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番外39·初代審神者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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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碌的夏季過後, 便是相對悠閑的多的冬季了。

    拚命收完了秋季裏好像無窮無盡的瓜果蔬菜, 準備好冬季必不可少的柴火被褥。本丸中的景色一番, 變到了白雪皚皚的冬季。

    隻過了一夜,穀雨的本丸就被厚厚的白雪所覆蓋。

    沒有汙染, 沒有人踩踏過的白雪在陽光下泛著晶瑩的光芒, 猛地看去, 就像星屑的海洋——看的時間久了甚至會覺得眼睛都微微的痛。

    付喪神們的一天,就是從這個景致中開始的。

    燭台切光忠一直是本丸裏起的最早的付喪神之一。

    他同一期一振、石切丸、長穀部還有堀川國廣可以說是本丸清晨五人組。

    石切丸要做早課,堀川國廣則是閑不住——這位脅差付喪神, 大概是他見過的最勤快的人了。從早到晚,幾乎都沒有見他閑過。

    今天也一樣。

    “早,堀川,今天也這麽早啊。”

    “早, 燭台切桑。”抱著掃帚匆匆向前院走去的堀川國廣笑眯眯的同他打了聲招呼。“我去掃一下院子,不然沒法走了呢。”

    “是呀,沒想到這雪會這麽大。”

    “我先去了——啊,長穀部桑好想再找您呢,也不知道是什麽事,您先去看一下吧。”

    “好,謝謝。”

    打打了個照麵,燭台切轉了個方向向著堀川國廣來的方向走去。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事, 但一大早就找他, 應該也比較急了吧。

    結果他還沒走幾步, 就又同一期一振打了個照麵。

    水藍色短發, 總是一副華貴模樣的太刀青年今天沒有穿出陣服,但則一身普通到幾乎沒有特點的運動服,也硬是讓他穿出了幾分英氣。

    “貴安。”

    見到迎麵走來的燭台切光忠,一期一振微笑著問候道。

    “早安——啊今天輪到你近侍是麽?正好,問問主人今天想吃什麽?”

    “好的。”

    短暫的交流之後,本丸中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醒了過來。

    首先出現的是粟田口家數量可觀的‘弟弟們’,要麽清一色身著軍裝出陣服,要麽清一色身著內番運動服,也算是各個本丸中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了。

    “今天要做什麽?”

    “無論如何都要先清掃院子呢,這麽大的雪,別把馬棚菜地壓壞了才好。”

    “其實還可以打雪仗呀,叫上主人一起,我們分隊打雪仗呀。”

    “可是這麽冷的天氣,主人能出來玩兒麽?主人的身體好像不太好?”

    “應該沒問題吧,等等再問問藥研哥?藥研哥應該比較清楚主人的身體情況吧。”

    “說起來,一大早就沒有見到藥研哥了,是去出陣了?”

    七八個少年一邊說一邊從側麵的外廊上走過。有人一起說說笑笑,這一段路就覺得特別的短了。

    隨著走動聲、說話聲的響起,原本沉寂的像畫一般的本丸,就此鮮活了起來。

    “大將昨晚,沒有再發燒了吧?”

    粟田口刀中‘一大早就不見了’的藥研藤四郎,此時正正坐在穀雨的房間裏。他的對麵,則是衣衫不整,一副剛剛起床模樣的三日月宗近。

    哪怕衣衫不整,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也一點也不損他的美貌。反而讓他更多了幾分隨性的風情。

    “嗯,昨晚睡得很安穩。”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眼身後緊閉的門扉。

    “最近已經穩定多了。”

    穀雨晚上入睡之後,時不時會發燒或者身體冰冷。隻是她自己並沒有察覺而已到——他曾經谘詢過,卻被告知這不是病。

    而是一種無法消除的‘狀態’。

    隻要穀雨還維持現在的這種情況,就會一直持續下去。也許會好轉,卻不會消失。

    他們能做的隻有在他發燒的時候幫她降溫,在她渾身冰冷的時候,把她抱進懷裏。

    今天藥研藤四郎來的時候,小小的大將就還被三日月宗近摟在懷裏。隻露出頭發和小班長臉露在外麵可以讓人看到。

    “看來是在像好的方向發展了。”

    藥研藤四郎舒了口氣,緊繃了許久的神經終於可以鬆下來一些。

    無論如何,日子總再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既然大將沒事,我就先去手入室做準備了。”

    無論是出陣受的傷,還是切磋時候的誤傷,都需要在手入室治療。因此手入室每天的耗費量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每日的準備工作必須早早就準備起來。

    藥研走後又過了一會兒,穀雨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

    “……早?”

    她雖然已經揉著眼睛坐了起來,整個人卻還暈乎乎的沒有清醒過來。

    “嗯,已經早上了——昨晚睡得還好麽?”

    三日月宗近坐到床邊,熟練的攬住她的肩膀,連人帶輩一同摟緊懷中,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就好像再喚魂一樣。一下一下又一下。

    “三日月……”

    “嗯?”

    “我好像做了個夢。”

    靠在付喪神懷中,嗅著他身上熟悉的淡淡香氣,穀雨迷迷糊糊的說著。

    “夢到了什麽?”

