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修真之南柯一夢(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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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就連此刻江承銘都一時有些分不清他對她到底是愛還是恨了, 可就關於他現在的舉動, 容姒就知道對方一意孤行地認為自己現在胸中湧動的所有感情都是恨, 刻骨的恨。
恨她這麽個玩弄他感情的女人,恨她這麽心計深沉的女人, 恨她這麽個虛情假意的女人。
容姒一把扯掉自己已經散開的頭紗, 之前盤好的頭發也跟著傾瀉而下,在眾人驚異的眼神之中, 緩緩走了出來,因為嗓子不適, 又輕咳了兩聲,“承銘, 我希望你能弄明白你現在的心情,不要衝動, 我可以解釋,隻要你願意聽,我可以將之前的一切都解釋清楚,隻要你想聽,你現在這樣的舉動不僅讓我難堪,也對林以柔不公平,你……”
“閉嘴!”
容姒接下來的話全都叫江承銘的這兩個冰冷的字打斷了, 他緩緩直起身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也是覺得自己現在的舉動有些幼稚了, 還是想到了其他, 轉身麵向容姒站直了身子,“解釋?嗬嗬,我隻想問一句,容姒,那個文件袋裏的東西到底是不是真的?”
這麽說著,江承銘的眼眶竟然又跟著紅了起來,說出來的話都帶了些許顫音。
“是真的,不過……”
“你自己都親口承認是真的,我還需要聽你什麽解釋?容姒,我們完了,我告訴你,我們完了,什麽狗屁的結婚,什麽狗屁的誓言,我們……”
他剩餘的話還沒有說完,容姒幾步上前,一巴掌就扇在了對方的臉上,最恨這種人家重點的話都還沒說出來就開始逼逼逼個沒停的人了,你生氣,你難受,你傷心,行,她可以理解,但能不能讓她把話說完,聽完她的重點再開始逼逼。
而被容姒重重扇了一巴掌的江承銘下意識地舔了舔自己的嘴角,還未抬起頭就聽見容姒冷靜的聲音傳來。
“是,我的確承認那是真的,但要這其中我是有苦衷的,我的弟弟生病了,那時候承亦主動過來幫忙,我也是跟他在一起後……”
“我願意!”
容姒的話還未完全到重點,莫名覺得有些心慌的林以柔忽然就上前拉住了江承銘的手,急切地說道,她不敢看容姒的表情,也不敢看其他圍觀人的模樣,一雙眼睛隻是認真地看向江承銘。
她甚至都不敢讓容姒將話都說完,這是她唯一一次機會了,她喜歡江承銘喜歡了這麽久,她什麽事情都可以為他去做,她付出了那麽多,怎麽能一次失憶一次失蹤就全都磨滅了呢?明明自己就是睡了一覺的功夫,怎麽醒來之後自己愛了這麽多年的人就不是自己的了呢,容姒也不過隻是占了一個跟她長相相似的便宜,她努力了那麽多年,竟然被這樣一個人輕而易舉地奪走了自己的果實。
是她一直在努力吸引江承銘的注意,是她因為愛江承銘努力了這麽久,憑什麽一個長相相似的女人一個月的相處就輕易抹去了自己那麽多個日日夜夜,憑什麽,憑什麽!
林以柔緊緊抓住江承銘的手臂,就像是抓住了自己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她不能沒有承銘,沒了他,她就感覺自己的前十年仿若虛度,她不甘心!
“我願意。”
林以柔又重複了一遍,容姒的話應聲而停,倒是秦易不敢相信地一把拉住林以柔的手臂,“以柔你在說什麽?江承銘分明就是在跟容姒賭氣,你這樣答應了他以後也不會幸福的……”
“不用你管!”
林以柔猛地甩開對方的手臂,轉頭恨恨地看了他一眼,眼淚瞬間就盈滿了眼眶,她將自己的自尊,將自己的臉皮,將她的所有都丟到地上,她就隻想拚這一回。
“承銘,我說我願意,我願意嫁給你。”
林以柔轉頭看向江承銘,眼淚不自覺地便掉落了下來,死死拉住對方的手臂,不敢有絲毫放鬆。
林以柔,你臭不要臉,死纏爛打的樣子可真難看。
她在心裏這麽跟自己說道。
可是怎麽辦呢?十年的感情,她不想放手,不甘放手,不能放手!
