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玉瓶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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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世忠被送回了府裏,家丁們趕忙去請了大夫,許振瞧著情勢不好,趕忙派了人去請褚恒,各個院子也都收到了消息,紛紛趕了來。
    陳大夫號過脈之後,臉色突變,趕忙提筆就寫了單子,讓腳快的家丁去抓藥。
    文氏一臉著急,“老爺究竟怎麽了?怎麽突然就暈倒了呢!”
    陳大夫麵色不好,吞吞吐吐:“老奴才疏學淺,隻怕是無力回天……夫人或可把皇宮裏的太醫請來試一試。”
    眾人一驚,文氏亦驚了一下,“怎,怎麽會?好端端的……”
    許振麵色難看,“老爺身子不適已久了,隻是一直都沒有告知夫人罷了。”
    “那為什麽沒有好生瞧著?”文氏大怒。
    陳大夫跪倒在地,“老奴一直為老爺診脈,此前來瞧的時候,都是那些老毛病,隻要好生調養,也不會這般凶險,就是前兩次來瞧,也沒有瞧出什麽端倪,侯大夫也來瞧過兩次,他亦沒有瞧出端倪,我們便以為老爺是因為心情鬱結,所以才有此心悸,便隻開了些尋常的藥吃著,卻沒料想,竟有衰竭之症,還,還現出中毒之症……”
    檀芮不覺心裏驚了一下,遇悠聽了,頓時哭了起來,“祖父怎麽了?遇悠不要祖父有事!”
    文氏不悅地喝道:“老爺還沒死了,哭哭啼啼真是晦氣!”
    遇悠被她喝得一下愣住了,檀芮不覺摟過她,小聲勸慰著。
    “還愣著做什麽,快去請太醫!”文氏大喝,許振便趕忙去了。眾女眷便都候在那裏,褚世忠粗重的呼吸聲傳來,一下一下地都叩在人心弦上。初靜的臉色卻有些怪異。
    褚恒急急忙忙地趕了回來,見到這般架勢,臉色不覺變得異常難看,沉聲問:“究竟怎麽回事?”
    陳大夫擦著汗,“老爺的心髒顯現衰竭之症,還有異常毒性顯現,老奴隻怕是,無能為力了……”
    褚恒怔住了,“怎,怎麽會?怎麽會中毒?”
    “老奴,老奴也是不知,此前來為老爺診脈還是好好的,完全沒有此毒症,可此次,脈象卻很是怪異,不知為何會惡化得如此之快。”
    文氏語含怒意,“如此庸醫,留之何用!”陳大夫的臉色不覺變了一下。
    遇悠抓住褚恒的手,滿是難過地說:“爹爹,祖父不會有事的對嗎?”
    褚恒摸了摸她的頭,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眾人便在大殿裏候著,終於把黃太醫等來了,他趕忙便給褚世忠號脈問診,他號完脈,整個人臉色就變了一下。眾人滿是著急,“黃太醫,到底怎麽樣了?可還有法子?”
    黃太醫隻是不語,拿出銀針,為褚世忠施了幾針,最後拔出的陣,竟然是黑色的。他不由重重地搖頭,“中毒已深,老夫也沒有辦法。”
    眾人大驚,褚恒臉色更是陡然變了,“怎,怎麽會中毒?”
    “此銀針已經變黑,那毒已經深入到褚大人的五髒六腑。”
    初靜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手腳也頓時冰冷了起來。隻有她知道,她這番異常反應實際上大有文章。
    褚恒黑著臉,“我爹究竟中的是什麽毒?是通過何種方式下的毒?為何此前陳大夫和侯大夫都診不出來?”
    “此毒是殺人不留痕,一時半會兒不會顯現出來,隻有日積月累,毒性才會慢慢地侵入,且初初便是華佗也無法察覺,隻有病入膏肓之時放能顯現,所以,一旦中了此毒,發覺之時便已然無力回天。”
    黃太醫緩緩道出,眾人都驚懼不已。遇悠也被黃太醫所說嚇到了,緊緊拽著褚恒和檀芮的手。
    褚恒臉上閃現出一絲痛楚,“那這下毒之物是何物?”
