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要出手？文弱的書生？賀年是這麽想的，果然，一會就驗證了他的想法。

    百裏臣空著手往前麵一站，賀年震驚，這麽羸弱的少年站在自己麵前，這一刻，像極了一年前他向自己伸出手的樣子。

    “少將軍，你。”

    百裏臣看了賀年一眼，輕輕的搖搖頭。

    “找死。”黑衣人盡數一擁而上，一瞬間將百裏臣包圍在中間，有人心想，就這麽一個瘦弱的少年，有必要派這麽多人來麽，小題大做。

    賀年看著躺了一地的黑衣人，他始終不肯相信自己剛才看到了什麽，竟然，他竟然不費吹灰之力之力放到了這些殺手。

    也許，躺在地上的那些人也不會相信自己遇見了什麽樣可怕的人，就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少年，放倒了幾十個成年的職業殺手。

    “少將軍，你你你，你竟然這樣厲害。”站在賀年身邊的下人震驚過後開口。

    百裏臣理了理衣袖，慢悠悠的上了馬車，坐端正後，開口道“走吧。”

    賀年依舊不能相信自己眼睛看見的，百裏臣的身手遠遠在自己之上，他以為百裏臣就隻是一個眼裏隻有書本的書呆子，今日的真相竟是讓自己有了重新的想法，可是，他父親是大將軍，他自小習武也很正常，有這樣的身手再正常不過了。

    再後來過去了一年時間，百裏臣依舊是一副書生的模樣，賀年也沒有再見過百裏臣出手。

    這日，賀年上街去幫百裏臣取買的新書，就在他拿著書經過一處店門時，竟看見了叔父家的堂弟，賀成堂，就是他們一家侵占了自家的所有財產，將自己趕出了賀府，淪落在大街上，成了人人討厭的乞丐。

    恨恨的捏緊了雙手，他恨這些披著羊皮的狼，父母在世時，做盡了樣子，父母離世後，就露出了尾巴。

    哼，有些事，總會落葉歸塵的。

    晚上，賀年偷偷出了府，穿了一身黑衣，來到了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熟練的來到了後院，此時，夜已深，人已經全部睡了。

    摞動了幾步，躲過了巡視的下人，悄悄的來到了以前自己的房子，從懷間掏出了一把小刀，順利的打開了門栓，將手伸了出去，忽然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回頭一看，竟是百裏臣，賀年被嚇了一跳。

    “走。”百裏臣的聲音冷冷的，但毋容置疑。

    賀年就這麽被百裏臣帶離了賀府，兩人一言不發的來到了將軍府，百裏臣坐在書桌前，賀年站在一旁，半晌過去了，始終沒有人開口。

    “你叫賀年，壑朝最富裕的商賈之家，賀家的公子，一年前，我在南街遇見的那個人。”

    賀年被百裏臣說出口的真相驚呆了，他竟然什麽都知道。

    “你今日貿然出手，隻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的地獄，你以為以你一人之力能對付你叔父一家人嗎？”百裏臣的聲音冷冷的，但是說出的話，卻是讓人無法懷疑的真實。

    “那我能怎麽辦，我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家就這樣踐踏這我父母的心血嗎？我叔父一家毫無經商頭腦，就這短短的兩年，已經敗光了多少資產，再這麽下去，賀家吃在會被他們毀了。”賀年憤憤的說道。

    “在你沒有能力的時候，隻是去送命，上次他們隻是心虛，放過了你，將你趕出府，現在的他們，可不會。”

    賀年看著這個少年，不管是過了多久，都能讓你認識到自己那可憐的不足，真是夠狠。

    “那我該怎麽辦？”

    “等待時機，以自己高傲的形勢。”

    再後來半年裏，發生了神多事，百裏臣做了將軍，賀年就這麽一直跟著百裏臣上戰殺敵，就在某一次回來後去祭奠父母，卻殘忍的看見父母的墳墓被人翻開了。

    當他知道是叔父一家雇人幹的時候，他脫下了身上的戰衣，提著自己那把長劍，血洗了自己曾經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地方，那一夜，雨下的很大很大，整個雨水都變成了紅色。

    當百裏臣趕回來時，已經遲了，賀家無一人生還，賀年提著自己的長劍失魂落魄的朝百裏臣走了過來，忽然開始放聲大笑“哈哈哈，終於全死了，哈哈哈。”就這麽與百裏臣擦肩而過的時候被擋住了去路。

    “賀年，你瘋了。”百裏臣的聲音聽起來冰冷。

    “我是瘋了，我瘋了的看著他們侵占我的家，我瘋了的看著他們將我趕出了賀家，成了街上的乞丐，我瘋了的看著他們將我父母的墳墓挖開，對，我是瘋了，所以，我要他們都不得好死。”賀年的聲音聽起來悲涼，像是失了魂一般。

    賀年掙脫了百裏臣的束縛，一步一步的走去，隻聽見後麵的人說道“你逃吧，如今我也保不住你了。”

    賀年身子一怔，慢慢的回身跪下“我不知道你為什麽給了我一袋錢，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麽知道所有的真相還讓我待在你身邊，總之，就權當你救我，謝謝。”磕了一個頭，消失在了雨夜。

    賀年從回憶中醒過神，後來渾渾噩噩中他不知道自己走去了哪裏，又或是怎麽離開哪裏的，總之，當自己清醒過來的時候，自己竟然在上京。

    上次百裏臣帶人圍剿畢林山的時候，在人群中自己認出了他，認出了那個依舊偏偏的少年，於戰場不符的身影，自嘲這緣分呐，不過，將與匪遲早是要見麵的，就像那時，戰場才是他們的後會有期。

    他想起那時百裏臣雖然為人冷漠，可卻對所有人保持一顆善良的心，他承認，與百裏臣上戰場的他很興奮，也許他覺得自己未來就會死在戰場上，可是，後來，他看見父母的墳墓時，他所有的理智消失不見，看著叔父跪在自己眼前求自己饒命的時候，突然覺得這樣更興奮，也許，他的骨子裏，隻適合悲涼的活著，不適合成為全天下的英雄。

    不想再回憶以前的事，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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