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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柳丞之將金趕走那天,留下兩條忠告。;樂;文;小說 www.+.
第一,不要任由吸血鬼吸食他的鮮血。
第二,不要吸食人血。
但是,金剛才的行為,會打破柳丞之給他的第二條忠告
金一步一步上前,最後停留在柳丞之旁邊。“我當然記得您的忠告。先生。”
他執起柳丞之方才放在火焰上灼燒的手指,置於唇邊親吻了一下。眸中含笑。“先生,如果我早知道打破您的忠告就能見到您的話,我在被您趕出城堡的第一天就會那麽做了。”
他無視柳丞之冰冷的眼神,單膝跪在柳丞之麵前,扒開衣領露出一段潔白的脖頸,“先生,請讓我成為您的血仆。”
柳丞之盯著他的脖頸,眼中閃過幽深的色彩。他伸出手,替金合上了衣領。
“仆是奴,你不是。”他說,“你是我的學生。”
“但是,奴卻可以跟著您。”金脊背伸得筆直,看著柳丞之,絲毫不肯示弱,“先生,我想跟著您。”
柳丞之伸回手,轉向壁爐。
金在獵人協會十年,和他立場對立。柳丞之不想他和自己牽扯太深。
“先生。”金強硬的將柳丞之抽回去的手握在手中,“我會跟著您。”
金的手很暖。
在柳丞之幾乎忘記溫暖是什麽樣的感覺的時候,他很想抓住這樣的溫暖。
柳丞之垂眼,抽回手。
“你該回去了。”
金沒有動。他望著柳丞之,抬起手腕置於唇邊,一口咬破。
鮮紅源源不斷的從傷口流出,幾乎能使吸血鬼為之瘋狂的香氣頃刻間彌漫開來。城堡外,無數的蝙蝠躁動不安的振動翅膀。但礙於主人的威懾,隻能在縮在原地。
這股氣氛感染了金,轉念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麽。
他將流著血的手腕送到柳丞之的唇邊,笑的溫柔,“先生,我的血,您不嚐一嚐麽?”
柳丞之竭力控製住自己才沒能讓喪失神智,他發抖的手抓住金的肩膀。下一刻,兩人便到了地下圖書館。
幾乎是落地同時,柳丞之立刻後退數米,不肯靠近金一步。
金見狀,了然一笑。
“果然,我的血足以使吸血鬼瘋狂。”
他這些年組隊出任務時,不是沒有受過傷。每每都引得附近的吸血鬼陷入瘋狂的地步。若非柳丞之給他的鑰匙,他怕是活不到這麽久。
隻是沒想到,他的血竟能讓三代的柳丞之都險些失控。
金忽然想起十年前,柳丞之雖然曾將尖牙刺進他的皮膚,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那個時候,應該比現在更難以忍受吧?足以使人瘋狂的味道就在唇齒之間,他卻一聲不吭的收回尖牙。隻是……
“為什麽要忍耐呢?”金微笑著靠近柳丞之,“先生,隻要您想,我可以為您獻上一切,何況區區血液?”
他停在柳丞之麵前,按住他欲逃的身子,微微俯身湊近對方黑紫色的唇,低聲蠱惑道:“先生,您不想和我的血麽?”他咬破嘴唇,按住柳丞之的後腦勺,就要親吻上去。
柳丞之這才猛然驚醒般,猛地伸手將金推開數步。
他抖著唇,語氣有些寒,“包紮好你的傷口!”
金緊抿唇看他,語氣堅定。“先生,讓我留在您的身邊。”
柳丞之握緊雙拳,勉強將自己從這誘人瘋狂的香氣中找回神誌。他緩緩開口,吐出一個字:“好。”
隻這一字似乎就耗盡了他渾身的力氣。說完,他便從原地消失。
柳丞之離開隻後,金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緩緩扯出一抹笑來。
“總有一天,會讓他喝下去的。”
五分鍾後,金收拾好傷口,打開圖書館的木門,沿著盤旋的石階,來到一樓大廳。
柳丞之仍舊坐在壁爐邊烤火,手裏拿著一個盛了鮮血的高腳杯,不時喝上兩口。
金停在他身後,彎腰,幾乎是抱著他的姿勢。他將下巴搭在柳丞之的肩膀上,笑道:“先生,這是什麽血?”
這麽多年,他的對人血的味道已經再熟悉不過,柳丞之手裏的,絕對不是人血。
若是往常,近絕對會嗤笑出聲。誰能相信尊貴的三代吸血鬼親王會拒絕人血?但是,這樣的事情放到柳丞之身上,金卻覺得再正常不過了。
“鹿血。”柳丞之說著,抖了下肩。金便從他肩上消失,出現在他對麵的椅子上。
金微微有些失望,卻是忍不住問。“先生。您可有血仆?”
柳丞之搖頭。
萊納斯一族屬於血族中較為怪異的一族,甚少吸食人血。大多以林間獸類血液為食。究其原因,其實也很簡單——萊納斯厭惡人類,厭惡到連他們的鮮血也不肯吸食的地步。
金對這個回答異常滿意。他無法容忍這人吸食他以外人的血。
他站起來,對柳丞之道:“先生,我回去處理些事情。”雖然這麽說,金卻沒有動,隻是望著柳丞之,眼神中帶著期盼。
柳丞之沉默兩秒,扔給他一把鑰匙。
“憑這把鑰匙,你可隨意進出這裏。”
金這才滿足。
卻還是重複了句:“先生,等我。”
直到柳丞之點頭,金才動身。
他走到門邊,打開門,微微側身,躲過了亞爾曼刺來的劍。
“空間操控!竟然是空間操控!”亞爾曼舉劍,眼中帶著狂熱。“你果然和那隻吸血鬼有關係!”