聽到她這樣的話,周遭人瞬間一靜,就連容姒也沒有再解釋下去。
江承銘看著林以柔這麽一副淚流滿麵的樣子,不得不說,他真的有被此刻的她震撼到,不由自主地便想起以往兩人相處的種種,似乎他們兩人在一起永遠都是以柔在遷就他,在順著他,在勇敢地追逐著他的腳步。
不像他和容姒,對方會跟他撒嬌,會跟他胡攪蠻纏,甚至各種道理能將他說的暈暈乎乎,最後不得不對她妥協,卻始終甘之如飴。
江承銘又轉頭看了眼容姒,卻見對方一直麵無表情,同時感覺以柔抓住他手臂的手又緊了緊。
他跟容姒對視著,一個多月來相處的種種和那些資料上顯示的一切在他的腦海之中互相交纏著。
其實他不是恨對方一直在欺他瞞他,也不是在恨對方一直處心積慮的接近他,甚至讓他愛上她。
而是他怕了,他江承銘就是個膽小鬼,他怕對方一直以來從沒有愛過她,一直都在虛情假意,為了自己的目的而跟他虛情假意,這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的。
或許跟以柔在一起了他才會慢慢忘記容姒,或許他這一個多月來都是錯覺,他愛的從來都是以柔,而不是麵前這個容姒,或許……
江承銘的眼睛急速地閃爍這,容姒原本還想著不論如何都解釋的心情一下就懈怠了下來,甚至再也提不起一點力氣去說上一句話,就這麽默默地看著下方所有的人,然後聽見江承銘低低的一聲好字,隨後轉身抱住林以柔,一下就吻在了對方的唇上,也是這個時候,容姒才略微皺了下眉。
到底曲終人散,原先熱熱鬧鬧的結婚現場一下就空蕩了下來,容姒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婚紗,之前江承銘的誇獎還在他的耳邊回響。
“江太太你就像是把整片星空穿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樣……”
“那麽就謝謝江先生那麽辛苦地捉星星了!”
一滴淚順著眼眶落進白色的裙擺之中,容姒緩緩蹲了下來。
竟然下意識地便想起自己在現實世界早死的爹媽來,早年間容姒的家中也算是一個美滿幸福的三口之家,父母雖然因為非常相愛而忽略了她,但她也沒覺得有什麽,比起她的好朋友爸爸時而不時就被她媽捉奸好的太多了。
容姒父母的感情真的是屬於那種旁若無人,生死相隨的那種。
原本容姒以為什麽至死不渝,生死相依隻會是影視劇裏頭才會發生,卻不想她的爸媽給她上了一場生動的教學。
容姒爸爸癌症查出來的時候,也不過才30歲,十分年輕的年紀,卻已經是癌症晚期,那時候她和她媽就跟天要塌下來似的,她媽一直都不肯接受這個事實,各種民間偏方,國內外名醫都試遍了,甚至連深山老道的符水都求過,最後她的父親還是免不了一死,也就在她父親死的當晚,她母親自己的丈夫穿好衣服,給自己也化了個精致妝之後,也一起跟著走了。
僅僅留給半夜蘇醒過來的六歲的小容姒那個時候她甚至都看不明白的信,就親眼目睹了自己的父母的身體漸漸冰冷。
長大後那封信,容姒倒背如流。
“容姒,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深愛你的父親,沒有他,我的人生也將不再具備任何意義,容姒,對不起,是媽媽對不起你,你就當沒有我這個母親吧,對不起……”
哇,多麽刻骨的愛情!
連容姒自己都要被感動了好嗎?
不過還好,他們走歸走,還給她留了車子房子和存款,總不至於讓她流落街頭,也讓她健康地長大了,隻不過她從此之後好像感情略微有些缺失了。
她不信所謂的愛情,又深信愛情,所以每一場戀愛都是她的一次嚐試。
而在這個世界,跟江承銘的嚐試她失敗了。
失敗就失敗吧,反正也都已經習慣了。
問她恨不恨她的父母,說實在,她不恨,一點也不恨,甚至還希望那兩人下輩子也能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你哭了?”
也就在這時,容姒的耳邊忽然想起這麽一個聲音。
她抬起頭,眼中卻沒有一滴淚水,反而衝著麵前的人笑了笑。
“秦易,這下你可算是滿意了吧?我這心機深沉,厚顏無恥的女人可算是遭報應,丟大人了,竟然在婚禮現場被人給甩了,準老公跟別的女人跑了,有沒有覺得大快人心?嗯?”
