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又擄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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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送吃飯的人,變成了一個十五六的清秀少年。那少年眼神好奇地看著孟縈。

    孟縈隻穿著白色的中衣,由於渾身脫力,隻能慵懶地倚靠在牆邊,麵色平靜而溫和。

    那送飯的少年似乎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好看的女郎,紅著臉,放下餐食,就關了窗。

    有了被子,孟縈才算睡了個好覺。她見送飯的換了個人,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少年。她想要套個近乎,那少年竟然害羞得逃似地跑開了。

    好在飯食裏並未添加其他的東西,隻是量少,為了保存體力,孟縈慢慢地將全部飯食都吃了。

    又過了三天,孟縈的脫力狀態稍稍緩解。這三天沒有人來騷擾她,那送飯的少年不再那麽害羞地放下餐盤就跑。有時還會一臉羞澀加好奇地盯著孟縈看幾眼。

    孟縈覺得這是個好現象,至少他不會再畏懼她如洪水猛獸。孟縈耐心地等待著時機。

    這樣的平靜安穩在第四天被打破了,傍晚時分,孟縈的艙門再次被打開。

    進來了兩位精壯的男子,其中一人手裏端著個小碗。

    孟縈一驚,以為他們是要來灌藥的,她嚇得縮在角落裏。好不容易她才擺脫了脫力,能夠稍稍走動而不那麽十分費力。如果他們再給自己灌一次藥,那想要逃出去簡直比登天還難。

    那兩人見到孟縈眼中的畏懼,鄙夷地笑了一聲。走近她,其中一人伸手就將孟縈的雙肩抓住,孟縈根本無力擺脫那人的臂力。

    孟縈以為另外的那人來灌藥,嚇得瘋狂搖頭,讓他不那麽容易灌藥。

    那人見孟縈誤會了,說道“別動,不是喝藥。不要讓我動手捏你的臉,我手重,傷到你就不好了。”

    他輕輕地握住孟縈的下巴,手上的厚繭如刀般鋒利,割得人皮肉生疼。

    他細細地往孟縈的臉上刷了一層膠水一樣的東西,一邊刷一邊說“嘖嘖,這小娘子的皮肉真是細白嬌嫩,比那上好的絲綢還好,長得也好,這麵容不遮蓋起來,被人看到恐怕會被惦記上。”

    刷完之後,他又從懷裏拿出件薄薄的似麵膜的東西,覆蓋在孟縈臉上。然後細細地貼合在她的皮膚上,那人看著粗壯,但做起活計來卻非常細致。那麵具一直貼到耳朵邊,那人花了些功夫在將麵具貼的嚴絲合縫,不見絲毫褶皺。

    孟縈絲毫動彈不得,隻好任由他們施為。

    他們鼓搗了一一陣子,將麵具完全貼好之後,又收拾好他們帶來的東西。

    這才扔給孟縈一套粗布衣衫,讓她換上。

    孟縈見那粗布衣服質地粗糙,很有些剌手。心裏嫌棄,卻不動聲色。

    那負責捉孟縈的人怕她不肯穿這衣服,便一臉奸笑地著說道“你要是不穿,一會兒我來替你穿。”

    孟縈故意裝作嚇得一哆嗦,連忙說道“我穿,我自己穿。不用勞煩大哥。”

    兩人很滿意孟縈畏懼畏縮的態度,重新鎖上門,走了。

    孟縈趁他們走了,趕緊在自己的中衣上套上那粗布衣衫。她伸手摸了摸麵具,竟然貼合得嚴絲合縫。她試著揭下來,發現沾得很緊,將臉皮揪得生疼,也沒扯下來。

    果然亥時初,這日夜不停的船停了下來。

    不大一會兒,孟縈就聽到隔壁的房門打開了,傳來撲通兩聲,估計是扔了兩個人下來。聽落地的聲音不重,應該是兩個年齡不大的女子。

    還好,沒跟自己放在一個房間,否則行動起來恐怕會有不便。

    船很快又開動起來,搖搖晃晃,屋子裏黑咕隆咚,孟縈渾身酸軟,又餓又困,說饑寒交迫也不為過。來大曌這些年,錦衣玉食,爹爹絲毫不願委屈了她,一切用度盡撿好的,她哪裏受過這種罪?孟縈心裏將綁架她的人罵了個遍。

    隔壁毫無聲息,孟縈覺得奇怪,難道被迷暈了?

