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江陵赴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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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家郎君聞著孟縈身上那少女獨有的馨香,如蘭似麝,如梔如荷,讓人渾身筋骨酥軟,心醉神迷。她的一雙細長腿亂踢,難免會碰到不該碰的地方,他稍稍哈著腰極力克製才沒出糗。

    踩到席麵上,孟縈這才理智回籠,覺得羞恥萬分,忙給衛郎君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衛家郎君,是我唐突您了。”說罷,便施了一禮。衛郎君側身避過道“是我大意,應早些將蛇驅走,驚擾女郎了。”

    兩人紅著臉,都覺得有些尷尬。李君成和王季陵拉著孟縈的手問她好些沒有。就在這時,那兩個狩獵的人回來了,帶回來不少野物,兩人肩上掛著野兔和野雞,抬著一頭二百多斤的野豬。好家夥,他們真厲害啊,這才多長時間就獵到這麽多東西。

    他們的到來緩解了兩人的尷尬,衛郎君將獵物送給了孟縈他們,笑著說道“感謝你們今日的款待,讓我們吃了一頓美味的燒烤。這些獵物聊表心意。時候不早,我們就此一別,有緣自會再相見。”

    孟縈見他們要走,讓白芷將燒烤沒用完的調料及幾罐子辣醬裝到一個布袋裏送給他們,又將吃剩下的半籃子黃瓜也送給了他們。

    如花見自己的情郎要走,忙要跟著,被白芨死死拉住,隻好依依不舍地望著情郎遠去,消失在路的盡頭。

    一行人回到郡裏,七郎讓人將獵物送到鼎豐樓讓夥計們收拾幹淨,給各家都送了不少。

    直到晚上休息,孟縈才發現自己的荷包不見了,荷包上麵繡著一隻呆頭呆腦的大青蟲從樹葉後麵探出頭來,是她畫的花樣子,半夏的手藝。裏麵倒沒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就是幾顆山楂糖和粽子糖,她仍是習慣性地帶著糖。

    不見了荷包,卻多了件小小的紫檀木雕葫蘆,那葫蘆紋理細膩,雕刻精致,打磨得非常光滑,可見是經常把玩的。孟縈覺得這小葫蘆精致好看,還帶著淡淡的香氣,就讓半夏打了個穗子,掛在書房的博古架上。

    與此同時,衛家郎君正躺在床上回味著今天下午的擁抱,他家往上四代都沒有女郎出生,自記事起,他好像就一直生活在皮小子堆裏,每日裏刀槍棍棒舞個不停,很少和女郎們打交道。在書院裏,也會碰到女郎同窗,但她們總是像驕傲的孔雀,高高地抬起頭顱,目空一切,不可一世。周圍的郎君們圍著她們轉,把她們寵壞了。她們總喜歡對人頤指氣使,稍不如意就鬧翻了天。以前她們喜歡健壯英俊的郎君,後來她們又喜歡俊俏文弱的白麵書生,真是多變。自己不是她們喜歡的樣子,見到了她們都遠遠地躲著,有些怕他。

    今天還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抱個女郎,雖然這女郎還小,也真是嬌氣,一條水蛇竟然就把她嚇得尖叫起來,白學了那麽久的武藝。可她是真香啊,那麽嬌嬌軟軟的讓人心生憐惜。怪不得軍營裏的糙漢子們都說世上最香香不過女兒香,那香讓人心醉神迷,筋酥骨軟,果真如此。

    這個小女郎倒很有意思,她雙目清明,眼裏並沒有長安女郎們眼中的野心勃勃和欲壑難平,反而是溫和有禮,寧靜從容,呆在她身邊感覺非常自在,就像她身邊的小郎君們可以自在地交往,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而不用刻意去討好她,因為她不需要。他們隻是萍水相逢,但他卻不想和她就此了無牽絆,所以他將自己雕刻打磨的木雕葫蘆掛到了她的腰間,換下了這個荷包。

    他看著荷包上的大青蟲,咧開嘴笑了,別人都喜歡在荷包上繡花,她倒是奇怪,竟然繡了個呆頭呆腦大青蟲。荷包裏還裝著糖,還真是孩子氣。

    他拿著荷包睡著了,做了個奇怪的夢。夢到他成親了,嫁給了一個十分貌美的女郎,那女郎長了一雙溫柔的桃花眼,微挑的大眼睛柔情似水地望著他,看得他心軟軟的。

    第二天醒來,他回想那女郎的樣貌竟然記不真切,隻記得夢中的那雙溫柔的眼睛。他知道夢都是反的,他不會嫁人,隻會和弟弟們共同招贅一個妻主,也不知道會碰到什麽樣的女郎來做他們兄弟四人共同的妻子。

    考過了府試,還需要考過院試才算是真正有了秀才功名。王季陵也考過了童生試,還可以繼續和孟縈一起跟著何夫子學習。

    8月份學政在江陵府舉辦院試,整個山南東道的童生們都要去江陵府應試。李君成本身就在江陵書院念書,院試考試他們要放假三天,他沒有回家,一則因為放假時間太短,來回路上就要兩天時間。二則,孟縈和王季陵都要來江陵參加考試。他們可以在江陵一聚。

