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 師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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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梁源長的口中,張楚得知了昨日他渡天罰時的事發經過。

    當他聽到,有二品北蠻強者,趁著他渡天罰之時暴起發難,不由的眯起了雙眼,心頭頓時殺機暴漲!

    北蠻人,還真是亡他之心不死!

    就昨日那場天罰的強度。

    即便他已經練成了《五方五帝歸元功》。

    但真扛起來,也隻有苦苦支撐的份兒!

    在那種情況下,那名二品北蠻強者那一刀,若是劈實了,他必死無疑!

    當然,這是以他硬扛天罰為前提。

    昨日那場天罰,就跟雷公上班兒的時候忘了戴眼鏡一樣,除了最後一擊,其他雷霆,都劈空了。

    都說人隻有在麵對更強者的時候,才會將怒氣轉嫁到弱者身上。

    北疆大戰。

    論兵馬。

    大離三十萬大軍。

    論武力。

    那時的冉林不知比他強了多少。

    但很顯然,北蠻人剛不贏大離。

    就把賬。

    算在他張楚頭上!

    難不成他張楚真好欺負?

    張楚心頭磨刀霍霍,思考著,要怎樣給北蠻人來一記狠的……

    當然,他肯定是不會再帶兵北上了。

    北蠻人這一次入關。

    和之前北蠻人入侵。

    意義完全不一樣。

    張楚不可能再拉上麾下的弟兄們,去趟那灘渾水……

    即便一定要去。

    也是他一人前往。

    以他如今的實力,若是不顧臉麵對北蠻大軍大開殺戒,一炷香的時間就能報銷他北蠻一兩萬鐵騎!

    前提是不要撞到一品大宗師的手裏。

    北蠻人有幾位一品大宗師。

    張楚不知道。

    但霍青可是實打實的一品大宗師。

    北蠻人是他請來的幫手。

    眼下正是霍青定玄北大局的關鍵時刻。

    要腳指頭想,霍青也肯定不會眼睜睜的坐視自己屠殺他請來的幫手……

    繞來繞去。

    問題還是饒回了霍青那個老賊身上!

    那老賊,可真是壞得頭頂長瘡,腳底流朧啊……

    張楚恨得咬牙切齒。

    若不是覺得給朝廷當刀子太腦殘,他真想拉出兵馬北上,和朝廷一起打鎮北王府!

    “……我就回太平關了,後邊的事,我也不清楚,反正沒過多久,武九禦就把你給送回來。”

    梁源長說完,端起茶碗喝茶。

    張楚愣了愣,問道:“這就沒了?”

    梁源長點頭:“沒了。”

    張楚一拍額頭:“當時大姐那話,明擺著是衝那些心懷叵測的飛天宗師去的,你是我大師兄,自家人,你走個什麽勁兒啊?”

    梁源長看了張楚一眼,覺得他今兒嘴有些賤,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能告訴張楚,當時他瞧著武九禦那氣勢,總感覺自個兒要是不走,下一息就得被她一巴掌拍死嗎?

    他梁源長不要麵子的嗎?

    不過也不怪張楚無法理解。

    梁源長壓根就不是個講故事的料,他敘述的經過,幹幹巴巴的,一點都不圓潤。

    張楚根本就想象不出,當時武九禦一語喝退十數位飛天宗師,是怎樣的霸氣外露!

    自然也就無法理解,梁源長一個自己人,怎麽也跑得那麽快……

    梁源長憋了許久,才道:“聞名不如見麵,武九禦當得起大離江湖第一人之位!”

    張楚回憶起當初在摩天峰上與武九禦相聚的場景,輕歎道:“她可能是為幫我擋災……”

    梁源長點頭:“看出來了,經她這麽一立威,無論燕西北的局勢如何亂,我們太平關都可以置身事外。”

    張楚:“是這個意思。”

    聊到這裏,梁源長忽然話鋒一轉,問道:“說起來,你的境界是怎麽一回事?你不是幾個月前才晉升一品二境嗎?怎麽會突然就直接晉升二品了?”

