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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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魁首啊!”

    “六六六啊!”

    “八匹馬啊!”

    “全都有啊!”

    “你輸了,喝……”

    “喝!”

    馬車在前行,張楚將車聯挑起一條縫兒,饒有興致的打量街邊還在拚酒的酒鬼們。

    他沒再想玄北江湖那幾位飛天宗師間的那點齷齪事兒。

    立地飛天,有很多意義。

    對張楚而言,最大的意義就是掙脫了捆綁在他身上的枷鎖。

    從立地飛天的那一刻起。

    他就隻是張楚。

    再也不是誰的棋子。

    樂清揚或許很強,或許對他真有惡意。

    但那也不足以再令張楚壓力山大,輾轉反側。

    大家都是飛天,有什麽招數,盡管使!

    兵來將擋!

    水來土屯!

    真要撕破臉,大家就擺明車馬幹上一場!

    現階段,擊敗他張楚或許很容易。

    但想殺他張楚,就沒那麽容易了!

    現在都殺不了他張楚。

    再給他一年……

    不!

    頂多半年!

    孰強孰弱,就得打過才能見分曉了!

    時間站在張楚這邊。

    他擔憂什麽?

    “張盟主,有興趣下車喝兩杯嗎?”

    馬車前進的過程中,街邊忽然有人笑著大聲說道。

    張楚奇怪的“咦”了一聲。

    今天太平關內的酒鬼太多。

    為了避免半道兒上被人攔下,硬扯著他喝酒。

    張楚都沒乘坐他的專屬馬車,而是讓手下人備了一架很普通的馬車,連大劉都沒讓他跟著。

    旁人懼他,畏他。

    太平關這些個老不休,可不怕他。

    個個都拿他當自家大侄子。

    平事常幾個老頭扯皮,都能攔他的車架硬拉他評理。

    今兒這種大喜事的日子,要讓那幫老不修見了他,還不得拉著他喝到半夜?

    當然。

    張楚其實是很喜歡這些老不修的。

    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這些個老不修,就是太平關這個大家庭裏的寶。

    他們是真心護著太平關、護著北平盟、護著他老張家的。

    今天他隻是有些累了,想回家陪陪老婆孩子,又想轉轉酒席現場,才刻意換了一架低調的馬車。

    開口的這人,是怎麽知道馬車裏坐著是他的?

    聽聲音,好像還是個中年人……

    張楚疑惑的撩起車窗簾,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就見一個身穿金紅色員外袍,留著兩撇八字胡,腆著大肚腩,怎麽看怎麽像是一個和氣生財的生意人的中年人,站在街邊的一桌酒席中間,笑吟吟的望著自己。

    周圍宴席上的食客,都驚異的望著這名胖員外。

    熱鬧的劃拳聲和鬧酒聲,都為之一頓。

    “有點意思。”

    張楚心頭暗道了一聲,輕聲道:“停車。”

    他要下車去和這位胖員外喝幾杯。

    因為他發現,自己竟然看不透這位胖員外。

    飛天都看不透的。

    隻能是飛天!

    ……

    張楚走下馬車,舉步往胖員外所在的那一桌行去。

    周圍的食客見到從馬車走下來的,竟然真是張楚,紛紛手忙腳亂的站起身來,拘謹的問道道:“張盟主。”

    張楚笑著伸手虛按道:“大家夥兒都坐,繼續喝酒,繼續熱鬧!”

    頓了頓,他輕喝道:“來人啊,給這一桌的朋友們重新安排一桌酒菜!”

    “是,盟主。”

    聞聲從周圍趕過來的幾個青葉部執事,笑容滿麵的小跑著趕到胖員外所在的那座酒席上,有禮有節的請其他食客換一張桌子坐下。

    還有眼力勁兒強的,七手八腳的撤了桌上的殘羹冷炙。

    胖員外笑吟吟的看著張楚。

    張楚也笑吟吟的看著胖員外。

    仿佛周圍的一幹閑雜人等,都不存在。

    十幾個彈指的時間,胖員外所在的這一桌酒席,連帶左右兩桌酒席上的食客,就都被青葉部的執事們請到其他地方就坐。

    桌上的殘羹冷炙也都撤幹淨了,已經有執事親自端著一疊疊涼菜、熱菜往桌上擺。

    張楚這才走上前去,向胖員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兄台,請坐。”

    胖員外笑嗬嗬的回了一個“請”的手勢:“張盟主請。”

    二人客套著坐下。

    張楚拿起筷子,從桌上挑了一塊豬下水喂進嘴裏,笑道:“兄台大駕太平關,怎麽不知會一聲?小弟也好提早一盡地主之誼啊!”

    胖員外笑嗬嗬的說道:“吃席嘛,總要侯輪子,和認識不認識的人一起搶菜吃才有意思!和一幫裝模作樣的老家夥一起吃飯,有什麽意思?”

    張楚心頭一動,由衷的點頭道:“是沒多大意思……對了,還未請教兄台高姓大名!”

    “哈哈哈,江湖上給麵子的同道,稱呼我一聲六哥,不給麵子的狗賊,都叫我胖賊。”

    胖員外大笑道。

    張楚無奈的搖頭道:“六哥你這就不地道了,你知曉小弟的身世經曆,你自己的身份卻跟小弟打啞謎,這朋友還怎麽交?”

    胖員外再度大笑:“六哥可沒跟你打什麽啞謎,你不知道六哥的身份,那是因為你小子就是個窩裏橫的主兒,九州這麽大,也不肯出去走走!”

    張楚提起剛剛端上來的酒壺,起身親自給胖員外身前的酒杯斟滿酒,也笑道:“小弟這也是沒辦法啊,就這一畝三分地都還沒擺平,哪還敢出去走走?不怕才出門,一回頭就發現祖宅被人占了、田地被人分了?”

    “哈哈哈,你小子,有點意思、有點意思!”

    胖員外大笑著端起麵前的酒杯,仰頭一口飲盡。

    張楚也端起酒杯一口喝了,權當作陪。

    胖員外擱下酒杯,正色道:“先說正事,老哥這次來,是代我們大姐,祝賀老弟你立地飛天。”

    說著,他一腳將一個一寸高的精美檀木匣子,踢到張楚腳邊。

    “這是賀禮。”

    這胖員外始終不肯透露身份,張楚心頭略一遲疑,笑道:“小弟可以打開瞧瞧嗎?”

    胖員外提起酒壺,自顧自的斟酒:“既是送你的賀禮,你當然可以打開。”

    張楚聞言,不再遲疑,拿起腳邊的木匣子擺到桌麵兒上,直接打開。

    沒有煙霧升起。

    也沒有利器射出。

    木匣子內就一大兩小,三個錦盒。

    張楚取出麵上的一個小錦盒,打開。

    錦盒裏靜靜的躺著一塊羊脂玉玉佩。

    玉佩中心,刻著一個方正的“禦”字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