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元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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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半夏眉心的那個印記,是體內靈力達到了身體筋脈能夠承受的頂峰而出現的浮現在身體表麵的標記,隻要樓半夏能夠控製住自己的靈力,自然能夠控製這個印記的消失或者出現。
這麽一說,樓半夏和南蓮倒是有些緣分。
上古魔神的力量也都是混沌之力,和樓半夏的力量不同,上古魔神的混沌之力,是天地之間自然的混沌之力,也是最強大的力量。而樓半夏的靈力雖然也是混沌之力,但卻是後天混沌之力,便落了下乘。
南蓮拍了拍樓半夏的肩膀:“好好休息,天界的局勢將會比深淵之境更加危險。”
“我能回去……”
“不能。”南蓮知道樓半夏想要問什麽,並微笑著拒絕了她,“早一日完成我們的計劃,比什麽都有用。不然,你現在回去了,以後或許會後悔的。”
樓半夏對上南蓮的眼神,莫名地背後發涼。雖然她不太明白南蓮的意思,但她知道,南蓮肯定知道了什麽事情,而且這件事跟她有關。她沒有問是什麽事情,即便她問了南蓮也不會回答的。他要的就是讓她抓心撓肝,這樣她才會更拚命地盡快完成南蓮的計劃。
南蓮將樓半夏帶走的時候,誰都沒有發覺。直到鼓讓人去給樓半夏送補湯,他們這才發現樓半夏和南蓮都不見了。
“也不怪南蓮心急,現在魔界和靈界都亂著,其他幾界一向安於現狀,輕易不會動彈,在這個時間動手,是再合適不過的了。”飲邳分析。
鼓深吸一口氣,似乎想說些什麽,但好像說什麽都不合適,終究隻是歎了口氣。
不隻是鼓,樓半夏本人也除了歎氣什麽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南蓮深更半夜地把她叫醒帶出來也就算了,一路上什麽也不跟她交代。一般而言,作為一個關鍵人物,南蓮不應該跟她交代很多事情嗎?萬一她執行任務的時候犯了錯,這可不是遊戲失敗出局還能複活重來的。
“南蓮,你能不能跟我說點兒什麽?至少我總得知道我該做什麽吧?”
南蓮盤坐在雲端,撐著下巴看著下麵的風景:“沒事兒,你別那麽緊張。你一會兒隻要跟著我就行,你以後就是我府上的仙官了。”
“就這麽簡單?”
南蓮抬頭,笑容意味深長:“也許就是這麽簡單。我不告訴你,也是為了大計著想。棋子隻需要聽憑擺布,其他的知道得越少越好。”雖然這麽說有點難聽,但的確是實話。作為一顆棋子,知道得越多,就越有可能露出馬腳,“再往壞處想,萬一你被抓住了……你什麽都不知道,說不定還能保住一條小命。”
樓半夏一想,南蓮這麽說倒也沒錯。
“清池……”樓半夏輕聲念叨著門匾上的題字,“這個名字有點兒意思。”
南蓮推開門:“以後,你要稱呼我宋玨神君。”不一會兒,便有仙官帶著仙娥聚到了門口,迎接南蓮……也就是宋玨入府。
宋玨將樓半夏推到人前:“這是蕭琴元君,日後就跟著本座,眠葉,你給她安排個住處。”
帶著一眾仙娥前來的仙官躬身應下,引著樓半夏離開。
“咱們家神君平時沒什麽忌諱,就是喜好安靜,沒什麽事兒不要去打擾他。”眠葉交代著樓半夏,“我就住在你隔壁,有什麽不懂的,你隨時可以來找我。”
樓半夏一臉謙遜,完全符合一個“新人”該有的姿態:“多謝。”
“不妨事,蕭琴你稱我眠葉便可。”眠葉笑得和善,“我們清池的人都是神君一手提拔上來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忠於神君,其他的事情自有神君定奪。神君麵子大,咱們走出去,等閑的仙君都得敬我們三分……”
樓半夏含笑聽著眠葉的交代,眠葉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無非是想提醒她,她想要在天界立足,唯有忠誠於宋玨。不得不說,宋玨收攏人心的手段還是有的。
到天界好幾日了,樓半夏幾乎連宋玨都沒有再見過。眠葉說得沒錯,清池沒什麽忌諱,在這裏伺候的仙娥平日裏過得簡直太舒服了。每天在花園裏吃吃糕點喝喝茶,隻要別太鬧騰,幾乎做什麽都可以,過的簡直是小姐的生活。
樓半夏正看著在院子裏修建花枝的仙娥們,終於接到了宋玨的第一次傳召。
“神君找我,有什麽交代?”