    對梁源長張楚自然是沒什麽好隱瞞的,當即就將《五方五帝歸元功》的玄妙之處,一五一十的告訴梁源長。

    梁源長聽完,震驚之餘,又覺得悵然若失……

    當年他初見張楚之時。

    他四品。

    張楚還隻是七品。

    而後。

    他四品。

    張楚六品。

    他四品。

    張楚五品。

    他四品。

    張楚四品。

    他飛天。

    張楚也飛天。

    他三品。

    張楚也三品。

    到如今。

    他還是三境三品。

    而張楚,竟然已經二品了!

    他是眼睜睜的看著張楚,一步一步一步追上來,到和他的並肩齊驅,再徹底超越他。

    到如今,他隻怕再也追不上張楚了……

    當然,張楚能連破兩境,他是打心眼裏為張楚感到高興。

    但哥倆從事同一個行業,弟弟的成就超越了做哥哥的,哥哥心頭多少都會有些失落的。

    這是人之常情。

    張楚注意到了梁源長眉眼間的之色,心中也不大好受,輕聲道:“大師兄,要不然,你也試試練一練這門武功吧,神獸精元沒了,咱們還可以試試用五行奇物代替,總歸是條路不是……”

    梁源長略一遲疑,便微微搖頭:“各人有各人的路,各人有各人的機緣,強求不得。”

    張楚便不再堅持了。

    練武能練到飛天境之人,無不是心誌堅定之輩。

    事關己身,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

    絕不會為了些許麵子,你推我讓的假客套的。

    頓了頓,梁源長話鋒一轉,問道:“你現在的實力,到那一步了?”

    張楚沉吟了片刻,說:“還沒與二品宗師動過手,到底到了那一步,我也說不準。”

    “不過,三境二品,隻要不是東雲趙明陽那等準大宗師級絕頂強者,應該殺不死我。”

    “二境二品,隻要不是第二勝天那種絕強者,應該勝不了我!”

    “二品二境之下,除西冀劍無涯那等極於劍的極道強者之外,應該無人是我對手……”

    說到此處,他忽然意識到,“禦”字小團體的人雖然不多,可無一是庸手啊!

    梁源長一臉不信:“你……是不是還未睡醒?”

    張楚搖頭:“我認真的。”

    他懂梁源長的意思。

    武者破境之事,因為實力增長得過快,是容易產生一種虛假的強大感。

    有些心誌不堅的武者,就會被這種虛假的強大感所迷惑,覺得自己多了不起多了不起,結果真到了和人動手的時候,直接被人吊捶成傻逼……

    梁源長是擔心他連破兩境,實力暴增,也和那些傻逼一樣沉浸在虛假的強大裏。

    “要不……出去過兩招?”

    梁源長試探著問道。

    張楚連連搖頭:“別,我剛剛突破,連境界都還未鞏固,收不住手……”

    梁源長臉色鐵青。

    狗賊,你夠了!

    真以為的你突破二品了就能為所欲為了?

    收不住手?

    你難不成還能失手打死我不成?

    張楚瞧著梁源長握緊的拳頭,不由的吞了一口唾沫,連忙道:“不如這樣,我們出去,找個地兒試試招,威力如何,一眼便知!”

    梁源長一想,也對,隨便尋個沒人的地兒試招,總比他們自己切磋更安全。

    他起身:“那就走吧!”

    ……

    二人禦空出了太平關,隨意尋了一塊平原。

    張楚握拳,隨手一拳轟出。

    黑幽幽的拳勁落在平原之上,隻聽到“轟”的一聲,大地仿佛都在顫抖。

    拳勁的落點之處,竟如同湖麵一般,炸起十幾丈高的土浪!

    餘勁宛如漣漪一般蕩開。

    所過之處,寸草不生,連馬車大小的石礫,都直接化為齏粉!

    單單隻是餘勁的威力,就令立在張楚身側的梁源長頭皮發麻,驚覺自己方才真是太有勇氣,竟然想跟張楚切磋……

    塵埃落定。

    平原之上已經出現了一個直徑超過二十丈,深有五六丈的大坑,坑底都已經有泉水冒出。

    而大坑方圓一裏之內,盡是褐色的泥土。

    別說是花草書木。

    連巴掌大的石頭都找不到一塊兒!

    恐怖如斯!

    梁源長看清楚這一切,默默的咽了一口唾沫,問道:“這一拳,你用了幾成力?”

    張楚想了想,不確定的說:“有三成吧?”

