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荒山魷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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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環視四周,一在一處狹窄的山洞邊向裏麵窺探,洞口出有一處山石頭搭成的簡易的山神廟,和自家的神龕大小,裏麵供奉著一個小泥人,三頭六臂,但五官卻看不清楚,沒有貢品,隻有幾塊零散的動物骨骸。
    水小五咕咚咕咚喝了一口水,起身對著一顆大樹嘩嘩發泄著,熱氣升騰,一哆嗦,舒服的哼一了聲。
    剛提起褲子,一回頭,看到馬凝霜在洞口站著,臉色一邊,大喊道:“我的小祖宗,快回來!”
    話音未落一隻好似藤蔓似的怪手突然從洞口伸出,硬是把馬凝霜拉了進去。
    一聲慘叫過後,又歸於平靜,在那隻怪手把她拉進去的一瞬間,我一步竄到跟前,卻隻抓到一截褲腿。
    我驚恐的看著那個低矮的山神廟,裏麵漆黑無比,頭皮發麻,究竟是什麽怪物,竟能把那麽大的活人硬生生拖進去。
    我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此時,水小五已經拔出利劍,大手拍著腦門,頹喪的歎了聲。
    看他這個摸樣,好像知道那怪物是什麽,趕忙問道:“那藤條是什麽東西?”
    “什麽他娘的藤條,那是山神爺的手!”水小五一麵像洞口靠近,一麵對我說道。
    我古怪的泥塑,不知道是什麽邪神,應該不是什麽好惹的主兒,水小五趴在洞口,想往裏鑽,卻卡在洞口,無奈隻好把半個身子抽回來。
    “那是什麽山神爺,怎麽還抓活人?”
    “那是常年在山中打獵的獵人,經常在山中遇到一種惡獸,叫荒山魷魚,經常擄掠活人,這不是秋天了,那操蛋的玩應,存冬糧呢!”水小五跺腳說道。
    我一聽存冬糧,就說明馬凝霜暫時還沒有危險,但誰知道那“魷魚”是殺完曬幹,還是扔那把人餓死。
    就是不餓死,在地洞裏也悶死了。我心一橫,向水小五要手電筒,救不出來,也得給那丫頭留個全屍。
    水小五也沒含糊,把手電遞給我,又拿出一把獵刀,拍拍我的肩膀,說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我這體格太大,鑽不進去,全指望你了。”
    我聽完一陣鬱悶,都說人怕出名豬怕壯,真當我是高手了。無奈,話都說出口了,也不能收回來,於是我接過獵刀和手電筒,轉身鑽進了那低矮的洞穴,匍匐前進著。
    洞裏一股子臭味嗆得我喘不上來氣,不知道前麵有什麽,巨大的心理壓力和惡劣的環境,讓我失去了對方向的判斷。
    奇拐八繞,不知爬了多久,隻想快點就出馬凝霜,袖口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磨破了,再這麽爬非得磨到骨頭不可。正尋思著,突然一陣敲打洞壁的劈啪之聲傳來,我心裏一寒,準是那“魷魚”知道我來了。
    用手電一照,發現一隻老鼠正一路哀叫著朝我爬來,我嚇得不住往後退,不是因為怕老鼠,隻是這洞穴裏和老鼠狹路相逢,不一定誰死。
    那隻老鼠一路狂奔,眼要撞到我的麵門,一隻藤蔓似觸手伴著劈啪之聲,直取半空中的老鼠,纏住,打了個結,那老鼠大嘴一張,半截腸子從嘴裏冒出來。
    那根藤蔓拖著那隻死耗子,緩緩退去,我嚇的一身冷汗,“這到底是啥玩應兒,真他娘的邪門!”
