後不約而同感到有涼意拂麵。

    下一刻,狂暴的氣流在陸離周身爆發,洶湧的似乎要將所有肮髒之物驅逐。酒館裏的人們與桌椅如同颶風裏的紙屑,吹散出去落向邊緣,層層堆疊。

    幾秒後,狂風散去,變得空曠的酒館隻剩下邊緣無數堆疊慘叫的身影。

    嘩啦——

    最上層的桌椅被掀開,滿臉血汙地青年被看不見的力量拎起衣領,死狗般拖到陸離麵前,迎上一雙平靜注視的黑眸。

    “現在可以帶我去見你們的頭領了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