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七章 玄音傷無形 難避心中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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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鳴韞離了江橋等人已是迫不及待前去找尋那些龍子,這龍子才是天地日月精氣所鍾,亦是他最為渴望的資糧。隻是在這仙境之中無有諸位道祖所留的指引,去到何處皆是看機緣,蓋因這一方仙境時時刻刻都是在變化之中猶如周天星辰,自有其運作,運作之法更是追隨天地氣運之變,到得今時今日便是昔日立下道場的道祖也是無法預料的。
他幾番找尋之後,發現根本算不出龍子所在,不由目光閃閃,當下將心思按捺住,他也是發覺想要憑借自身氣機之感應去找尋那是難上加難,隻會攪亂這裏的氣機變化。當下就是任由自己行去,也不去多想。
過有半日,他已是落在一處水雲之中,下方乃是一池碧水,寬廣三千餘丈,水波浩渺,煙霞蒸騰,不由大喜,隻見那水中就有一白色真龍浮水,看去似乎是受了重傷。他眼神一掃,更是歡喜,進入琅琊仙境可不是那般簡單,無有琅琊都天令護持就算到得此處也要沒了性命。他立刻分出千百魔念繞著這天池飛去。
觀察半刻之後,發現這真龍附近並無其餘真龍,當即嘿嘿一笑,化作一道芒光貼著水麵落了下去。他這法術無形無質如是氣機感應靈敏之輩許是能第一時間發現端倪,可是自從他占了路鳴韞身軀之後用得雲生海樓門中神通,卻是很是契合,現下使出這神通來更是令人難以察覺。
這頭真龍趴伏在水中,道道水靈真氣自從中往龍身內滲透進去,不斷滋養其身。忽而這真龍龍目睜開,發出一聲長吟,龍背拱起,四爪用力一撥水雲啥時間衝向天中,與此同時千百道水柱齊齊望雲天飛去。
“何人膽敢暗算孤王?”這頭真龍身上放出千尺金光,將半天染成赤金之色,片片鱗片閃耀著奇異光彩。
乚律所化路鳴韞一言不發,他熟知人心,越是無形的威脅越是令人恐懼,仍是潛伏在四周,隨著真龍撥動水雲光氣不斷將法力往那真龍身上滲透。
隻是這一頭真龍雖是受傷頗重,但是自有神通法力,頃刻間就是找尋到了問題所在。立刻把法力斬去,而後龍身一擺便是扶搖而上碧空。乚律一見此景怎會如其所願,立刻把法力發動起來。
真龍口中一喝頓有雷霆爆發,萬軍雷霆掃去,霎時間眼前清明過來,立刻就是找到了圍殺自己的法力源頭。
“若非孤王為那禁陣所傷,豈容你這宵小之輩。”真龍見得眼前掃除了障礙,也是不在此處多做停留,現下他法力損失嚴重,長久下去必然鬥這敵人不過。因是未有半點停留便是化作一道驚天虹氣疾射而去。
乚律法力被這真龍破去卻是不惱,既然短時間之內拿不下他那便慢慢磋磨,尤其是見得這真龍求生之欲十分強烈,若是鬥起法來必定不顧一切,而且這等天地精氣所生的神獸皆是神通天賦,極是厲害,無有必要耗費太多。他當下尾隨真龍飛去。
約是行了千數裏,他再次召喚出千百魔念出來,這魔念化作千萬道鎖鏈掛在天上,就在這真龍遊弋過來之時哢嚓一聲鎖鏈好像斷去,從天中掉落化作大網。
真龍見得未曾甩脫再是張口吐出千百道雷霆掃去,可是這一回卻隻是將這些鎖鏈斷去,未能將其完全化去,不由心中大惱。立刻龍身卷動衝撞過去,那些金鏈瞬間化作飛灰。而後這真龍就知曉再是逃去這無形之物定然也會銜尾追索而來。唯有將這敵手徹底抹殺,可是他現下法力所剩無幾,許多神通都是施展不開來。心中一念便就投入山林之中,立刻化作人身。
乚律也是立刻追去,可是一入山林發覺這一頭真龍已是不見了蹤影了,不過真龍受他法力侵襲自有氣機沾染,霎時間就是追到了真龍。眼前卻是見得一白衣少年,看去十分文弱,眉心一道米粒大小的豎紋。
“我名敖固,爾乃何人?”此刻這白衣少年眉心那道豎紋已是打開,白光找出,乚律立刻現形。敖固說完之後忽然就是幾位驚訝道,“你是八金律之一?”
