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寒風瑟瑟，任額前秀發遮眼，那臉頰在濕冷的空氣中還滾出濃熱汗珠，隨著那鋒利無比的鋼刀重劈而下，她那清純而又顯得特堅韌的身軀，在雙刃鋼刀折出的光芒下，配合著那如利劍的眼神，生生透發出一種凶殘無比的氣息。

    不知不覺，斜陽殘照山頭，那一片落殘的光芒，像是鷗雁扇散的羽毛，鋪滿濕氣與寒氣籠罩的路途上。

    此時……

    一個長長的斜影，足漸踩踏著那扇落的羽毛而來，他再一次瞧見讓他怦然心動的女子練武而偷生滿足感。

    “黃姑娘！這又是何必呢！”

    由於張顏碩比約定時間來得晚了一些，所以他特帶了兩人的晚餐與一雙新布棉鞋，站在某個安靜的角落，帶著竊喜的笑容傻盯著拿起刀練武的女子。

    張顏碩感覺她有諸多心事放不下，還背上愛恨情仇交錯著人生苦楚，隻有練武的時候，隻有在人刀結合發出銳氣的時候，隻有在疲憊中才能使黃秀群短暫忘去一生中永遠忘不了的痛。

    有時候，她逆流的淚珠兒讓她幾乎無法堅持下去，畢竟是個將近二十歲的女子，有時候也難免堅持不了，認真想一下，用仇人所教的功夫去殺仇人，那種感覺就像得不到滿足一樣，但是血流成河的仇恨迫使她繼續下去，唯一的理由就是不為別的，就為明天的希望保有一片光芒。

    武步顛簸，似昨天冷漠的他（梁茂）在身旁教導自己，黃秀群又想起了梁茂所教之精髓，一個極速破空旋轉身姿而放出一片殺傷力極強的落葉刀。

    那片飛速旋轉的百葉神刀從張顏碩顏前飛過，讓他深深感覺到一陣旋風起嘯之覺，他隻是下意識後仰身子躲避襲近的危險。

    “砰”的一聲。

    那片落葉刀轉眼間擊中枯死的木樁，穿透而嗆出一陣昏黃的煙塵。

    一陣恐懼的寒顫，若是剛才被那片百葉神刀擊中，下場讓張顏碩不敢想象。

    摸一摸身子，發現自己安然無恙才開始出步而大聲抱怨：“嘿！我說姑娘，你知道剛才差點發生什麽事了嗎？”

    黃秀群似無聽見，抬起手臂用衣袖擦去額頭滾出的汗珠兒後，再拿起一塊灰而發黑的布，一個勁的抹刀，似剛才之事毫不知情也不在意一般。

    居然不抬頭看看遠道而來的（朋友），這讓張顏碩大為不滿，立馬就吼：“呃……，六月飛雪！我可是大遠而來為你送晚飯的，不要認為世上的人都欠你的錢沒還一樣嘛！你知不知道你差一點殺了一個永遠對你好又無怨無悔愛著你的人？你看！我今天看見你的棉鞋打濕了，還特意給你買了一雙……。”

    話未停下，黃秀群卻是一副冷漠無情的模樣回頭，用凶煞的目光注視而言：“我不需要任何對我好，拿著你的東西快給我滾，否則，我將讓你徹底後悔。”

    張顏碩一聽，厚顏不屑一顧，猜想可能自己由於今天軍務繁忙，沒有按時脫身前來赴約而失望翻臉，不過，細細想來，她剛才手下留情說明，在某一刻，她的心裏裝下了自己。

    不過……

    在她冰封的模樣下，似乎隻剩下了無情的抱怨，而那殺氣頗重的雙刃鋼刀，感覺隨時隨地都是噩夢的開始。

    張顏碩也不敢惹一位脾氣如此古怪而又殺氣頗重的女子，微微帶著笑容說輕言：“這隻燒鵝已經冷了，你吃之前記得熱一下。”

