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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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第二日開始,區縣八舵的人手就開始進入錦天府了。

    他們化整為零,混在商隊裏,喬裝成樵夫、農夫,分批混進錦天府。

    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三天後,八支分舵攏共八百人齊聚梧桐裏。

    以四聯幫對梧桐裏的掌控力,沒有任何勢力能在梧桐裏發現這批人手的存在。

    就算是郡衙也不行!

    當天晚上,李正去一趟八百人的藏身地。

    這八百的所有骨幹,本身就是從他白虎堂拆分下去的原血刀隊老油條。

    他們每一個都非常熟悉李正的脾性,哪怕是下到區縣作威作福了半年,也沒有任何人敢在李正麵前裝比。

    所以,沒有發生任何諸如裝比打臉、下馬威之類的不愉快事件。

    李正非常順利的接過了這批人手的掌控權。

    就好像,這批人一直都是他白虎堂的人。

    直到這時,李正才陡然明悟大哥以四聯幫為模子,搭建區縣八舵架構的用意。

    為的,就是百川歸海的這一天啊!

    ……

    沒有張楚的四聯幫,就是一隻無頭蒼蠅。

    上到四大堂主。

    下到最底層的“義”字輩跑腿門徒。

    沒一個穩得住陣腳。

    完全沒有一個大幫派應該有的風範。

    但自從張楚蘇醒的那一刻。

    四聯幫一下子就穩了下來。

    腰不酸了、腿不痛了,一口氣上五樓都不費勁兒了。

    哪怕四聯幫還處於四麵楚歌的境地。

    哪怕張楚還連床都下不了。

    但他們就覺得沒啥大問題了。

    這就是一個成熟領袖的個人魅力。

    張楚從一個雜碎湯攤子,一步一步打下偌大四聯幫,無疑是有這種魅力的。

    四聯幫四平八穩了。

    四聯幫開始緊鑼密鼓的準備回去了。

    在張楚昏迷期間,攻打過四聯幫的所有幫派,都開始慌了。

    長樂幫第二天就吹吹打打、大張旗鼓的把銀子送到了四聯幫總舵。

    就差舉一麵白旗,上邊再寫上一句:爸爸饒命,兒子服了。

    很不要碧蓮是不是?

    三河堂、磐石幫、大刀會連不要碧蓮的機會都沒有!

    長樂幫認慫認得這麽幹脆,一下子就讓這三大幫派變得十分尷尬。

    他們可是現在都還盤踞在城西的鞍馬市場和打柴胡同。

    退回南城?

    他們搶了四聯幫的地盤,殺了四聯幫那麽多人,退回南城,張楚就會放過他們嗎?

    放過他們,他張楚還是張楚嗎?

    不退?

    在城西跟張楚幹仗,那不是頭鐵嗎?

    以前城西那麽多幫派,那麽多大佬,都全被張楚給整死了,他們的命比那些幫派大佬硬嗎?

    他們試圖派人來拜見張楚,企圖以和長樂幫等同的條件,求張楚放他們一馬。

    但他們的人前腳踏入梧桐裏,後腳就被人砍了腦殼。

    血糊糊的腦袋扔回他們在鞍馬市場和打柴胡同的據點,不知道嚇得多少人膀胱一顫。

    這,這,這是要不死不休啊!

    一時之間,南城所有幫派都人心惶惶。

    包括那些沒踏足城西的南城幫派,都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三河堂、磐石幫、大刀會,已經是南城最強的三大幫派。

    他們要是完蛋了,四聯幫能放過南城這塊肥肉嗎?

    會放過,他張楚還是張楚嗎?

    ……

    張楚會放過他們嗎?

    這麽白癡的問題,張楚想都沒想過。

    包括長樂幫,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長樂幫第一個趁火打劫,一萬兩白銀就想買回和平?

    天真!

    真當他張楚是仨瓜倆棗就能打發的叫花子麽?

    一萬兩白銀,隻夠他長樂幫多活一段時間!

    張楚腦子很清明。

    他知道,四聯幫的確是錦天府第一幫。

    但在不能暴露區縣分舵的情況下,雙線作戰必崩。

    收一萬兩白銀,安撫住一個北城的幫派。

    等收拾完南城,再回過頭來打北城,豈不美滋滋?

    他安心在家養傷。

    第二天,他就能下地了。

    第三天,他就能揮刀了。

    第四天,他自覺實力已經恢複了八成。

    在他養傷的期間之內,血影衛傳遞到他這兒消息,就如同雪片一般。

    南城各大幫派的動向。

    北城各大幫派的動向。

    城東各大幫派的動向。

    張楚足不出戶,總攬全局,洞若觀火。

    除了血影衛傳遞過來的消息,還有許多人拐彎抹角的托人來找他說情。

    比如鄭屠戶,就傻戳戳的被三河堂支到他跟前,給他和三河堂堂主的女兒說媒,氣的知秋恨不得拿起笤帚趕這老貨出門。

    到四天,連侯君棠都親自來了。

    他打著探病的旗號,但和張楚閑聊時,明裏暗裏都示意他回收城西就罷手。

    張楚陪著侯君棠打了一套太極拳,明裏暗裏的告訴他:罷手,不可能,吃了我的,我不但要他吐出來,我還要拿他下油鍋,烹了飽餐一頓!

    侯君棠走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

    以他的身份,親自來找張楚求情,不可謂不是給張楚麵子。

    但張楚卻沒給他麵子。

    若是其他事,張楚肯定會給他麵子。

    不衝他郡賊曹的身份,就論當初他為青龍幫幫主時的情分,他也會給。

    但這個事,他給不了。

    既因為那些幫派趁火打劫,不整死他們,張楚咽不下這口氣。

    也因為侯君棠來說情的目的,本身就不單純。

    侯君棠和那些幫派,除了錢,還能有什麽交情?

    四聯幫吞並了他們,他們侯君棠送的那份錢,四聯幫隻會送得更多。

    這一點,侯君棠不會不明白。

    但他還是來了。

    為什麽?

    還不是看他張楚和烏氏搭上關係了,怕他再吞並掉南城,徹底脫離他這位郡賊曹大人的控製!

    我拿你親哥,你卻拿我當表弟?

    這也就罷了。

    屁股決定腦袋。

    侯君棠現在是郡賊曹,他能有這種想法,張楚還是能理解。

    但你侯君棠幹這種事兒,心頭對他張楚就沒一絲絲歉意?

    你哪怕是休書一封,派人送到他麵前,他也能自我安慰。

    但他卻頂著一張郡賊曹的臉,親自來了。

    這已經是徹底不顧當初那點情份了。

    ……

    第五日。

    張楚用力的按壓斷骨處,隻覺得隱隱還有絲絲痛楚,但已經非常輕微了。

    他自忖,隻要不與八品武者進行長時間的纏鬥,應無大礙。

    到這一天,騾子的所有布置都已經就位。

    李正也已經將區縣那八百人手整編完畢。

    是時候收賬了!

    晌午後,他在知秋的服侍下換上一身純黑色勁裝,拿起驚雲,踏出了家門。

    當熟悉的風鈴聲隨著馬車的前行,在梧桐裏內響起時,整個城西,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