宋玨走到她麵前,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仿佛打量貨物一般打量著她的臉:“你覺得,她的臉需要動嗎?”
“我看不必了。”
直到另外一道聲音響起,樓半夏這才發現,屋內還有另外一個人。那人一身黑坐在角落裏,仿佛與環境融為一體。
宋玨也沒有跟樓半夏介紹那人是誰,鬆開她的下巴:“以後,你每日都要去一個地方。”
“什麽地方?”
“一會兒,你跟著他走,他會帶你到那裏去。”
“去做什麽?”
“彈琴。”
樓半夏挑眉:“就這樣?”難不成,她的定位其實是個樂師?
“其他的你不用管,隻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便是了。若是遇到什麽事情,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蕭琴聽命。”
跟著黑衣人一直前行,樓半夏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仙娥仙官,見到她身上佩戴的清池令牌,都報以恭敬的微笑。但他們,卻都對黑衣人沒什麽反應,似乎根本沒有看到他一般。
路途七拐八繞,逐漸深入無人之境。樓半夏細細記下來時的路程,她並不認為,這個黑衣人會再把她帶回去。
黑衣人終於在一道瀑布前停了下來,樓半夏也隨之停下了腳步:“就是這裏嗎?”
“不,你要去的地方,在瀑布後麵。”黑衣人指了指湍急的瀑布,“我就不進去了,你自己進去吧。”
樓半夏眼角抽了抽,仔細看,瀑布之後是有一個洞口。深吸一口氣,樓半夏往瀑布的方向撲了過去。水流湍急,有驚無險。樓半夏踉蹌了兩步,便穩住了身體。洞口的另一邊有光,說明那裏也有一個出口。
走出洞口,眼前豁然開朗,瀑布之後,別有洞天。
花木叢生,怪石嶙峋,一條涓涓細流從山上淌下,意境幽深。在這裏撫琴自娛,確實是種享受。
樓半夏祭出焦尾琴,找了塊平坦的草地,就地坐下,將琴架在自己腿上,古樸悠揚的琴音自她指尖流轉開去。沒有誰會比琴魂更了解屬於自己的琴,樓半夏的琴並不需要練,宋玨讓她練琴,她也隻能練了。隻不過,順便練練音攻,應該也不妨事的吧?
從宋玨下達這個命令,樓半夏就知道她將會在這裏遇到某些人。不過什麽時候會遇到,她並不知道。一連半個多月,她在這裏從早呆到晚,除了她自己,就沒見過第二隻活物。漸漸地,她也就忘記了自己到這裏來還有任務了,反而像是一種習慣,每天習慣了到這裏來練功。
直到一個月後,一個小仙官闖入了這裏。樓半夏正在練功,險些失手傷了他,一條鞭子將那個仙官從救了,樓半夏這才知道,這裏原來一直還有另外一個人。隻是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麽時候開始出現在這裏的。是今天,還是她進來的第一天開始?如果不是這個仙官闖進來,他又會藏到什麽時候?
既然被發現了,那人便也不藏了,從樹木掩映的一個隱蔽洞口跳了下來,穩穩落在樓半夏麵前五步之遙。
樓半夏抱著琴,不能確定眼前人的身份,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以表寒暄。
“怎麽,你不認得本君嗎?”元輝慢慢地收著鞭子,仿佛一點都不心急。
樓半夏料想,眼前之人在天界應當也是有些身份的。隻是她剛來天宮便被宋玨帶進了清池,要不然就是來了這裏,她還真不認識幾個人。
“在下自被宋玨神君帶入天宮,便一直呆在清池,故而見識淺薄。若有冒犯之處,還望君上見諒。”樓半夏低著頭,實話實說,不卑不亢。
元輝當然知道她是宋玨的人,她腰間的令牌就沒有摘下來過:“清池的人,是甚少出來。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君上……”小仙官似乎找元輝有急事,見元輝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便出聲提醒。
元輝抬手,示意他不要說話,眼睛卻一直看著樓半夏,等著她的回答。
樓半夏將琴抱得更緊了些:“在下在天宮人生地不熟,也是偶然才發現了這個地方。在下並不知道此處是君上的地方,隻是見此處環境清幽,又罕有人至,便擅自留在了這裏。多有冒犯……”
“唉,此處又沒有標上本君的名號,你自然是可以來的。”元輝似乎並不介意樓半夏在這裏練功,“隻是本君未曾想到,竟然還會有人找到這裏來。本君偷偷觀察你好幾日了,宋玨倒是看重你……你也夠上進的,這麽多天,竟然一日都不曾落下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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