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2章 都是私心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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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國之政豈可聽命於民?不如遣可靠之臣赴明洲監國攝政吧。”
江都大明宮中,墨影娘皺著眉頭,語氣沉凝。
這位首席天道使也給陳德興生了個兒子,早晚是要就國明洲的。讓兒子這個國王被議會分權,墨影娘自然一萬個不樂意。現在大明的谘議會不過是谘詢和監察機關,幫助皇帝製定法律,審查內閣府和四軍部的預算,彈劾幾個貪官汙吏。和前朝的禦史台差不多,甚至還有些不如。禦史台有台獄和台卒,是可以逮捕審訊官員的。而谘議會沒有司法權力,犯法的官員都是由內政部(局)和各級裁判院會審的內政部(局)提公訴,裁判院再依律判決。
這一套製度看上去也有點像是三權分立,谘議會管立法,內閣府和軍部管行政,裁判院管司法。但僅僅是有點相似而已,因為三權之上還有一個總負責的皇帝老子。皇帝淩駕於立法、司法、行政之上,甚至還握有神權,金口玉言,裁斷天下。因此實際上還是皇帝獨裁,形式上的三權分立和軍政分離,隻是方便皇帝統治而已。
但是明洲十六國的情況完全不同,因為這十六國眼下沒有一個可以淩駕三權之上的王。而大明皇帝遠在幾萬裏之外,也不可能去裁斷一切哪怕是重要的事情才請示陳德興,一來一去在路上花費的時間都要幾個月甚至一年!這得耽誤多少事情啊?而且。陳德興隔著幾萬裏,哪裏知道新大陸到底是個什麽狀況?憑什麽做出正確的裁斷?
所以,北明十六國現在沒有辦法在三權之上安置一個王。就是真正的三權分立了。而且還人人帶槍!
“誰是可靠之臣?淩駕一切之上,代行君王之權,還有什麽可靠不可靠的?朕在,或許還會夾起尾巴做人,朕不在了,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的!”
陳德興現在坐在自己的後宮,身邊都是他的女人。還是最貼心的幾個,李翠仙、墨影娘、寶音、楊婆兒。在她們麵前。陳德興說話自然沒有什麽顧忌的。
“咱們的孩兒都太小了,沒有二三十年,恐怕難成什麽氣候。若是讓權臣掌握北明十六國二三十年,根基就紮牢了。到時候咱們的孩兒想要掌權。恐怕得有一場龍爭虎鬥了……”
李翠仙說著話,輕輕撫摸起自己的肚皮,這位“光榮媽媽”果然又懷上了。她可是熟讀史書的,對曆史上那些托孤重臣的作為和下場再清楚不過了。那些托孤重臣還被各種各樣的力量牽製著,而派往北明十六國的臣子則基本沒有什麽約束。而且十六國的江山還要靠他們去打!
他們打下的江山憑什麽讓陳德興的兒子來坐?要這樣安排,等陳德興一死,北明十六國非打內戰不可!
“與其讓重臣當國,還不如讓議會分權呢!”寶音的肚皮已經大得不像話了,臨盆之日就是這幾天。肚子裏麵那位這兩天活躍得很,看來是個男孩,將來必是十六國大王之一。可不能讓他給奸臣害死了……
“可是議會萬一有貳心呢?”楊婆兒沒有自己的孩子。但是這會兒也插了句嘴。“奴奴聽說西方有什麽共和國,是沒有君王的。”
沒有君王可不行!陳德興咂了下嘴。君主立憲已經是他可以接受的底線,最好還要盡可能保留權力在君王手中。
“可以安排一個總督……”陳德興思索著說,“不過這個總督是沒有多少實權的,隻是代表君王監督議會和市府,但不能直接幹政。更不能委任議員和市府官員。而且監國還有任期,四年一任。任滿就回大明,不可連任。”
這就是一個空有其名的橡皮圖章而已,和立憲君主差別不大。這個總督的作用就是為了加強君主的存在感而已。免得讓一群帶槍暴民習慣了沒有國王的自由生活。
“另外,北明十六國都城的知市也必須有任期。”陳德興思索著又道,“一任知市也是四年,可以連任一屆,兩任期滿就不可再任知市了。免得這些知市在北明洲做大,養成勢力。”
北明十六國說是國,但是在將來相當長的時間裏恐怕就是個城市國家。知市就是首相,如果不加以限製,將來難免會變成權相,就難以收拾了。
李翠仙點了點頭,又問道:“聖人,掌一國之權的關鍵還是兵權!這十六都兵權要如何安排?若是讓十六都的總督或知市掌握了兵權,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刀把子、槍杆子出政權嘛!這個道理,李大皇後怎麽會不明白?
