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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頭巨獸。.|
身型龐大,外貌像是毛發堅硬的豪豬,但它的四根獠牙鑲在嘴外,一張口仿佛就能把三個人給一口吞下。
而在他身前奔跑的,是一名紅發的少女!
那女孩穿著一身白色長袍,□□的手臂上套著金色臂環,臉上、手上都畫有赤紅的紋身,她光著腳踩過沙子,臉上驚慌失措,不住地躲避身後野獸的攻擊。
他們是忽然從樹林裏鑽出來的,那會多莉絲號才剛剛停穩在沙灘邊,隱隱約約聽到叫喊聲,就看到少女出現在了眼前。
但她仿佛沒看到多莉絲號,反而是向反方向跑去,麵上惶恐不安,逃跑的時候更是差點跌倒。
索爾內心的熱血瞬間被點燃,他拔出佩刀將刀鞘丟到甲板上,喊道,“今晚加餐——”
但當他們攔在少女與巨獸的中間時,沒想到這隻野獸竟比他們看到的還要巨大,像是它如果打一個噴嚏,都能把人弄倒在地。
這時候他們才注意到,這個少女的眼睛是閉著的——怪不得她根本沒看到多莉絲號。
少女聽到有人來了,慌慌張張地跟他們講話,卻沒人能聽懂這是什麽語言。
水手們手中拿著彎刀,不時對野獸進行恐嚇,它停在了白色沙灘上,似乎在猶豫該不該進攻,沙地上被刨出好幾個坑,踩碎了好幾個貝殼。
“這位小姐,別擔心,”艾迪伸手扶住她,即使對方聽不懂也要應該給予她安心的懷抱,“我們來救你了。”
少女驚魂未定地靠在艾迪懷裏,閉著的雙眼無法看清周圍到底有多少人,但她卻能從交握的雙手中感到安心。
南一船看著這一對璧人,歪頭想道難不成自己又要當媒婆了?
“索爾小心!”
身後傳來驚呼,南一船可沒有索爾特斯那敏捷的反應,他隻來得及將手中彎刀格擋住,野獸衝撞的力道讓他虎口發麻,差點沒握住手中的武器。
野獸凶猛的眸子與他對上,他一個激靈,就見它彎下前腿,其中一根獠牙勾住了他的衣服,將他拽起,猛然往上拋擲!
索爾把心一沉,立馬丟掉手中武器,雙手抓住它一側的獠牙,翻身騎在了它的背上!
他抽出被綁在小腿的匕首,發狠往它背上一刺!
這巨獸的外皮十分堅硬,一刀下去它沒有任何傷勢,反而那把匕首鏗鏘一聲,被弄了個豁口。
“哦不,我最喜歡的匕首……”索爾來不及心疼,身下這巨獸發出一聲刺耳的嚎叫,用力甩著,試圖把背上的這個人甩下去。
“哇哦真厲害,我就像泰山一樣,”南一船緊緊拽著野獸的皮毛,一臉無語地看被少女緊緊拽住而無法上前幫忙的艾迪,心說,“自救吧,索爾。”
水手們的刀幾乎斷了一半,少女急急的聲音似乎在給他們提示,但語言障礙使他們無法理解。
“索爾!”有人遠處在喊他的名字。
南一船多次想要攻擊野獸的眼睛,不僅僅是因為它劇烈的跳動而無法刺中,更是因為自己難以下狠手,有幾次差點摔落下來,手中的匕首也因此掉落在了沙灘上。
水手們焦急地喊他,想靠近野獸,又被它的獠牙給拱開。
南一船心想:這下完了。
“索爾!”艾迪再也無法維持自己的紳士,他推開纏著他的少女,將腰間的整把劍抽出來丟給他。
那一瞬間南一船覺得所有的矛盾都不再存在,他舉起手穩穩將這把劍握在手中,拔出後,利落且狠厲地,刺向了野獸的右眼!
野獸發出一聲淒冽的悲鳴,痛苦地甩頭,南一船眉頭一皺,摁住它晃動的腦袋,用力把劍拔了出來!
血液四濺,南一船在它咆哮之際,翻身從野獸身上滾落下來,落在柔軟的沙灘上,急匆匆爬離它。
水手們齊力從一側將搖晃的野獸撲倒,各個發狠把手中的武器刺向它的腹部,很快它就連□□也發不出來了。
南一船舒了口氣,覺得自己手有些顫抖,但心底又是一股熱血在沸騰——能用自己力量解決一頭凶猛的野獸,也是每個少年曾經夢寐以求的事。
“索爾,”有人彎腰在野獸身下抽出了個東西,把它丟給了南一船,“你剛剛掉的。”
南一船接過,發現這沾滿了白沙的正是赫伯特的骨笛。
這玩意他之後一直找不到,原來就在放在他身上?
