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大敵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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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二死的冤。

    若非他撞到了以命換命打發的皇覺,他就不會受這樣重的傷。

    若沒受這樣重的傷,又怎會被東方伊人射中一弩箭?

    就算被射中一箭,以他的功力,也該早早發現中毒才是。

    種種的不巧,堆積一起造成了他最大的不幸。

    看著橫死在地上的連石生,二女都覺得既不可思議,又酣暢淋漓的痛快!

    一個恨黑冰台入骨,恨屋及烏。

    一個則恨連二入骨,想要將他大卸八塊。

    若不是連石生好端端的背信棄義,又怎會造成今日之悲涼局麵?

    情人陌路,父女成仇。

    周圍人看她都認為是她父女二人出賣了侯玉春,明著不說什麽,可誰還敢再同她交往?

    生活亂成一遭,家不成家……

    念及此,莫菲拔出腰間繡刀,上前要去割連石生的人頭。

    東方伊人並未阻攔,因為她知道,取下連石生的人頭,至少莫菲對侯玉春有個交代。

    不過莫菲剛上前舉起刀,卻又被麵色驟變的東方伊人一把拽向後,莫菲本還不解其意,就看到本該死透了的連石生,忽地抬頭,滿臉血汙齜牙睜目,如同鬼怪,從口中吐出一枚暗器,嗖的一聲,撲向她的麵門。

    莫菲亡魂大冒,驚叫一聲,便感覺麵上一痛,人被東方伊人帶著倒向一旁。

    而後聽到“咚”的一聲,二人身後的一根門柱,生生被暗器打斷。

    可見力量之大。

    莫菲顧不得麵上劇痛,大口喘息著,若非東方伊人救下她,這枚暗器非得穿透她的頭不可。

    驚魂不已。

    再看向連石生,卻見他滿眼的不甘怨毒和憎恨,死不瞑目的看著東方伊人。

    常年打雁,如今卻栽在了家雀身上,讓他如何心甘?

    東方伊人並未多看這次真的死透了的連石生,而是麵色難看的看著莫菲的臉。

    那道深的駭人的傷疤,將莫菲整張臉劃成了兩半……

    她歎息一聲,從懷兜裏取出金瘡藥,為莫菲施藥後,又用薄紗係住。

    莫菲自然明白發生了什麽,她眼睛泛紅,卻沒有落下淚來。

    臉上和心中的劇痛,化為力氣,揚起刀將連石生的頭一刀斬下,尋了一塊布,包了起來,然後起身看向東方伊人。

    東方伊人歎息一聲,道:“走吧,有了這個,誰都沒資格再怨你。”

    莫菲點了點頭,眼中的眼淚到底撲簌撲簌的落了下來,浸濕了包裹傷口的紗巾……

    ……

    “小郎君,這行嗎?”

    皇鴻兒將信將疑的看著林寧,幽幽怯怯的目光中,既有懷疑,又有期盼,更有隱隱的崇拜,端的勾人。

    林寧沒有理她,這個時候還搞七搞吧的……

    他對田五娘、薑太虛、吳媛三人道:“安神香,此神,既有精氣神之神,也有神明之神,可安神明之香。此香對身體絕無害處,非但沒有害處,在閉關突破之前,點一株安神香,不僅可使心神清明,還能沉澱周身真氣,讓臨突破前沸騰的真氣安穩不動,還可使突破之人靜思反省,修補己過,十二時辰後,突破幾率大增。安神香,以朱果為引,便是當年藥王穀,也絕不會超過五株。為了皇覺,我準備了八株!”

    林寧的計謀不用多言,眾人都想的到,隻是……

    “會不會被他發覺?”

    田五娘輕聲問道。

    林寧搖頭道:“此香無色無味,也絕談不上什麽毒藥。”

    薑太虛關心的則是:“皇覺嗅到此香,我們也會嗅到此香,他真氣遲緩,那我們呢?”

    眾人一起看向林寧,林寧從袖兜中掏出數枚小瓷瓶,道:“萬物陰陽相克,以朱果可製安神香,但以朱果之根葉,卻可製使人狂躁的爆心丹。各位在嗅到安神香前,服用三顆,可抵安神香之效,還能使得爆發力大增。唯一缺點就是,動手之後,得安心休養三天。”

    說罷看向皇鴻兒,道:“你那散人留給你的人手靠譜不靠譜?”

    皇鴻兒見林寧一臉正色,也知道大敵當前,浪字得靠後,便認真道:“燕伯伯雖然以防守厚重為名,但他底下的那支人馬,卻極善土行之術,也正好能在不知不覺中打探到消息。譬如盯梢這樣的事,他們以火為號,傳遞的極快。燕伯伯的妻子又擅長養鳥,她死後,手下那隊養鳥的信兵也歸到燕伯伯手中。所以論打探消息,燕伯伯在教內當屬第一。”

    林寧有些刮目相看,心裏也放心不少,道:“也就是說,可以肯定,皇覺已經出了聖木皇島,朝咱們這狂奔而來?那如此,算時間的話,也快到了吧?”

