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六章 白蓮佛堂謝 玉樹庭前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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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虛宮中,弘掌教目中忽有精光射出。這時林虛靜霍然站起,大聲言道,“南起驚虹,氣蕩宇內,次州已動,正好其等為前鋒,為我掃平障礙。”
王高真微一頷首,那妖邪厲害之處不言自明,此中人人都不是其人對手。若是雲沐陽等人前去便可先耗雙方力量。
然而這時畢焱燚畢真人則是冷笑一聲道,“言當有信,行必有誠。”說著眼角一挑,不屑道,“我輩行事光明磊落,爾等若要動身,知會一聲。”言罷金光躍起,隻留點點火芒。
幾位高真被他言語激動,冷冷看一眼也是不作理會。
江上煬雖不是十分認同,但是現在時候還是要促動兩脈同氣,方是有可能將那妖邪鎮壓下去。他隱隱也是有些擔憂,那妖邪似乎對昆侖十分不以為意,其中不知道還有什麽變故。
他深思下來,正容言道,“我等與那妖邪並未實際交手,應當要仔細甄別那妖邪手段,待得時機一至方可一舉鎮殺那妖邪。”
弘掌教心中早有打算,林虛靜之言雖是有理,卻太過小氣,不為他所取。他道,“諸位且頒下法旨,再往西土。”一語聲落,恍若洪鍾,霎時間道道清光噴薄而出,直上雲霄,頃刻間凝聚成萬裏清流,浩浩湯湯,波光蕩漾。
少時清光舉動,伴隨陣陣雷音,與南次州清光交相輝映,又更顯恢宏。
王臻再起法力,南次州裹挾巨力而來,他隻覺與己無關,再看昆侖之時見得其等未有動作,不由心生蔑視,“反複無常,氣小量窄,焉能成事。”這般想罷,過去未久那中州之處昆侖終是清光暈染,忽而衝入天霄,但是卻是盈而不滿,持而不動。
他再看一眼,便是再不關注,隻一心要將那西土極他並非是任何事情都不做,仍是要有些許時間。他略一思索,頂上一團慶雲浮起,看去紫氣流光,清華盈盈。
這清光再是一分,卻是走下三人來,乃是諸囚魔主、不言尊者,還有一人看去十六七歲,麵相與王善淵就有八分相似,眉宇之間更有昂揚跳脫之姿。
三人落下來皆是笑道,“不入混沌不知天玄之真妙,不入九幽不明至理之變化,道友,我等三人有禮了。”
王臻微微含笑,道,“三位道友聽我心意,自去行事。”
“善。”三人齊齊施禮,而後縱入穹雲。
王臻作罷此事,再是把手一指,三道輝光又是落了下來。
三人去後未久,那諸囚魔主身上魔光一頓,便對另外二人道,“昆侖未至,隻需阻住那大逍遙道脈,屆時大日如來寺二位道友入我門中,王臻道友自可通玄。”
“有理,道友意欲如何?”不言尊者背後佛光耀盛,手持蓮花一朵,含笑之間如春風拂麵。
“我欲去南次州,亂其陣營。”諸囚再是一禮,立刻化作滾滾濁煙往次州而去。
“尊者,你我二人同去?”與王善淵十分相似的少年道人笑問道。
“可。”二人互相致禮,隨後躍起長虹。
雲沐陽一行五人舉動清光,驚虹貫空,其等見昆侖道宮遲遲方有動作,似乎早有所料,並不以為奇。將入西土之時,漸覺靈機枯竭,萬物萬靈陷入沉寂之中,一路行來皆是絕靈之地。
荀豫章頓時心如刀絞,泣涕道,“蒼生何辜,萬靈淪陷,我為道者,焉能棄而不顧,願舍此身,完此殺劫。”
範天師似乎陷入沉思之中,良久之後鄭重道,“願與君攜手,不吝此身。”
說罷,二人望向雲沐陽,其人負手立在最前,道袍飄飄,目中似有所思。少時,他道,“妖邪狡詐,圍殺此輩,務必要誅除殆盡。此番行來妖邪不做絲毫準備,可見其人自信之足,原先所定之策或不可用。”
原先之意,乃是範桐、餘鯤子、玄凰、荀豫章以自身化作諸天困靈之陣,壓製此妖邪,隻是要布下此陣緊緊四位元神修士尚是不足,再加上四人法力深淺不一,便是布下陣來也是十分容易找出破綻。
雖是如此,此法也是不得不為,妖邪變化無窮,身具至力,可以無窮化有窮,也可以有窮化無窮,幾乎不可殺死,是故無數先賢前輩隻能以法力鎮壓,從來未能將其殺死。
“現在時候昆侖還是這等做法,何以成事?”餘鯤子十分不耐煩道,“隻要不來壞我大事,任他如何。”
玄凰卻是並不做此想,昆侖是十分關鍵的一步。現在昆侖雖是願意一同對敵,可是絕對不會受大逍遙影響,隻會自行其是,其中實在是太多變故,根本不可預測。
少時,她鳳目之中一道精光飛來,她即是看去,去見一僧一道腳踏雲光,身披虹霓而來。
“哼,無主孤魂,也敢賣弄。”餘鯤子真人大袖一甩,衝入天雲,一聲悠長鳴嘯,見得一隻鯤鵬振翅,口中吐出數道金光,霎時間擊殺過去。
那一僧一道看著金光殺來,一個恍惚便就穿透過去,隨即似有陣陣珠玉碎裂聲響,那二人無影無蹤。鯤鵬再將法力一收,落入雲頭,大聲笑道,“魑魅魍魎,果然是不值一提,妖邪便要拿這兩個孤魂來敷衍我嗎?”
