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美璐開著車，付若曦手機導航指揮著，來到離目的地兩個街區的一個停車場，放好車，徒步向目的地走去。

    路過一個水果店，付若曦停了一下，拉著淩美璐去買了一些蘋果和橘子，兩人一人一袋抱著。

    “嫂子，你還沒告訴我去找誰？”淩美璐抱著水果，一邊走，一邊小心謹慎地四處張望。她沒到過這個地方，還是有些不放心。

    “老安東尼，安東的爸爸！”

    “找他幹嘛？”淩美璐好奇。

    “我想了解一下安東是個什麽樣的人，了解越多，越容易找到他。”

    “安東跑了？”淩美璐驚奇地問。

    “也許是跑了，也許是被人抓走了，也許已經死了。”付若曦語氣平淡，但淩美璐已經聽出了問題的嚴重性。

    付若曦拿到的地址在一棟公寓的三層，兩人沿著樓梯小心地走上去。

    按門牌找到房間，輕輕敲門。

    沒有反應！

    再敲！

    還是沒有反應。

    “看來不在家。”淩美璐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期望。

    這裏給她感覺很不好，樓道雖然不是黑洞洞的，但光線不好，而且，好像不知道從哪兒傳來一股發黴的味道，讓她一陣陣地反胃。

    “那我們先回去吧！”付若曦歎了口氣，她是挺失望的。

    正要轉身走，隔壁房間的房門打開了，一位老婦人打開了房門，“你們找老安東尼？”

    “是的，老奶奶，您知道他去哪兒了嗎？”付若曦趕快上前詢問。

    “你們是他什麽人？”老婦人用疑惑的眼神看她們，雖然知道她們肯定不是什麽“壞人”，可這麽漂亮的女孩子找一個快死的老頭子幹嘛？

    “我是他兒子的同事，從中國來出差，順便看望一下他。”付若曦又說“假話”了，不過這也是最合適的理由了。

    “哦，那你們等一下。”老婦人沒再多說，轉身進屋了。

    不一會兒，拿著一把鑰匙出來，打開了老安東尼的房門。“進來吧！”

    付若曦和淩美璐小心地走進房間。

    房間不大，擺設也不多，除了臥室，所謂的“客廳”裏隻有沙發和餐桌。

    客廳的陽台門開著，一個老頭兒坐在陽台躺椅上曬太陽，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老婦人走到陽台上，推了推老頭，“安東尼，你兒子的朋友來看你了！”

    “唔，兒子！”老頭兒好像剛睡醒的樣子，睜開無神的眼睛，打量著付若曦和淩美璐。

    付若曦把手中的袋子放在餐桌上，在他身邊蹲下來，拉拉他的手，“您好，我叫fresh，是安東尼的朋友，我來看看您！”

    “安東尼，他，他好嗎？”老安東尼很虛弱的樣子。

    “他，他很好，就是太忙。這次我正好來波多，他讓我給您帶點兒錢。”

    付若曦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放在老安東尼的手上。她已經提前準備了兩千歐。

    “唔，唔”老安東尼好像意識並不清楚。

    付若曦歎了口氣，這個老頭兒真讓人可憐。

    “自從做了手術，他就一直躺在床上，現在這裏也有問題了。”老婦人一邊幫老安東尼把身上的毯子輕輕搭好，一邊指了指腦袋。

    “那平時誰照顧他？”付若曦知道從老安東尼這兒已經打聽不出來什麽了。

    “哎，我照顧他唄，小安東尼不在家，也隻有我能照顧他了。”老婦人歎了口氣，“誰讓我們是幾十年的老街坊呢。”

    付若曦在餐桌邊坐下來，剝了一個橘子，交給老婦人，“那您應該很了解這一家子人了，能跟我說說嗎？”

    老婦人也在旁邊坐下，把橘子掰成小瓣兒，一點兒一點兒地喂給老安東尼，一邊跟付若曦聊天。

    “本來好好一家子人，也挺幸福的。可自從大女兒車禍死了，這個家就全毀了！”老婦人不緊不慢地聊著

    “女兒沒了，她媽媽太傷心，沒兩年也撒手走了，老安東尼身體不好，心髒有毛病，幹不了活兒，日子就過得緊巴。”

    “安東尼掙錢也不少啊，他不照顧自己父親？”付若曦提了一個問題。

    “你說小安東尼啊！他是掙錢不少，可經不起老頭兒的病啊，做個手術，差不多就花光了！每個月吃藥，也要不少錢。”

    老婦人慢慢把一個橘子都喂給了老頭兒，拿起餐桌上的，不知道是抹布還是什麽，擦著手。

    付若曦趕快又拿起一個橘子，剝開遞給老婦人，“您也吃一個。”

    “好，好。”老婦人也不客氣，接過來，自己開始吃，“小安東尼是不是出事了？”

    “沒有啊！他就是最近挺忙的，您怎麽這麽想？”付若曦趕快解釋。

    “沒出事就好。這個月他沒寄錢回來。”老婦人吃著橘子，好像相信了付若曦。

    “他每個月寄多少錢回來？”付若曦接著問。

    “一般是500歐，有時候多一點兒。”

    “都是寄給您的嗎？”付若曦猜測。

    “是的，都是寄給我的。我給他買吃的、買藥。”

    “那，這個也交給您吧！”付若曦基本明白了，把剛交給老頭兒的信封拿了起來，遞給老婦人。

    “這次怎麽這麽多？”老婦人打開信封，數了數鈔票。

    “安東尼要出個差，大概得兩、三個月，怕寄錢不方便，就托我帶過來了。”付若曦的“理由”越來越合理了。

    “姑娘，一看你們就是好人！你們有空的話，勸勸小安東尼，讓他回來吧。掙錢少不要緊，就怕老安東尼沒多少時間了！”

    “好的！老奶奶，等這次他出差回來，我一定勸勸他，讓他回家。”付若曦起身了，這裏已經沒有更多她想知道的了。

    “老奶奶，我們得走了。這裏還得麻煩您多照顧了！我替安東尼謝謝您！”付若曦禮貌地向老婦人鞠了一躬，帶著美璐離開了。

    “這老頭兒真可憐！”淩美璐剛才其實被嚇到了，她可從沒見過這麽可憐的人。

    “世界上這種可憐的人還有很多。美璐，以後遇到了，能幫就幫一把。”付若曦很認真地看著美璐。

    “哎！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可憐人呢？”這種場景，淩美璐確實是第一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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