容姒看見還等在她身旁的秦易,輕笑了一聲笑問道。
“你沒哭?”
“怎麽?還非要看我痛苦流涕,痛不欲生,你才開心?你還有沒有人性啊?行,想看我哭也行,我馬上就能哭出來!”
“哎,別別,你沒哭就算了,以後我隻是希望你好自為之……”
“共勉。”
說完,容姒便從他的身邊往外走了出去。
“還有……”秦易猶豫了下還是喊了出來,“不管你信不信,我並沒有將你的事情說出去,以柔能知道完全就是個意外……”
聞言,容姒並沒有回頭,也沒有停頓的意思,繼續拖著自己的婚紗往外走去。
“所以,抱歉!非常抱歉!我也想不到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聞言,已經快要走到門口的容姒笑了笑,腳下依舊不停,既然抱歉,那幹脆將你代表的那62枚金幣送上門就好,她現在也沒別的要求了。
見容姒一直不回頭,秦易又皺了皺眉,快步跑到後頭的停車場將自己的車子開了出來,想著順便送這女人一趟,畢竟她雖然人品惡劣,但弄成現在這樣也有自己的責任,卻不想車剛開出來她就不見了蹤影。
秦易開車圍繞著婚禮現場兜了好幾圈都沒看到她人,最後隻好無奈離開。
卻不想剛一個轉彎,一個白色的影子便瞬間出現在他的車前。
刺耳的刹車聲和容姒的一聲驚呼同時響起。
秦易驚魂未定地停了車,然後立刻就扯掉了安全帶,趕忙衝下車,看見容姒腳旁的一小攤血染紅了她的婚紗,整個人瞬間一哆嗦。
容姒的手便直接抓緊了對方的褲腳,嚇了秦易一跳,“我跟你什麽仇什麽怨,剛剛還說的好好,忽然就要撞死我,你這人怎麽這麽惡毒啊?”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秦易忙不迭地說道。
“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快送我去醫院啊,我的腳剛剛哢嚓一聲我都聽到了,現在怕是折了,你快送我去醫院啊!我告訴你,我要是腿斷了,以後你就要負責照顧我一輩子你知道嗎?快呀!”
“哦,哦!”
秦易趕忙蹲下身,隨後一把將容姒抱了起來。
“嘶,疼啊,你就不能輕點!”
“對不起!對不起!”
直到容姒被送進手術室,秦易坐在外頭的長椅上等著,才終於回過神來,隨後重重地歎了聲,“唉,這叫什麽事啊?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做好人了!”
他之前要是好好走了就好了,現在好了,那容姒自己百分之百要留下來照顧了,他有一天竟然也會跟這女人扯上關係,啊,要瘋了!
而做完手術,腿上打了石膏的容姒躺在病床上,哢嚓咬了口蘋果,看著為了她忙來忙去的秦易,才終於憋不住地笑了出來,這一笑,一整天的悶氣都好像消散了似的。
喲,碰瓷成功。
江承銘一下就覺得稀奇了起來,再之後他便輕笑了一聲,像是看著什麽有趣的事物一樣,開始注意起容姒的反應來,見她後來果然還是邊在睡覺,邊在鼓掌,一副應付的極好的模樣。
然後也不知是剛剛那位女高音聲音太過尖銳了還是睡覺姿勢不太舒服,容姒嚶嚀了兩聲就慢慢睜開了眼睛,可能是察覺到自己睡著了,便立刻心慌意亂地坐直身體,然後還偷眼看了一眼江承銘,見他一直坐直著身子沉浸在歌劇之中,整個人頓時放鬆了下來。
然後調整了下姿勢,瞪大了眼睛繼續努力地聽著這些根本就聽不懂的唱腔,和看不懂的劇情,甚至都開始努力讓自己的精神集中在那些繁複漂亮的花邊上,可看著看著人就又開始迷糊了起來。
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剛剛還瞪大的眼睛就開始迷蒙了起來,假裝專心致誌看著台上表演的江承銘一見容姒這樣,差點沒笑出聲來。
看來自己還是太為難她了,容姒和以柔到底還是不同的,並且她也在努力地想要去欣賞了,可惜……
算了!
