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古宅驚魂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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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搖曳的燭光, 蒼白的皮膚,黑色的發, 那雙大得離譜卻又十分無神的眼睛,紅得詭異對比明顯的唇……

    當人怕到極致時,就算用盡全力喉嚨裏也壓根發不出來一絲一毫的聲音,而現在,幾乎所有人都保持著這樣的表情,瞪大了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緊緊盯著黑暗裏突然出現的人, 垂在身側的手也悄然握緊。

    指甲越陷越深, 直到沒入肉裏, 任由疼痛感來提醒自己, 至少自己現在還活著。

    “別怕,不是鬼, 她有影子。”

    別人怎麽想,顧安爵自然不在意, 他這話是對著丁蓓說的。

    小姑娘本來在給他包紮, 但這會兩個人接觸的皮膚一片冰涼, 連身子都開始變得僵硬起來,雖然沒有丟臉地後退或者哭出聲來,但顯然心裏也是怕極。

    聽到顧安爵提起影子這一茬,眾人這才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氣朝地麵看去,果然,燭光雖然很微弱,但也足夠他們辨認出那團模糊的人形輪廓了,那身影同時也走得更近了些,有人認出來她身上穿著的衣服,試探性地喊了聲裴小雅。

    “嗯?”女生像是有些疑惑,抬頭發出了一個單音節疑問詞,那聲音很奇怪,像是從喉嚨裏硬擠出來的,而且幹幹澀澀,帶著磨砂紙一樣的感覺,絲毫沒有屬於年輕女孩兒該有的甜美音色,但想想在受到驚嚇的情況下,聲音稍微變化一些似乎也沒有什麽值得奇怪的。

    “真的是裴小雅?”有人拿了手機上自帶的手電筒朝她照過去。

    女生的五官也因此變得清晰起來,眼妝已經有些暈花,黑色的眼線液粘在眼皮上,有些沿著側臉往下滑,看起來粘糊糊的,嘴唇上沾著的之前以為是鮮血的東西原來隻是糊開去的口紅而已,雖然模樣有些狼狽,但好歹是個熟人,眾人心內的恐懼感頓時減輕了不少。

    周圍議論紛紛,有說裴小雅失蹤那麽久又突然回來不太對勁的,也有看小美女樣子狼狽,淒楚可憐而心生憐惜之意的,當然,大部分都是男人,江宇本來想過去,但被許鶯一拉立刻歇了心思,反倒是孟中緯最先開口,眼底帶著懷疑的神色,“小雅,你剛才去哪兒了?看到些什麽?有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還有,你手上的蠟燭……”

    從這些問句便可以看出來孟中緯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可惜有人在裴小雅回答這些問題之前就已經迫不及待地衝了過去,直接拉住她手,“小雅你去哪兒了?剛才差點被你嚇死,有沒有受傷?”甚至還四處查看傷口,幾乎將她渾身上下都摸了一遍,如果換成男人這麽做,還可以定義為吃豆腐,偏偏是個妹紙。

    大概因為年齡相仿,都是年輕女孩兒,而且裴小雅認識一個知名的美妝博主,經常給林慕帶化妝品,分享些護膚小知識之類的,平時兩個人關係就很親近,沒拍攝的時候坐在一起聊天,私底下也經常聯係,這會又看到影子,確定對方不是鬼,林慕心裏的恐懼害怕立刻變成了擔憂,哪還等得及孟中緯那麽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地問完。

    “林慕!”於東陽畢竟是寫恐怖段子的,這種時候自然往陰暗了想,也不能怪他多疑,畢竟裴小雅的出現實在太過巧合了。

    “怎麽了?”

