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呂文德,範文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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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將陳德興參見尉,奉宣撫相公之命,禦前霹靂水軍上下八千兒郎,現歸屬四川製置使司節製。但有所命,俺們無不凜遵!”

    在江陵城外的碼頭之上,陳德興帶著一群頂盔貫甲,披著大紅披風的將官,恭謹的排成兩列,朝著一位黑的更炭頭似的,氣倒是雍容的軍中宿將行著軍中禮儀。

    這位上了些年紀的老將軍,不用說就是現任四川製置副使,官拜保康軍節使的呂德了!他的保康軍節使當然不是郡官,而是成色十足的正任官!堂堂從二的大員,距離宋朝武官的最高官階尉隻有一步之了。陳德興和呂師虎喚他一聲尉,倒是有些貨真價實的。

    若是在北宋承平時,這樣的高級武官早就被圈到東京汴梁當樞密副使,怎能容他在外麵掌握恁般多的大軍?

    不過眼下大宋的綱紀早就鬆弛得一塌糊塗,兩淮那邊在朝廷的眼皮底下還稍稍好點兒。到了京湖、四川,什麽以禦武早就蕩然無存了。如呂德、高達、劉整、王堅、俞興、楊這樣的將領,誰不是兼任著知州、知府?呂德更是領著四川製置副使兼知重慶府兼四川財賦總領,赫然就是軍政財大權在握的大軍閥了!

    但是呂大軍閥雖然大權在握,但是心情卻不大愉快,眉頭緊緊擰著,滿臉的愁雲慘淡。看到陳德興和呂師虎二人,隻是淡淡地點頭:“慶之,慕班,一辛苦了。你們在揚州所建之功老夫在江陵都有耳聞,你們能來江陵,這川江戰事就有望了……這樣吧,你們先安頓一下部屬,今兒晚上老夫擺酒替你們接風洗塵!”

    呂德的話說的客氣,陳德興和呂師虎卻不敢真的讓呂德擺酒,忙推辭道:“川事艱難,尉日理萬機,某等身為晚輩豈能再加叨擾?接風是萬不敢領,待安頓完畢,自當到節堂聽用……”

    呂德點點頭,走到陳德興跟前伸手拍著他的臂膀,溫言道:“果真是我安豐的好男兒!”說著他又朝身後一招手,“虎,你替老夫招待一下陳慶之吧。”

    “末將遵命。”

    答應的是一個高大漢,相貌堂堂,一副堅韌精幹的模樣,頂盔貫甲立在那裏,更是威風凜凜,任誰見了都要在心裏暗自喝一聲彩:好一員大將。

    “這是小婿範震(字虎),”呂德一指那人,捋著胡須對陳德興笑道,“他與你一樣,也節製著一水軍,也是吾安豐的好兒男,來日就讓他和你一起西進蜀江吧!”

    範虎原來是這樣的相貌堂堂!陳德興如何不知範虎的大名?這可是宋末元初赫赫有名的長敗將軍!敗仗從宋朝吃到元朝,從中國吃到日本,不知成就了多少赫赫有名的大將——不過這些因為範虎成名的大將,都是他的敵人!現在陳德興卻要和他成為友軍了……

    ……

    “慶之兄弟,你身邊就隻這兩個得用的女人?”

    江陵碼頭旁邊就有不少空著的水寨,是江陵府衙奉命修建,用來屯駐西進大兵的。這些空寨現在都是範虎在打理,當下就撥了個寬敞的給陳德興帶來的水軍。寨修的不錯,不僅有碼頭、水營,還有建築在岸上的營房,當然也包括給陳德興使用的衙署節堂,隻是這衙署節堂裏麵沒有配什麽使喚人兒。所有一切都是陳德興自己的從人料理,好在呂德讓人送來了不少物件擺設,倒也整治出一個模樣。隻是陳德興帶來的家眷仆人實在少了些,隻有王蓉兒一個,哦,還有一個楊婆兒也自願充當起了使女,服侍陳德興洗漱一番後,又覓了一個清淨房舍,親自為陳德興、呂師虎和範虎點上了香茶。

    聽到範虎動問,陳德興苦苦一笑,回答道:“不瞞虎兄,小弟驟得高位,又忙於軍務,哪兒時間購置美婢?”他一指楊婆兒,“隻有揚州歡場裏的這位老相好不嫌小弟粗鄙,自願跟隨來了江陵。”

    範虎打量了一下楊婆兒,微微皺眉,這女人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個絕色佳人,現在雖然風韻不減,但是配上陳德興實在是年長了一些。當下笑了笑道:“這也怪愚兄準備不足,待明日就送幾個使喚的女人給慶之兄!吾等為將者,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怎麽能不及時行樂?”

    這範虎可不是在敷衍陳德興,明天一大早,真的會有美姬仆人帶著賣身契上門的。這範虎打仗雖然不行,但是拉關係套近乎的本事卻是一流的。和他打過交道的人,沒有不說他好話的……要不然就他那打仗的手藝,怎麽能在宋元兩朝都混得如魚得水呢?

    陳德興卻一擺手道:“虎兄的好意小弟心領了。小弟此來江陵是為了戰事,身邊帶了兩個女人已經不方便了,哪兒能再收饋贈?”

    範虎一愣,看了看呂師虎,後者隻是捋著胡微笑,陳德興的這種不大合群的作風,他在揚州時就見怪不怪了。哦,其實也不是不合群,整個霹靂水軍都這樣——新崛起的軍號嘛,陳德興又整天把部隊拘在軍營裏麵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也不許耍錢玩女人,弄得上上下下都沒見過什麽世麵,樸實的很。跟著一塊兒來江陵的還有不少鄉下婆娘呢!陳德興身邊的楊婆兒在一堆不堪入目的官眷當中,已經是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這霹靂水軍才是勁旅!真要是上上下下都和範虎一樣,整天不是美姬就是嬉鬧,這兵還能打仗?要知道陳德興的霹靂水軍可是一日兩操,終年無休,操練完了還要講什麽民族大義。而尋常的宋軍精銳也不過是日一操,操練完了就耍錢玩女人去了。至於範虎的兵,十天能有一操就算燒高香了。

    “慶之兄,霹靂水軍有多少得用的人馬呢?”

    說完了女人,範虎終於開始說正事,陳德興先是衝楊婆兒一揮手,打發她離去,然後才回答道:“霹靂水軍的軍額是一萬人,不過跟隨小弟西進的隻有八千五,其中還有二多隨行的少年,隻能打個雜,另外還有些占了軍額的輔兵。實際上能上陣的隻有八千人。其中五千二人是配置在二十艘層槳艦上的,乃是精銳中的精銳。”

    陳德興的假數量在過去的幾個月中已經增加了十倍,達到了二四十,全都由朱四九管帶,跟著一起來了江陵。不過這些少年還沒有到能上戰場的年紀,陳德興隻是帶他們來見見世麵的。

    聽到有八千人能上陣,範虎又看看呂師虎,後者則輕輕點頭。陳德興的霹靂水軍是沒有空額這回事情的,克扣軍餉、克扣夥食什麽的都是沒有的。一方麵是因為新軍,各種規矩還沒有壞。另一方麵也是因為陳德興管得嚴,軍餉發放,夥食管理都是各級主官和大義教官共管——其實就是雙長官製!而大義教官又是陳德興直轄,他對軍隊的控製和管理,可以說是嚴密到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