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上官青冥vs張元卿之我娶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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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蕪河是自古豐碩之地,兩岸綠柳常青,人傑地靈。

    隻是這份人傑地靈,卻止與一道禁航令。

    兩岸不得私通船隻,流動人口,以至於南河郡男多女少,俊郎君找不到娘子,那醜婦卻能做怪。而北河郡裏女多男少,姑娘們如狼似虎地撲向男兒身。

    這已經是載於縣誌上的趣談,亦是兩郡郡守最頭痛的頂尖要事。

    可惜,郡守再頭疼,巫王宮的祭司不頭疼。

    他不頭疼,就沒有人敢說這是病,得治。

    上官青冥就生在這樣狼多肉少的北河郡,他堂堂男兒身,從不怕尋不到娘子,族人們對此很是欣慰,已然在郡裏四處相看,為這位失恃失怙,孤身一人的小家主竟然一點兒也不上心。

    “族裏既有不成文的規定,與我拜堂成親的人自然也要在外麵尋。”

    上官青冥,留書出走。

    一族宗老唉聲歎氣,那不是人曆代家主都有父母雙親護持嗎!

    上官青冥走出家門才算鬆了口氣,若真讓他娶個姑娘,才是糟糕呢。

    他紅衣白馬,揚鞭上路。

    與此同時,大名鼎鼎的白露書院,中州張家的大宅裏也走出一位藍衫俊朗的少年郎。

    他手持雪白龜甲,背負寶劍。

    “有緣人,在青州。”他斷出去向,策馬向東,尋了九日,找到的第八十一間客棧。

    踏足進去,店裏熱鬧極了,堪稱是烏煙瘴氣。

    張元卿下意識地攥緊了寶劍,手心沁出汗來。

    他的卦象顯示,他命中注定的配偶,將為他誕下神鳳,全他有鳳來儀命格的女人就在當中,他焉能不緊張?

    可是……

    張元卿掃過一圈,盡是些彪形大漢,哪裏有女兒家?

    再掃一圈,終於發現一名女子。

    她竟然依偎在一個大漢懷裏,嬌喘連連,惹得一眾放聲大笑。

    他握緊了寶劍。

    張家信奉巫神旨意,他又自幼受禮教熏陶,養成了儒雅清塵的性子,既然隻有這樣一個女人,他也願意包容他。

    張元卿走向那個女子,伸出手去,又有些緊張。

    女子還在故意嬌喘,讓他眉頭緊皺。

    如此放浪形骸,實在有辱斯文。

    看來他日後真的是任重而道遠,張元卿認命伸出手去,邊道:“姑娘。”

    女子身旁的彪形大漢猛地回頭:“嗯?小子,你想幹什麽?”

    大漢猛地起身一掌推在張元卿肩頭。

    看似清秀柔弱的少年郎一動未動,倒是大漢自己向後踉蹌一步,一時目瞪口呆。

    那女子眼前一亮:“喲,少俠,你是在叫我嗎?”她腰身一扭,靠向張元卿肩頭。

    張元卿下意識就向後一退。

    哪想,後麵是一個板凳,他足下不穩,一摔壓在了一人腿上,手還好巧不巧按在了那人手上。

    “失禮,失禮。”張元卿忙不迭地站起來,就見那紅衣罩麵的男人站了起來,冷哼一聲甩袖而出。

    張元卿從懷裏取出繡帕擦了擦額上的汗,猛地,他呆住了。

    龜甲再出新裂痕,顯示他的有緣人已經離開此地向東而去。

    “難道……”張元卿想到剛才唯一與他有肢體接觸的,隻有一人。

    “小姐請留步!”張元卿追了出去。

    小二忙勸眾人坐下:“原來是個傻子,剛才出去的那位小的看得明明白白,分明是個胸無二兩肉的小哥,眾位不必與他一般見識!”

    ……

    張元卿望天長歎。

    巫神真的要這麽玩他嗎?

    “元清兄在看什麽?是算出融額草的消息了嗎?”上官青冥湊過來,與他肩並肩望著天。

    繁星朗朗,卻看不出什麽異樣。

    “哦,算出來了。”張元卿低著頭,向一旁挪了個窩,拉開自己和上官青冥間的距離。

    上官青冥慧黠一笑,向他那邊蹭過去,緊挨著他坐著:“怎麽樣了?”