    “……記不清了。”她愣愣的看著前麵,囈語一般的繼續說著,“夢到我去了很多很多地方……好像還夢到了很多很多人,有人跟我打招呼,也有人跟我告別。”

    “嗯,然後呢?”

    “然後……誒,然後是什麽來著。”

    突然就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就不用想了,夢這種事,本就是猶如曇花一現的存在,是記是忘,冥冥之中早有定義。”

    “所以,不用強求。”

    “說的也對,那我們去吃飯吧。”清醒了許多的少女坐直身體,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穀雨穿戴整齊推開房門,就被迎麵而來的冷空氣衝的又退了幾步鎖回房間內。

    “好冷……啊,今天就冬天了呢。”

    本丸的四季,她走過了百年的時光,終於全都體驗到了。

    真好。

    雖然凍的她有點哆嗦,但心裏始終還是開心更多一些。

    早餐之後——

    早餐之後,就是本丸正式進入工作流程的時候了。需要出陣的人按照先前就排好的小組出陣。要遠征的也一一來跟穀雨告別,前往不同的時代進行調查。

    留下的人也幾乎都有事情要做。

    雖然冬天田地不需要多少關照,但馬棚還是要去看一下的。還有院子裏的雪也好掃一掃……一副床單被罩等等該清洗的也還是要清晰。

    被褥也要先收集起來,下午天氣好的時候可以曬一曬。太陽落山的時候收回來放到暖爐邊烤烤,晚上睡覺的時候又是暖烘烘軟綿綿的。

    躺在軟綿綿暖烘烘的被褥當中,又是一夜好眠。

    還有空閑的人自覺地會去廚房幫忙,就算出去了十幾人,本丸裏還有十幾人要吃飯呢。這也是個大工程。

    不同於早餐,午餐可是必須要營養又豐盛的。

    短暫又忙碌的上午過去之後,就到了付喪神們切磋的時間了。

    絕大多數時候,付喪神們之間的切磋雖然凶悍,卻不會真的一點不留手——切磋明石|國行的時候例外。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但他曾傷害主人這件事,對他們來說,卻還是曆曆在目,彷如昨夕。哪怕他現在已經同他們一樣是穀雨的刀了也一樣。

    “這樣的刀,真不明白主人為什麽還要留著。”加州清光站在練習室的邊上,看著場上被鶴丸國永一套素質三連逼的連連敗退的明□□行。

    “就算主人想要明石|國行,也完全可以換一把嘛。”留著這種曾經背叛自己,傷害自己的刀有什麽用呢。

    “主人有自己的思量吧。”加州清光旁邊,倚著牆壁的大和守安定麵色平靜的說道。比起身旁同伴的態度,他要平靜的多了。

    事實上他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既然主人同意他留下,那他也不會同主人唱反調——若是他再有什麽異常的舉動。砍了便是。

    反正他們這些刀劍,本來就被用作拚殺——跟刀劍拚殺,本就是常態。

    況且比起他,另一個家夥顯然要麻煩的多。

    同明石|國行同屬於來派的螢丸。

    明明屬於同派,感情應該很好的樣子,這段時間裏他卻很少跟明□□行有什麽溝通。

    ……也不知道哪裏的問題。

    要開解,估計也要一段時間……

    不過那是終究是後麵的事情了。

    這一天的下午,明石|國行再一次被送入了手入室。

    “誒……又是你呀。”

    坐在手入室裏簡直刀劍醫生的穀雨驚訝的看著傷痕累累,幾乎是被人拖著來到手入室的明石|國行。

    雖然切磋難免會有傷痛……但傷成這個樣子的,到底發生了什麽?

    然而明石|國行不說,其他人也隻是擺出一副‘很正常’的樣子。穀雨也不好越過他們去做什麽——有時候付喪神之間的事情,還是隻能付喪神自己去解決。

    就好像人們總要有社交,總要有親戚、朋友、戀人等等不同身份的交際網一樣。每一個都是別人不可取代的。

    所以還是如三日月說的那樣……還是再看看吧。

    反正他們未來的日子還很長。

    傍晚時分,付喪神們不知道從哪裏拖出來一個小小的烤爐。點起來之後,在上麵放上了一塊塊切好的年糕。

    雪白的年糕受熱後沒多久就鼓起一個泡,隨著熱量的增加,鼓起的泡泡越來越大,最終啪的一聲破裂開來。

    外麵的雪又一次下了起來。

    晶瑩的雪花飄飄搖搖的落下,沒一會兒就又在好不容易清掃幹淨的院子裏撲了一層。

    “明天起來又要掃雪了呢。”說是這麽說,但付喪神們的語氣中卻並不顯煩躁,反而稍稍有些……期待。

    “是呀……啊,明天堆個雪人吧。”

    穀雨突發奇想,說起來她好像還沒堆過雪人。

    “一個會不會有點孤單?多堆幾個吧。”

    “那幹脆按照大家的樣子一人做一個雪人吧。”

    湊在穀雨身旁的短刀付喪神們七嘴八舌的建議著。

    “喂喂,年糕都要烤糊啦,還不趕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