    黃秀群抬高額頭而冷漠背對，堅定而不移：“我再說一次，拿著你的東西，馬上滾，否則你將後悔無路。”

    一聽此話，張顏碩感覺到她所言是認真的，內心很想去安慰而又無法接近，則實是頗為無奈與遺憾，唯有點頭後輕聲細語：“我有梁茂的最新消息，你想知道他的消息嗎？”

    黃秀群一聽，立即憤怒轉身，大聲說：“他在哪裏？快說，我好想盡快殺了他。”

    張顏碩：“沒人知道他將要去哪裏，不過他已經離開了河北，沒人將他抓住，我想他隻會去一個地方……。”

    “那你知道他會去哪裏？”

    “現在我軍已經擴建騎兵，我想很快各路親王以及貝勒便會率軍攻打浙江，而梁茂隻會去沒有清軍的地方。”

    等待！

    苦等！仇恨帶來的壓力下，黃秀群不願在多等一天，感覺人活著就是為了等完成報仇的那一天。

    黃秀群冷靜思緒而不言。

    張顏碩看了看自己帶來的東西，內心一片混亂與失望寫在臉上，再輕聲細語：“黃姑娘！對不起！由於今天軍務繁忙，耽誤了相約的時間，為此我也很難過，我的離去希望會讓你的心情好起來。”

    說完，張顏碩盯著黃秀群後退幾步再轉身慢步離開。

    沒有想到，黃秀群突然問：“以你對梁茂的了解，你說梁茂會回到這裏來赴約受死嗎？”

    一聽，有了留下來的機會，張顏碩立馬回來，繞著彎子回答：“那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呢？”

    “哼！”此問讓黃秀群極為不滿，立馬說：“當然是真話，我最討厭說假話與說話繞著彎子的人。”

    張顏碩放下手中的物品，再說：“明白！我們先來簡單的分析一下梁茂的為人處事，一，從事實上來說，滿清人攻入北京的時候，當時錦衣衛還有超過六萬人的編製，除了極少數錦衣衛沒有投降清軍以外，其餘盡數投降清軍，這說明了什麽？”

    黃秀群：“你接著說好了。”

    張顏碩：“這也是我自愧不如梁茂的地方，我們同樣有一身好功夫，不過我卻沒有敢有與梁茂一樣的心，當初，我知道朝廷腐敗，國庫空虛，更知道清軍正直兵強馬壯，所以我才……。”

    黃秀群有些捉急：“我不想聽廢話，請你說重點。”

    “其二，梁茂是在冰刀血劍上滾過來的人，他一心向著大明王朝，從最初一個不起眼的無名小卒至坐上錦衣衛指揮使的寶座，這其中定有不少的心酸付出，這也說明他曾經更是對師傅所說之事言聽計從，也說明他幹過不少違背良心之事，就我知道的事是滅人家族也是不在少數，這其三嘛，梁茂知道你是來找他尋仇的，他清楚你的功夫，他可能知道你的仇人除了他還另有其人，所以才教會你錦衣衛的絕頂武學，所以我想……我想他完成某些事情後定會回來赴約。”

    黃秀群聽著發呆，而默默陷入沉思。

    張顏碩：“六月飛雪，你仔細想想，梁茂十年前殺你兄長不假，那時的梁茂也差不多你今天的年齡，從頭至尾想一下，以梁茂的當時的本領，他根本沒有本事吃下那些軍餉，所以我想你真正的仇人除了梁茂，應該還另有其人。”

    “那還會有誰呢？父親以前怎麽沒有告訴我啊？”

    “這樣想，那批軍餉當初落在了誰的手上，誰就是你真正的仇人，我想梁茂他來讓你報仇的那一天，他受死前一定會告訴你的，要不然他不會也不用教你功夫啊！”

    “對呀！”黃秀群聽後恍然大悟：“這一點我怎麽沒有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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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1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