說完之後,再是轉頭看去,空中似有漣漪蕩漾,不多時一僧一道顯現出來,好似有些發愣,片刻後目光回複清明。
不言尊者口中唱喏,施禮道,“諸位道友有禮,貧僧…”隻是這二人還未說完,有一道金光怒斬下來,如此一回還是不願罷休,十數道淩厲金光來回斬殺,要將此處所有生機都是斬滅。
隻是無論這等手段如何施展,片刻後那僧道又是顯化出來,繼續道,“受王臻道…”
“友所托…”
“欲…請觀諸…天道法…”
餘鯤子更是怒氣盈胸,非是他法力不可勝之,而是其中詭異未能尋到法門。
荀豫章望他一眼,便道,“若是看得不錯,此是西土佛宗照影形花之術。”
此法乃是幻形變化之法,施法之人尚在千裏之外,若是不得斬殺那施法之人,再是動作也是傷不得根本。
“管你什麽照影形花,我看你往哪裏去。”餘鯤子身形躍起,在華鯤鵬元身,張口一吸,隻覺氣旋轟然動蕩,所有物事都是要入其口中。
雲沐陽對此隻是淡淡看著,他道,“這妖邪看來還有一樣本事,若是為其所奪,諸般本事立刻就可借法運轉出來。其人當是用不得,隻是借他人之形方可運使。”
少時餘鯤子再將那最後一縷顯現出來的精氣吞入腹中,方是落下雲頭,萬物萬事入得其腹中便要受他驅使。
隨後,他輕一拍腹,得意洋洋道,“任你千般法門,在我神通之下又焉能走脫。”隨他使得此法,果然,那一僧一道氣機再是不見。隻是不久之後,天地之間漸漸起了一陣狂風,卷來重重黃沙,不多時就將天地蓋住,昏昏黃黃,卻是將南離洲無邊沙塵帶了過來。
雲沐陽雙眸緊凜,略一思索即振聲道,“不必在此繼續與其糾纏,速往西土。”他認真看下來之後,發現無論是這風沙還是先前那一僧一道,實際上都隻是些微法力幻化,對上那等尋常修士或有用處,但是於他們而言,隻不過稍稍延阻,並不能造成實際上海。如此一來,便可猜出,妖邪手段隻是拖延時間,盡全力吞噬西土佛宗。
隨他如雷之聲,頂上金陽放出,霎時間如烈火焚紙,一切風沙都是驟然散去,這時卻是發現不斷有幻境碎裂,雲下山河州陸也是開始破碎。
五人共同施法,於片刻之間就是闖過了重重障礙幻境。此時諸般虹霓落下,雷音迭起,那天中佛像發出一聲沉悶響聲,竟是再度泛起淡淡金光,俄頃傳出誦經之聲,又有天女虛影飛出,灑落片片花雨。
一到此處,一股無邊威壓傾壓下來,此中荀豫章法力最淺,立刻就覺胸口如墜石,氣喘如老牛。而諸人看去,似乎處處都有一雙眼睛緊緊盯著,隻要諸人有所動作,那妖邪立刻就會現身。
“諸位道友,此妖邪將要功成,一旦功成,我大日如來寺就會成為其成道資糧,屆時天地皆沒,請諸位道友萬萬小心。”此時那佛像忽然開口說話,隻是聲音孱弱,好像一個病弱膏肓之人在氣若遊絲之時吐出來的話語。
“諸位道友,貧僧已將地氣放開,少頃,地氣上湧上湧之時務必請諸位道友將貧僧二人斬於刀下,絕對不可讓那妖邪得逞。”
此言方落,下方山河州陸立刻翻滾起來,遠遠看去,不啻於海上浮波,狂風卷浪,轟轟震動之聲令人心神難守,若天門轟開,隨即又是一聲震響,地氣就是衝出地殼,往天上飆射擊撞。
餘鯤子立刻就覺得機會已到,掌中法力動蕩,隨即大喊一聲,“諸位速速作法,壓製妖邪,救出二人。”
隻是他話音未落,雲沐陽伸出手來,一股法力往下壓去,聽他沉聲道,“真人慢來。”