他這麽多年來,唯一感到恐懼的吸血鬼就是柳丞之。也因此,亞爾曼費勁了心思去找他,可惜無論用什麽辦法都搜不到一點消息。
無形中總有一股力量在阻撓他,每當他掌握一點點線索時,總會在下一刻被人截去。
雖然沒有證據,但亞爾曼直覺認為,暗中阻撓他的人就是金。
而在今天,亞爾曼確認了這一點。
方才,金在打開地牢的大門時,亞爾曼敏銳的感到空氣中有些微的波動。
且這裏每間牢房的門上都有窗戶。但金進去後,亞爾曼透過窗戶卻看不到他的人。甚至打開門也沒有金的人影,隻有一隻被囚困的三代吸血鬼。
“萊納斯!是萊納斯!”那隻吸血鬼呲牙,語音裏帶著狂熱。“亞爾曼,你這個該死的人類!你的死期到了!”
但是亞爾曼卻隻覺得興奮。
他暗中謀劃了十幾年,卻隻抓來一隻三代,且其能力完全不足以使亞爾曼恐懼。
他希望找到最強者。
因為隻有吞噬了最強的吸血鬼,他才能成為最強。
所以,當金再一次出現時,亞爾曼瘋狂了。
“你身上肯定有連接兩地的開關!把它給我!”
他舉起手中的劍,盯著金的眼神再無人類時的冷靜與睿智,而是充滿了對力量的渴求與貪婪。
金看著這樣的亞爾曼,正準備動手卻忽然停住了。“可惜,你的對手不是我。”
他才說完,門邊又出現另一個人的聲音。“你的對手,是我。”
亞爾曼僵住。
他緩緩轉身,血紅的眸子配上慘白的毫無血色的皮膚,任誰也不會再稱他為一聲‘人’。
阿道夫抽出腰間的匕首,表情嚴肅:“亞爾曼,我來做你的對手。”
“你怎麽會在這裏?!”亞爾曼驚道。
這個地下實驗室防守嚴密,旁人闖進來不可能驚動不了他。除非……
牢房裏被囚困的吸血鬼替他回答了。
“萊納斯!萊納斯!”他的聲音裏帶著狂喜,“救我萊納斯!救救我!”
亞爾曼聞言,戒備的在原地轉了一圈。剛背過去,便察覺到身後一股氣流波動。亞爾曼猛地將劍向後揮去。
柳丞之麵色不變,閃身消失現在原地,再出現時,正立在亞爾曼的劍尖上。
他居高臨下看了一眼亞爾曼以及立在門口蓄勢待發的阿道夫,抬手,五指微微一轉。緊接著,其餘的人,除了金意外,全都被定在原地無法動彈。
阿道夫表情凝重。
亞爾曼瘋狂。
房間中另外一位三代吸血鬼卻是哈哈大笑,“萊納斯的空間操控,除了庫爾德還沒人能破!”他對柳丞之道:“放開我萊納斯。我要吸幹這個人的血!”
柳丞之無視了他的話。他跳下劍尖,盯著亞爾曼的眼神帶著憐憫,開口道:“在此聚集你所有的眷屬。”
此言一出,亞爾曼不受控製的念起了召喚低等的咒語。
正驚懼間,又聽柳丞之道:“這個人交給你。”是對阿道夫說的。阿道夫曾有恩於金,柳丞之這下算替金還了這個人情。
亞爾曼卻在念完咒語後突然叫了出來。
“不可能!這不可能!你不可能命令我!”
吸血鬼隻能對他的眷屬下達命令。但他並非柳丞之的眷屬,甚至於,他自身也擁有三代親王的力量,怎麽可能說被命令就被命令?除非是一代始祖親臨!
他不甘道:“你竟是始祖?這怎麽可能!”
“我的確並非始祖。”柳丞之淡淡開口。
“絕對空間!”這是被囚的另一位三代。“你竟真的完成了絕對空間!”
柳丞之的天賦技能是對空間的操控,隻要他想,他可以隨心所欲的操縱空間。交給金的鑰匙也是他親製的,可以連通兩個不同的空間。
而絕對空間,則是說,在這一領域內,柳丞之對空間裏的任何人都有絕對的支配權。除非對方比他還要強。
因此,亞爾曼無從抵抗。
沒多久,越來越多的低等開始往這裏聚集。被同時驚擾的還有獵人協會和教會的人,紛紛跟著這些低等向這裏靠近。
等察覺到人差不多都到齊時,柳丞之推動氣流,將亞爾曼連同阿道夫一起推到了門外,帶著金連同另外一隻三代一齊消失了。
協會最強獵人惹出的禍,還是他們自己解決的好。
當晚,低等群聚,協會獵人連戰三日,方將低等全部剿滅。而曾經的最強烈人,低等的罪魁禍首,被他的摯友一劍刺死在溫思特初升的朝陽裏,化為飛灰,徹底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