    “那便要好生搜查一番了,此物定然是老爺的貼身之物,毒性才會日積月累,慢慢侵入。褚將軍好生搜查一番便能查出。”
    初靜的臉色頓時變得很是難看,手腳愈發冰冷。瓏胤感受到她的異常,他的小手握著初靜的手,輕聲安慰:“娘親別怕,祖父沒事。”
    初靜心裏不覺湧起一股酸澀之意,一下把瓏胤抱在懷裏。
    褚恒下令:“來人!好生搜一搜!”
    幾個家丁便進了來,在褚世忠的身上,床頭邊,各處都搜了一番,把各種物件都搜了出來,其中一件便是那精致的小玉瓶,初靜的臉色又是一陣慘白。
    黃太醫一一地查看著那些東西,在鼻尖嗅著,最後定格在了那小玉瓶身上,拿著向眾人示意:“下毒之物便是此物。與玉瓶本是尋常之物,內裏的香料也是香根、白蘭、山蒼等平常之物,但關鍵便是在這木塞子,這木塞為紫檀所製,遇到內裏的香料,兩者發生反應,那便是毒性之物,通過氣味傳播,褚大人隨身佩戴有半年之久,是以毒性慢慢浸透。但內裏香料數月便會揮發消散,到時候即使發現中毒,也是察覺不出中毒原因。褚大人已是年邁,原本身子便有恙,是以毒性半年便顯現出來,內裏香料還未盡數揮發。若是青壯之年,或是身體堅朗的孩童,那這毒性快則都要一年才會慢慢顯現,到時候更是難有回天之術。”
    遇悠和瓏胤見了那小玉瓶,都驚住了。瓏胤一臉困惑地看著初靜,初靜隻麵色難看,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遇悠一臉疑惑,“不對,這個小瓶子明明是瓏胤弟弟送給我,我又送給祖父的,怎麽會有毒?”
    眾人都瞬間將目光定格在遇悠身上,檀芮心裏頓時驚懼不已,原來,這害人之物所要害之人,是遇悠!她快速地看向初靜,眼神裏閃著一陣凶光,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文氏倒是一臉嘲諷,等著看好戲。
    褚恒麵色也變得異常陰沉,臉色發黑,他蹲了下來,認真地問遇悠,“遇悠方才說的話是真的嗎?”
    遇悠認真地點頭,“是真的,那日我不小心掉進了池塘裏,弟弟和祖父都來看我,弟弟送了這個東西給我,祖父也很是喜歡,我就轉送給了祖父,祖父很高興,還說今後見了這個玉瓶便像見到我和弟弟一樣。爹爹不信,可以問瓏胤弟弟。”
    褚恒冷冽的目光掃向初靜,初靜眼神裏有些閃躲,他極力忍著怒火,看著瓏胤,“瓏胤,你說,這個玉瓶是不是你娘親讓你送給姐姐的?”
    瓏胤有些怯意地看著褚恒,又看了看初靜,慢慢開口,“我不想說。”
    褚恒一陣怒意湧上心頭,“果真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我問話竟然不回答!”
    瓏胤被他的怒氣嚇到了,一下子撲在初靜懷裏。遇悠拉了拉褚恒的手,有些祈求地開口,“爹爹不要這樣凶,弟弟會怕。我來問弟弟,弟弟一定會跟我說的。”
    遇悠看著瓏胤開口道:“瓏胤弟弟為什麽不想說?”
    瓏胤慢慢從初靜懷裏離開,看向遇悠,緩緩開口,“我說了爹爹會生氣,斥責娘親,我不想讓爹爹斥責娘親。我不說,爹爹便隻會斥責我,不會斥責娘親。瓏胤要保護娘親。”
    初靜的心一下子便要融化了,她眼角不覺掛上淚,把瓏胤緊緊抱在懷裏,“真是娘的好孩子!”
    褚恒和檀芮第一次聽到瓏胤說這般多話,一句句都叩在心門上,讓他們心也不由軟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