    我擦了擦腦門子上的汗,小心的向前爬著,一路上並沒有看到動物的屍骸,洞口那些骨頭也都想是野豬的。
    狹窄的地洞,黑暗的前途,壓抑有形有
    質,但經過了那麽多生生死死,知道自己沒有退路。我硬著頭皮往前爬,突然看到前方有亮光,心頭竊喜,拚命往出鑽。但在黑暗中待的太久,眼睛一時適應不了這種強光,睜開一條縫隙,看到一個滿身觸手的怪物,嘴巴沒有那泥塑比例那麽大,但滿嘴尖牙可夠瘮人。
    我急往後退了一步,握獵刀的手在顫抖,馬凝霜滿臉的黑泥,窩在敞篷地坑的角落裏抹著淚水。
    看到我,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她這一哭更讓我心煩意亂,那“魷魚”不知在哪又變出一個腦袋,僅一隻眼睛,卻看得我發毛。也許它也沒料到,會有送上門的冬糧。
    馬凝霜躲在我身後,不住的顫抖。一隻小腿粗的觸手淩空卷來,觸手未及,粘稠的體液卻甩了我一臉。我見那觸手來勢洶洶,“魷魚”的兩張大嘴嗷嗷待哺,卷上就得填嘴裏去。
    忙撲倒馬凝霜,觸手卷了個空,餘力卻打在了我的背上,疼的一激靈,獵刀脫了手。那“魷魚”被沒有給我們喘息的時間,狹窄的地坑也容不得我們周旋。
    觸手夾著一股勁風,像要吹散人的魂靈,求生的意誌在風中搖曳。
    就在這時,馬凝霜在這危急的時刻開了一槍,正好擊中“魷魚”的最大的腦殼兒,鮮血噴湧而出。
    我撿起地上的獵刀就要竄上去補兩下,但這“魷魚”的生命力著實強悍,一隻觸手屢著地麵橫掃過來,把我掀翻在地,再看那顆受傷的腦袋竟縮到了腔子裏,又冒出一顆更大的腦袋,沒有眼睛,嘴卻大的出奇。
    馬凝霜看我倒地,連連朝那“魷魚”開槍,但因為過度緊張,都打在了“魷魚”的側身上。我趁這當口連連後退,那“魷魚”不停的擺動的粗壯觸手,地麵被抽打出陣陣煙塵,劈啪之聲不絕。
    馬凝霜拉住我的手,盡量避開那些胡亂抽打的觸手,我趁勢撿起獵刀,內心豁然升騰起一股邪火。
    我喊了一聲,舉刀便向那“魷魚。”衝過去。但我被一隻飛來的觸手卷住,眼珠子都快被擠出來了,卯足了勁砍那隻卷住我的觸手,沒砍幾下,那觸手反而越來越緊。
    我能感覺到內髒被擠壓的快碎了,眼前金星直冒,舌頭都被勒的伸了出來,馬凝霜也哭著朝那“魷魚。”撲來,眼看著她也被一隻粗壯觸手卷到半空。
    那“魷魚。”突然張開大嘴,嘶吼了一聲,我耳朵被震得嗡嗡直響,一股粘液從它嘴中噴出,濺到臉上,模糊了視線,很是難受,但突然感覺身子一滑,竟脫出了它的纏的死死的觸手。
    我跌落在地麵,滿身都是也粘稠的液體,腳底打滑,站立不穩就要摔倒在地,這才反應過來,肯定是這滑膩膩的粘液讓那“魷魚。”的觸手打滑。
    此時還在半空的馬凝霜,眼白上翻,一截舌頭搭在嘴邊,眼看就要不行了,我又撿起了獵刀,一隻觸手再次把我卷上半空,這次它可沒猶豫,掄起我就要往嘴裏填,我緊握住獵刀,身子在觸手中不住的扭動著,眼看就要到它嘴邊時,身子又滑向半空。
    就在下落的一瞬間,我一咬牙,把獵刀猛插進那“魷魚。”的胸脯,雙手握住刀柄,隨著下墜的力量,我握著獵刀劃向地麵,那“魷魚。”嘶吼了一聲,放開了懸在半空的馬凝霜,從胸脯裂開一道縫隙,鮮血和內髒隨即湧出。
    而我也被一隻掉落的觸手拍個正著,抹了一把臉上的粘液,轉頭看馬凝霜也被一堆內髒埋了起來,緩緩
    站起身,像個小血人兒。
