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暗中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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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縈在孩子七個多月的時候,就開始準備生產用的東西,以防早產讓人措手不及。她讓人用棉花織出細棉布,做成小孩子的內衣、包被和床單,煮燙之後,在陽光下暴曬,然後收好。

    至於穩婆,孟縈根本不敢用宮裏的。蕭瑾瑜幫她找了兩個可靠的穩婆,衛家族裏有好幾個經驗豐富的穩婆,三郎幫著挑選了兩個。至於穩公,孟縈總覺得別扭,便沒有找。另外她想著爹爹和簡然都在身邊,安心不少。

    孟縈生產的房間布置在清韻院的東廂房,房間定期通風消毒,生產用褥子、盆、剪刀、匕首、刀具等東西全部準備就緒,裏麵的東西都定期消毒,非常幹淨,孟縈隨時生產都能用上。

    八月十五太郎君孟翕和本想去清韻院,和孟縈一起過中秋。他不願孟縈再出院子,因為隻有她的院子才是最安全的。孟縈卻堅持每日步行一段時間,她帶著青枝青苗一起,準備去太郎君的世安苑和大家一起過中秋。

    途徑正院時,孟縈聽見有人在院裏交頭接耳,大概以為主子睿親王走了,說話便有些無所顧忌,並未壓低音量。

    隻聽文祿在院中與侍奴說話“家主娘子也不知懷了個什麽人物,難不成懷了個哪吒,還要懷三年不成?人家都是七月懷胎,她這都懷了快十個月了,還不生?”

    “誰說不是呢!誰知道是懷了什麽怪胎,這麽久都不生。人家都是七月生子,她倒好,這都快十個月了還不生,不會生個怪胎吧?”

    “誰知道呢,外麵都在傳,說孟家要出怪胎了。”

    “若真是生了怪胎,這孟府恐怕得滿門抄斬了。”文祿接著說道。

    “唉,別說了,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主子遭殃,奴才就得死。”另一個侍奴感歎道。

    孟縈聽了他們的話,麵色蒼白,冷汗潸然而下,她隻覺得腹部翻滾,胎兒瞬間入盆的感覺,她走不了路了。

    她怎麽會犯這樣的常識錯誤,在大曌十二年,她竟然不知道這裏女子是七月懷胎。也難怪懷胎七月之後,大家都如此緊張。

    她想起來了,當初張眉的母親七個月生下她八弟,她在馬車裏和爹爹說張八郎早產,七活八不活的話時,爹爹和白芷神情一瞬間的怪異,但他們並未反駁她。

    此後,爹爹教她醫術時,總是避開懷胎生產這一塊,說等以後她長大以後再學。以至於她一直都不知道這個常識。

    青枝青苗一左一右扶著孟縈不敢離開,隻示意暗處的衛平和衛安去捉人。

    衛平尚未動身,就聽十一郎怒道“我看你們現在就想死,把他們給我捆起來,堵住嘴,關到柴房裏。守好了,等殿下回來處置。”

    緊接著便是打鬥和求饒的聲音。不一會兒,便消了音。

    十一郎快步走到院外,卻發現孟縈麵色蒼白,汗水濕透發際,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

    他是真的嚇壞了,他不知道一向穩妥的文祿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府裏向來排查嚴格,從未有人敢胡亂嚼舌根,今日為何講了那樣的閑話,偏生還被娘子聽到了。

    他快步走到孟縈身邊,扶著她,一臉忐忑地問道“娘子可還能走動?”

    孟縈搖了搖頭,還未說話,就見三郎大步往這邊走來。

    三郎視力很好,他見孟縈僵立不動,就知道情形不對,他幾乎是飛奔而來。

    孟縈見三郎來了,放下心來,她隨即說道“我快要生了,十一郎,你去宮裏通知玉郎,青苗去叫太郎君和八郎君。青枝去叫穩婆過來。三郎,抱我回院子。”

    孟縈安排好一切,就開始感受到腹部的宮縮,一陣陣的疼痛讓她汗流浹背。

    三郎二話沒說,立馬打橫抱起孟縈,快速往清韻院走去……

    孟縈進了東廂房後,三郎將她輕輕地放到產床上。孟縈強忍著疼痛對三郎說道“三郎,按照我們之前說好的,你要守好這個院子,不許放陌生人進來,孩子生下來,不要離開你的視線,不要有任何閃失。你的人都準備好了嗎?”

    三郎握著孟縈的手點了點頭,他知道娘子將守護的任務交給他,是對他最大的信任。他,絕不會讓娘子失望。

    孟縈在孕期這幾個月,將能用的人手,分成了四股,一股人手交給了青川,專門負責打理店鋪、加工廠等產業,庶務基本上交給青川了。從定國公府帶回的人,她挑選為人忠厚、武藝高強的用作護衛,如今都交給三郎了。另外兩處暗中的人手,她留著交給父親。若她真有不幸,她將家產和人手都要給爹爹留夠。

    隻是時間太短,孟縈很多安排還沒有貫徹好。暗處的力量她都教給他們自力更生的手段,在外麵購置了產業。而這些產業既不歸孟家,也不歸任何一個夫郎,除了她和父親,誰也不知道這些產業在什麽地方。

    趁著其他人還沒到,孟縈忍著疼痛對三郎說道“三郎,接下來我說的話很重要,我也隻能拜托你了。這次生產危險萬分,若是有什麽意外,我一定會先將孩子生下來。到時若是我遭遇不幸,你一定要帶走一個孩子,交給我爹爹撫養。

    請你們幫我守護好他們爺孫,爹爹非常了不起,他能教好她。上麵那位的格局和人品我實在信不過,不能讓她毀了兩個孩子。青川和竹清手裏各有信物,到時你讓爹爹找他們就是。”

    三郎沒想到孟縈會有生命危險,他一想到娘子遭的罪,一想到娘子有性命之憂,便心痛如絞。他紅著眼,悲痛地說道“娘子放心,一切有我。”

    孟縈知道三郎寡言少語,但向來重諾守信。他答應的事,就不會負她。

    太郎君和黃簡然到的時候,孟縈正在宮縮,疼得滿頭大汗。

    簡然上前把脈後問道“娘子受了驚嚇?”

