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歐陽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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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郎君性子疏朗狂放,見到他,孟縈才算知道十一郎性子裏的作天作地來自誰了。謝家郎君見十一郎氣色甚好,比之前好像強健了些至於十一郎失憶之事,他知道這事急不得,慢慢想就是。隻要十一郎健康地活著,總有想起來的一天。若是一直想不起來,也沒關係,以後他給十一郎多留點家財,以他的收入和沈府給的陪嫁,隻要安分過日子,足夠十一郎一生衣食無憂。
孟縈思索如何讓十一郎留在沈府,這樣她就能將這祖宗送還了。
“十一郎回到沈府就想起很多事情,可見熟悉的環境和人,對你恢複記憶很有好處,要不,十一郎在沈府多住上些時候,看能不能都想起過往來。”
“不要,這是我娘家,哪有出嫁男長住娘家的道理。晚上我陪娘子回去。”
孟縈聽十一郎這麽說,就知道甩不脫他,隻得認命。
兩盞茶之後,孟縈提出告辭,謝家郎君挽留他們中午一起用飯,孟縈一聽,想都不想就拒絕了。沈家子嗣豐隆,子孫眾多,沈相娶夫郎十幾位,這麽多人,要孟縈如何麵對。且她現在以什麽身份麵對眾人?留下用膳是不可能的。
在沈相的熱情挽留中,孟縈幾乎是落荒而逃。
十一郎抱著從沈府拿的東西上了馬車,除了左相給的書籍,他還拿著兩幅畫,說是問爹爹要的。
孟縈打開一看,竟然是她在十一郎爹爹茶室見到的,道真山人的畫。
“我見娘子喜歡道真山人的畫,在茶室裏,娘子看了又看。我便問爹爹要了兩副,到時掛娘子房間一副,茶室一副,怎麽樣,喜歡吧?”十一郎一臉求表揚地說道。
“的確喜歡,但是十一郎問長輩要東西可不好,且道真山人的畫價值千金,你隨隨便便要來,的確不妥。你還是送還回去吧!”
“有何不妥?娘子若是喜歡,到時讓爹爹再多給娘子幾幅就是。”
“你爹爹怎麽會有那麽多道真山人的畫?”孟縈問道。
“什麽我爹爹,那也是你爹爹。”
“好好好,先不說這個,他怎麽會有那麽多道真山人的畫?難道他與道真山人是至交?”
“哈哈,這個娘子就不知道了吧。那些畫都是爹爹畫的,爹爹就是道真山人,道真山人就是爹爹。”
看著孟縈驚訝不已的樣子,十一郎一臉傲嬌,沒想到娘子喜歡爹爹的畫,那以後讓爹爹多給娘子畫幾幅。
“欸,十一郎,你爹爹可是名人呢,你是不是跟著你爹爹學的畫藝?”
“是啊,我從三歲時就開始拿畫筆,現在已經畫了快二十年了。”
“哇,難怪十一郎的畫技精純,頗有出神入化之功,竟然學了那麽久的畫。”孟縈感歎道。
“和爹爹比,火候還不到。也就能入眼吧!娘子若是喜歡,改天我給娘子畫副畫像如何?”
孟縈點頭稱好。不過女人都喜歡八卦,不知這聞名天下的大畫家怎麽會嫁給比他大二十歲的左相,孟縈雖想知道過往,但還是克製地沒有問出來。
可十一郎卻是看出了孟縈心思,他故意問道“娘子就不想知道母親和爹爹的過往嗎?”
孟縈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道“不好探聽長輩的。”
“其實也沒什麽不能說的,爹娘的過往甚是有趣。”十一郎感歎道。
孟縈見十一郎感歎一句之後,就沒了下文,真有些抓耳撓腮地難受。這家夥太不地道了,說一句,留九句,讓人怎麽揣測?