    何夫子讓孟縈和王季陵提前三天去江陵府適應一下,他讓白芷將孟縈出行需要攜帶的東西都收拾好。王季陵的爹爹也早早就安排好了出行的船隻。他很感激孟家,要不是跟著孟縈,自家小郎肯定過不了童生試,更別說考院試了,所以這次院試,他早早就派了艘好船,又指派了年長有經驗的船長和船工。

    山南東道水路發達,比陸路更便捷,從武陵郡到江陵府坐馬車需要一天多時間,走水路一天時間就夠了,朝發夕至,很方便。孟縈是第一次出遠門,還有些莫名的興奮。

    大郎君因為有好幾個病人需要複診,走不開。他也想讓孟縈鍛煉一下,雖還有些不放心,但麵上並沒有表現出來。隻是私下交代白芷白芨用心照看女郎,又安排半夏和竹清跟著照顧。他還想讓孟北跟著,孟縈死活不肯,畢竟孟北跟著爹爹這麽些年,爹爹都用習慣了,突然跟著孟縈走了,爹爹做起事恐怕諸多不便。大郎君看孟縈很堅決,也就作罷了。從武陵到江陵不遠,路上也算安全,再說有王家的船隊全程護航接送,路上加上在江陵呆的時間,前後也不過就十來天。

    王季陵一大早來接孟縈去碼頭,孟縈看著白芷收拾的一個箱籠又一個箱籠被抬出去,覺得這不是出行,是要搬家吧!孟縈笑著對王季陵說“季陵哥哥,我不知道他們收拾了這麽多箱籠,給你添麻煩了。”

    王季陵卻道“不麻煩,這些箱籠不算多,女郎們出行什麽都要帶齊全,以前我姐姐出行時,帶的東西比你這多多了。我也收拾了不少東西帶上,船上寬敞,能放得下。到了江陵,我爹爹早就讓人在書院附近租了一個大院子,很寬敞,都能放得下。”

    孟縈覺得王季陵還真是善解人意,一如既往地讓人感到舒心。孟縈看著他,突然覺得時間過得好快,她還記得第一次見他時,他高高瘦瘦的樣子。他比原來又高了不少,仍然不胖,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親切可人。他喜好結交朋友,又有他爹爹在一旁指導,看著成熟了不少,正處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成長階段。因著一小的年少親密無間,孟縈對他和李君成自是特別熟稔,相處起來總是很自在隨心。

    大郎君將孟縈送到碼頭就折轉頭去了藥房,其實他很舍不得自家女郎出遠門,但他想她終歸還要去到更遠的地方,不可能一輩子就到呆在武陵郡這麽個小地方。再說這次縈兒去的地方又不遠,他有些自嘲自己的離情別意。

    上了船,孟縈才覺得一笑出門天地寬,站在二層的船樓上,看著兩岸的青山和村莊迤邐而去,讓人心胸驀地開闊起來。孟縈坐在椅子上,沐浴著陽光,眯著眼迎著風,覺得很放鬆。一路上王季陵都有些欲言又止,孟縈問他,他又說沒事。孟縈以為他是擔心即將到來的院試,安慰他說“季陵哥哥放心,何夫子都說你這次院試過關應該是沒問題的,勿要擔憂。”

    “我不是擔憂院試的事,算了,等考完院試,我再和你說吧。”王季陵道。

    傍晚時分,到達江陵碼頭。還沒下船,孟縈就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李君成,他也看到了她,笑著和他們打招呼。王家提前派人叫了好幾輛馬車將行李運送到租住的大院子裏。他們三人一同上了馬車,王季陵、孟縈和李君成也好幾個月沒見了,一見麵都很高興,相互寒暄一陣,李君成在江陵呆的時間長些,對江陵附近還是比較了解,隻是考前時間緊張,不能出去遊玩,等考完之後,三人約定一起遊江陵。

    三人在馬車上一路笑談,沒多久就到了租住的院子。李君成說“你們住的地方離書院真的不遠,走路也就一刻鍾就到了。”

    “那太好了,君成,這幾天你不要在書院住,和我們一起住,順便幫我們複習和查缺補漏。晚上你就和我一個屋子,我們睡一個床。”王季陵道。

    孟縈一聽抵足而眠啊,畫麵感好強,兩個男人的糾纏,臉上便有些精彩紛呈。

    王季陵見孟縈臉色變幻不定,便道“縈兒妹妹,你想什麽呢?”

    孟縈一邊臆想,一邊順口就說了“兩個好基友抵足而眠啊!”

    李君成說“抵足而眠這個詞好新鮮,縈兒妹妹要不要和我們抵足而眠?”

    “你們真行,我要和你們抵足而眠,你們以後還要不要嫁人了?”孟縈知道他們愛和她開玩笑。

    “那我們隻能都嫁你了。”他們同時說道。

    孟縈心道哎呀媽呀,套路太深,玩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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