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銀樓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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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九月份,孟縈和五郎、十一郎三人都在忙碌銀樓開業事宜,終於到了十月初十,這是個舉國歡慶的日子,蝶舞銀樓在這天開業。秋高氣爽,整個長安城大街上人山人海,各個坊市生意都超級好。
五郎讓人提前下了不少帖子,因為蝶舞銀樓開業這天要舉行珠寶拍賣,起拍價極低,大家都想來撿漏。且開業七天,若是購買首飾,根據購買金額獲得不同的抽獎次數,同時還有滿贈滿減活動。
孟縈提前過看過銀樓的擺設,果真高端大氣上檔次。開業前夜,一件件飾品擺上架,滿目的金碧輝煌,讓人眼花繚亂。
二樓的拍賣廳比一樓更大,因為打通了三個門店的二樓,才形成如此開闊的空間。二樓有個拍賣台,同時又放置了長幾和鼓凳。同時四周還有展示台,將各種奇珍異寶展示其中。
開業當天,孟縈不便出麵,倒是讓十一郎去看了情形。一樓的燒藍首飾被搶購一空,連續添了好幾次貨。二樓更是人滿為患,甚至有同行混進去想要偷藝。沒想到五郎請了京兆府尹的人來坐鎮,掌櫃的在進行拍賣之前聲明,這些珠寶飾品每一件都是當世獨一無二的。且設計造型三年之內蝶舞不出第二件同樣的首飾。十年之內若有別的店家模仿,仿冒必究。十五年內若要使用該首飾樣子,必須要繳納高額使用費,交給京兆府。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完全看不出蝶舞的東家是何背景,倒是能看出是資曆雄厚之人。如此這些拍賣品更顯珍貴,畢竟物以稀為貴,設計花樣也一樣。那些同行珠寶商簡直要頭疼死。
開業這七天,每天拍賣10件珠寶,價高者得。以後每月10舉行一次拍賣,拍賣之物會提前告知眾人。
開業當天的10件拍賣品都是精品中的精品,所以拍賣價格也都是天價,但每一件都順利拍賣出去,沒有流拍的物品。
連續三天,蝶舞銀樓抽大獎被廣大民眾宣傳的人盡皆知。
第四天,圍觀熱度稍有下降,可當天開出了一等獎,價值千元的東珠金釵。而獲得大獎的是位貧寒的書生,為了給娘子買首飾,請她給自己誕下子嗣。他攢了很久的銀錢,才攢夠十兩銀子,隻夠買件蝶舞銀樓裏最便宜的燒藍發釵。而他一張獎券,抽中了一等獎。
當時氣氛就瘋狂了,有人見掌櫃的將那美輪美奐的東珠發釵交給那窮酸郎君時,當場便有人掏了千兩銀票要賣那發釵。那郎君的確缺銀錢,便賣了東珠金釵。他拿著燒藍發釵,又得了千兩銀票,高興得幾乎發狂。
看了熱鬧的眾人,抱著自己沒準也能中大獎的想法,直奔蝶舞銀樓。後三天的人又如前三天一般蜂擁而來,最終在第七天開出了特等獎——價值兩千兩的金鑲美玉發冠。這個大獎並沒內定,卻被十一郎一把抓到,這運氣也沒誰了。
孟縈得知後,以為五郎給十一郎內定的,五郎直呼冤枉,真的就是十一郎的運氣太好。他用私房錢給母親和爹爹購買成套的飾品,得了三張獎券,都中了獎,且有個特等獎。
銀樓開業七天酬賓,掌櫃的建了高端會員檔案,以後每到銀樓又新首飾樣子出來,就可派人通知他們。孟縈發現五郎挑選的掌櫃的真的很厲害,工作細致到位。
同時她也發現了不光女人對珠寶瘋狂,大曌的男人對珠寶的購買力不亞於女人。因為男多女少,男子也必須如動物界一般,越裝飾華美越容易獲得異性的青睞。
七天已過,蝶舞銀樓一躍成為長安城最出名的銀樓。連祥和銀樓都壓不下它的風頭,生意大受影響。
同時,各道州的燒藍首飾拍賣成功的消息陸續傳來。燒藍首飾一下子就打開了市場。等到月底,銀樓結賬,孟縈才發現銀樓的利潤不菲。那些奢侈品雖造價成本高,但利潤也足夠高。
五郎嚐到了拍賣的甜頭,成立佳德拍賣行,趁機和京中各大典當行合作,將當鋪中死當的物品拿到佳德拍賣行進行拍賣。所得利潤各自按比例分成。一時,佳德拍賣行在長安聲名大振。
撇去生意上的事不談,孟縈向來不缺銀子花用。她現在最操心的便是,隨著冬季來臨,何夫子的身體受不得長安城的寒冷。他身上的哮喘和風濕一遇冷空氣便愈發嚴重。孟縈隻好讓三個身手好的小廝護送何夫子回武陵,趁著河水尚未結冰,坐歐陽家的商船返回武陵。
且到冬日,四處寒風肆掠,外麵的景象也不好看。孟縈除了要晨練和去國子學,愈發地賴在暖房裏不出門,連吃住都不願意挪窩。
孟縈雖讓人早早購買了上好的銀絲炭,但十一郎就賴在正院,不肯回碧波院。更何況月湖已經結冰,都能滑冰了。他的四個貼身小廝,將十一郎的東西都送到了正院的廂房。他要找什麽東西也便宜。
其實十一郎的身體已經調理得差不多,等到明年開春就能徹底好過來。以後隻要不過度勞累,應該不會有什麽影響。
孟縈的身體在調理了兩年之久,也好了起來。癸水回歸正常,她一直以為每月應該是七天癸水時間,突然這一次變成了三天,她如臨大敵,以為自己身體出了毛病,趕緊叫來白芷,告訴他事由。
白芷笑著說道“大曌女子癸水不超過三天,這是正常的。女郎之前每次六七天,那才是不正常的。要不然也不用黃家郎君幫女郎調理那麽久。”
孟縈一聽,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忙問道“那我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我之前身體一直很好,後來第一次來癸水之前,腹痛難忍,到底是何原因?”