    “咕咚。”

    梁源長聞言,又默默的咽了一口唾沫。

    他忽然發現,張楚其實還是挺尊敬他的……

    “回去吧!”

    話還未說完,梁源長已經就飛向太平關。

    他是一刻都不想在這個破地兒多待了。

    傷自尊……

    張楚無語的跟上去。

    不是你說要過兩招的嗎?

    真玻璃心……

    回太平關的途中,梁源長沒話找話的問道:“對了,聽說你又招了一萬五千名武士?”

    他純粹是想岔開話題。

    張楚:“是的,大劉操練著呢。”

    梁源長:“你準備加入朝廷大軍,一起討伐霍青麽?”

    張楚:“怎麽可能,咱們和朝廷也不是一路人。”

    梁源長:“那你如何打算的……”

    張楚遲疑了一下,沒立刻接話。

    梁源長察覺到了張楚的遲疑,隨口問道:“怎麽?不好說?”

    張楚搖頭:“你我師兄弟,能有什麽不好說的,隻是時候不到,怕你難做。”

    梁源長回過頭看了張楚一眼,沉聲道:“無生宮?”

    他不長於交際。

    朋友沒幾個。

    仇人倒是一大堆。

    能讓他不好做的,就隻梁源緣母子三人與無生宮洪無禁。

    張楚就算是要造反,也不能隔著三四個郡,打到燕北金稷郡罷?

    張楚默默的點了點頭。

    梁源長微微皺眉:“不是說好的,給他一次機會麽?”

    “機會我們給了,但他不一定會珍惜。”

    張楚緩緩回道。

    梁源長:“什麽意思?”

    張楚本不欲讓梁源長摻合這些破事兒,但話都說到這兒了,再瞞下去,反倒會讓梁源長心生芥蒂,隻能說道:“我已經有足夠的證據,確定洪無禁,就是霍青安插到燕北江湖避開朝廷視線的暗子。”

    “霍青現在不動他,肯定是想留到更關鍵的時候。”

    頓了頓,他拍了拍梁源長的肩頭說道:“大師兄,你該還的恩情,都已經還了,能給的機會,也已經給了,沒必要再去摻合他和鎮北王之間的肮髒交易。”

    梁源長目不轉睛的看著張楚,沉聲問道:“你早就知道?”

    張楚連忙搖頭:“那又沒有能掐會算的本事,怎麽可能會早就知道。”

    “隻是我不相信像洪無禁這麽好用,所處的位置又這麽關鍵的棋子,霍青會隻用一次就舍得丟棄……”

    梁源長無話可說。

    他不是什麽好人。

    招惹過他的,能殺的,都被他殺幹淨了。

    但幫過他的人,他能記住的,也一個都未曾忘記。

    當年他在西涼江湖,被各大門派聯手追殺得像條喪家之犬的時候。

    是洪無禁拉了他一把。

    雖然他一直知道,洪無禁幫他也不是什麽好心。

    但他隻記得,當年如果沒有洪無禁幫他,他墳頭的碑,如今都該掉漆了……

    如果有可能,他當然還是希望洪無禁能活著。

    但正如張楚所說的。

    他該還的,都已經還了。

    能給的,也都已經給了。

    洪無禁在太平關外殺人。

    張楚能放他一回,已經是給足他這個大師兄麵子了。

    再要張楚放他一馬,梁源長是無論如何都開不了這個口了。

    直到回到太平關後,梁源長才對張楚說道:“洪無禁,你自個兒看著辦吧,我不會再插手。”

    張楚拱手:“謝大師兄。”

    梁源長點點頭,向著梁宅飛去。

    張楚望著他背影,忽然覺得他的背影竟然有幾分小老頭……

    ……

    ps:摘抄章節說中“洪流急雨”大佬的打油詩一首。

    吾從天外來,在此覓長生。

    巷裏打過架,戰場扛過槍。

    錦天今猶在,不見四聯幫。

    輾轉入北飲,馬革未還鄉。

    太平雄關臥,魚入滾滾江。

    江湖風波起,誌在胸中藏。

    一朝滅雪山,威名天下揚。

    北平出玄北,故人卻已殤。

    蠻夷出草原,披甲上戎裝。

    深入三千裏,北蠻朝野蕩。

    自此入飛天,天地任我闖

    (自愧不如,大佬牛批,期待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