    林慕有些不明所以,幾乎是在她轉頭的瞬間,裴小雅也動了,慢慢抬起手,綴在頂端的那五個指甲塗成了亮麗的紅色,白日裏看起來十分漂亮,這會在昏暗幽靜的環境裏卻隻剩詭異,眾人都下意識揪緊了心髒,眼看著裴小雅捏住林慕手腕,然後慢慢收緊,有種感同身受的疼痛泛開去……

    事實證明隻是一場虛驚而已。

    見林慕並沒有出事,裴小雅那張臉用紙巾擦幹淨後也沒露出想象中的詭異模樣,隻除了臉色有些發白,瞳孔微縮,典型的受到驚嚇後遺症,她手雖然泛著股涼意,但卻並不是那種死人般的沒有溫度,身上也隻有些擦傷,並沒出現屍斑之類的東西,孟中緯頓時放心不少,猜測小姑娘應該是受到了驚嚇所以才變成這副樣子,“小雅,你現在慢慢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我……”裴小雅被拉著坐在幾個人中間,旁邊是林慕和於東陽,林慕正拿脫下來的外套替她擦頭發,裴小雅留了頭披肩發,發梢微卷,但這會已經變得濕漉漉的,上麵還沾著許多綠色青苔,黏糊糊的,似乎是怕極,她張了好幾次嘴才發出聲音,視線恍惚,眼底也殘留著極深的恐懼,像是仍然沉浸在之前發生的事情裏,“我本來是跟張沛一起走的。”

    被指到的小個子男人立刻點頭證實了她的話,“對,我和裴小雅是跟在…跟在江宇和許鶯後麵的,當時她還跟我說過幾句話,我那時候心裏麵也很緊張,所以隻安慰了一兩句讓她跟緊然後就沒怎麽在意了,等進到會客廳裏,就剛才孟導讓清點人數的時候我才突然發現裴小雅不見了。”

    不見了三個字依舊能引起恐慌,有人悄悄往後退了點,坐到離裴小雅更遠的地方,也有人小聲嘀咕著應該把她趕出去,畢竟大家之前都是待在一起的,就隻有裴小雅一個人中間失蹤了二十多分鍾,而且沒有人跟她在一起,壓根沒辦法證明她到底做什麽去了,萬一有危險豈不是得連累到這裏所有人……

    “許鶯你瞎說什麽啊?我發現你總喜歡沒事找事,之前把江惜雯他們關在外麵,現在你又來挑小雅的刺,都什麽時候了還犯公主病,真那麽怕危險你幹脆自己一個人去外麵好了。”

    林慕是第一個發火的,她早就看不慣許鶯那副所有人都該寵著自己尾巴翹到天上的模樣,而且平時許鶯也沒少仗著輩分和名氣欺負人,現在大家都被困在這座古怪的宅子裏,還不知道出不出得去,就算出去了外麵或許還有隻倀鬼等著,所以她底氣也足了,直接就朝許鶯吼出來。

    “你怎麽跟我說話的?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怎麽知道那東西進不來,而且當時又不是我關的門,憑什麽就都成我的錯了?你們也同意關門了不是嗎?”許鶯被嚇了一跳,等回過神來立刻惱怒起來,那隻手也本能地朝林慕伸過去。

    “鶯鶯。”江宇在旁邊拉住她,附到耳邊不知道說了句什麽,等兩個人分開的時候,許鶯臉色雖然依舊難看,語氣卻緩和了不少,“我這還不都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誰知道她失蹤那段時間去了哪,說不定回來的壓根就不是本人,你們就挨著她坐吧,反正被害死了也不關我的事。”

    這話有些涼薄,像是純粹抱著發泄目的故意這麽說出來,但顧安爵卻清楚地知道,許鶯這次確實誤打誤撞說對了,現在這個裴小雅已經不能再稱作人了。

    “好了,小雅身上有溫度,不可能是鬼,不用怕。”顧安爵沒開口,於東陽就成了這裏最有權威的人,畢竟見多識廣,等周圍慢慢安靜下來,裴小雅才接著說話,她像是已經從恐懼的氣氛裏緩了過來,聲音變得正常不少,“我、我轉頭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個穿白衣服的女人,周圍就像是起了霧,你們都不見了,我當時拚命尖叫,但沒有人聽見,也沒有人出來幫我。”

