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恐怖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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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停屍間沒有更多的線索,我和任永海隻能采用最笨的辦法,到值班室調取當天晚上的監控。
    停屍間的監控係統和醫院別的地方並不連線,一共有四個攝像頭,三個在停屍間裏麵,一個對著門口。
    十五寸的顯示器被分割成四個小窗口,分別輸出對應的畫麵。
    為了防止細節被遺漏,我們隻能以四倍速的“龜速”,從那天晚上11點23分,最後一個人離開停屍房的時段開始看起,一直要看到第二天早上八點看門人打開停屍間大門為止。
    時間在枯燥乏味地查看過程中慢慢流逝,大約一個小時過去後,當監控上的畫麵快進到淩晨3點17分時,四個監控畫麵突然一起黑了。
    我和任永海對視一眼,心中一凜,果然有情況。
    “師傅,電腦這是怎麽回事,死機了?”我趕緊叫過看門人,指著黑屏的顯示器屏幕問他。
    “嗨,你別急,這不是電腦的問題。你看,時間還在走呢,你等會,就2分多鍾的功夫,馬上就過去了。”看門人瞥了眼屏幕,滿不在意地說道。
    “不是電腦的問題?那是什麽情況?”我繼續追問道。
    看門人抬頭看了我一眼,有些嘟囔“你們警察也真是的,來一撥人就要重新回答一次問題。那天晚上淩晨三點多的時候,備用的發電機組出了點小問題,不過值班的電工很快就弄好了,前後也就2分多鍾時間。”
    “那天晚上停過2分多鍾的電?”
    “是啊,這情況你們警察也知道啊,而且你們警察都說了,就算停了2分多鍾的電也說明不了什麽問題,這麽短的時間裏,沒人能偷走一具屍體。”看門人回道。
    他還指了指窗外的後院,說道“喏,你看,發電機組就在那裏,還沒來得及搬回庫房。那天晚上它出故障時,我就呆在值班室裏,電工在那邊維修。”
    值班室在停屍間的隔壁,窗戶後麵是一個不大的院落,一個發電機組就放在自行車棚下麵。
    按照常理來說,警察的判斷並沒有錯。停屍間和值班室在同一條走廊上,當晚停電的時候,值班室裏有人值守,而後院裏也有人在維修發電機組。
    在短短的2分鍾出頭的時間裏,無論是從鎖著的停屍間正門,還是從開向後院的窗戶那邊,都不可能有人能從他們眼皮子底下偷走屍體。
    不過有一種情況恐怕警察怎麽都不會想到,如果偷屍體的不是人呢?
    屍體不可能憑空消失,它被偷走的時間,正是淩晨3點17分。
    “師傅,那天晚上跟你一塊值班的電工是哪位,麻煩你讓他來一趟這裏,我有一些問題要問他。”
    那個留下血手印的東西是從窗戶進去的,停屍間的窗戶和值班室一樣,也開向後院,當時那名電工應該正在後院維修,他或許有一些疏漏的細節,沒有在帖子裏提及。
    “你要找小王啊,那真不太巧,他這兩天休息,沒來上班。”看門人回答。
    這名電工學徒是本市人,名叫王波,一個二十剛出頭的年輕小夥子,家在市郊一個老小區裏。
    當我們到達他家所在的小區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萬家燈火亮起,小區裏是三三兩兩散步的人群,車慢慢地開進去,電視聲、兒童打鬧聲、閑談聲、廚房鍋碗聲,各種聲音在耳邊交織著,處處透露著生活的氣息,一副和諧安寧的景象。
    “就是這裏。”任永海熄火、停車,帶上配槍,
    準備上樓。
    “先給他打個電話,看看在不在家?”