白芷支支吾吾地說道“當時女郎在藥穀,我並不在女郎身前伺候,到底發生了何事,恐怕隻有黃家郎君和竹清清楚吧!隻是回來之後,郎君交待我好生伺候女郎,具體發生何事,郎君並未道出。”
孟縈想著那時是白芨、竹清和梅蘇在跟前伺候。白芨已死,竹清和梅蘇應該清楚。她有一次聽歐陽冉和黃簡然提起過,好像事關黃樂然,兩人語焉不詳。孟縈覺得自己應該弄清楚狀況,便叫來竹清和梅蘇,將事情前因後果裏了出來。
這才知道原來是黃樂然遷怒黃簡然,給自己下了藥,而自己那時年幼,並非婦人。用了婦人的虎狼之藥,所以才會在這兩年身體有恙。所幸當時調理得當,影響並不大。隻不過不好的地方便是,孟縈覺得自己的身體異常敏感,與郎君們交往時便愈發持重起來。
十一月底,南方剿匪不力的消息陸續傳來,鍾瑤光帶的人損兵折將,毫無收獲,還導致水匪們衝入城中,大肆虐殺平民,影響極壞。
女皇震怒不已,又派鎮北侯府韓秋棠夫君趙玉澤領兵前去支援。可援軍未到,便傳來鍾瑤光和她三個夫郎陣亡的消息。這個消息傳到長安,已經是五天後了。朝堂消息一出,眾說紛紜,孟縈也得知了王季陵故去的消息,她將自己關在書房裏,一天都沒出來。
回想他們相識於幼年,那時她不過六七歲,王季陵也不過十二三,七八年相伴的光景,是兒時最歡樂的時光。如今他也不過才二十一,卻是天人永隔。為了一個年長他近二十,且他又不愛的婦人,在最美的年華裏丟了性命。
孟縈用了一天時間,畫了她與王季陵第一次相見時的場景,那時銀杏葉盡落,遍地金黃,一個高高瘦瘦的少年,嘴角含笑,好奇地看著他。
自從季陵出嫁,孟縈便強迫自己不再去想他。那種青梅竹馬的陪伴雖比不得愛情刻骨銘心,可都付出了純潔的真情。如今他死亡的消息,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讓孟縈對人生產生了強烈的幻滅之感。兩人分開也不過兩三年,怎麽會這樣?孟縈並不知當時情形,如今,就算想弄明白也不可能了。
孟縈在書房裏,一天不吃不喝,十一郎在外麵苦苦守了一天。他聽過五郎說起過娘子幼時的故事,隻是娘子現在這樣,讓他揪心不已。
日暮時分,五郎過來,聽十一郎說孟縈一日未出,就知道她還是為王季陵的死傷心了。他了解王季陵對她的感情,也了解甚至部分參與了他們的過往。王季陵最終屈服於家族長輩的威壓,選擇別嫁。在這之前,他甚至都沒給孟縈任何解釋。這讓孟縈情何以堪?孟縈見到他和鍾世女在一起的景象,為此還吐了血。如今他死了,孟縈還要關起門來悼念他。他何德何能,值得孟縈如此對他?
五郎對王季陵頗有怨念,心中為孟縈抱不平,讓人強硬地打開了書房的門。
那時,孟縈正在燒王季陵的畫像,看著火苗一點一點地舔著畫像,她與這段兒時情誼算是做了徹底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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