看著孟縈微窘的樣子,十一郎這才笑道“二十多年前,父親剛剛成年,在一次宴會上,遠遠見到母親,驚豔不已。那時母親已經已經年近四十,沒想到爹爹喜歡年長的婦人,他覺得母親別有韻味,遠勝於年輕浮淺的女郎們。
宴會過後,爹爹回去給母親畫了畫像。以後隻要有機會見到母親,爹爹都會畫下母親的畫像。但那時母親任吏部尚書,政務繁忙,爹爹也不能經常見到她。於是爹爹便守在沈府門口,隻求遠遠地見母親一麵,以慰相思。
如此過了一年多,母親總是感覺有人偷窺於她,便暗中派人調查。自然就查到了爹爹頭上,後來母親見爹爹對她並無惡意,也就隨他去了。
隻是爹爹年近二十,家中為他說親,爹爹都不同意。後來外祖母拷問爹爹的貼身小廝。才知爹爹心慕沈尚書。外祖母怕鬧出去被人笑話,畢竟母親那時身居高位,傳出去,人家會笑話謝家和爹爹。
外祖母準備給爹爹找個門當戶對的女郎嫁出去,人選很快便確定下來,爹爹自知反抗不了。便趁著看管鬆懈,偷偷跑出去,拿著他為母親畫的全部畫像,找到母親。母親深為感動。
爹爹和母親在別院過了一夜之後,第二日,母親便譴了冰人去謝府求親,第二個月便娶了爹爹,七個月之後,便有了我。”
“看來道真山人真名士也,不畏世俗眼光,隻為和心愛之人共度餘生。”
“是啊,當時爹爹和母親的故事還被傳為佳話。事實證明,爹爹嫁給母親之後,過得很開心。母親也未曾虧欠爹爹,冒著高齡,為爹爹生了我。其實在這之前,母親已經多年未生孩子了。要不是爹爹的深情打動了她,她也不會拿自己身體不當回事。母親生下我之後,調理了大半年才恢複。”
隨後十一郎又給孟縈講了幾個他爹爹嫁給沈相之後的故事,孟縈算是聽出來了,十一郎他爹就是一作精,也不知沈相娶了他之後的日子是怎麽過來的。不過倒是問題多多,樂趣不斷!
如今孟縈更加確信,這作也是帶種的,十一郎身上已經有了他爹作精的影子……
孟縈和十一郎有說有笑地回了孟府,還不到正午就到家了。在府門口,碰到了幾月未歸的歐陽冉,他來給孟縈送中秋節禮。
自從孟縈生日過後,她就沒再見到過歐陽冉,前後快四個月沒見到他了。中間兩人雖有書信往來,但多談論生意上的事。這次生意上的事告一段落,正好又趕上中秋,歐陽冉便算計好時間趕了回來,等到中秋之後,再去鳳翔府一趟。
歐陽冉已經聽母親說了十一郎的事,他心裏有數。隨著孟縈越來越出色,他知道孟縈的正夫之位,他是不能肖想了。現在他隻希望孟縈能少娶幾位夫郎,也希望自己辦事得力,得她幾分青眼。否則以孟縈的經商之才,隻要有得力管事幫她,她照樣能做得風生水起。
孟縈一下車,見到歐陽冉正準備進門,便叫了聲“冉哥哥回來了!”
歐陽冉回過頭,見孟縈和十一郎站在一起,才子佳人,都那般仙人之姿。萬分般配,讓人覺得自慚形穢。
孟縈見歐陽冉比前幾月瘦了不少,但精氣神尚好。自從他與自己定下親事之後,歐陽冉一脫之前的陰鬱之氣,整個人的精神麵貌為之一變,現在總算有些年輕人的陽光爽朗之氣。
歐陽冉幾步走到孟縈身側,拉著她的手說道“縈妹妹出門了嗎?幾月未見,縈妹妹好像清減了不少。”
孟縈心說自己碰到的事千頭萬緒,右相府的暗中謀害,再加上靖安候府時不時的奪命連環殺,和國子學的緊箍咒月考,能不瘦嗎?
孟縈笑著說道“還好,可能是苦夏吧!冉哥哥也瘦了不少。我們進去說吧!”
十一郎將孟縈的手從歐陽冉手中搶過,問道“娘子,他是誰?為何要拉著你?”
看著十一郎一臉防備的樣子,孟縈的腦袋又開始疼了。她壓下不快說道“十一郎,我們先進去喝杯茶,坐下來再說,好不好?”
十一郎見孟縈麵色不虞,倒也沒再鬧騰,聽話地跟著孟縈進了正院的茶室。
三人坐下,孟縈煮了茶。當著十一郎的麵,孟縈也不好問鳳翔府那邊的情況。待到水燒開,孟縈沏了壺茶,給他們每人倒了一杯。
孟縈好久沒去歐陽家,也不曾見過歐陽靜茹,便問道“歐姨和薑叔還好吧?”
歐陽冉笑著說道“都還好,母親和父親都很想念你,不過你一直沒去。他們也知道你沒空。等到國子監放假,縈妹妹抽空去看看吧!母親和父親給你買了禮物,讓我帶過來,不知道你是否喜歡。母親前段時間得了一大塊布斯羊毛地毯,厚實而溫軟,她讓我帶給你。我覺得裝點這茶室正好。入秋了茶室的木地板就有些涼了。一會兒鋪上地毯,就是冬天也能席地而坐。”
孟縈“那真是太好了,我正準備購買一張胡人的地毯鋪到茶室,沒想到歐姨就送了一塊。請冉哥哥回去代我謝過歐姨和薑叔,等國子監放假,我再去拜訪他們。”
十一郎一臉懵懂地問道“娘子,他是誰,為何你要叫他哥哥,他叫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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