    “眼見那女人離我越來越近,我隻能拚命地跑,可她一直追我,就像是飄浮在半空,伸出來的手白得像紙片,黑色的指甲,足足有半寸長,我看著她朝我掐過來,掙紮時腦袋重重磕在牆壁上,然後就暈了過去,等我醒過來,那個白衣服的女人已經不見了,四周黑漆漆的,我當時怕得要命,心裏麵唯一的想法就是要趕緊找到你們。”

    “蠟燭是在從門口數過來第二個房間桌子下麵那個紙箱子裏找到的,裏麵有十多根蠟燭,還有打火機,我怕黑,但是手機又不知道掉哪了,所以一路都舉著蠟燭,等穿過回廊,我突然看到這裏有光,好像還聽到有人在說話,所以就抱著試試看的想法過來了,然後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這解釋聽起來無懈可擊,蠟燭也沒什麽毛病,可能是之前來布置攝像頭的工作人員留下來的,孟中緯突然想起來資料裏提到的那位大夫人,似乎那人就酷愛白色,心裏麵隱約有了種猜測,“追你的女人有沒有說話?她都說了些什麽?”

    “她……”裴小雅猶豫了一會才開口,語氣裏帶著些不確定,“我、我好像隱約聽到她說了什麽寶寶,也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我當時腦子裏昏昏沉沉的。”

    “寶寶,寶寶,沒錯了,是她,肯定是她。”孟中緯神色驟變,顯然是想到了什麽,嘴裏喃喃著周圍人都聽不懂的話,這種自己明明知道卻還要隱瞞的做法頓時讓周圍的人心生不滿。

    “孟導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幹嘛這麽遮遮掩掩的。”

    “對啊,現在大家都是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沒道理你一個人藏著秘密。”

    “之前那什麽倀鬼你是不是也知道怎麽回事?”

    “孟導,你要是再這樣讓我們以後還怎麽相信你。”

    “我沒有想瞞著你們,我隻是在考慮該怎麽說而已,小雅看到的應該是……”

    “該不會這宅子裏真有什麽古怪吧?我們當初可是簽了合同的,你們承諾說絕對安全我才把通告接下來的,等出去我一定告你們。”

    “告什麽告,能不能活著出去都是個問題,外麵還有東西守著,就算到了門口你敢出去嗎?”

    “林慕你是不是一定要跟我過不去?江宇你放開!我今天非得教訓她不可…死丫頭,才多大就敢這麽跟我說話了!”

    “誰怕誰啊,我早看你不順眼了,抱大腿了不起嗎?成天擺架子,一身的狐臭味,真以為我不敢還手嗎?”

    ……

    那頭吵得如火如荼,甚至有激動的已經互相之間動起手來,下手極狠,一時間乒乒乓乓地響,有股極淡的血腥味在空氣裏彌漫開去,低著頭的裴小雅微不可察地舔了舔唇,被額發遮掩的眼底悄無聲息掠過一縷紅光,陰沉又詭異。

    大概是因為之前的關門事件,包括孟中緯,於東陽在內的十多個人都自覺無顏麵對顧安爵他們,所以兩撥人坐得有些遠,中間隔了兩米的距離,江惜雯盯著那頭混亂的場麵,神色突然一凝,下意識捏緊手裏的那張符紙,“有點不對勁。”

    “你看到什麽了?”景瑤淡淡問了一句,眸光像是無意識地掃過顧安爵,但也就是這一眼讓顧安爵更加確信,景瑤身上藏著秘密,他之前就發現了,女生一直都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偏偏洛嘉樹之前的記憶顯示兩個人並無交集,這樣反常的舉動,加上不久前發生的杯子事件都讓他更加懷疑起景瑤,或者說裏麵那個靈魂的身份來。

    又看了眼低著頭坐在那不動的裴小雅,顧安爵突然彎起嘴角,篤定的語氣,“她說謊了,她的確被鬼追過,但卻不止是暈過去然後就來找我們這麽簡單。”那弧度被燈光一映,竟有種驚人的魅,配合那副黑發白膚的模樣,連景瑤都看得有些癡,但很快又回過神來,將眼底情愫壓了下去,盯著她手裏那個已經空掉的荷包發起呆來,眸光複雜。

    空氣突然波動了一瞬,顧安爵隻感覺臉頰被什麽東西給舔了一下,很輕,也很涼,像是那種玉石的溫度,讓他下意識朝那邊擺著的紅木棺材看去,心內頓生猜測,愛人該不會成了隻阿飄吧?