“敖太子果然十分有見識,連本座之名也是聽過。”乚律嘿嘿一笑,而後哂然道,“敖太子不要垂死掙紮了,你既知我名便就知我手段。”
乚律才一說完頓有一陣奇怪之音震得他肉身氣血沸騰,頃刻間皮肉綻開,再有一息便是肉身爆開化作一蓬血霧。這怪叫之聲連他無形之身也是穿透,好似一根滾動的巨棒將他無形之身攪碎。他立刻守住一點靈性,而任由無形之身被這奇怪聲音擊散。
敖固發出九龍玄音,頓時渾身委頓下去,龍身跌下,可是他卻不敢有半點遲緩,立刻祭出天龍渡神通,霎時間便是遁走了。足足去得數萬裏,龍珠之上法力也是耗盡,立刻鑽入龍珠之中,便要陷入沉眠。
“敖太子還要往哪裏去?”敖固耳中頓時驚出一聲冷汗,那乚律竟然又是追了上來。他當下哪裏還敢再做停留,再把身上的一點法力激了出來,化作道道水光散去。
其實這乚律還遠在萬裏之外,方才被九陰玄音擊中,確實將其一身法力都是打散。這等神通之厲害遠超他想象,現下之所以會在此處留下聲音實則乃是他先前所留氣機所致,不過是幻象而已。若是敖固仔細辨別,必能發現隻要自身不做任何回應,那麽乚律是無法跟上來的。隻是此時敖固也是心中驚慌,驚動氣機,立刻就是被乚律尋到。
約有半日,乚律恢複大半,幾次追擊,發現真龍已是藏身在一枚蚌殼之內。他當下撲了上去,風卷殘雲,真龍無有半點反抗就是被其吞食了。少頃乚律化作人身,看去精神奕奕,法力激蕩,他拋了一拋手中的龍珠,嘻嘻道,“果是真龍,這等滋味便是再辛苦十倍也是值得。”
先前雖是嚐過龍種,可是比起這等真龍來卻是不值一提,單單是這頭真龍就讓法力大漲,先前傷勢也是完全恢複。他當下心中貪欲大熾,就要去找尋另外的幾頭真龍。不過他知曉若要這般去找實在是艱難得很,最唯有用的還是要奪得一塊令符來。不過既然已是得了一樁好處,那麽也不在乎多等些時日,若是運氣好些能夠撞上道祖所立道場不定就有機緣。
他心中一動,再者先前隻要接觸之人多是留下他氣機,尤其是那妙靈門蘇曄笙、萬象閣邢靖淵等人,隻要距離一近立刻就能查知。他當下附身在風,隨風流蕩,又是半日之後,忽而卻是發現三個僧人行走在河畔。
他一見這幾個僧人便是心中不喜,看了一看便要離去。隻是三僧人卻是齊齊往他這一處看來,他不由冷嗤一聲,這幾個和尚卻是非要與他為難了,當即身形一晃就是化作幾道化身出來。
“貧僧伽羅見禮了,檀越與我佛宗有緣,今日特來度化。”伽羅排眾而出,雙手合十作禮,口唱佛號。
“貧僧弭落,檀越與我佛宗有緣,可隨我同往西天樂土修行。”伽羅一語聲罷,身後一身形肥胖的僧人也是一般作禮。
這兩位僧人說罷,後麵一名作阿儺的老僧又是如此言道。三位僧人言說之時皆是有天音相伴,蓮花朵朵盛開,足下金光湧動如泉。
乚律轉了一轉,就道,“你三個禿驢休要故弄玄虛,這等法術對我卻是無用。若要度我前去你那佛主殿前作護法,就得佛主親身來請我,憑你等卻是不自量力了。”
三僧聽其毀謗佛祖皆是不能忍,伽羅口唱佛號道,“檀越入我佛門方是不辱沒你一身神通天授,實不相瞞,今日在此倒有半數原因著落在你身上。”
乚律立刻化作無形之氣,身形化作億萬魔念,然而隻是瞬息間阿儺使出無量佛手從天地之間緊緊抓了過來,將四麵八方所有出路都是封死。這時伽羅佛珠一甩,就有十六枚佛珠定住天地八方四維,將此處圍成銅牆鐵壁。
弭落口中道,“無量壽佛,檀越入我佛們豈可誹謗佛主?今日理當受此懲戒。”言罷口吐蓮花,天中道道天音響動,就有天女散花,無數比丘僧眾一同誦念經書。
便在這時衍苦禪師卻是從天而降,身化菩薩之相,口誦妙法蓮華經,佛手一指,法寶十六景落在十六個方位,每一顆佛珠都是化作一天魔之象,便要將此輩鎮壓下去。
乚律不由哇哇大叫,這些佛門弟子好似早就料定其等會到來此處一般,準備十足,瞬間發難之下實在是令他難以抵擋。不過他瞬息間鎮定下來,本就是一點性靈而生,無形無質,隻要這點性靈不被佛法消磨了,那麽自然就還有希望。
隻是這四僧人驟然發難,所施展的佛法互補不足,想要找到突破點實在是艱難,他心中一沉,急速思索如何破開缺口,隻要脫去一縷靈性氣機,那麽舍了此身也是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