陳德興撓撓腦袋,露出了頗為無奈的表情。李翠仙提出的問題是有解的。答案還在美利堅,原本曆史上的那個邪惡國家。
“隻能寓兵於民!”陳德興咬著牙說。“十六都隻能有很少的常備軍,但是所有能拿起武器的男性市民都必須參加民兵。”
大民兵,小陸軍,人人帶槍……北美十三州和美利堅建國後的許多年不就是這樣做的嗎?國家的武力基礎不是雇傭軍,不是貴族兵,而是公民兵。而且因為人口少,成年的男性公民幾乎人人都是民兵,人人都有保衛國家的義務。而義務和權利在某些時候是要劃等號的譬如在盡義務的人都有槍的時候!槍杆子裏出權利嘛!
雖然知道人人帶槍的後果一定是“明王都怕”,但是陳德興還是不得不讓北明十六國這麽搞。因為沒有人人帶槍,就沒有北明十六國。為了讓他的兒子們有個地方當國王,就隻能讓點步。一如曆史上的美利堅,沒有人人帶槍。沒有大民兵,就沒有北美殖民地。甚至……大英帝國連任何一塊殖民地都不會擁有。
“有得必有失,”陳德興歎了口氣。“誰讓朕諸子皆幼,不能親臨北明以鎮大局呢?君王不能臨國,國政自然還是決於民比較安穩。也罷,分權於民總比被奸臣篡奪要好!便是如此了……過幾日朕召集禦前會議時和諸臣再討論一下。盡快拿出個試點辦法,然後在北明洲找四個城先試點起來。”
坐在他身旁的李翠仙卻微微搖頭,用半開玩笑的語氣道:“聖人此言差矣,聖人不是諸子皆幼。而是有不少兒子還不知道在哪兒呢?便是琳兒、寶音和妾身這次都生了兒子,也不過有了七個王。還差九個呢!”
陳德興的子嗣其實並不少,這些年前前後後已經有了十九個兒女。可惜不是人人都存活!這年頭的醫療水平明擺著,嬰兒的夭折率很高!所以現在存活的隻有六子七女,一共十三個兒女。
也就是說。前有六個兒女不幸夭折!其中兩個死於難產……都是傷心事兒,還好他們的娘親都保住了。崔月兒、王蓉兒、柳珍、小愛、王慶安(高麗王女)和夏蓮兒都失去過孩子。其中高麗的慶安宮主(就是宮主,不是公主)在難產之後身體一直很弱,沒有再被陳德興寵幸。
而趙琳兒所生的兒子又一直體弱多病,讓人提心吊膽。另外王蓉兒的女兒身體也不是很好,生過一次大病,全靠太後郭芙兒悉心照料才保住。柳珍在今年夏天的時候又生了個女兒,是在江都出生的,生下來以後就和柳珍一起住在江都。由一堆高麗來的老媽子像個寶一樣的照顧。至於墨影娘所生的兒子。身體還算過得去,小心照顧著應該能長大。
說起來陳德興的十三個兒女裏麵,也就是李翠仙生的六個孩子和寶音生的一個女兒最靠得牢。七個娃娃都是從來不生病的小金剛。就是喜歡調皮搗蛋。幾個小的還好,大一點的整天在宮裏麵瘋玩,除了李翠仙沒有人能管住他們。所以這次他們幾個全都跟著南下江都了。
“聖人,我和寶音姐姐(李翠仙一直管寶音叫姐姐)都已經有了身孕。”李翠仙臉上掛著得意的微笑,算上肚子裏的這個,她就替陳德興生了七個孩子了。而且這次懷孕後她的身體感覺依舊良好。這說明她還能繼續生下去。
她掃了眼坐在一旁的墨影娘,接著又道:“現在宮裏麵合適生養的妃嬪仿佛有些少了。隻有月兒、蓉兒和蓮兒三人了。”
柳珍是夏天時生的女兒。她的身子也有點弱,可沒有本事和李翠仙一樣連著生孩子,怎麽都要恢複上幾年。至於高麗的慶安宮主,難產後就病怏怏的,再懷上孩子怕是能要她的命了。
李翠仙說道:“不如讓影娘和小愛輪流入宮伺候吧?”