    江惜雯雖然有些意外景瑤竟然也知道她眼睛的秘密,但想到對方身上那些奇奇怪怪的蠱蟲,加上這會也不是解釋這些的時候,隻點頭,幹脆利落道,“對,她身上的氣息很奇怪,陰氣隻覆了薄薄的一層,現在的狀態看起來反而像是被攝了魂一樣,七魄已經散了大半,但這樣一來又有些解釋不通,畢竟人的五感都是要靠三魂七魄來維係的,如果丟了魂,語言和思維能力應該也不存在了才對。”

    “不,可以解釋得通,不過要換一種方式,也許作祟的根本不是鬼呢?”景瑤晃了晃手腕,上麵掛著的裝飾手環叮當作響,幾個人都敏感地察覺到當她看向裴小雅時,女生身體本能地僵硬了一瞬,原本還吵得厲害的眾人動作也下意識停頓住,像是按了靜止鍵,等手環碰撞出來的聲音一停,立刻又開始爭吵起來。

    “果然是這樣,她身上有蒲罌草的香味,這是青蠅最喜歡的一種食物,至於頭發上那些東西,壓根就不是什麽青苔,我猜應該是生長在後院裏的蒲罌草,這樣看來,裴小雅應該是一開始被女鬼追趕,慌不擇路跑到了後院,心裏正慶幸自己逃過一劫卻不知道已經進了更危險的地方,不管什麽生物,都會有趨利避害的本能,女鬼打不過,或者說害怕青蠅,所以才心有不甘地把快到手的獵物讓了出去。”

    景瑤難得說這麽長的一段話,而且分析的也句句在理,跟顧安爵腦海裏所想的幾乎都對上了,隻除了那關於青蠅的概念,顧安爵以前在苗族裏也曾見識過苗女對付負心漢的手段,直接用蠱蟲把男人製成傀儡,那種感覺就跟裴小雅有些像,雖然看起來很真,但仔細一看便會發現她眼神沒辦法聚焦,瞳孔是閃的,這大概就是為什麽她要拿著蠟燭進來了。

    “小瑤姐,青蠅是什麽?”其實不止丁蓓,連江惜雯也很好奇,景瑤突然從包裏摸出一個小瓶子,擰開後裏麵立刻飄出白色的霧氣,慢慢溢開去,“一種…喜歡在溫暖的地方,尤其是人體內產卵的蟲,雌雄同體,而且喜歡群居,當它們達到一定數量可以在兩秒內就吞噬掉一個成年男人,那才是真正的毀屍滅跡,連渣都不剩。”

    “人體內?”丁蓓重複了一遍,下意識將視線落在那頭的裴小雅身上,隻覺得毛骨悚然,江惜雯仍有些不解,“那它、我是說青蠅為什麽現在還沒動靜,它們不是要產卵嗎?怎麽還偽裝成裴小雅回來?”

    “當然是為了誘惑更多的獵物,你剛才應該還漏了一點吧,產卵也得有契機對吧?”前半句是回答江惜雯的問題,後麵那半句話則是在問景瑤。

    對上顧安爵的視線,景瑤沉默兩秒,然後搖了搖頭,“具體的契機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書上隻說它們喜好溫暖的地方,能夠在短時間內披著人皮偽裝成活人,甚至是攝取大腦記憶,再通過短暫的觀察和模仿進行思考和語言能力。”

    “天!”丁蓓忍不住驚呼一聲,等反應過來立刻像是怕驚擾到那頭的裴小雅壓低了聲音道,“這麽說,她身體裏麵全都是蟲子?到底是怎麽做到看起來跟真人一模一樣的,太可怕了,想想都滲得慌。”