    三郎一臉茫然地回道“我不知道,見到娘子時,她已經不能行走了。”

    太郎君看向孟縈問道“縈兒,到底是怎麽回事?”

    孟縈搖了搖頭道“爹爹,無妨,這兩日我感到孩子在緩緩往下走,生產就在這兩天,本來就該生產了。爹爹勿要憂心。”

    清韻院裏伺候的人知道家主娘子要生了,熱水都提前準備好了。

    今日本來都中秋了,卻遇到了秋老虎,中午悶熱,這都下晌了,燥熱並未散去。

    孟縈滿身都是汗,她對簡然和三郎說道“三郎,讓人送水過來,我要沐浴,你們幫我將頭發清洗幹淨,回頭月子裏頭,洗頭不方便。”

    兩人花了半個時辰,才將孟縈清洗幹淨。

    這時,天黑了下來,孟縈的宮縮的時間間隔越來越短,孟縈覺得她這是要生了。她很害怕,雖然她一直在忍著。就連簡然都佩服得不行,別的娘子生孩子都是哭天搶地,隻有縈兒還能鎮定地沐浴束發。

    孟縈再次躺到產床上時,覺得腹痛如絞,她忍不住叫出聲來。

    簡然見狀,趕緊招來穩婆。

    四個穩婆看了之後,都說說快生了。

    產房裏燈火通明,孟縈覺得肚子越來越痛,可孩子並未往下走。

    且說蕭瑾瑜在宮裏,一直心神不寧,他總覺得錯過了什麽。等到十一郎派人通知他時,他立馬就向母皇告罪,提前離席了。

    等到蕭瑾瑜和十一郎見麵,告知他文祿等人的事時,他明顯地愣了一下,有些難以置信,因為文祿上輩子對他忠心耿耿,根本就沒有發生背主的事。

    這輩子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就連十一郎都有些難以置信,上輩子的文祿他也很熟悉,忠心不二,是五郎的左膀右臂。

    蕭瑾瑜沉聲說道“不好,是有人混進家裏去了。我們的趕快回去,娘子說不定有危險。”

    “娘子受到了驚嚇,文祿他們的話,嚇住娘子了。不過有三郎和簡然在,他們會護住娘子的。”十一郎寬慰道。

    等到二人趕回府裏,孟縈已經疼了快一個半時辰了。

    上輩子她生了兩個孩子,都是剖腹產,沒有經曆這開骨縫之痛。這輩子卻親身體驗了一把,讓她以後再也不想生孩子了。

    太郎君讓人做了軟爛的雞湯麵送進去給孟縈,簡然喂她吃了半碗。他也怕孟縈一會兒無力生孩子。

    孟縈在產床上又煎熬了兩個時辰,那疼痛逼得她要發瘋,她渾身濕透,覺得自己很累很很累,她要睡過去了。

    這時,夜已深,外麵電閃雷鳴,風雨大作。燥熱的溫度驟然降了下去,果真是一場秋雨一場寒。

    三郎神情緊張,麵色緊繃,他命人兩班交替守護清韻院。這種天氣,很容易做手腳。他不能讓娘子有事。幸好二哥也早從宮中回來了,他們兩人各領了一隊人馬看守在暗處。

    太郎君和簡然這會兒急得滿頭大汗,孟縈之前一直宮縮,但孩子不往下去,後來簡然行針之後,孩子倒是往下走了,卻是一起走,要出來也是一起出來。故而,一直生不下來。

    因為降生的通道隻能走一人,無法走兩人。且她們有兩個胎盤。

    蕭瑾瑜顧不得其他人的阻攔,衝進房裏。她見孟縈渾身都是汗,麵色蒼白,疼得神誌不清。他跪倒在床頭,恨不得以身代受,他握著孟縈的手,尚未開口,眼淚就先滴了下來。

    黃簡然見孟縈雖然神誌有些模糊,但她的腹部起起伏伏,胎兒狀況尚且良好。他苦著臉對蕭瑾瑜說道“殿下,你勸勸她們吧,讓她們不要爭搶,一個一個出來吧!我真得是沒辦法了。”

    黃簡然覺得孟縈再這麽下去,性命堪憂,他都要哭了。

    蕭瑾瑜擦了把眼淚,將手放到孟縈的肚皮上,像以往一樣,輕輕地說道“小寶貝,你們不要折騰母親了,她為了你們很累很累,你們不要爭搶,一個一個來,排排隊好不好?”

    兩個孩子在孟縈肚子裏又折騰了一陣,蕭瑾瑜繼續說道“小寶貝,你們母親很愛你,她現在疼昏過去了,你們聽話好不好?”

    “等你們健康出來,為父給你們唱歌,還有幾個爹爹都很喜歡你們,他們還說教你們彈琴吹隕呢!”

    ……

    遠在西北的衛元朗中秋之夜一陣陣心慌意亂,本來軍中有慶祝,大家喝著他帶過去的春風度,個個興高采烈。

    他卻早早回了營房,他覺得心頭一陣陣絞痛,他招來軍醫問診,說他身體無礙。他就知道是娘子有事了,要不然他不會這般難受。

    他蜷在床上,非常思念娘子,這些年他們一直都是離多聚少。他不知道該怎麽對她才不負她對他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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