這是要把朕當種豬麽?陳德興心裏麵嘀咕,不過還是欣然點頭,衝著墨影娘笑了笑,道:“影娘,不如就讓婆兒安排吧。”
墨影娘的俏臉兒微微一紅,隻是輕輕嗯了一聲。她的兒子長勝已經過了三足歲了,是時候再生一個了。至於小愛曾經失去過一個孩子,悲傷了一陣子,現在是時候讓她再懷孕了。
“聖人,”李翠仙又笑盈盈道,“您已經好幾年沒有納新婦了,妾身覺得那個泡咖啡的小丫頭長得不錯,小小年紀就已經顯出婀娜身段了。看上去也是個能生養的,不如就把她收用了吧。”
“泡咖啡的?”陳德興一笑,“娜塔莉那個胖丫頭嗎?臉蛋倒是不錯,就是胖了些。”
“胖?”李翠仙咯咯一笑,“那是宮女的衣裳太寬大,穿在她身上顯不出婀娜。那丫頭長得可有料,胸前那兩團肉都快趕上寶音了。妾身瞧了都喜歡,聖人居然沒有看出來。看來聖人還真是忙於國事,無暇分心了。”
什麽?那丫頭原來不是胖子啊!陳德興添了下嘴唇,居然得了個尤物!可是翠仙她為什麽會喜歡?難道這娘們還喜歡女人?!
好像是有點啊!翠仙這娘們和寶音、楊婆兒、崔月兒還有墨影娘都是姐妹情深來著。而且還喜歡和寶音、楊婆兒一起伺候自己。另外,還特別女相撲,不僅喜歡看還喜歡親自下場耍,一有機會就表演給自己看……堂堂皇後在後宮裏麵光著身子和別的女人玩相撲,這事兒要傳出去怕是古今奇聞了!
李翠仙沒有想到陳德興居然會想歪,還在那裏眉飛色舞的說著:“聖人,不如今晚上就讓婆兒和娜塔莉表演相撲吧,就她們倆的身段,可是很有看頭的……”
果然是有問題啊!陳德興壓下心中的懷疑,輕輕的點了下頭。
……
江都大功坊某處宅邸,這個晚上也有人在後宅觀看女相撲表演。不過肯定沒有陳德興後宮有水準,因為表演的選手都過於嬌小了。
“嬌媚有餘而力道不足,終究不能和瓦子巷的高手相比……可惜現在漢人不能為奴了。”
一間被地龍烘得暖哄哄的大廳裏麵,地上鋪滿了筵席,門窗緊閉,窗簾也拉著,還點上了幾個大燈籠。昏黃的光線下麵,兩個和女正在當間扭成一團,拉腿擰屁股。女相撲表演,正道了最激烈的時候。
而屋子裏麵的觀眾是一對父子,正在評論的是個上了年紀的白袍道人,正是天道使任道興。
“大人,您要看高手表演,大可以把人請到家來,咱堂堂的國公府,還有人敢不來麽?”
和任道興說話的,是他的兒子,當朝宰相任宜江。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任道興瞥了兒子一眼,“家裏麵養些和女,誰也不會說什麽。把外麵的漢女請來,萬一有什麽,傳出去了,丟的可是朝廷的臉麵。你這丞相,可是才當上沒多久呢。”
任道興是任宜江的父親,現在兩人又在後宅裏麵,說話自然沒有什麽顧忌。
任老頭頓了下又道:“這段時間,朝裏朝外仿佛都是暗流湧動,不很平靜啊!兒啊,你坐在這位子上,可有什麽感覺嗎?”
這話題有些重了!任宜江咳嗽一聲,揮揮手道:“都退吧!”看到表演的女子和伺候的女仆都退了出去,任宜江才眉頭輕皺,看著父親道:“大人,您是說西邊事,還是指南麵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