    看著對方狼狽的摸樣,相顧無言,隻是莫名的大笑,激動地想抱住她,卻摸了摸手,低頭幹笑了一聲。
    馬凝霜突然撲進我懷裏大哭,蹭我滿身是血,我麻木的摟住她的腰,剛才看到那“魷魚。”時心都沒有現在跳的快。感覺自己將要融化的一瞬間,一個響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的活祖宗,可找到你們倆了。”
    我忙推開馬凝霜,回頭一看竟是水小五,神色慌張,站在坑外眼神焦慮的看著我們倆,雖然能看出他是在擔心我們,但總感覺怪怪的。
    水小五順下來一根藤蔓,我看著這藤蔓心裏就發毛,但不敢耽擱,先托著馬凝霜爬上去,我又在水小五的幫助下艱難的向上爬著。
    我爬到上麵,長舒了一口氣,水小五詫異的看著我:“你把那荒原“魷魚。”開了膛?。”
    我點了點頭,水小五伸出大拇哥,不住的點頭,對我說道:“真沒想到,你還能活著。”說到這話音就停了,又幹笑了一聲,對馬凝霜我倆說道:“哎呀,都看不出來人形了,先找個泡子洗洗再說。”
    已近黃昏,隔著樹影看日頭已經落了半邊。我不知道水小五是怎麽找到我倆的,也沒細問。可能是在山裏待的時間長了,熟悉地形。
    水小五說這片林子就是鐵峰林,但樹木並不算多,還真有點浪得虛名。
    我們在一處山坳中找到一處小溪,簡單的抹了把臉,就要去找七品葉人參,渾身黏糊糊的很是難受,但馬凝霜卻受不了滿身粘稠的血漬,說什麽也要洗個幹淨,水小五也說那七品葉人參可遇不可求,整個長白山加興安嶺的林子,也就那麽一顆兩顆的,著急也沒用。
    這一路行來,野山參倒是見了不少,但都不能算上品,更別說參王七品葉了。
    馬凝霜在小溪邊洗澡,我倆卻不敢離的太遠,剛才的教訓太慘痛了。我倆正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突然聽到馬凝霜大叫一聲,我倆起身就朝那邊跑去,心中念叨著,可別再出什麽枝節了。
    跑過去一看馬凝霜披著水小五那件肥大的棉襖,往這邊奔來,我忙上前迎住,問道:“怎麽了。”
    馬凝霜瞪著大眼,怒聲道:“剛才有個小孩,偷看我洗澡。”
    我忙向小溪邊望去,哪有什麽小孩,可能是今天被嚇壞了。拍了拍她,細聲說道:“那有什麽孩子,你是不是看錯了?”
    馬凝霜委屈的看著我,嘟著小嘴,怒聲對我說道:“怎麽會看錯,那小孩就藏在”
    她向小溪邊望了一眼,也愣在了那,撓了撓腦袋,自言自語道:“剛才明明看到一個穿紅布兜的小孩站在樹後,怎麽沒了?”
    “人參娃娃,現身了。”水小五望著小溪的方向,表情凝重。
    我一聽是人參娃娃,先是一驚,忙問水小五:“你怎麽知道在哪呢?”
    水小五冷笑了一聲,對我說道:“這深山老林子裏怎麽會有什麽孩子,重寶必有惡獸看護,你沒看見那鬆枝上的大蛇嗎。”
    我順著他的眼神望去,果然有一隻大腿粗的巨蛇盤踞在鬆樹上,嘴裏的吐著信子像是在示威。
    我看著那條大蛇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上次在轉心湖裏遇到的大蛇,還讓我心驚膽戰,但這次的沒有上回見過的這麽大,可也著實不算小。水小五倒是滿不在乎,把行囊扔給我,信步向溪邊走去。chapt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