他還沒把它收起來,一雙塗滿紅紋身的手忽然伸出來,捧住了他的手。
南一船注意到這名少女的眼睛已經睜開來,直直看著那支骨笛。
她的眼珠是琉璃色的,在夕陽的映射下顯得極為純淨。
“……她看得見?”南一船見她念念有聲,不由問了一句。
沒人回答他這句話,少女把目光轉過來,正對著南一船,她口中說著大家都聽不懂的語言,並試圖把他往一個方向帶動。
艾迪上前似乎想說話,看向南一船身後,眼裏寫滿了驚異。
“索爾。”有人喊他。
南一船回過頭,是弗斯。
他同樣是光著腳站在沙地上,裙擺不知何時被撕掉了一半,露出了那雙布滿鱗片的小腿。從一路的腳印往回望去,還能看到亞當正掠過落在沙灘上的碎布料,急匆匆地向他們奔來。
南一船恍然想起,最開始的那一聲索爾,就是弗斯的聲音。
他踩過沙子,走到南一船麵前,拭去他臉上的血跡,像是提著的心忽然放了下來,他輕聲說,“你沒事就好。”
南一船有些震動,不知道該把自己的目光放哪裏去,餘光瞥見亞當跑到艾迪麵前,急切地想要查看艾迪有沒有傷勢。
南一船把手上帶血的劍一下子插入沙灘中,把尚在對話的兩人嚇了一跳,“他忙著跟這名異族少女親親我我,能有什麽事?”
“我?親親我我?”艾迪莫名地看著南一船。
南一船指向那名閉著眼捧著骨笛,一臉虔誠的少女,回過頭時,赫然發現深林處有白光閃過,大喝一聲“趴下”,反身就把亞當和艾迪壓在身下!
水手們立馬伏地,但過了一會也沒見到有什麽武器襲來,南一船吐出嘴裏的沙子,發現弗斯仍舊站著,看向他剛剛發現埋伏的地方。
“弗斯!”
係統覺得自己好像被忽視了,“她跑了。”
“誰?”南一船剛問完,就看到那少女飛快地往樹林裏跑去,那架勢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個瞎子!“我的笛子!”
這玩意就算他們不能用,就憑它連槍都打不碎的笛體,也能賣個好價錢,怎麽能讓它明目張膽地被搶走呢!
南一船翻身而起,立馬追了上去!
一入樹林便覺得換了個地方,密布的樹葉透不過陽光,南一船覺得胸口有些發癢,他隨手抓了抓,繼續往裏深入。
少女雖然跑得快,但她那身白色的服裝與紅發在森林裏麵十分顯眼,她繞過複雜的地形,轉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南一船煩躁地抓了把頭發,“跑哪兒去了?”
“那邊有個洞,她鑽進去了,”係統說,“奇怪,她應該是看不見的,為什麽能跑這麽快?”
“我也很好奇啊。”南一船聽從係統的指示找到了那個隱蔽的洞口,正想掀開藤蔓的時候,手一頓。
“怎麽了?”係統問他。
他回過頭看著這片森林,他身後沒人追上來。
按理來說他的速度並不快,就算船員們還趴在地上,一直注意著他的弗斯、或者反應極快的艾迪也一定會追上來的。
從剛剛開始就隱隱約約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仿佛他在森林裏走失了般。
而且最重要的是。
他沒有看著艾迪和安徳莉亞,也能聽到係統說的話了!
或者說,從上了這座島後,他就已經能隨時聽清係統的聲音了。
“應該是要出生了,”南一船鑽進洞口,聽係統這麽解釋,“恭喜啊。”
南一船冷漠:“不需要。”
他鑽出這個狹小的洞,眼前豁然開朗。
南一船對於這片景色有些怔然。
這是一處花海。
不知名的花綻放在淺色草叢中,顏色各一的花朵隨風而動,花瓣飄舞在空中,像是一處夢幻的美景。
他隻站了一會,便聽到細小的,如銀鈴般的笑聲漸漸響起來。
還有係統疑惑的聲音,“不對,剛剛不是這樣的地形……”
而另一邊,艾迪見弗斯跟著索爾跑進了森林,連刀鞘也沒來得及拔,就帶著幾個人追過去。
但是他們見到了弗斯,卻馬上跟丟了索爾。
除了亞當,沒人注意到弗斯的臉色陰沉——就算他穿著短裙,看起來有些喜感,也無法抑製住他的憤怒。
身處多莉絲號上的克勞德察覺到天忽然變了。
幾人喊著船長的名字,艾迪猛然發現了什麽,阻止了他們的叫喊。
在他們麵前的是一處看起來像是祭台的空地。
那祭台是純白色的,圓台的邊角都雕上了繁雜的花紋,細細看去能察覺到是一些不怎麽見到的野獸形態。
艾迪聽到聲響,命令大家躲到草叢裏,沒過一會,有人從樹林裏走了出來。
他們穿著白色長袍,都擁有著一頭紅發,身上的裝飾跟少女十分相似,隻是沒有少女的紋身。
他們雙目都完好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