    張元卿渾身僵硬,他感覺得到自己喜歡這種靠近。

    這才是最要命的啊!!

    張元卿望向眼前的紅衣公子,那神情簡直是絕望。

    難道這不是巫神給他開的玩笑,而是他本身就是喜歡男人的?

    上官青冥笑得更開心了。

    自從當日這個清雋儒雅的男人追上來口口聲聲叫他小姐,被他一劍刺個透心涼,還傻乎乎地笑,他就對這個元清產生了不小的興趣。

    加上他算得真得很準,正巧可以幫她找融額草,上官青冥一次比一次“喜歡”挑逗這個男人。

    他感覺得到,元清待他,非比尋常。

    “在哪兒啊?”上官青冥笑彎眉眼,晶亮的眼珠盯著他,兩人的臉越貼越近。

    張元卿竟似淪陷在其中,木訥地咽了咽口水:“在青州海外的一座小島上。”

    “多謝。”上官青冥刷地站了起來,清亮亮地笑著離開。

    張元卿半晌才回神。

    自己是有多傻啊,竟然覺得上官兄想親他!

    他真是瘋了!

    次日,二人租船出海,張元卿憑借一張龜甲料事如神,成功避開海風,抵達小島。

    島上找尋了三日,直到淡水耗盡,他們終於發現了融額草。

    在一片沼澤地中央,守護融額草的乃是一群凶悍的鱷魚。

    一隻兩隻倒還可以,這十數隻海鱷對付起來可實在有些吃力。

    兩人背靠背而立,殺進殺出,終於在斬殺五頭海鱷,張元卿被咬傷一臂的代價下得到了融額草。

    上官青冥抱著負傷的張元卿,怒火滔天。

    “上官兄快去港口處,船夫若是走了,我們不知要在此地耽誤到何年何月。”張元卿推他離開。

    “不行!你現在這樣就是島裏隨便出來一隻猛獸都能要你性命,何況鱷口有毒,我不能棄你而去。”上官青冥嚴詞拒絕。

    張元卿目光越發迷離,模糊間,竟然將上官青冥看成了一個絕美紅妝。

    “上官兄若是女子該多好……”

    “元清?元清!”上官青冥搖他不醒,急著為他處理傷口,祛毒治療。

    當張元卿再睜眼時,他們已經在海島中住了七天。

    約好的船夫已經離開許久,但張元卿竟一點兒也不覺得憂心。

    就這樣在島上生活也很好。

    不用擔心驚世駭俗,就這樣守著他。

    “上官兄這是?”張元卿還很虛弱,就見上官青冥搗的草藥顏色詭異,顯然不是要給他治病用的。

    “報仇啊,你就這麽白被那群孽畜傷了嗎?”上官青冥一本正經道。

    張元卿笑笑:“既然是孽畜,又何必與它們一般見識?”

    上官青冥冷哼:“不然你以為這些日子,我們吃的是什麽?”

    張元卿咂咂嘴。

    原來是海鱷肉,的確鮮美非常,尋常人吃不到的味道。

    他們就這樣在海島上過起了野人般的生活。

    好在張元卿精於演算,他們不必每日在岸邊生起篝火,隻要靜待時機便可。

    然而這樣的設想竟有了出入。

    “元清,你的卦不是很準嗎!怎麽剛才過去的貨船都沒能算到?”上官青冥指著遠去的商船質問。

    眼見著脫身的機會被張元卿錯過,他能不急麽?

    張元卿臉色尷尬。

    他,他這是怎麽了,為什麽要故意放走脫身的機會?

    上官青冥看著張元卿愈發紅豔的臉頰眨了眨眼。

    終於,他明白了什麽。

    “你想跟我待在一起?”

    “上官兄別說了,都是愚兄一時荒唐,三日後就有商船停泊……”

    “你想跟我待在一起?”上官青冥不理他,隻是一本正經地質問。

    張元卿我了一聲,卻沒有下文。

    上官青冥哈哈大笑,一把抓起他的手:“元清兄,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