    “好。”
    眼前這幢不起眼的居民樓,怎麽看都沒有特殊之處。隻不過我看著眼前這棟居民樓,眉頭微微有些皺起,“這地方看著有些詭異。”
    “沒人接。”
    “再打打。”
    三樓左側的那個單元,也就是王波的家裏,沒有燈光。
    “還是沒人接?”我扭頭問身側的任永海。
    他放下手機,搖搖頭道“沒有。”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我們就開始撥打王波的電話,一路上打了至少七八通,但一直都沒有人接。而現在,看到王波家裏連燈光都沒亮起,我有些不好的預感。
    “醫院的資料上顯示,王波是和他父母住在一起,現在是晚飯時間,他們家怎麽黑著,難道是一家三口都不在家?”任永海抬頭看著三樓的王波家說道。
    “怕就怕不是。”我皺著眉頭道,“既然來了,我們還是上去看一下。”
    當下沒有二話,我們倆下了車,直接走進樓道。
    還沒到三樓,我的臉色愈發凝重起來,隱約的,似乎有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從三樓飄下來。
    “咣咣咣”,到了王波家門口,任永海使勁地敲了敲門,衝著門裏喊道“有人在家嗎?王波在不在,我們是市公安局的,找你了解點情況。”
    話音落地,門後麵靜悄悄地,沒有人回應,任永海正要抬起手再敲的時候,我伸手示意,阻止了他。
    敲門已經沒有意義了,裏麵或許有人,但恐怕已經不能過來開門了。
    一股血腥味從門縫裏傳了出來。
    老式的居民樓裏,過道通常都堆放著許多雜物,我四處尋摸了一陣,從一個角落裏掏出一截鐵絲。
    把鐵絲插進鑰匙孔裏撥弄了幾下,啪嗒一聲輕響,門鎖就被我撥開了。
    “吱呀”一聲,不等我上前推開,門居然自己向著裏麵,緩緩拉開了,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入口。
    “小心。”不等我提醒任永海,作為老警察的他已經覺察出不對勁的信號。
    這肯定不是正常的情況,老式居民小區的情況大家都清楚,樓與樓之間挨得很近,即使王波家裏沒有開燈,也會有周圍其他樓的燈光照進來,絕對不可能完全沒有一絲光亮。
    此刻我們的耳邊,分明還能聽到小區人家的喧鬧聲。
    然而就隔著一道房門,眼前這個黑漆漆的房間,完全就是一個與世隔絕的異樣空間,濃重得化不開的黑暗之中,似乎隱藏著什麽未知而恐怖的事物,讓人心生寒意。
    看著這樣的情景,我和任永海麵麵相覷,從彼此的眼神裏,看到了一絲毛骨悚然的懼意。
    “進去嗎?”任永海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說實話,我的心裏都有些發怵。
    可眼前這個黑暗的房間,卻充滿了未知的恐懼,讓人打心底裏泛起徹骨的寒意。
    “進!”畢竟,任永海擺脫我,是信得過我,我總不能臨陣退縮吧。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一前一後,走進了黑暗當中。
    “咣”的一聲,房間門在我們身後砰然一聲自動關上,樓道裏恢複了安靜,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突然關上的房門,還是讓我們倆的心忍不住抖動了一下。
    “找找開關吧,這麽黑燈瞎火的也不是個事。”我的聲
    音首先打破了屋子裏的安靜。
    不得不說,警察的耐性就是比一般人好,至少任永海沒有冒險去找開關,因為這麽做不專業。要是真有什麽情況,這個舉動可能就會帶來很嚴重的麻煩。
    四周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我在牆壁上摸索了好一陣子,才找到開關按了下去。
    出乎我的意料,燈居然打開了。
    日光燈照亮了整個房間,屋子裏的情景盡收眼底。
    這是一個三室一廳的房子,大約有八十多平米,我和任永海站在門口的位置,左手邊是廚房、衛生間,正前方是客廳,客廳的一角是餐桌。
    客廳一側的牆壁上,掛著大屏幕的液晶電視,正對著電視的另一側牆壁上,靠著一張雙人沙發,兩邊各有一張單人沙發。
    三個房間的門都緊閉著,不過我和任永海現在並沒有心思去注意這些,因為在我們麵前的雙人沙發上,正坐著一對老人。
    這兩位老人大約五十多歲的樣子,應該是王波的父母。
    他們倆端端正正的坐在沙發上,膝蓋並攏,腰背九十度挺直,雙手平放在膝蓋上,眼睛緊閉著,對陌生人的闖入完全沒有一絲反應。
    我事先設想過好幾種可能,卻根本沒想到,房間裏等待著我們的竟然是這樣一幅畫麵。
    安靜中透著一絲滲人的詭異。
    “林坤,這兩個,是活人還是”任永海的聲音甚至有些發抖。
    我凝神仔細打量了一下,搖搖頭,道“我也有些拿不準,肯定不是活人,可也有些拿不準他們到底有沒有死透。”
    “會不會是,是鬼?”
    “不是。”我否定了任永海的想法,“他們身上的陰氣不重。”
    聽到我這麽說,任永海也稍微安心了一些,他環視了一下四周,道“那我們接下來怎麽做?王波好像不在這裏。”
    “不,我覺得王波就在這裏,隻不過他不在客廳,而是在那幾個房間中的一個。”
    “那我們一個一個房間找?”任永海問道。
    “現在也隻能這樣”我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因為房間裏突然間陰冷了起來。
    “小心,有點不對勁。”我環顧四周,警惕著房間裏的角角落落,沉聲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任永海的臉色一變,他指著客廳,有些驚懼地說道“林坤,你快看,沙發上的那兩個。”
    我回頭看去,隻見沙發上的那兩個老人,依然正襟危坐著,不過有幾道發黑的血跡,正從兩個人的眼、耳、口、鼻處慢慢趟出,其狀十分恐怖駭人。
    緊接著,七竅流血的這兩個老人,突然睜開了眼睛,露出一對沒有瞳孔,全是眼白的眼珠子。
    任永海被這個詭異的狀況嚇了一跳,壓低了聲音問我道“林坤,該不會是詐屍了吧”
    “別緊張!”我也壓低著聲音回道。
    這個時候,似乎是聽到我和任永海的聲音,沙發上的兩個人又有了動作,隻見這兩人身體不動,脖子卻向著我和任永海的方向,慢慢轉動過來。
    很快,他們的脖子就詭異地轉成了90度,全是眼白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我和任永海。
    “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我忍不住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眼前這兩個坐在沙發上老人,盡管我明明感受不到他們身上有多重的陰氣,可一股寒意,還是忍不住從尾椎骨升起,直衝後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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