    “其實也不算跟真人一樣,破綻還挺多的。”顧安爵摸了摸小姑娘頭發,“她最開始一直都沒說話,應該是在適應,而且你沒發現裴小雅臉上的表情最開始很僵硬嗎?就算是被嚇到了也不應該那副表情。”

    “你們小心點,應該要不了多久它們的聽覺就會變得越來越敏銳,不過隻要不和她近距離接觸,蟲卵應該也到不了身上。”那個她自然指的是裴小雅,幾乎在景瑤這句話話音剛落的瞬間,那頭的人也慢慢平靜下來,眼神都有些懵,似乎不明白怎麽突然間就拳腳相向起來了。

    沉默了有足足三分鍾,那頭十多個人湊在一起小聲嘀咕了幾句,然後派出一個代表過來跟他們協調,也算是變相示好,“嘉樹,我承認關門的事情是我們做得不對,但當時那種情形下也沒有辦法,所以才……你看現在大家都被困在這座宅子裏,多一個人好歹多份安全保障。”

    “你們覺得呢?”顧安爵倒是沒立刻答應,反而先征詢起其他幾個人的意見,其實在他看來就算這會組了隊,要不到多久就會有人死,然後立刻又亂成一團,但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他直說裴小雅有問題,恐怕也不見得有多少人會相信,恐怕還會覺得他是在故意造謠想引起恐慌。

    “我、我聽嘉樹哥的。”

    “我無所謂。”

    “我也無所謂。”

    最後一個回答的是景瑤,她似乎是個獨行主義者,也的確有自保的能力,但顧安爵看她一眼,她立刻移開了視線,然後表示同意,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兩個人之間早已經暗生情愫。

    “那好,我們加入。”

    不過能維持多久就不清楚了。

    顧安爵笑得意味深長,景瑤和江惜雯顯然看懂了他眼底的含義,都跟著勾起唇角,丁蓓一直都是天然呆的模樣,隻有在麵對顧安爵的事情上才格外清醒和執著,所以這會並沒有露出什麽多餘的表情,隻摸了摸自己□□在外的脖頸和手臂,猶豫道,“嘉樹哥,你有沒有感覺…好像突然就降溫了。”小姑娘斟酌著給出一個形容詞,本來是想說陰風陣陣,最後還是換成降溫兩個字。

    “晚上降溫正常的,在說這裏是在山上,海拔比較高,冷的話我把我外套脫給你穿吧。”

    明顯的示好語氣。

    於東陽心裏其實也挺愧疚的,畢竟洛嘉樹以往對他不薄,兩個人都是作家,也經常交流寫作經驗什麽的,結果危險一來自己就把人給拋下了,到頭來連個小姑娘都比不過,簡直是個懦夫,隱約還有些懊惱,偏偏他也做不到什麽時間倒回到之前自己一定會開門。

    “不用。”顧安爵直接拒絕了他的好意,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丁蓓身上,然後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已經安靜下來的空氣,那氣息也消失得差不多,“其實也不一定是降溫。”比如某個暗戳戳吃醋又不敢出現的人,還真是久違的癡漢作派,竟然玩起偷親來了。

    他現在倒真的有些好奇,愛人這一世的本體到底是個什麽東西?說是阿飄吧,但又不像……

    於東陽訕笑一聲,有些尷尬地收回手,其實在他看來,顧安爵的反應已經算給麵子的了,如果換成自己,恐怕早就已經破口大罵或者陰陽怪氣地諷刺了,許鶯在旁邊看得忍不住笑出聲來,好歹不是自己一個人受氣了,不過她也不敢再隨便接近顧安爵,隻能把江宇當成救命稻草。

    不遠處,裴小雅仍然跟林慕坐在一起,頭發上的綠色粘稠物已經被清理幹淨了,隻剩下一股若有似無類似的海藻味道在空氣裏浮動。

    抬頭時,她眼神和嘴角笑弧都帶著些試探和挑釁的意味,還真是一種聰明又十分狡猾的生物,顧安爵倒是越發好奇它們到底想要做些什麽了。

    所謂的契機,又是怎麽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