江承銘看著容姒似夢非醒地,整個人東倒西歪,就要倒到隔壁人的肩膀上了,他趕忙伸手托在她的腦袋上,將她帶了過來,隨後歉意地對隔壁的人微微一笑,就保持著一直將她抱在懷裏的姿勢沒有動彈過。
而一倒進江承銘的懷抱中,容姒的眼珠便動了下,嘴角幾不可見地揚了揚。
她是容姒,不是林以柔,她需要江承銘好好認識到這個問題。
聽完了歌劇的兩人出來之後,容姒就一邊跟在江承銘的身後,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的表情,剛剛結束的時候,天曉得她竟然是被眾人響亮的鼓掌聲給驚醒的,在她下意識地跟著鼓掌的時候,江承銘的笑聲好似終於憋不住了似的,笑了出來。
可等他們出來了,他又不笑了,這才使得兩人一直維持著現在這樣一個狀態,江承銘表情平淡的走在前麵,容姒就跟做錯了什麽事情一樣跟在旁邊,時而不時偷眼看看他。
然後跟著他就進了家西餐廳,吃的還是原主根本就不喜歡的牛排。
容姒看了看江承銘那優雅的動作,便也跟著學,可惜不是切得太大就是太小,五分熟的牛排吃到嘴裏還有一種奇怪的味道,容姒的小臉瞬間就皺了起來。
一副想吐又不能吐的感覺,實在是難受極了!
偏偏她又不是個會掩飾的,痛苦的表情十分明顯地就顯露在了江承銘的麵前。
“不好吃?”
江承銘擦了擦嘴,疑惑地問道。
聞言,容姒一驚,然後也沒怎麽嚼,預備幾口就將口中的牛排咽下再來回江承銘的話,誰知道報應就來了,肉塊太大直接就堵在嗓子眼裏了,隻一下就將整張小臉嗆得通紅,上不來也下不去,看著就要憋過去了似的。
見狀,江承銘暗道不好,趕忙端了杯水遞到容姒的麵前,同時拉開座位就到了她身邊,開始小心地幫她拍了起來。
“我……”
容姒剛想開口,江承銘就打斷了她,“先別說話,先多喝點水緩一緩,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急什麽?”
聞言,容姒頓時就住了嘴,然後繼續安安靜靜地喝起水來,期間還咳嗽了好幾聲,江承銘見她沒什麽大問題了,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抬頭看見的便是容姒的頭頂。
他又笑了一聲,伸出胳膊上前就將容姒麵前的牛排推到了一邊,“是不是不好吃?”
“沒有!”
容姒立馬就抬頭否定了,“其實挺好吃的,可能我沒吃過,有些不太習慣……”
她頗有些懊惱。
聞言,江承銘又笑了笑,直接就叫來了服務員又給容姒叫了點其他的吃的,意大利麵外加甜品,看著那鮮豔的色彩,容姒的眼睛瞬間一亮。
隨後便抬起頭咬了咬唇看向江承銘,“你為什麽對我怎麽好?”
為什麽對她這麽好?
江承銘頓時一愣,為什麽,因為……因為她那張和以柔完全相似的臉,還是因為容姒這個人?
江承銘很長時間都沒有回答,容姒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便也有些興致缺缺了起來。
之後出西餐廳的時候,兩人一前一後,容姒基本算是低著頭的。
江承銘轉頭一見她這個明顯低落的神情,和快要撞到自己身上來的小腦袋,莫名的,心中就是一軟。
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麽原因……
伸手就按在了容姒的頭上,“好了,對你好難道還不好嗎?嗯?非要我對你凶神惡煞才好是嗎?哎,小心……”
他看到身後突然衝過來的一個影子,趕忙將容姒一下帶進自己的懷中,然後看著那位踩著滑板的少年衝著他們做了個鬼臉,便大笑著揚長而去,皺了皺眉,怎麽這麽多沒素質的人?剛剛要不是他動作快,容姒絕對要被那小子撞倒!
而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自己的腰身一緊,容姒竟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就在江承銘思考自己到底該做出什麽反應的時候,容姒突然就鬆開了手,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歎了聲,
“剛剛好危險啊……”
然後快速地看了麵露了然微笑的江承銘一眼,就紅著臉轉頭看向了一邊,等了許久似是沒有等到江承銘的話,就輕咳了聲,“我們……我們回去吧!已經很晚了……我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