    眾人心頭壓力巨大,不管怎麽說,圖謀一個宗師巔峰的強者,對他們來說,之前都是無法想象的。

    林寧與四人坐在青雲寨不遠處的一座山頭上,點著篝火,夜色一片靜謐。

    皇鴻兒不時看向西方,為了盯梢皇覺,燕仲將麾下所有的人手都撒了出去。

    但到底能不能盯上,誰也不得知。

    絕巔宗師的速度太快了,比信鴿還要快百倍。

    唯有算準了其必經之路,多設下幾處節點,發現其蹤影後,在高於舉大火為號,一路傳遞下去。

    皇覺速度再快,總快不過光速……

    “若事難得逞,你們都不要拚死強攻。皇覺抓我是為了九劫針,不是想殺我。真阻攔不住,你們就走,我自有辦法和他周旋。五娘,尤其是你,一定要記住我說過的話。”

    林寧最後叮囑道。

    田五娘看了他一眼,垂下了眼簾,以掩蓋目光中的古怪,點了點頭。

    林寧告訴她,若果真扛不住,他被抓走後會立刻投降。

    識時務者為俊傑,保命要緊。

    這和他對薑太虛、吳媛等人的說法,截然不同。

    但田五娘並沒有覺得有錯,縱然皇覺真的能突破成為武聖,使得天下大亂,蒼生罹難,可她又不是聖人……

    對她而言,最重要的,始終是林寧的安危。

    “來了!!”

    皇鴻兒幽柔的聲音忽然響起,有些顫抖。

    眾人隨她的目光看去,隻見相隔不知多遠的遙遠之處,忽然一處大火衝天而起。

    “你們先撤,待我的信號!”

    林寧深吸一口氣後,斬釘截鐵道。

    田五娘忽地握住了他的手,鳳眸直直看著他,不掩擔憂。

    林寧燦然一笑,道:“放心,我與你有百年之約,怎能失信?區區一個邪道頭子,還是半瘋半魔,要不了我的命的。”

    田五娘不是忸怩之人,點點頭後,又深深的看了林寧一眼,與薑太虛、吳媛一道從後麵下了山,藏身於一處早先準備好的半山山洞中,斂氣屏息。

    而山頭上,林寧則看了眼皇鴻兒,見她往日臉上的幽怯不見了,目光凜然鋒利。

    林寧搖頭道:“你這樣不行,一下就露餡了。我們要拖延時間,拖的越久越好。”

    皇鴻兒聞言,緩緩呼出口氣,眼波流轉間,眉眼又出現愈媚的風情。

    林寧將身後一張薄毯鋪平,道:“就按平日裏來就是。”

    皇鴻兒看著林寧吃吃一笑,道:“平日裏奴家可是不著寸縷哦,大老爺,你忍心奴家的身子,讓外人看了去?”

    林寧抽了抽嘴角,道:“人來了你將裏麵的薄巾裹上就是,你還和一個死人計較?”

    皇鴻兒打開薄毯,看到裏麵的墨色紗巾後,笑的有些深意,看了林寧一眼後,自顧去了身上的衣裳,躺在那裏。

    林寧先將身邊的一根“木柴”丟進了篝火裏,然後開始為皇鴻兒施針……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在施針間歇中,林寧已經往篝火裏隨手加了第三次柴了,卻依舊毫無動靜。

    但他一點都沒有著急之意,在皇鴻兒忍耐不住想要開口時,總被林寧的眼神所阻止。

    一整套九劫針法,從頭到尾施展了一遍,夜色依舊靜謐。

    然而林寧在拔掉最後一根針時,眼皮卻忽地跳了跳,隨即恢複正常。

    他隨手將薄毯掩住皇鴻兒玲瓏有致的嬌軀,淡淡道:“今夜就到此為止,往後也不好日日施針了,你好自為之吧。”

    聽聞此言,皇鴻兒身子先是一僵,隨即嬌聲笑道:“好郎君,你就這樣怕你家娘子麽?連正經的屋子都不敢待,隻能躲在這裏給人家紮針。奴連名分都不計較,她也不允?這般好妒,不如你休了她,另娶奴家如何?奴家保證,日後必做個好娘子,非但不好妒,還給你再納七八房妾,你想要什麽樣的美人,就有什麽樣的美人。奴家可以和她們一起服侍你喲,總強過你家裏那頭母老虎罷……隻要郎君肯繼續為我施針,助我一臂之力,日後你想要什麽,就有什麽。”

    林寧還未開口,忽然聽到一道狂傲的聲音響起:“好侄女兒,這話由你來說,未免口氣太大了吧?”

    於篝火照不到的黑夜之中,緩緩出現了一個身著赤色玄衣,披著頭發,雙目猩紅如火的男子。

    其身量修長高大,麵容……令人恐懼。

    不過林寧的目光還是第一時間瞥過了此人腰間一塊發暗的地方,方才於夜風中嗅到的一絲淡淡的血腥氣,竟來自此處。

    移開目光後,林寧心中難忍激蕩。

    一定發生了大事了!

    否則,一個絕巔宗師怎會受傷?

    到了他們這個境地,等閑不可能受傷,但一旦受傷,又怎會是小傷?

    就見來人猩紅的雙目忽然盯著他,不容任何拒絕的說道:“小子,追隨本座,富貴榮華,取之不盡。違逆本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罷,張開手對準林寧,“哼”的一聲,林寧就收不住身體,猛然飛了過去,脖頸被皇覺抓在手中握緊。

    一時間呼吸艱難。

    顯然,林寧敢說一個“不”字,頃刻間就會死於非命。

    半山山洞中,田五娘鳳眸瞬間睜開,手中天誅發出淡淡清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