    過了一會兒,隔壁的房門打開了,是有人過來了。

    估計是他們給了解藥,那兩個女子醒來,發現情形不對,又哭又鬧。緊接著就聽到她們呼救和叫罵的聲音,但很快就被捂住了嘴。然後就聽見布帛撕裂的聲音,估計是在撕扯衣服。

    孟縈一聽這情形,嚇得也不困了,躲在黑暗的角落裏。側耳聽自己艙門外的聲音,怕有人進來,她將那雙筷子拿在手上,又將小恭桶放在身側。

    很快,隔壁便傳來男子粗喘的聲息,和女子似痛苦又似享受的哼唧聲。

    孟縈聽得心煩,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隔壁四人折騰了好一陣子,方才聽見男子痛快的低吼和女子輕聲喟歎的聲音。

    孟縈以為他們鬧過一陣就消停了。沒想到過一會兒,又來了兩個男子。之前那兩個男子踢踏著鞋子走了,聽他們走路的聲音都帶著心滿意足。

    新來的兩個男子比之前的那兩人粗暴有力,動靜更大,孟縈能聽到那兩個女子夾雜的叫罵聲,似乎是嫌棄他們弄疼了她們。他們折騰的時間更長,等他們走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隔壁發生了什麽。

    孟縈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覺得惡心不已!她蓋上被子,閉目思索,一定要找機會逃出去,這太可怕了。

    第五天早晨,還是那個少年來送飯。他打開小窗,看了孟縈一眼,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孟縈這才想起自己帶著麵具,這麵具得有多醜,竟然將這少年嚇得直後退。

    他匆忙地放下飯食,準備鎖上窗戶離開時。

    孟縈伸手攔住了他,悄悄地塞給他一張五兩的銀票。然後小聲地說道“小郎君,開會窗,讓我透個氣。快悶死了,一會兒你來收碗的時候再上鎖好嗎?”

    那少年沒想到孟縈身上還有銀票,他不願意被人知道,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去了隔壁,給那兩人送飯去了。

    隔壁的那兩個女子昨夜折騰得太狠,這會兒還睡著,還能聽到細微的鼾聲傳到這邊來。

    那少年不管不顧,打開送飯的小窗,朝屋裏叫了聲“吃飯了,吃飯了,一會兒我來收碗。如果沒吃,我就端走啊,然後一天都沒得吃了。”

    說罷,便鎖了窗戶,從另一邊走了。

    孟縈聽到隔壁哼唧了兩聲,又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好像那兩個女子起來了,然後就聽到一個聲音尖細的女子嫌棄道“這都是什麽豬食啊,就給個清粥,連包子都沒有,饅頭竟然還是雜糧的。太過分了,我要吃燕窩,我要吃灌湯包,我家的侍奴都不吃這樣的吃食。”

    緊接著就聽見劈裏啪啦摔了碗碟的聲音,另一個聲音有些怯怯地說道“我從來都沒有吃過這麽難吃的東西,我想回家,不想要他們伺候。他們伺候得不好,沒我家夫郎伺候得好,我好難受啊,渾身都不舒服!”

    孟縈聽她們說得亂七八糟,絲毫找不到重點。但可以肯定她們應是出身富裕,沒受過苦,才會在這樣的情形下還妄想驕縱的生活,等餓上幾天估計就老實了。

    她們沒聊幾句,可能是昨夜累著了,不一會兒,隔壁安靜下來,估計又睡了過去。

    孟縈慢慢地吃著清粥和雜麵饅頭,恍如吃著珍饈佳肴一般。一麵細嚼慢咽,一麵看著窗外。總算看到了外麵的風景,大曌河道複雜,水路四通八達。

    船走了四天四夜,日夜不停,估計有船工倒班。現在走到哪裏了,孟縈並不清楚。

    看兩岸的景色與南邊似有不同,更多的是一望無際的平原。河流看似平緩,但水很深,又寬廣。

    孟縈覺得已經出了長江,好像是在母親河上。她之前去藥穀,從母親河上坐船走過一段。

    那送飯少年回去偷偷看了銀票,發現竟然是五兩的銀票,暗暗驚喜,沒有告訴任何人。

    來收碗的時候,孟縈悄悄對他說“小郎君,能否晚上的時候再鎖這小窗?我也能呼吸點新鮮空氣,再說我中了七日散,走不了路。這窗又小,我也出不去。老關窗,我真是要悶死了。你如果答應不關窗,再給我送一大壺開水過來喝,我會再給你五兩銀子。”

    財帛動人心,那少年聽了孟縈的提議後點了點頭,不一會兒就送來一大壺開水。

    孟縈也說話算話,又給了那少年五兩銀票。那少年喜滋滋地接過銀票,並沒有鎖窗戶。

    孟縈靠在窗前想著,明天是第六天,說不定他們又該下七日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